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病房
看著病床上那個蒼白而無生氣的臉,烏鴉感覺到一種很奇怪的情緒,仿佛心臟上被打進(jìn)了一根鋼釘,尖銳,疼痛,帶來的強(qiáng)烈存在感時刻刺激著他,讓他感覺此時的自己很陌生。 “病人受到強(qiáng)烈驚嚇,身體產(chǎn)生了一些驚攣反應(yīng),為了避免肌rou受損,我們先給她注射了比較強(qiáng)的鎮(zhèn)定劑,其他傷口都沒有大礙,右腳踝扭傷稍微比較嚴(yán)重,要注意固定。建議回到港島之后,密切觀察病人的心理反應(yīng),有時候過度驚嚇會有一些后遺癥產(chǎn)生?!?/br> 確認(rèn)她沒有危險,他讓阿星帶一部分人留在病房,自己趕往細(xì)熊尹的地方,談了半個多小時,才又回到醫(yī)院。 看著手中閃爍著橘黃光線的來電,他思考了兩秒甫按下接聽鍵。 “雄仔,怎么這么大動靜?” ,電話中是個聽起來略為疲憊的老人,“你沒事吧?懸賞令是怎么回事?” ”大佬,沒事,已經(jīng)都解決了,懸賞令我會走自己的賬?!?nbsp; ,男人的聲音沒有情緒起伏。 ”那女人......是什么人?“ ,駱柄潤有些疑惑,澳門一晚上發(fā)生這么大的事,整個道上都被驚動了,況且烏鴉還在這個時候突然帶人去澳門,很難不讓人聯(lián)想這件事情和他有關(guān),但他從來不是一個會跟女人扯上關(guān)系的人,當(dāng)然用來發(fā)泄浴望的那些不算,而是他從來沒有真正和女人有過情感上的聯(lián)系,除了.......。 “細(xì)熊尹那邊,要不要我?guī)?....“ ,老人又開口。 ”不是什么人,只是幫人處理的,“ ,烏鴉淡淡帶過,打斷老人還沒說完話,“細(xì)熊尹那里,我答應(yīng)他的好處我也會自己處理,不會走社團(tuán)的賬,駱爺放心?!?/br> “我不是那個意思,唉,” ,老人似乎有些不知道該怎么說,“反正,我盡量把這件事情壓下去吧?!?/br> 烏鴉靜了靜沒說話,過了一會,電話中也沒了聲響,那頭已經(jīng)收了線。 此時,病房里正被一堆人擠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Irene兩眼哭得跟爛桃子似的,這傻子,照片丟了就丟了,難道還比活人更重要?她緊緊拿著那個小紅錢夾,默默流淚。 而Mark知道了這一切的起因,竟然是因為一張自己父親的照片,只覺得心中一疼,不禁握著她冰涼的手,還好沒有真的出大事,否則他一輩子都會非常內(nèi)疚。 程家父女站在一旁,看著自己女兒的臉色,中年男人心中一嘆。程浧兒仔細(xì)的看著那女孩,她真好看,雖然臉色蒼白,嘴角也有傷,原來Mark喜歡的女孩是這樣的嗎? 阿星幾個則是擠在病房角落里,滿臉糾結(jié),上船的時候,他們猜了半天到底出什么大事件了?卻怎么猜也沒想到竟然是救美,砍那四個撲街仔需要出動一百人嗎?又不是要坎成義粉醬,太霸道了,不愧是我們東星的烏鴉哥,連泡妞都這么與眾不同。 不過,如果老大對那女的這么上心,那,那個小警察現(xiàn)在正握著她的手,他們要不要阻止一下? 烏鴉踏進(jìn)病房的時候,里頭就是被擠得這么水泄不通,哭的哭,探頭探腦的探頭探腦。 那人一臉陰沉,一到病床邊便將Fion的手從Mark手里搶過來,而Mark則是對他怒目而視,一副想打架的樣子,Irene有些搞不清楚這人又是何方神圣,剛剛自己弟弟只含糊地說Fion被人救了,也沒說到底是什么人。她早覺得擠在病房里那幾個人看著不太對勁,尤其有一個家伙還有點眼熟,這些古惑仔樣的人可不像是Fion的朋友。 那人看著有些兇,但他的五官其實長得很有型,他半低著頭看著病床上的人,神情似乎不再帶著剛剛那股蔑視,側(cè)臉立體,單看外型,根本就是個男人味爆棚的酷男阿!是他救了Fion?他們是什么關(guān)系? “你,你好,我是Fion的朋友Irene,這是我弟弟Mark,請問你也是Fion的朋友嗎?是你救了她嗎?