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卻不知兇和吉誰赴幽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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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16日是農(nóng)歷中秋,一早何天寶告訴賈敏說是要去商會,大概要忙一整天, 早早出了門。 到會館已經(jīng)是一屋子人,原來日本人剛剛又下了一次新的經(jīng)濟管制令,許多 商人來商會找人出頭想辦法,何天寶敷衍了一會兒就把攤子丟給金啓慶。金啓慶 不幹,說他得忙陳璧君一個堂侄上燕京大學(xué)的事情。燕京大學(xué)是美國人的地盤, 校長司徒雷登根本不見他這南京漢jian。還好北平旗人多,金啓慶繞了幾個彎找到 一個在燕京大學(xué)工作的親戚叫富察永清的,約好了早上去拜訪。 何天寶獨自對付一屋子商人,商人們希望汪僞政府出面去對付北平的日本人, 何天寶雖然並不在意汪僞的死活,但也知道這種事太過荒謬。雙方討論了一上午 也沒頭緒,十一點多的時候來了個燕京大學(xué)的校工帶來了張金啓慶的條子,說事 情已經(jīng)辦好,何天寶本來以爲(wèi)他是邀功,忽然覺得不對,總算是在北平待久了學(xué) 到了北平人對「三節(jié)」的重視,笑著跟那校工說:「這怎麼說的,中秋節(jié)你們大 爺還忙活我們的事,你在這裏喝杯茶等等,我讓司機送你回去?!钩鰜砼隋X讓 輝子買了半車節(jié)禮送去。 跟輝子交代完這事,何天寶重新進屋,忽然注意到商人中間坐著宏濟善堂的 那個經(jīng)理,前不久被扣了鴉片的。何天寶記性不錯,記得此人姓俞,就招呼說: 「這不是華中宏濟善堂的俞經(jīng)理嗎?你還在北平?那十箱貨還沒賣完?」 其實宏濟善堂上上下下從盛老三到這個俞經(jīng)理都沒跟他說實話,聽何天寶這 麼說,俞經(jīng)理滿臉堆笑地站起來,毫無愧色地應(yīng)道:「是啊,行情不好,我們那 批貨低價甩賣都處理不掉,不過也好,能看看舊都怎麼過中秋?!?/br> 何天寶想起之前何毓秀說共產(chǎn)黨在北平地下鴉片市場殺價,就小聲問:「是 不是西邊兒?」 俞經(jīng)理點頭,小聲說:「我今天是跟同鄉(xiāng)來的,不是來找你,你已經(jīng)爲(wèi)我出 面一次了?!?/br> 何天寶向這個懂事的商人拱手作揖,又去大會議室跟不懂事的商人們繼續(xù)談。 好說歹說暫時打發(fā)了商人們,何天寶趕緊離開商會,去東安市場葆榮齋西店鋪。 他之前訂了一個生日蛋糕,到店裏時蛋糕已經(jīng)做好,何天寶跟掌櫃的說讓找 個伙計送家裏去,出門給了伙計一個大洋,吩咐他別去金魚胡同而是如此如此。 眼下日本人、漢jian還有國民政府比賽似地印紙幣,物價飛漲,真金白銀的大洋格 外值錢?;镉嬅奸_眼笑,殺雞抹脖地表忠心。 那伙計走了,忽然一股香風(fēng)從後面襲來,何天寶心裏嘆口氣,微笑著回頭: 「你們?nèi)毡救酥星锕?jié)也放假?」 身後站著個藍大褂瓜皮帽的小個子買賣人,正是李曉瀅。 李曉瀅低聲問:「爲(wèi)什麼上次我?guī)氵M了一趟特工總部之後,你就再也沒主 動找過我?」 「這不是中秋節(jié)嗎?我們送往迎來,到處都要打點,後天,後天我就去找你?!?/br> 李曉瀅仰臉盯著何天寶,不知道是因爲(wèi)化妝還是光線,她的臉顯得格外的白。 