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逃亡序幕終
驚雷劃破夜幕,瞬間照亮了天空。暴雨從天空傾瀉下來,聲勢浩大。 雨霖鈴噙著一絲笑,目光渺渺的穿過了窗外那一片漆黑魅影,投向深沉渾濁的天空。 “我記得那天也是這樣的大雨?!彼o自己倒了一杯咖啡,低頭輕嗅著這微苦的香氣,稱贊了一句:“咖啡不錯,多謝姨母招待了。” 她看了眼驚恐交加的景休氳,笑意漸深,“別這么看著我,你不是一直想知道當年都發(fā)生了什么嗎?我現(xiàn)在告訴你啊?!?/br> 雨霖鈴把玩著手里的匕首,開始沉浸在自己的回憶中:“我記得小的時候,她總是和我說她有多愛我父親,為了做他的妻子,動用家里所有的關(guān)系,向我父親的家族施壓,先逼走他青梅竹馬的戀人,然后又想法設(shè)法的嫁給了他,當然,把我生下來也是她留住我父親的手段之一?!彼嗍[的手指點著桌面,緩緩道來:“只不過她不明白,不愛就是不愛,就算有了夫妻的名分,她得到的也只有我父親的責任和尊重。父親他常年居住在部隊里,她每一天都在疑神疑鬼,懷疑他和吳清暉舊情復(fù)燃,背著她廝混??伤懽佑中?,不敢當面問他,深怕得到我父親決絕的回答。” 雷光將屋子整個照亮,屋子里已經(jīng)躺倒了一具尸體,而景休氳則是癱在地上,口不能言。雨霖鈴端坐在椅子上靜靜地看著她,笑意從她黑珍珠一樣的眼里泛開,容顏絕艷,美得不可方物。 “然后她就開始折磨我,日復(fù)一日,對雨琮的求而不得,對吳清暉的羨慕妒恨全都轉(zhuǎn)變成了對我的不滿,她質(zhì)問我,為什么我不能留下我父親,讓他回家。” “有一次,她把我按到魚缸里,我沒有防備,嗆著了,吞了一尾紅色的金魚。那是我最喜歡的寵物了?!彼еU,面目有些天真爛漫,“那次我差點死了呢,醒過來之后我突然就想,啊……這樣也很好,這樣我就能永遠和那只小金魚在一起了?!?/br> “難道不對么,想要永遠留下什么,最好的辦法,就是在感情濃度最飽和的時候殺了他,那么,這樣的感情就永遠不會變質(zhì)了?!?/br> 她低低笑起來:“可惜那個女人是個失敗者,從未得到過我父親一絲一毫的真心?!?/br> 景休氳覺得自己舌尖的麻褪去了些,顫著聲音道:“住口……你這個……怪物……” 雨霖鈴?fù)崃送犷^,似是不解的看著她:“我說的不對嗎?” 景休氳無比憎恨的開口:“究竟……是不是你……殺了……她……” 雨霖鈴哈哈笑起來,聲音悅耳動聽,滿是愉悅:“是我,是我?!?/br> 她眼里有著興奮的光芒,“我一開始,只是想讓她更絕望,更崩潰而已。所以我偷偷去找了吳清暉母子,他們看見我總是一身的傷,可憐我,于是留我在家里住下來,一來二去,我就可以幫我父親和姑姑再續(xù)前緣了?!彼旖堑幕《戎饾u冰冷,“但我也報復(fù)我父親了,所以勾引了他的兒子上床。” “那個女人知道后,終于瘋了。找人綁了姑姑和我,罵我是個賤人,用刀割了我的rou?!?/br> 匕首的刃極其鋒利,劃開她的肌膚毫不費力,那個女人癲狂的笑著:“你的rou是我的,骨頭也是我的!可是為什么!你也要背叛我!我要把你的rou一片片割下來,看看你的心是什么顏色!然后送給雨琮,讓他知道,我和他的骨rou,有多骯臟!哈哈哈哈哈………” 年少的她倒在血泊里,耳邊充斥著那個女人惡心的笑聲,和吳清暉聲嘶力竭的哭喊。 