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純良
翌日,余師長帶著趙猛返回城鎮(zhèn)。 小舅子將車開到部隊,回去更換衣物,而男人拿著手機,在辦公室內(nèi)久久徘徊,因為田馨始終關(guān)機。 她出意外的可能性很小。 但余師長仍放心不下,遂撥通其父親的手機。 故作無聊的,想請對方吃飯。 好友聽聞此言,爽快的答應(yīng)下來。 本來兩人熟稔,又因為田馨貸款的事,走動得略微殷勤,任誰都想自己的子女如意,所以父親在其事業(yè)鼎力相助。 貸款的事,在走流程,可也只是先期款項,后面好友幾千萬的油水跟著,雖說事情開了個頭,可這些好處,能否獨吞仍存變數(shù)。 所以好友甚是熱情。 余師長狀似無意的提到田馨。 對方能否前來,有些業(yè)務(wù)上的事,想咨詢一二。 本想打電話,可其關(guān)機,他的話語坦蕩,看不出一絲齷齪的端倪,言語也很穩(wěn)妥。 好友沉吟片刻。 說是女兒昨天回來,就有些反常。 似乎很不開心,而且還在樓下崴了腳,此刻正在家里休息,可能是不想別人打擾,才將手機關(guān)掉。 并數(shù)落對方一頓。 這孩子,真是任性,休息就休息,關(guān)機干嘛,還有一攤子事呢。 余師長心頭涌上一股沖動。 他想去田家走一趟,這念頭在腦海中一閃而過,很快便覆滅。 找什么由頭前往 要知道,無事不登三寶殿,沒事獻殷勤,惹人非議。 人家也沒邀請,你大大咧咧的去了,算怎么回事他們家住的倒不遠,可還沒熟到每天都要見面的地步。 所以男人壓下翻騰的思緒。 側(cè)面得到的信息,便是女孩的確回到家中,并且抱病稱恙,這養(yǎng)傷是真,躲他也不假,貿(mào)然前往,后果不堪設(shè)想。 田馨剛被自己破了處,心不甘情不愿。 逼得太急,容易狗急跳墻。 兩人之間有業(yè)務(wù)來往,橫豎她躲不了太久。 余師長嘴上跟好友寒暄,心里卻惦記著如何搞對方的女兒,這要是讓其知曉,肯定會勃然大怒。 悠悠放下電話。 男人終于落座在沙發(fā)椅上,此刻已到中午,外面飄來幾朵烏云,正好罩在部隊駐地的上空,室內(nèi)的光線暗了幾分,余師長頎長的身軀落入皮椅中,手中捏著精致茶杯,有一口沒一口的品著。 突然耳邊響起驚雷,一道閃電劃過。 室內(nèi)變得越發(fā)昏暗,男人的臉影影綽綽,隨著豆大雨點的澆落,愈加的晦暗難明,直至整張面孔陷入陰影中,抽象的接近扭曲,好似鬼魅即將出世 趙猛回到家中,補了個眠,一覺醒來發(fā)現(xiàn)外面烏云密布,本想去辦公室看看,如今卻被一場瓢潑大雨堵在家中。 他精神頭很足,打開電視看了半晌,只覺無聊。 可外面的雨勢很大,一時半會出不了門。 青年百無聊賴的拿起手機擺弄,上面有曹琳發(fā)來的簡訊,問他到家了沒趙猛先前已經(jīng)回過。 也許是正在忙,對方?jīng)]有聲息。 青年看了下時間,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到了飯口。 昨日在曹首長家吃了大餐,如今肚子里油水很足,在加上出門不便,家里也沒準備多少食材,所以煮了掛面。 吃完后,看著外面雨勢稍緩。 走到窗前,抬頭望天,發(fā)現(xiàn)云層偏白并且淺薄。 心想很快便能晴天。 一場大雨過后,推開窗戶,清新的空氣撲面而來,盡管已是秋天,但樹木仍是綠意盎然,在風(fēng)中招展身軀。 人不能閑著,閑著就要琢磨點事。 趙猛眼見著,雨點勢微,絲絲縷縷的飄著,就像有什么,在胸口撓了一下,突生落寞,他為人說不上豁達,但也算樂觀。 只要不觸動心底的傷疤,那么也算是陽光。 在同事和朋友的眼中,并沒什么架子,仗義,有氣節(jié),關(guān)鍵是身上有股子韌性,似乎無堅不摧。 這在執(zhí)行任務(wù)時,尤為突出。 趙猛心想,馬上就要離開,聽姐夫的意思,下月初便會走馬上任。 自己好歹在這塊待了幾年,多少都有感情,所以眉宇間充斥著淡淡的哀愁,可他這個年紀,還沒到悲秋傷春的時候,暗忖自己沒出息,也不是回不來 男人從鼻孔噴出一股火氣,想要緩解心中的躁動,可越想壓制,反而心緒不穩(wěn)。 趙猛轉(zhuǎn)身從茶幾上拿起煙盒。 摸出打火機,為自己點了根煙,弦在手指間,深吸了一口。 尼古丁從氣管進入體內(nèi),收效甚微。 男人覺得自己該做點什么 心潮不由得蕩漾起來,給自己找點樂子,可能會好些。 