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此事,一朵絢麗無暇的煙花在他們背后綻放開來,染紅了半邊皇城的天。 姜冕驀然回首,看向天邊落霞一般的煙花。 他忽而莞爾笑道:“你我要歲歲年年都如今日?!?/br> 賀恂也望向那炫目的煙花,他輕聲重復(fù):“歲歲年年……都如今日?!?/br> 兩人賞完了煙花,攜手往回走。 姜冕很少會有如此放松愜意的時候,他懶洋洋的瞇起眼睛,說:“若天天如此該多好?!?/br> 賀恂說:“殿下身為儲君,怎么能如此懶散。” 不等賀伴讀組織好詞句開始長篇大論,在不遠(yuǎn)處突然傳來了細(xì)微的咳嗽聲。 姜冕下意識松開了賀恂的手,朝著聲源望去。 賀恂問:“何人在此?” 無人答應(yīng)。 過了一會兒,那咳嗽聲愈演愈烈,那人像是要把內(nèi)臟都咳出來一樣。 姜冕走了過去,提燈一照,發(fā)現(xiàn)對方是個穿著破舊的半大小孩。 【作者有話說】:賀恂:出發(fā)關(guān)鍵詞…… 第二十九章 信不過 這小孩棉衣單薄,在寒風(fēng)中凍的瑟瑟發(fā)抖,眼神卻警惕的很,像是受了傷的小野獸。 姜冕皺眉,這孩子看起來不像是個小太監(jiān),卻也不像富貴公子。 況且這個地方廢棄多年,平常很少有人會來,這小孩孑然一身看著可疑又可憐。 賀恂怕這莫名冒出來的小孩是什么刺客,他把姜冕拉到自己的身后,問道:“你是何人?!?/br> 少年抿唇,戒備的看著他們。 姜冕揉揉眉心,轉(zhuǎn)頭道:“把他抓起來,可能是什么jian細(xì)?!?/br> 賀恂剛要下手,那少年拔腿就跑。 可賀恂練武多年怎么能讓他跑了,不一會兒就把這個小小逃犯帶回了太子面前。 姜冕沉眸看他,只覺得他有些面熟。 至于這少年像誰,他卻想不起來了。 “你叫什么?今年多大年紀(jì)?哪個宮里的小太監(jiān)?” 太子殿下一口氣問了許多,但也沒指望這小子一一回答。 出乎意料的,那少年說:“我叫舜宜,十三歲了,不是太監(jiān)?!?/br> 姜冕略吃驚。 他仔細(xì)打量著眼前的少年,忍不住問道:“那你是誰?如何進得這皇城里的?” 舜宜不說話,他倔強的盯著姜冕。 此事,從黝黑的胡同里跑出一個衣著樸素的灑掃宮女。 這宮女看起來年紀(jì)很大了,理應(yīng)被外放出宮才是。 這宮女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跪在姜冕腳下,聲音顫抖:“殿下息怒!這孩子是二皇子的遺腹子!” 姜冕蹙眉,隨即冷笑:“你是在唬人嗎?二皇兄死無對證,憑你紅口白齒就給他變出個兒子來嗎?” 那宮女慌忙從少年領(lǐng)口掏出一件長命鎖,說:“殿下請看這件長命鎖就是二皇子兒時佩戴的!” 姜冕讓賀恂上前取來,仔細(xì)看過。 他暗暗吃驚,這長命鎖他也有一只一樣的,就連姜映月也有一只。 太子殿下看向賀恂,意在詢問后者如何看。 賀恂緩緩問道:“那你又和這個孩子是什么關(guān)系?” 那宮女沉默半晌,方才回答:“奴婢是舜宜的生母,原先在趙賢妃身邊伺候?!?/br> 二皇子薨逝的時候姜冕不過五六歲光景,哪里記得趙賢妃身邊伺候的人。 幸好此時彩明帶著人來尋他,其中正巧有個在宮中待久了的太監(jiān),說是認(rèn)識這位宮女,確是趙賢妃貼身伺候的。 姜冕頷首,若是二皇兄不死估計這宮女已經(jīng)成了皇子侍妾了吧。 “既然如此,你們母子就隨本宮一起去面圣,日后也不必在此受苦了?!?/br> 那宮女卻分外惶恐:“多謝殿下好意,只是奴婢不敢。” “為何不敢?”姜冕分外奇怪。 當(dāng)年二皇子死于風(fēng)寒,據(jù)說那年冬天比以往都要冷,二皇子著了風(fēng)寒就再也沒好起來過。 老皇帝膝下單薄,成年的兒子也都沒有成家,更談不上抱皇孫的事,若是讓他知道自己有個這么大的孫子,估計做夢都要笑醒了吧。 那宮女卻涕淚漣漣:“當(dāng)年先皇后如此盛況,大皇子還不是死于非命,就連大皇子妃肚中的孩子都沒保住?!?/br> 關(guān)于大皇子的事姜冕知道的不多,一來是姜冕出生的時候大皇子已經(jīng)薨逝,二是大高后母子早已成為宮中的禁忌,鮮少被人提起。 就連與大高后一母同胞的小高后在談起這個話題時也是莫諱如深。 賀恂不動聲色地看向太子殿下,后者專注的神情是如此的迷人,就連太子思考時微微蹙著的眉心也顯得如此動人。 姜冕還要再問,那宮女卻不說了。 她抬起盡是淚痕的臉,分外平靜道:“殿下若還想知道,初五晚上就到冷宮來吧。” 說罷,她拉起那孩子便消失在了漆黑的胡同中。 姜冕抬腳想追,卻被賀恂抓住了胳膊。 賀恂說:“當(dāng)心有詐?!?/br> 姜冕也不敢貿(mào)然去那么危險的地方,只能先行回宮。 賀恂此人十分奇怪,這樣紅火的除夕夜,他不趕緊回家同家人團聚,偏偏賴在東宮不走。 太子殿下的寢房中暖氣燒得很足,兩人只穿薄衫想對而坐。 姜冕斜靠在床上讓賀恂給自己捶腿,舒服的快要睡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