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逃亡序幕⑧
雨霖鈴醒過來的時候是下午兩點。外面的太陽實在是刺眼極了,她抬手遮了遮,對于這擾了她好覺的日光感到惱火。 她一貫不是個熱愛光明的人。 緩神了兩秒,她移開手背將眼睛睜開,第一眼看見的就是在她床邊的吳霽,他沉默的看著她,也不知看了有多久。 雨霖鈴:“干嘛這么看著我?”她慵懶的以手支頤,曖昧的笑道,“是想和我再做點什么嗎?” 他沒有因為她的調(diào)戲而羞惱,而是眼神溫柔的看著她,“小雨,我們談?wù)劙?。?/br> 雨霖鈴收回目光,“不做就算了,我要換衣服,你先出去?!?/br> 他握住了她消瘦的肩膀,“小雨,我有話和你說。” 雨霖鈴向來是有起床氣的,見他糾纏不休,實在是煩躁,直接揮開他的手,下了床換衣服。 她背對著他,睡衣滑落在腳邊,白玉無瑕的身子在他面前赤裸著。 雨霖鈴一邊挑選衣服,一邊不耐道:“說吧?!?/br> “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走?”吳霽平靜的說出了這句話,這也是十二年來他反復(fù)渴望的一件事,原來也沒有那么難開口。 屋子里陷入了沉默,可過了沒多久,就聽見她嗤笑一聲。 “你還沒睡醒嗎?”她問他。 “我很清醒。”他慢慢走上前去,從她身后擁住了她,“我們一起離開這里,從這里出發(fā),先在國內(nèi)轉(zhuǎn)轉(zhuǎn),去津城吃包子,去港城吃甜品,去爬五岳看日出,還有江南水鄉(xiāng)和大草原,國內(nèi)玩遍了,我們就出國,去看極晝,羅馬斗獸場,巴黎圣母院。玩累了就停在某個安靜些的地方休息幾天,不管去哪里,我們都在一起。” 雨霖鈴的臉色沉得可怕。 他說的這一字一句,都是當(dāng)年出自她的口。 她用力拉開他的手臂,冷笑道:“記性不錯啊,那你記不記得當(dāng)初你是怎么回答我的?”她對他僅剩不多的耐心終于全部耗盡了,這些年她也沒怎么想起過他,可他偏偏要提醒她當(dāng)年做過的蠢事,說過的蠢話。 “我的答案和你一樣,不愿意?!?/br> 她曾有某一刻,竟真的想要和他永遠(yuǎn)在一起。 簡直愚不可及。 他的眼神是那么哀傷而溫存,包含了對她的全心全意,“我慢慢補償給你好不好,我們重新開始?!?/br> 雨霖鈴覺得可笑,“你不欠我,我欠你的也早還了?!?/br> 她素白修長的手指點在他的胸口,狠狠一推。 “出去,別再讓我說第三遍?!?/br> 說完徑直去了衛(wèi)生間洗漱,沒再看他一眼。 * 吳清暉的心情還是很奇妙的。 因為雨霖鈴回來,她已經(jīng)很多年沒這么開心過了,再來是自己的兒子,自從他去部隊當(dāng)兵,這么多年見面的次數(shù)也屈指可數(shù)。 但偏偏,這兩個孩子之間存在著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關(guān)系。 真是酸甜苦辣都悶在心里了。 她看了眼丈夫,雨琮在淡定的看著報紙,兒子則是沉默的坐著。 雨霖鈴打扮好了剛剛下樓,和她撒嬌要吃的。 好吧,人總是不能要求太多的,萬事也難得十全十美。 能維持平淡的樣子過下去,就已經(jīng)很難得了。 她笑著摸了摸雨霖鈴的臉,慈愛道,“還有兩三個小時就要吃飯了,我給你拿點零食填肚子好不好?” 雨霖鈴笑瞇瞇的答應(yīng),然后坐到吳霽旁邊,自然而然的和他說話,仿佛剛才什么都沒發(fā)生一樣。 “作息不規(guī)律,對身體不好?!?/br> 雨霖鈴眼角抽了抽,這人是老媽子嗎?一個勁的叨叨這些干什么。 但好歹在吳清暉面前,她還是會裝一裝,“倒時差呢,剛剛回來不適應(yīng)?!?/br> 吳霽點點頭,覺得這個說法也沒問題,“過兩天我要去醫(yī)院體檢,你和我一起吧。” 雨霖鈴:…… 雨琮輕笑道:“我和你姑姑也差不多是這個時間,到時候一起。” 雨霖鈴暗自翻了個白眼,心想誰要去體檢,光是她在自己身上做的實驗,隨便一個都能讓醫(yī)院報警抓她。 “對了,今晚我們就不在家吃飯了?!庇赙聪騾乔鍟煟耙黄鹑⒓右粋€晚宴吧?!?/br> 吳清暉有些詫異,這么多年來,雨琮很少出去應(yīng)酬,一來是性格使然,二來到了他這個位置,很少有需要他去走動的事了。 