為什么,那個生下她的女人對她這么厭惡狠心,而那個她利用了的女人卻對她百般維護。 吳清暉將兩手磨得都是血,在雨霖鈴被破開胸膛之前掙開了繩子,沖過來和景休氤扭打在了一起,兩個女人都像發(fā)瘋了一樣,雙目赤紅。 “霖鈴!快走!走啊!” 雨霖鈴看見那女人用匕首插進了吳清暉的腹里,低下眸子,慢慢往一旁爬去。 撿起她扔在地上的手槍,毫不留情的打穿了那個女人的腦袋。 鮮血在她眼前炸開一片朦朧的霧,在她心底澆灌出一朵妖嬈殘忍的花。 吳清暉推開景休氤的尸體,踉踉蹌蹌的跑過來抱住雨霖鈴,奪過手槍,用衣服擦掉上面的指紋,眼淚止不住的流,最后抱緊了雨霖鈴,泣不成聲,“沒事……不,不會有事的……霖鈴……不要怕。” 不要……怕…… 不,她從始至終都不恐懼,她只是……想那么做……僅此而已。 她看著那個女人死不瞑目的猙獰面孔,這樣想到。 雨霖鈴冷然的看著景休氳,“是我殺了她,沒有錯。那又如何呢,而且很快,我就送你下去,讓你們姐妹團聚。” 她走到另一具尸體面前,摸了摸他的頸動脈,笑道:“不錯,已經(jīng)死了?!?/br> 景休氳的眼淚奪眶而出,“你這個……畜生……你以為……你能逃得掉嗎!” 雨霖鈴聳聳肩,滿不在意,“我為什么要逃?況且……” 她冷漠的看著景休氳奮力爬往門外的身軀,一只將死的蟲子,在地上悲哀的掙扎求生。 真是讓她惡心極了。 “你那廢物兒子,貪污了十來個億,潛逃的時候撞死了兩個公務(wù)人員。你很疼他吧,不想知道他現(xiàn)在怎么樣了嗎?” 景休氳停了下來,渾身顫抖的看著雨霖鈴,好像她是一個從地獄爬上來的魔鬼。雨霖鈴拿出手機,點開屏幕送到她的眼前。 “媽!媽!救我!救救我!這個女人是瘋子!快救……” 視頻里她的兒子被綁在椅子上,苦苦的掙扎著,恐懼爬滿了全身,他呼喊著,聲音卻越來越小,直到氣絕。 景休氳目眥欲裂,“你做了……什么……” 雨霖鈴將手機收起來,帶好了手術(shù)手套,微笑道:“我殺了他而已啊。” “你的寶貝兒子在潛逃國外的時候不幸發(fā)生了意外,你的丈夫知道了之后不堪打擊,心臟病犯了,猝死在家里;而你……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人都不在了,你已經(jīng)沒有活下去的意義了,于是在這個風(fēng)雨交加的夜里,用這把刀,割開了喉嚨。” 她一邊說,一邊鉗制起她的脖子,將匕首貼在肌膚上,笑道:“你還有什么想說的?” 景休氳已經(jīng)認命了,她閉上眼睛,死亡近在眼前,但她的腦海里只剩下一個問題。 “那個孩子……你怎么知道她的……她在哪?” 雨霖鈴緘默了一瞬,然后冷笑起來,越來越大聲,近似癲狂。 “像你們這種人,也配當一個母親?” 雨霖鈴后悔了,她不該用這樣溫和的方式,應(yīng)當要好好折磨她,讓她極其痛苦的死去。 她忍了又忍,這始終還關(guān)系到她們的生意,不能留下蛛絲馬跡。 “你丈夫把一個不足月的孩子扔了的時候,你怎么沒想起她?她被一個妓女撿了回去,從小到大活在地獄里,你可有一時半刻想起過她!你為什么生了她,卻不愛她?!” 雨霖鈴覺得自己的心被泡在黑暗里,可那個人是唯一照進來的光束……為什么像她那樣的人,要死? 為什么像自己這種人,卻活著。 “景休氳,我的確是個惡魔。但你們,也不配當人。” 她毫不留情的劃開景休氳的喉嚨,鮮血噴涌而出,卻沒有一滴濺在她身上。 她看著她茍延殘喘,身體痙攣,然后過了五分鐘不到,徹底斷氣。 “你要記得她的名字,她叫高奚?!?/br> 雨霖鈴依然不覺得難過害怕,也不覺得大快人心。 從那個人死去之后,她也被挖空了所有,空空如也。 雨霖鈴將她來過的所有痕跡都抹去,最后離開了這里。 暴雨如注,黑暗深重,一如來路。 * 周莫言將一條干燥溫暖的毛巾遞給雨霖鈴,“雨小姐稍等,我去請我們戚總?!?/br> 雨霖鈴頷首,接過毛巾有一下沒一下的擦著微微濕潤的頭發(fā)。 等戚桐出來的時候,見她正逗弄著自己養(yǎng)的那只波斯貓,眉目溫和了許多,看著讓人賞心悅目。 她走近時聽到雨霖鈴說:“噫,你這只貓還挺肥的,不符合波斯貓的特性啊,有空讓我解剖研究一下吧?!?/br> 戚桐:…… 面無表情道:“人渣,放開我的貓?!?/br> 周莫言忍著笑,將炸毛卻瑟瑟發(fā)抖的貓抱起來,走出去,為她們關(guān)好了門。 雨霖鈴扔開逗貓棒,嘁了一聲,“真小氣?!?/br> 戚桐氣笑了,“人不夠你玩嗎,放過貓貓狗狗,不然我去動物保護協(xié)會告你信不信?” 雨霖鈴翻了個白眼,將修長的雙腿交疊在一起,“茶呢,本小姐在這都坐多久了,你家小保姆還能不能行了?!?/br> “只有酒?!逼萃墓褡永锬贸鰞善堪赘?,將其中一瓶遞給了她。 雨霖鈴:……對瓶吹,這么狠? 然后想起這人的確實很愛喝酒,至今沒有酒精中毒而亡也是個奇跡。 “都解決了?” 雨霖鈴一向覺得自己是個儒雅隨和的人,酒也可以湊合,于是扭開瓶蓋喝了兩口,回味著這悠長的余韻,如同烈火滾過肺腑,要連同生命一起燃燒起來那般。 “嗯。”她抵著額頭,笑道:“戚總放心,殺人放火我比專業(yè)的還專業(yè),都合作多少次了,還不放心嗎?” 戚桐喝酒沒有那么豪放,她其實更喜歡品酒,也要優(yōu)雅得多,“我就不說客套話了,答應(yīng)你的實驗室,錢,試驗品,一樣都不會少給你。從今以后,你想要的,在我能力范圍內(nèi)我都供給你?!?/br> 雨霖鈴開心的仰倒在沙發(fā)上,“不愧是戚總,說到做到,靠譜?!?/br> 戚桐卻還是定定的看著她,飽含探究:“但你要告訴我,你現(xiàn)在在打算什么?” 雨霖鈴沉默了許久,臉上的笑意一點點褪去,最終嗤笑一聲。 “你知道嗎,我第一次殺的人,是我的親生母親?!?/br> “我絲毫沒有感覺到愧疚,但我清楚,我的人生已經(jīng)完了。我想要去接受懲罰,但我父親卻動用他的權(quán)利讓我逃過了。后來我想和吳霽遠走高飛,但他拒絕了我?!?/br> 她偏著頭看著戚桐,輕聲道:“但他們都說愛我?!彼劾锔‖F(xiàn)出疑惑,“可是什么是愛,你知道嗎?” 戚桐放下酒杯,耳畔有風(fēng)鈴聲作響,但她還是搖搖頭,“我也不明白。” 雨霖鈴站起身,走到窗戶邊上,看著已經(jīng)停下暴雨的天空,也望不到星芒。 “那個時候,我遇到她了,她和我長得像,學(xué)同樣的專業(yè),一樣出色,她溫柔,讓我知道還有另一種活法,她是我的jiejie。” 她回視戚桐,眼睛宛如一潭死水,“她死了。” 戚桐輕輕閉上眼睛:“嗯。”再睜眼時,卻含著安撫人心的溫暖,“所以呢,你要去港城嗎,還有什么必要?霖鈴,我現(xiàn)在告訴你,還有重新開始的機會,你會聽嗎?” 雨霖鈴失笑,“重新開始……我又有什么資格重新開始?!?/br> 她語氣森冷下來,“告訴我,那個姓高的是不是還活著?” 戚桐嘆了一氣,想起這些天她接到的情報,也咽不下這口氣。 