何天寶鎮(zhèn)定地微笑。 李曉瀅說:「我已經(jīng)想辦法調(diào)去滿洲了。」 「爲(wèi)什麼?」 「你根本就是要天皇特使的路線圖——別騙我,我好歹也是特務(wù)?!顾莻€ 「也」字咬得特別重。 何天寶無奈地微笑,雙眼盯著李曉瀅。 李曉瀅眼圈一紅,顫聲說:「你保重……也許戰(zhàn)爭會結(jié)束?!?/br> 說完她轉(zhuǎn)身走了,藍色大褂裹著小小的身軀。 何天寶忽然說:「等等?!?/br> 李曉瀅站住, 何天寶從脖子上摘下一顆玉墜,遞給她,說:「這是我小時候我姑姑送的, 是只猴子,我屬猴兒——我很喜歡,等戰(zhàn)爭結(jié)束,我一定會找到你,跟你討還的?!?/br> 李曉瀅攥住那玉墜,笑了:「好,我會看好你這只猴子。」 何天寶站在東安市場門口,看著那件藍色褂子消失在北平鬧市千千萬萬黑的 灰的藍的褂子中間。 他在太陽底下站了很久,在心裏埋怨自己頭腦一熱又幹蠢事:明明是場只有 利用和rou欲的逢場作戲,怎麼會莫名其妙地陷進去?而且這場戰(zhàn)爭誰知道要打多 久,即使真的有天打完了,自己又去哪裏找她呢?兩人甚至都不知道對方的真名。 何天寶回到住處,賈敏正一個人坐在院裏聽著收音機,忽然走過來抱住他, 把頭埋在他胸口,臉色緋紅,帶著酒氣。 「吃飯了嗎?」何天寶看院子裏的石桌,石桌上擺著錫酒壺和兩個盤子,都 是些花生米羊頭rou之類的。 「在大酒缸買了點兒?!官Z敏不好意思地笑,又柔聲說:「我被你慣壞了。 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br> 「我喜歡,嬌妻嬌妻,不嬌慣怎麼叫嬌妻?」何天寶撫摸著她頭發(fā),輕輕吻 她臉頰。 賈敏吃吃笑,用嘴脣尋覓他的嘴脣。 熱吻片刻之後,何天寶說:「今天你生日,我?guī)闳タ措娪鞍??!?/br> 兩人開車到芮克( REX),趕上一場《白雪公主》,何天寶從前看過,賈敏 第一次看這樣的動畫長片,笑得前仰後合。何天寶不看銀幕,看身邊的女人,黑 暗的放映廳裏,銀幕的光反射到她畫了濃妝、大笑著的臉上,又蒼老又天真。 看完電影回來,何天寶提議去集賢球房打兩局臺球,賈敏欣然迎戰(zhàn)。集賢球 房堪稱賈敏的主場,那裏的記分員都是年輕姑娘,難得看到有女性打臺球打得這 麼好,何天寶又隨和沒架子。所以,只要何家「夫婦」去打球,沒有客人的記分 員就都圍上來給賈敏加油看球路,所以結(jié)果還是何天寶慘敗。 「你輸點兒什麼給我?」賈敏得意洋洋地拄著球桿,威風(fēng)八面。 「我做東,請你吃飯?!?/br> 賈敏搖頭:「哪兒有那麼便宜?」她單手持桿,仿佛將軍一樣遙指何天寶, 說:「罰你想個新花樣出來?!?/br> 「我想想……有了……」何天寶取出塊手帕,走進賈敏,說:「我還真準(zhǔn)備 了一個節(jié)目。不過你得先閉上眼,這是個驚喜?!?/br> 「花樣真多。」賈敏笑著轉(zhuǎn)過身,何天寶用手帕蒙住了她的眼睛,衝女記分 員打個響指。那幾個姑娘都得了小賬,端著點滿蠟燭的蛋糕進來,齊唱生日快樂 歌。 何天寶摘下賈敏眼前的手帕,微笑著說:「生日快樂。」 賈敏看著蛋糕上的燭光,眼中有淚光閃動。 何天寶說:「今天是 9月16號,是你的生日,我記得你一直都是過西元生日 的……」 賈敏不說話,忽然流下兩行淚來。 何天寶撫著賈敏後背,安慰了好久,她才好些。 何天寶說:「好好兒的過生日,怎麼哭起來了?」 賈敏用蚊子般的聲音說:「我都四十歲了,能不哭嗎?」 何天寶摟著母親的腰,咬著她耳朵安慰:「四十歲那是唯物主義的算法,你 的身體最多二十九,心裏最多十九。」 