雨琮看出了妻子的疑惑,解釋道:“也算一個家宴,是戚家那個孩子做東?!比缓笏聪騾庆V,但他還沒開口,吳霽就表示自己沒興趣,不打算湊熱鬧。 雨琮點點頭,懶得搭理他,轉(zhuǎn)而對雨霖鈴道:“你對戚桐還有印象嗎,我和她通電話,得知你回來了,也邀請你一起去?!?/br> 雨霖鈴漫不經(jīng)心的卷著頭發(fā),“誰記得?!?/br> 雨琮一看便明白女兒不是沒印象,而是興致缺缺,于是他難得動了打趣女兒的心思,“你小時候還和她一起玩過呢,后來你回家之后把自己關(guān)了兩個月,直到……” 雨霖鈴勾勾唇角,眼神很不善,“謝謝提醒。” 倒是吳清暉母子很好奇,一起看向雨霖鈴,吳霽問道:“為什么把自己關(guān)起來兩個月。” 她冷哼一聲,“因為那個女的有病。” 把她的頭發(fā)全給剪了! 雨琮臉上的笑意都忍不住了,“霖鈴,講講道理,是你先把人家爸爸送給她東西弄壞了?!?/br> “一個破風(fēng)鈴而已?!?/br> “可那也是人家的心愛之物啊。”雨琮看著女兒的眼神變得慈愛了些,他想,如果在她小的時候,他能多給她一些愛,是不是一切都會不一樣。 雨霖鈴回視他,觸到他眼里那份深重的感情時,實在是惡心得無以復(fù)加。 于是嫌棄的撇開眼睛,“她為什么辦晚宴,她那變成流星的爹回來了?” 雨琮無奈了,開始考慮要不要帶女兒一起去,畢竟這兩個孩子要是還像小時候一樣不對付,那么后果就不僅僅是兩個月不出門那么簡單了。 “戚楓死了?!?/br> 吳清暉對這個名字倒是有些印象,“戚氏的總裁?怎么死的,不是才四十多歲嗎?” “說是總裁,但他早些時候已經(jīng)被戚桐架空了。股份被稀釋,人脈斷絕,頭銜也名存實亡?!庇赙劾飫澾^一絲暗芒,縱然他覺得這件事不簡單,但到底雨家是站在戚桐那一邊的。 “今早凌晨三點,他在自己的別墅里猝死,法醫(yī)鑒定,是死于心源性休克。” 雨霖鈴咬了一小塊餅干,笑道:“那真是要恭喜戚大總裁了,從今以后,戚家就剩她一個人了?!?/br> 說是恭喜,可話里滿滿都是諷刺。 她拍拍手,把手上的餅干屑弄掉,施施然起身,去挽吳清暉,“姑姑,我們一起去做造型吧,人家邀請我們,可不能太失禮?!?/br> 吳霽有些詫異:“你要去?” 雨霖鈴聳聳肩,“為什么不去?!彼劾镫[隱閃爍著興奮的光芒,輕勾唇角,“說不定會有好戲看?!?/br> * 戚桐的晚宴屬于私人宴會,地點就選在了她的別墅里。 來的人從政從軍從商,都是和她關(guān)系密切的。 一路走到今天這個位置,戚桐和他們已經(jīng)是一條船上的人了。 “你有話想說?”雨琮看了眼一言不發(fā)的兒子,心里有幾分明白。 吳清暉和雨霖鈴因為要打扮而落在了后頭,坐的另外一輛車。 這里只有他們父子兩。 吳霽皺著眉,“你……不是一向不喜歡官商勾結(jié)嗎?!?/br> 雨琮真是沒想到兒子這么直接,覺得有些好笑,“阿霽,這不叫做勾結(jié)。” 他把車窗搖下來,看了眼窗外的霓虹閃爍,“戚桐的母親是我的表妹,從輩分上來說,她叫我舅舅?!?/br> 他笑道:“很多事都是這樣,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你離開得太早,有的事我來不及教你。” 吳霽握了握拳,“我不覺得我做錯了?!?/br> “所以我尊重你的選擇?!庇赙戳搜蹆鹤?,發(fā)現(xiàn)他既沒系領(lǐng)帶也沒有戴胸針,于是微微嘆息,將自己的胸針取下來別在了他的衣服上,拍了拍。 “有些事,你不贊同我也不要緊。但如今霖鈴回來了,你是不是該好好想想,要用什么辦法,才能保護好她?!?/br> 提到雨霖鈴,吳霽默然了下去,于是沒將那枚胸針摘下來。 她永遠(yuǎn)是他的軟肋。 —————————————— 作者:主線出來了,沒錯,這是個串聯(lián)世界啊哈哈哈 不過本文設(shè)定是平行時空,于是桐桐還是一個專心搞事業(yè)的總裁,戚梧還在宇宙里流浪。 and還有彩蛋 概括一下就是,這是一個沒有奇跡發(fā)生的世界。 正文倒計時兩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