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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山的偏僻山道上跪著幾個蒙面的黑衣人,肖白走過去接過黑衣人首領呈上來的信件看了看,心底冷笑了一聲,真不愧是神通廣大的清貴君,連她怎么打算的都預料到了。 肖白把信收起,轉(zhuǎn)頭對站在一旁木著臉的冷長書說:“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為什么救你嗎?我知道你手中握有齊在熙的罪證,那你就扳倒這個惡婆吧,他們幾人能幫你。只要你能做成此事,我們還會有再會之日的。至于我的身份,你好好想想,其實一點都不難猜。好了,希望你諸事順利,我們先就此別過吧?!?/br> 說完肖白轉(zhuǎn)頭就走上了另一條路,再沒回頭。 扳倒齊在熙,誰最得利?自然是六皇女了。 而六皇女的名字叫,肖璐。 等冷長書拼盡全力弄倒了齊在熙,上京城尋找他的“小鹿”討封賞時,發(fā)現(xiàn)人不對版,會生氣嗎?或者也可能看見六皇女就目眩神迷地留在她身邊了,肖白可是聽說六皇女生的相當貌美呢! 肖白心里雖然這么想,可是她知道,無論她設置了多么曲折的障礙,游戲一開始便已經(jīng)設定好的男主最后都會找上門來的,只不過那時的冷長書估計是徹底氣炸毛的狀態(tài)吧。 不過那都無所謂了,肖白現(xiàn)在真有種破罐子破摔的心態(tài),甚至像前段時間,她都開始作死的想惹怒這些精神狀態(tài)不穩(wěn)定的家伙們了,她胡亂想著:如果打出壞結(jié)局,她被某個殺了,是否就能逃出去呢? 不,肖白預感不會。他們不會殺她的,她前段時間小小試探了一把就可以看出,就算是精神狀態(tài)最不穩(wěn)定的楚天闊也不會,他們會極度克制,會盡最大努力讓她活著,只不過,如果她作死打出壞結(jié)局,這種活著不會那么好捱就是了。 退一萬步,就算她是被殺的,系統(tǒng)也會讓她無限復活的吧?無限次的重新開始,只不知下一次的他們是什么樣的?是完全重置?還是…難度提升,變得更不容易順毛,更偏執(zhí)變態(tài)?肖白總有種感覺,如果是重新開始的話,肯定是最壞的那個結(jié)果:直接地獄難度。 肖白雖然對這些后果有所預感,可是肖白確實是有些受不了了,現(xiàn)在人數(shù)越來越多,如果以后都圍在她周圍,她真的會精神分裂的,齊人之福哪是那么好消受的?! 肖白沒有感到享受,只感到窒息。 而現(xiàn)在捆住她的鏈條又多了一個。 深愛唯有回報以深愛,差上一星半點都是辜負,如果只是一人,肖白伴他到地老天荒也就是了,可現(xiàn)在這么多份的愛意讓肖白怎么回應?肖白不是神仙,肖白也僅僅只有一顆心而已。 給誰?給其中任何一人,剩下的必是分分鐘就會黑化給她看,而得到肖白心的那個一定會被群起而攻之! 平均分割?能輕松分割的,那根本就不是愛!不,實際上肖白現(xiàn)在是完全被動的,先是人,然后是心,她正被他們一點點分割著,以前悠哉獨立的肖白已經(jīng)不復存在了,他們正把她一點點的撕扯成碎片,他們正在瓜分她! 所以肖白現(xiàn)在還不想回去,她需要靜一靜,她要想想以后該怎么做:是在幾人之間繼續(xù)打太極?他們都不是傻子,粉飾太平能混的了幾時?不管不顧地將一顆心都扔進去,由著他們攪成碎片?怕是這唯一的一顆心真成了碎片那一天,肖白也徹底瘋了。 不不,她什么都不想想了,她只想靜靜,一個人。 現(xiàn)在任務也算完成了,下一個任務還沒到來,在這個間隙,讓她一個人歇歇,喘口氣吧! 肖白上馬市買了一匹馬,信馬由韁地走到東慶城隔壁的一個小鎮(zhèn),選了個看起來還算干凈的客棧,要了間上房。 進了房間,肖白把萬魂劍從包裹里拿出來扔到桌上——跟冷長書混的這一個月時間,都沒把它拿出來放風,那些冤魂沒有黑夜中陰氣的滋養(yǎng),好像一個個都干癟了似的,在她包裹里怨聲載道的。 肖白也沒吃飯,直接躺到床上昏睡起來,只有自己一個人的時候才能做到真正的放松??! 可是她的身體放松了,心呢? 肖白又做噩夢了。 也不知道是哪個朝代,肖白是某個大官家的嫡女小姐。 這時候還很小吧,五歲還是六歲?小小的綁了個雙髻,穿了個粉緞子滾兔毛邊的夾襖,一蹦一跳地向前走著。 她要去哪里? 哦,原來她是去選自己的護衛(wèi)。 為什么要選男孩子?不是應該避嫌嗎? “你可以讓我信任嗎?”小小的肖白抓住一個少年的手,抬起頭一臉希翼地問他。 他是沉默寡言的性子,他沒有說話,只是點點頭。 “太好了!”小肖白高興的拍著手跳了起來,“那我叫你阿任好不好?你是我一個人的,你要一輩子保護我哦!”小肖白奶聲奶氣地說著。 阿刃?! 處于噩夢中的肖白皺眉輕哼,她飄近了去看,果然是阿刃!雖然是小了好幾號的阿刃。 “阿任背背?!毙⌒ぐ卓偸沁@么撒嬌地讓阿任背她,誰敢忤逆她?畢竟她是肖府里唯一的大小姐。 所以肖府的后院總看見一個10歲左右的小男孩,背著一個小白團子四處走動的場景。 這么一背就背了好幾年,直到小肖白長到了十三歲。 十三歲的大女孩不能隨便背了,那是待字閨中的大小姐了,阿任要聽她的什么吩咐,都得隔著門聽她交代。 可是阿任很滿足,他就算是只能聽見她的聲音,只能遠遠地看見她的身影,他就很滿足了。 這一年,阿任十八歲,一顆心早就不知道掛在那個在他背上長大的小白團子身上多久了。 雖然他知道,以他的身份,此生是無望的。 他知道自己相對于如天上月亮一般的大小姐來說,是多么的卑微,所以他也只能愛得卑微。 他只求能守在她身邊,他甚至希望以后能跟著他的大小姐一起出嫁,畢竟大小姐嫁的一定不是普通人家,對方那里肯定也是需要家丁的吧?他做一個普通的家丁就行,只求能和他的大小姐活在同一個屋檐下就好。 他怎么不痛?只要一想到他的大小姐以后會委身于另一個男人,他的心就像是被人活活撕裂一般的痛苦! 可是他沒有辦法!他太卑微了,螻蟻面對皎潔的月亮只能仰望,怎敢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