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男人是你的誰?
田馨覺得周圍的空氣變得稀薄,心慌氣短的厲害。 兩位好友在旁邊嘰嘰喳喳個不停,她也聽不到,只覺得需要冷靜,低頭端起杯子,昂頭一飲而盡。 辛辣的味道沖擊著自己的味蕾。 她被刺激的接連吐了吐舌頭,好像這樣就能散盡過多的酒氣。 “馨馨,你這是怎么了?”小A關(guān)切的看著她。 抬手在她的后背拍了拍,生怕她不甚嗆到。 小B瞪圓了眼睛,直覺很是古怪,輕聲問道:“余先生是誰?你男朋友嗎?” 田馨覺得嘴里的酒味太濃,拿起旁邊的黃瓜水灌入嘴里,打算漱漱口,沒成想,小B的話如此勁爆。 “噗……” 氣息不穩(wěn),眼看著就要噴出去。 考慮到對面兩人的感受,連忙憋回去。 一股腦的將水咽進肚子,愣是打了個水嗝。 “呃啊……”田馨從沒這么丟人過,什么淑女風度蕩然無存。 她紅著臉頰,嗔怪的瞪了眼小B,抽出面巾紙擦拭嘴角的水漬,眼看著紙巾都濕透了,洇成碎屑都不放過。 小B和小A對看一眼,越發(fā)的好奇。 不顧她的窘態(tài),雙眼閃過惡趣味的光芒,繼續(xù)問道:“難道真是你男朋友?!?/br> 田馨真想把用過的紙扔在兩人的臉上,翻了個白眼,回頭對服務(wù)生說道:“我,我能自己付嗎?” 對方呆呆的看著她。 本來這事可以協(xié)商,不過他們都怕麻煩。 飯口時間,忙還忙不過來呢,所以存著偷懶的心思搖頭。 “小姐,信用卡入賬的,退不回去。”他心理也在打鼓,怕她找自己的麻煩,說他服務(wù)不周,不過,眼見著對方衣著得體,長的漂亮,也不像胡攪蠻纏的人。 田馨略微失望擺擺手,將人趕走。 小A的八卦之魂在燃燒,在北京呆久了,每天重復著機械性的工作,難免聽風就是雨。 “你快說吧,我們多少年的朋友了,這么吞吞吐吐的干嘛?”小B更在一旁添油加醋。 女孩將紙巾攥在手心,不管干凈與否,幾乎揉成碎末。 抬手指尖差點戳到他們臉上,義正言辭道:“別胡說八道,我單身,單身懂嗎?” 小A促狹一笑,笑的一臉詭秘:“單身是吧?但不缺追求者?我理解,說說吧,余先生,他是干嘛的!” 小B深以為然的眨著興味的大眼睛。 兩人滿臉堆笑,雙手規(guī)規(guī)矩矩的平放在桌面,就像認真聽講的小學生,乖巧的令人嘆為觀止。 田馨低頭,單掌拍著自己的腦門。 急得眼珠子亂轉(zhuǎn),心想該如何應付這兩個難纏的家伙。 若是平常關(guān)系,誰會招呼也不打,就給她買單,長輩嗎?連聽都沒聽說過的長輩,似乎有點關(guān)愛過度?那該如何解釋? “別不好意思,藏著掖著干嘛,我們也不會跟你搶,我們兩個大美女,早就名花有主了,是吧!”小A跟小B一唱一和的打趣。 女孩見其越說越離譜,索性豁出去。 抬頭一張沒多余表情的臉,看上去寡淡的可以,聲音沒有起伏,語氣平常道:“你們真的誤會了,他就是個……” 熟人嗎?叔叔嗎?這兩個字眼好像都不配,最貼近的就是混蛋。 可混蛋意味著什么,這兩個字絕對會引爆更多的話題,所以田馨臨了還是卡了殼,看著好友們滿懷期待的神情。 田馨被深深的挫敗感包圍。 單手攏住額頭,輕不可聞的吐出四個字:“普通朋友!” 耳畔邊毫不意外的傳來兩人的噓聲,明顯的不信任。 “馨馨,你可真不夠意思,想我談戀愛那會,我可沒跟你見外,你這樣,以后還怎么相處?!”小B佯裝生氣。 小A附和著點頭:“我也是,你太不夠朋友了,原來你是這樣的人。” 女孩氣不打一處來,垂頭喪氣的撩著眼皮,語氣虛弱的問道:“我是哪樣的人啊,你們懂個屁?!?/br> 她情急之下,就開始噴臟話。 兩人對看一眼,覺得其中大有蹊蹺,小A很是霸氣的開口:“是不是那家伙欺負你了,你給姐妹說,我們替你撐腰?!?/br> 小B滿臉的江湖義氣:“就是,結(jié)婚前就該給他制的服服帖帖,省著以后作妖?!?/br> 田馨被他們的話,氣得七竅生煙,這都什么跟什么? 余師長跟她就是齷齪的錯誤,什么撐腰,結(jié)婚?她所受的屈辱,一輩子都沒辦法洗清,結(jié)婚嗎?做夢發(fā)昏還差不多。 女孩抬起雙手,悻悻然的制止兩人胡鬧。 一臉的生無可戀的看著他們,哀求的語氣說道:“別,別亂說啊,我跟余先生,這輩子都不可能?!?