當初她們?nèi)嗽趪庀嘧R,高奚畢業(yè)回了港城,臥底在高仇身邊,一直和她有聯(lián)系,而她作為中間人和中央溝通,最后成功的打掉了高仇在港城的勢力,將他們所有的不法交易毀于一旦。 “我當時親眼看見她向他開了三槍,一槍在頭上,兩槍打進心臟。”雨霖鈴的眼色愈發(fā)狠戾,冷笑道:“這樣他都能活,堪稱醫(yī)學(xué)奇跡啊。” 她沉默了一瞬又道:“不過這樣也好,她的手就還是干凈的了。” 沒有解決的事,就讓她去完成。 戚桐皺眉,“高仇沒死,他的勢力雖然受到了重創(chuàng),但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你要是去,怎么能保證安全?” 雨霖鈴起身,將酒留在了茶幾上,笑道:“太烈了這酒,不適合我?!?/br> 她向門外走去,“在我第一次殺人的時候,我就沒再把我的命看得太重。” 拿起屠刀,就要做好被人殺死的準備。 她頓下腳步,回頭向戚桐莞爾一笑,“保重?!?/br> 戚桐沉默著目送她走遠,終究未發(fā)一言。 過了不久,周莫言進來了,見她在燒著什么東西。 “小桐?” 戚桐笑著對他說,“來的正好,幫我一起燒吧。” 他接過她遞過來的手稿,發(fā)現(xiàn)都是航空母艦的圖紙,內(nèi)心震顫了一下,最后還是沉默地和她一起將紙張投入火盆里。 這些紙張本就年代久遠,火舌一燎,瞬間化為灰燼。 “莫言哥,把對航天局的資助停了吧?!?/br> “……嗯?!?/br> 她美麗的面容被火光照印著,明明滅滅,如同過往種種,似幻似真。 “我前幾天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到我爸爸回來了?!?/br> 而她在一個月以前,去法院申請了他的死亡證明,拿到了他所有的股份,成功壓死了戚楓,將戚氏攥在了自己的手里。 這條船上太多人了,她再也等不起了。 她微笑道:“我爸爸,再也不能回來了。” 周莫言:“至少在全人類都滅絕前,還有我在?!?/br> 戚桐彎了彎眼睛,“好浪漫啊莫言哥,該不是從哪個小奶狗那里聽來的給我活學(xué)活用吧?” 周莫言心想自己就不該腦抽安慰她! 逗了逗自家竹馬,戚桐心情愉悅了些,她看著沸焰,炙熱明亮又危險,真是像極了某人。 “莫言哥你說,一個人要是活著什么都不期待了,也感覺不到快樂,那她會怎么樣呢?” “會死,這樣活著還有什么意義?!?/br> “活著需要意義嗎?” “不需要么?” “這樣啊……” 當年她的兩個好友,終究都走上了相同的路,只留下她一個人。 戚桐亦想,或許某日,她也會如此。 那個時候,不知道還會不會和她們相見。 ———————————————— 序幕完。 推開版圖。 是生是死,其實我也拿不準,還要看看一步步寫下去,實不相瞞我嗅到了長篇的氣息。。。。有點絕望 關(guān)于世界觀設(shè)定—— 高奚沒有回到高仇身邊,被妓女養(yǎng)大,成為了他的情婦,目睹黑暗,融身黑暗,卻終究邁向光明。 為什么高警官被打了三槍還活著…… 因為他是重生噠! 就是時機有沒選好。 戚桐等不到父親,在權(quán)利和金錢中掙扎出來,扼殺所有的軟弱,拿到她應(yīng)得的一切。 雨霖鈴……就是個瘋逼。 下章正文開啟!求!留!言!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