于是將吸了幾口的煙蒂,按滅在煙灰缸,轉(zhuǎn)身進了臥室,從衣柜中挑出一身合體的便服,抓起玄關(guān)處的車鑰匙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出了門。 下課鈴響起,老師邁出教室的腳步聲,仍在走廊回蕩,有些手腳麻利的學(xué)生,已將書包收拾妥當(dāng),一馬當(dāng)先的沖了出去。 余靜端坐在椅子上,手中拿著圓珠筆,垂頭看著習(xí)題冊。 這一頁是物理大題。 本子上密密麻麻做著注解和批示,她還在回味老師講解的思路。 同桌的手肘撞了過來,歡快道:“放學(xué)了,還不走” 女孩搖搖頭:“我在看看,你著急就先走吧?!?/br> 同桌眉毛輕揚,扭過臉來,盯著她瞧。 余靜感受到她灼熱的視線,遂將目光從習(xí)題冊上移開,兩人對視片刻,女孩很是不解的問道:“你看啥我臉上有臟東西” 同桌一側(cè)的眉毛下垂。 酸不啦嘰的說道:“你,你最近似乎變漂亮了人都說認真的女孩最漂亮,你怎么一下子變成了書呆子” 女孩聽聞此言先是一愣,接著噗嗤笑出聲來。 她頗為不屑的擰著眉毛。 “我本來就好看,你是瞎眼了嗎還最近” 說著,不再理她,將注意力集中在書本上。 同桌很是不服氣:“呦呦說你胖,你還喘上了,真當(dāng)自己是西施” 話音未落,湊近了些許,小聲嘀咕道:“你那幾本小說看完了嗎” 余靜倏地瞪圓眼睛,下意識的左右掃了半圈。 回頭叱責(zé)道:“在學(xué)校,別提這茬?!?/br> 那些個活色生香,yin蕩言辭,莫要玷污了學(xué)堂清靜,那東西只適合,躲在角落里獨自品味。 同桌干笑兩聲。 女孩被她這么一說,也沒看書的興致。 跟著其收拾好東西,走出教室。 今天是周五,明天補課。 城鎮(zhèn)的教育相對寬松,即使到了初三,也沒有強制學(xué)生一味的埋頭苦讀。 補課也只有初三才有。 不要求學(xué)生一定來,自主選擇。 兩人一邊走,一邊聊天。 余靜最近學(xué)習(xí)的興致高昂,說要參加補課,好朋友兼同桌的女孩,頗有微詞,說她是臨時抱佛腳。 整個初中,也沒見她怎么學(xué)習(xí)。 突然之間轉(zhuǎn)了性,不禁問她,是不是父母施壓 女孩搖搖頭。 那是為啥 余靜偏著腦袋,嗤嗤發(fā)笑。 為了舅舅能買手機,給他拍照。 不想對方看輕自己,要證明給他看,自己是個頭腦聰明的小孩。 同桌的手指頭戳在她的腦門上,點了點。 你是不是犯病了 女孩仍是笑,對她的話不予理會。 沒人能走進她的內(nèi)心世界,除了舅舅,里面滿滿都是他。 兩人之間有著最親密的關(guān)系,無論是血緣,還是rou體,他們是世界獨一無二的禁忌愛戀,見不得光,卻在暗處開出花蕾,散發(fā)著幽香。 這股香氣,縈繞心頭,魂牽夢縈。 想到舅舅在身上盡情的撒歡,而后陪著她吃燒烤,這些個事,簡直就像做夢,她想,他終于發(fā)現(xiàn)了自己的妙處。 能夠她的感情了 彷徨,無助,恐慌,心碎過后,終于世界射進陽光。 這種感覺奇妙,而又令人心曠神怡,就像雨過天晴的艷陽天。 余靜昂著頭,看著太陽,并不濃烈,但卻很溫暖,她笑瞇瞇的,用手在眉毛處搭了個涼棚。 面朝陽光 就在此時,耳邊響起熟悉的嗓音。 “靜靜” 聲音很輕,在嘈雜的人流中,顯得微不足道。 女孩渾身一震,以為自己又在發(fā)白日夢。 盡管心說不可能,可目光仍是四處搜尋那道挺拔的身影。 下一刻,她的腳步停止,整個人僵在當(dāng)場。 墨綠色的吉普車,??吭诼愤叄粋€高大的男人立在旁邊,車門微微敞開,他的一只手還拽著把手。 顯然剛從里面下來。 “舅舅” 不確定的語調(diào),夾雜著驚喜。 女孩歡快的如同脫兔,蹦跳著跑了過去。 趙猛勾起嘴角,淡淡的笑。 看了眼外甥女,又瞧了瞧后面跟上來的丫頭。 “我路過,順便來看看你?!?/br> 男人扯謊。 他不好意思承認,專門等她放學(xué)。 當(dāng)然這個等的目的并不純良。 余靜的臉春花燦爛,一雙眼睛閃閃發(fā)亮。 “都這么晚了,只是看看嗎”她滿心期盼。 暗忖,是不是送我回家亦或者 她憧憬著,對方能帶自己單獨出去,吃個飯,或者干點別的什么都可以,只要能跟心上人在一起,怎么樣都無所謂。 趙猛被問得有些尷尬。 他的目光跳了一下,不看外甥女靚麗的容顏,轉(zhuǎn)而問身后的女孩。 “這是你同學(xu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