「說話小心些?!官Z敏破涕爲(wèi)笑,說:「我去洗把臉?!?/br> 賈敏說是洗臉,其實是花了半個鍾頭精心化了妝,兩人在臺球房跟記分員們 分享了蛋糕,說些北平風(fēng)俗、好萊塢電影之類的閒篇兒。何天寶講了兩個從外國 學(xué)來的笑話,逗得姑娘們哈哈大笑。 吃了蛋糕,兩人都沒什麼胃口,就在市場裏頭的東亞樓吃了餐簡單的晚飯。 回到家裏,洗了澡換了衣服。賈敏拿了玫瑰露酒,何天寶打開收音機,兩人 坐在院子裏喝酒抽煙乘涼,電臺裏剛好在放流行歌曲,是李香蘭唱的《天涯歌女》。 賈敏跟著哼哼:「天涯……海角……」卷著舌頭學(xué)南方國語念成「?!航^』」, 又問何天寶:「我聽說這本來是你們那邊兒一個歌星唱的?!?/br> 何天寶走出來坐在另外一張?zhí)僖紊希骸笇?,周旋,在電影《馬路天使》裏的 唱的,不過她在大後方,估計日本人不準(zhǔn)電臺放她的版本?!?/br> 「周旋唱的比李香蘭好?」 「不可同日而語。」 賈敏問:「周旋也比李香蘭漂亮吧?」 「那當(dāng)然……」何天寶眨眨眼,斬釘截鐵地改口:「是你漂亮,他們都不如 你漂亮?!?/br> 賈敏笑得歪倒在藤椅上,伸手拍何天寶的手背,說:「真乖……這次考驗?zāi)?/br> 通過啦,放寬心聽歌吧——郎呀咱們倆是一條心……」 兩人就手拉著手坐在一起聽,暮色漸濃,兩人看不清彼此的眉眼,沒有交談, 似乎也無需交談,就任由歌聲連同暮色慢慢漫滿整個房間。 歌聲餘音嫋嫋,忽然插入一段油腔滑調(diào)的北平話廣告賣保嬰丹。 何天寶這才驚覺,天已經(jīng)黑了,房間裏也沒開燈。 兩人又閒坐了會兒,輪流去洗漱了,進房上炕,並肩躺著。堂屋的收音機沒 有關(guān),隱約傳來西洋室內(nèi)樂的旋律。 賈敏翻個身,用手託腮,看著何天寶。 房間裏一片漆黑,何天寶卻能看到她眼睛一閃一閃的,問:「怎麼?」 賈敏說:「你這小壞蛋,費了這麼多力氣哄了我一晚上,就真的老老實實睡 了?」 何天寶說:「我哪有哄你一晚上?今晚我都沒怎麼跟你講話?!?/br> 賈敏說:「好像是的,可是我覺得好開心?!?/br> 何天寶伸過一只手,放在她腰上,說:「我也是?!?/br> 「謝謝你,小寶。我從來沒有過這樣快樂的一天——死了也值?!?/br> 何天寶如遭電擊,身子猛地一抖。 賈敏似乎渾然不覺,身子靠過來,頭在何天寶胸口蹭了蹭,舒服地嘆了口氣。 何天寶突然哽咽,說:「明天……是個陷阱,我們要殺你。」 「早猜著了,就知道你不會無緣無故對我這麼好?!官Z敏聲音甜膩如常。 「你等我一下。」何天寶猛地坐起,穿上衣服衝了出去。他從來沒有想過不 殺賈敏怎麼破局,但一瞬間就已經(jīng)胸有成竹,仿佛盤算了幾個月一樣。 何天寶走到當(dāng)院,從洗手間窗臺上拿了根晾衣繩,輕手輕腳地走到西牆根底 下,聽聽隔壁沒什麼動靜,退後幾步,一個助跑衝上半截牆,雙手扒住牆頭,一 較勁翻了過去。 西院跟他們的院子格局差不多,北房兩間,南牆根下兩間小房,是廁所廚房 之類。何天寶落到西院地下,發(fā)出一點聲音。北房立刻亮起燈,桃花的聲音說: 「你聽見了嗎?」燈又立刻熄滅,過了幾分鍾,房門緩緩?fù)崎_,曹湯姆圓頭圓腦 的影子慢慢走出來,手裏拿著把二六式左輪手槍。 何天寶閃身走出,雙手一套,晾衣繩勒住曹湯姆的脖子。他這一手練得多用 得也多,曹湯姆根本來不及開槍就已經(jīng)窒息,本能地丟掉手槍用手去拉喉頭的脖 子,跟著喀拉聲響脖子已經(jīng)斷了。 房裏桃花輕聲呼喚:「老曹……老曹……」 何天寶循著聲音進房,合身撲上。