“ “家姐!妳不用認(rèn)識他是誰,他也不是Fion的朋友,萍水相逢而已。“ ,Mark哼了一聲。 萍水相逢能有這種魄力和陣仗從港島殺過來把人給救出來?你們香港皇家警察都還沒辦到呢,Irene滿臉的不相信。 “她確實不是我的朋友,” ,烏鴉輕輕將她的手放回床上,“她是我的女人。” 話音一落,房里眾人的反應(yīng)各不相同。中年男人的眉毛直接抖了抖,抬眼望向病床旁那個傳說中的東星猛虎,今晚這一切,竟然真的是沖冠一怒為紅顏?程浧兒則是有些吃驚。 阿星和剛剛跟著老大進(jìn)來的辣椒交換了個眼色,這妞感覺不是江湖阿嫂的潛質(zhì)阿,被自己老大看上是不是就像一頭老虎在給一盆花澆水,感覺那花分分鐘性命不保。 聽到這種一點不拐彎抹角的宣言,Irene一時也有些傻住,這.....她轉(zhuǎn)頭看看自己弟弟,情敵這么強(qiáng)大,單看外型簡直連她都想投那男的一票,她們家乖乖陳Sir有一戰(zhàn)之力嗎? 她也認(rèn)出來了那人的聲音,正就是電話里的那個男子,不過,這人的氣質(zhì),一點也不像是正道上的人。 “你不要趁人之危,信口開河,F(xiàn)ion才不可能喜歡你,“ ”難不成會喜歡你?“ ,男人眉毛一挑,一臉鄙視。 這對話為什么這么幼稚?這大概是病房里所有人此刻心中的疑問,這竟然會是東星烏鴉和香港皇家警察之間對話內(nèi)容? “呃,先不管這個,那現(xiàn)在怎么辦?” ,Irene站到中間,隔開兩人火星四濺的對視。 烏鴉頓了頓,”我等等就帶她回港島,她外傷沒有大礙?!?/br> ”我不可能再讓你帶走她!她應(yīng)該待在醫(yī)院觀察,我們會留下來照顧她?!?/br> “為什么這么急?等她醒了不行嗎?“ ,Irene直接忽略自己弟弟,她也看出來了,這人想將Fion帶走根本不用問他們的意見,現(xiàn)在估計只是給點面子而已。 烏鴉這才抬眼看向Irene,這就是她的好朋友嗎?這女人似乎比她弟弟聰明點。 ”我不想讓她醒來的時候在陌生的地方,醫(yī)生說她受到驚嚇?!?nbsp; ,他難得地多解釋了一句。 “那要送她回家,也是我們送!不用麻煩你?!?/br> “喔?現(xiàn)在凌晨三點你有船嗎?剛剛你怎么過來的需要我提醒你嗎?“ ,那個聲音涼涼地說。 ”對啊,Mark你不是說這么晚了很難找到船,你怎么這么快就趕到澳門的?“ ,Irene和程氏父女都有些疑惑,程家兩人也是接到電話才繞到碼頭接人,否則還能更早趕到那公寓救人,說不定現(xiàn)在情況也會不同。 “呃..........搭便船來的.........“ ,Mark一時有些語塞,“我聽妳說一個男人打電話來找Fion,我就猜是這人,那如果他要來肯定是從屯門上船,所以我就直接跑過去了?!?/br> Irene倒沒覺得什么,中年人則是一臉不敢置信,東星烏鴉的便船他都能蹭到,這小子也算是挺厲害......... “我只是看在翡翡的面子上才讓他過來接妳的,“ ,烏鴉指指Irene, ”喔!所以你才把Mark扔在澳門的碼頭就不管了?“ ,程浧兒恍然大悟,我說他怎么這么快就到了呢。 “你知道我?” ,這下輪到Irene有些意外,還翡翡?這家伙真的是Fion的情人還是幻想癥患者? “我們約會的時候,她常提起妳,還有這家伙?!?nbsp; ,烏鴉掃了一眼旁邊的Mark。 “約會個頭!姐!這人有病,我們不能把Fion交給他。“ “大哥,車和船都準(zhǔn)備好了,離院手續(xù)也已經(jīng)搞定,隨時能走。” ,阿星在門外接了個電話,進(jìn)來報告。 烏鴉撫了撫她略為零亂的頭發(fā),根本沒打算理會其他人,用毛毯將她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直接抱了起來,此時辣椒等人也圍上來將其他人擋在外圍,Mark試圖沖上去一陣推擠。 “Mark,讓Fion先回去,沒事的?!?nbsp; ,Irene拉住自己弟弟,“再過幾個小時天就亮了,我們早上回去,下午再去看Fion,總要讓她好好休息。 “她在酒店的行李,我?guī)退龓Щ厝?,明天下午我們再去看她,這樣可以吧? ” ,Irene看著那個已經(jīng)快走出病房的背影,那人什么也沒說,但似乎微乎其為地點了頭。 游翡覺得自己難道是去跑了十趟馬拉松? 為什么渾身一丁點力氣也沒有,全身所有肌群全都酸痛的像在燃燒。 她感覺自己是給痛醒的,睜開眼后,瞪著自己房間熟悉的天花板瞪了五秒,覺得有些恍惚,一時之間,想不起來今天是星期幾,腦中不斷試著回想昨天到底做了什么搞得全身這么疼? 稍稍轉(zhuǎn)動脖子想看看墻上的時鐘,嘶,她倏地停下動作,連后頸肌rou都像拉傷這么疼? 時鐘還沒看見,一張臉卻忽然映入眼簾,那人側(cè)睡在她身邊,兩只手臂環(huán)繞著她,自己被這人在自己床上抱著?! 她瞪大了雙眼,這人,不是,不是那家伙嗎? 為什么她一點也想不起來怎么會跟這人睡在一起?看了看自己的衣服,穿的整整齊,是自己的睡衣沒錯,難道昨天他們......所以她全身才會這么酸痛?.......只是模擬約會了幾次而已,難道昨天已經(jīng)模擬到這個階段了?各種猜想在腦海中翻騰。 這個禽獸!呃,或禽獸的那個是自己?不不不,應(yīng)該不會吧? 她試圖把那人的手臂挪開,但一動,那雙眼睛便睜開了。 “妳醒了? ” 游翡翻了個白眼,“你為什么又睡在我家? !昨天該不會又帶我去喝假酒吧? ” ,她看著那人的臉莫名有些心虛, “呃..........我們,沒,沒那個什么吧? .......” “妳不記得了? ” ,男人的眼神一下幽暗起來,大手摸了摸她的額頭。 “喂喂喂,不要亂摸,我沒發(fā)燒,” ,才剛好了兩三周總不可能又病吧? “對了,今天星期幾? ” ,游翡覺得腦子還有些迷糊,墻上的時鐘顯示已經(jīng)是中午,該不會睡過頭直接翹班了吧? 一下子緊張起來,忙想下床,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右腳踝被紗布緊緊包著,膝蓋上也貼了紗布,右手臂同樣也給包扎了起來,身上還有些大大小小的擦傷,搞什么? “我們........那個,這樣玩會不會太激烈了?還是我夢游去酷跑了? “ ,她看著那個沒穿上衣的男人,真玩這么瘋自己還沒有印象,是不是有點冤枉? “妳不記得昨天發(fā)生什么事? ” ,烏鴉仔細(xì)地看著她的神情,她的眼里一陣迷茫,還不知道在胡說些什么。 “昨天? ......有點想不起來了......“ ,就像腦海中有一幅被打散的拼圖似的,她試圖回想但似乎總有一段空白?!辈贿^,是不是要跨年了?我記得好像Irene約我一起去玩,是要去什么地方來著? “ ”今天是一月一號了,“ ,烏鴉看著她,”妳昨天在路上跌跤受傷,所以沒和妳那個朋友去玩。 “ ”我跌跤了?不僅自己一點印象也沒有,然后醒來就直接一月一號了? “ ,這算不算是一種小穿越?游翡心中有些不敢置信,難道是老天按了快轉(zhuǎn)鍵? ”那你為什么又在我家?還,還隨便抱著我睡! “,她瞪起雙眼,”我告訴你,如果昨晚真有什么我也不會負(fù)責(zé)的。 “ 看著她現(xiàn)在生動的表情和滿嘴胡說八道,再想起她昨晚蒼白的臉和不停發(fā)抖的身體,烏鴉摸了摸她的頭發(fā),不記得也許是件好事。 他不知道在他破門而入之前,那棟公寓里發(fā)生了什么,不過也能猜個大概,那幾個人因為賞金內(nèi)哄了,這原先也就是他請細(xì)熊尹出面發(fā)懸賞令的用意,作為一個保險,如果游翡真的是被綁了,也有很大一定程度能保命。但看客廳那兩人的死狀,不難想象一個從沒見過殺戮的人,會受到多大的驚嚇,這些人錯就錯在運氣不好,選錯了對象。 ”喔?妳不想負(fù)責(zé)?那可不行,妳已經(jīng)是我的人了。 “ ,烏鴉笑著,起身套了件衣服,”等妳好些,我再讓妳好好記得昨天我們是怎么玩的。 “ ”喂!我才不信,喂!不是真的吧? “ , 游翡有些慌張,自己真的睡了他?睡了東星烏鴉?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