/br> 接著雙手合十,耷拉下眉眼,做苦瓜臉。 “我求求你們了,別問了行嗎?真就是普通朋友?!?/br> 兩人興致高昂,眼見著朋友這副不想多談,避之不及的狀態(tài),后知后覺收斂嘴臉,小A和小B尷尬的相視一笑。 “嗬嗬,就開一玩笑,你看看你……來,咱們喝酒,今年是豬年吧,那么大家都開開心心,珠圓玉潤?!毙還是比小A讀書多。 將話頭拉走,圓了場面,端起了酒杯。 小A連忙給田馨又倒了點紅酒,幾人翻過這篇,開始眉開眼笑的暢談起來。 雖說聊起來,可氣氛不堪熱絡(luò),田馨就像丟了魂似的,有些心不在焉,話趕話,時常跟不上節(jié)奏,明顯與原來的活潑相去甚遠。 想來是因為余先生的事,令其耿耿于懷。 盡管好奇的不得了,可仍是擔心過多,兩位好友也是愛莫能助。 田馨這么大人了,交往什么人自然有分寸,若是有緣的話,肯定會水落石出。 俗話說念念不忘,必有回想,某些人真應該改個姓,姓曹。 敲門聲響起時,三人本能的停止說笑,包房內(nèi)鴉雀無聲,女孩的心微微提起,想著會是誰? 心理微微不安,跟好友對看之后,故作鎮(zhèn)定的開口,叫人進來。 余師長本可以推門而入,特地在外面整了整衣裝:這是田馨的好朋友,第一次見面絕對不能掉份。 帶著得體的微笑,輕輕邁進去。 映入眼簾的是,三張年輕的面孔,別的沒怎么注意,田馨牢牢的抓住了他的眼球。 對方的愕然,驚恐,氣憤盡收眼底,余師長知道她不待見自己,心理古井無波,維持著紳士風度。 大模大樣的往那一站。 自認為儀表堂堂,衣著得體,聲音更是低沉有力很是好聽。 “女士們打擾了,我姓余,余山?!?/br> 話音落,倒吸氣的聲音連成一片。 小A和小B眼珠子都要飛出來,黏在他身上打量個不停,末了,又強行將視線從他身上挪開,轉(zhuǎn)移到田馨這里。 心理鼓噪不停:這就是好友口中的普通朋友。 能為他們買單,肯定關(guān)系極好,本以為是適齡的追求者,沒成想是個成熟的老男人,只是看上去模樣周正,還不錯。 兩人頗為感慨,都不敢多言語。 田馨真想飛起一腳將他踢出去,可眼下這光景,恐怕不成,她不動聲色的呼出一口濁氣,假模假樣的笑道:“啊,余叔叔,我剛想過去,跟您道謝呢,怎么能讓您破費?!?/br> 余師長詫異的勾了勾嘴角。 眉毛飛揚,滿臉的興趣盎然。 叔叔嗎?似乎好久沒聽到這個稱呼,很是親切。 只是她的笑容僵硬,想來口不對心,男人炯炯有神的看著她,一點頭道:“小意思,沒有多少錢,只要你開心就行?!?/br> 他語氣平常,就像長輩對晚輩關(guān)切般。 接著看向兩位女孩,說道:“這是你朋友嗎?” 田馨不想回答他,希望其趕快滾出去,可事到臨頭,卻只能回話:“是!” 簡短的話語,顯然不想多做介紹,只是被提及的兩位,卻不這么想,兀自做了介紹,氣得女孩牙根癢癢。 顧不得情面,扭頭朝兩人使眼色。 余師長微微側(cè)目,知道不能過多打擾,人家都是女孩子,他一個男人沒法摻和,輕輕頷首,轉(zhuǎn)頭溫和的對女孩開口。 “信用卡別忘記刷,上個月的,我已經(jīng)還完了?!?/br> 他故意這么說,莫名的就像找存在感。 在男人的眼中,不是利益相關(guān)的人,這些個田馨相識的女孩弱的可以。 不會,也不能撼動他的事業(yè),所以今天有點肆無忌憚,再加上存著點怒意。 打電話約你,沒空是吧?偏偏有時間跟別人吃喝? 冷落,惹惱我的下場,不見得多好,也算是對女孩的小小教訓,果真,田馨那張粉白的小臉,瞬間血色盡失。 她毫不掩飾自己的憤怒,炯子都能噴出火來。 男人那副云淡風輕的模樣,好像這話無關(guān)緊要。 田馨不能意氣用事,真要發(fā)作起來,對誰都沒好處,而且丟臉的肯定是她,畢竟身邊都是相熟的人。 強壓下怒氣,擠出一絲笑意。 “啊是嗎?謝謝!” 余師長震懾人的目的達到后,面帶和煦的微笑,跟女孩們告別:“你們慢慢吃,我還有事,先走了。” 說著,深深盯一眼田馨扭頭推門而去。 包房內(nèi)靜悄悄的,掉一根都能聽得到,不知是誰,率先咽了一口唾液,寧靜終于被打破,只是誰沒人敢多提方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