曹家的臥室是西式的,拆了火炕換成鋼絲 牀,何天寶準(zhǔn)確地撲到桃花身上,按住她嘴巴,但是衝力太大,譁啦啦壓塌了半 邊牀,桃花的嘴巴露出來,沒有呼救,只是哀求:「我不是特務(wù)……我們當(dāng)家的 是特務(wù)……我不是特務(wù)……別殺我,我什麼也不知道……」 何天寶臉上肌rou扭曲,表情猙獰如魔鬼,一手捂她嘴巴一手捉她後腦,左右 交錯用力,拗斷了她脖子。然後說:「對不起?!?/br> 何天寶把曹湯姆的屍體藏到牀下,把桃花的屍體拖到東牆根下,找了把椅子 放在牆下,抱著屍體站上椅子,舉起來推過牆頭,自己跟著翻過去,跳回自家院 子。 賈敏也已經(jīng)披衣出來,拿著手電筒看地上的屍體,又看何天寶。 何天寶咬牙切齒,說:「把你的旗袍給她套上,我五點鍾就出發(fā),清晨連她 帶車弄進永定河,就說是雨後路滑,車子提前翻了。你自己天一亮就裝作買早點 出門,然後再也別回來了?!?/br> 「你殺了曹湯姆,怎麼交代呢?」 「我直接回南京,北平也不敢通緝我?!购翁鞂氄f,「回了南京我大可跟他 們交底,就說我發(fā)現(xiàn)姓曹的偷窺我一時火大殺了他全家。他們都知道我並不是文 弱書生,在河內(nèi)時我還跟軍統(tǒng)交過火。」何天寶說得自信,心裏其實也沒太多把 握。 賈敏沒有深究,握住他的手說:「天還早,咱們進去躺會兒吧?!购翁鞂毑?/br> 動,看著桃花的屍體,五髒六腑涌出一股寒意,一直傳到手指尖,令他不可自制 地顫抖。 賈敏從背後擁抱兒子,臉貼上他後背說:「他們是漢jian,殺了也就殺了?!?/br> 「我不是因爲(wèi)這個……你不明白……睡會兒去吧?!购翁鞂殗@口氣,掙開賈 敏的手,獨自進房。 兩人躺在炕上,誰也睡不著。賈敏緩緩爬過來,小聲問:「最後一次?」何 天寶不說話,只是抱緊她,賈敏抓過兒子的手放在自己rufang上,自己的手玩弄他 的陽具。何天寶被撩撥起來,悶聲不吭地爬上母親的身體,cao弄一會兒,把她翻 過去換成老漢推車。一邊慢慢做一邊玩弄她的rufang。賈敏的rufang因爲(wèi)姿勢問題向 下會鼓脹得像是兩個足球,揉搓起來非常刺激。 他情緒不高,賈敏就yin聲浪語地挑撥:「輕點兒,小壞蛋……哦……大雞巴 兒子……你的雞巴太大太硬了……媽媽要被你cao壞了……輕點兒……就是那裏… …就是那裏……」 何天寶yuhuo果然熾烈起來,把媽媽面朝下按在炕上,像強jian一樣硬插硬幹起 來,中秋月圓,銀色的月光鋪滿房間,照亮了凌亂不堪、仿佛遭了賊的牀鋪,照 亮了賈敏光潔的後背和屁股。從後面俯視,她的身材格外地好,臀圍好像是腰圍 的三倍。何天寶一邊幹一邊輕輕拍打她的屁股。賈敏被幹得搖頭擺尾,又哭又叫, 這時她徹底放開了,yin詞浪語,什麼都說:「乖兒子,好少爺,好老公……好小 寶,幹得好,狠狠幹,cao你娘,cao你娘,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幹你個小婊子?!?/br> 「我是小婊子,我是被兒子cao的小婊子!」 「說你愛我?!?/br> 「我愛你,我愛你的雞巴,我只愛乖兒子的雞巴,大雞巴兒子,大雞巴丈夫 ……使勁cao你的小婊子媽媽!」 她被cao得滿炕亂爬,一頭撞上東頭的炕櫃,捂著頭趴在那裏不動,何天寶也 趕緊停住動作,想要退出來, 母親臀部後坐,把兒子的雞巴吞回陰道,一邊哼哼一邊說:「繼續(xù),繼續(xù)幹 ……」 「你的頭……」 「這是咱們的最後一次了——我要你給我!」暗夜裏渾圓的腰臀劇烈擺動, 掛滿了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