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主角的心魔之后 第158節(jié)
楚驚瀾嚴陣以待,等蕭墨視線與他一碰上,立刻啟唇:“蕭墨,我——” “我心悅你?!笔捘f。 楚驚瀾訝異睜大眼,手一抖,話停了。 蕭墨將信按在身前,噙著濕潤的笑意看向他:“我心似君心,我心悅你,楚驚瀾?!?/br> 楚驚瀾呼吸變得不穩(wěn),他眼圈慢慢紅了,一點點朝蕭墨走進,啞著嗓子道:“……該我來說的?!?/br> “你已經(jīng)說了。”蕭墨手里按著信,“我看到了,全部都看到了?!?/br> 楚驚瀾抬手試探著撫上蕭墨的臉,蕭墨不躲不閃,還朝他的手心貼近。 像一場夢,楚驚瀾想。 他感覺自己手和心口要被燙化了,但舍不得松開手,他靠近蕭墨,青澀又顫抖地在蕭墨眉心上吻了吻。 “……我心悅你,蕭墨?!?/br> 他終于將自己的心意說出了口,等候和相思都太苦,但好在,他等到的是兩情相悅。 周圍的景色開始消散,蕭墨若有所感,一下抓緊了手里的信箋,但信紙和甘草花也在慢慢消失,明知它們不存在,是到了散去的時候了,但蕭墨的手還是下意識抓了抓,卻沒能抓住那封獨一無二的書信。 可他的手卻沒有落空。 因為楚驚瀾捧住了他的手。 這縷神識也意識到什么,沒有理會周圍慢慢消散的場景,眼中只有蕭墨的身影。 蕭墨動了動唇:“對不——” “我不聽這個,”楚驚瀾溫柔又堅定地打斷了他,“我想吻你,可以嗎?” 蕭墨頷首。 楚驚瀾在蕭墨的唇上碰了碰,一觸即離,但他眼中盡是滿足愜意,他抓過蕭墨的手,按在自己身前:“帶我走吧,我在此地太久了。” 他被埋葬在這里太久太久了,久到他都要忘了自己曾經(jīng)許多溫柔和許諾,還有自己的模樣了。 蕭墨艱澀:“好?!?/br> 楚驚瀾在他手中化作了一個小小的冰白光團,就如當年在內(nèi)府中,貼在小黑霧團身邊的模樣。 景色如沙細細落下,消失殆盡后,蕭墨身影出現(xiàn)在了楚驚瀾識海里,那片枯萎的幽夜曇花叢中,至始至終沒有移動過。 蕭墨俯身,將冰白團子送入幽夜曇里,那朵幽夜曇晃了晃,只見漆黑枯萎的色澤瞬間褪去,銀藍的生機重回花瓣,柔軟地舒展綻放,而它周圍幾朵也收到影響,昂起頭來,有了復(fù)蘇跡象。 那朵花晃了晃,似乎在和蕭墨打招呼,蕭墨笑著碰了碰它。 而轉(zhuǎn)身時,蕭墨愣了愣。 ——水潭里那朵紅蓮已經(jīng)灼灼盛放,開得正好。 且它周圍已有不少新的紅蓮花骨朵冒了尖,一點點要把潭中的死氣趕跑。 盛開的紅蓮飄到水潭邊,那朵最先復(fù)蘇的幽夜曇恰好也在岸邊,它微微垂頭,伸展著花瓣,和紅蓮再度依偎在了一起。 時隔三百年,它們重生,又再度重逢。 蕭墨按了按心口,立刻轉(zhuǎn)身出了識海。 他要從睡夢中醒來,他要立刻見楚驚瀾。 蕭墨驟然睜開眼,屋外已是一片漆黑,屋內(nèi)點了燈,而楚驚瀾就坐在床邊,輕輕看著他。 見蕭墨醒來,楚驚瀾迎著他的眼神,若有所感,朝蕭墨張開了手。 識海里的變化,神識碎片的修復(fù),楚驚瀾自然也有感覺。 那縷神識感覺到的溫暖和澎湃的情意,此刻正充斥在楚驚瀾心間,快要裝不下了。 對他來說陌生又熟悉,暖得幾乎讓他無所適從。 他張開手,蕭墨自然擁住了他,吻上了他的唇。 楚驚瀾不用再怕沒有回應(yīng),那封早已湮滅在歲月里的信,竟是以這樣的方式,得到了蕭墨的答復(fù)。 紅綢暖帳,衣帶漸寬,兩人齊齊倒入榻間,呼吸也一起變得溫暖起來,沾染彼此的溫度。 蕭墨在受不住的時候微微偏頭,但卻被楚驚瀾轉(zhuǎn)過臉,湊上前,將他的聲音一并吞了下去。 蕭墨抬手環(huán)住他脖頸,金鏈也被染熱了,快察覺不到它的存在。 即便沒有鎖鏈,他們確實也鎖在一起。 君心似我心,不負相思意。 第114章 曜日宗客舍內(nèi)的床鋪不僅寬敞, 還很結(jié)實。 蕭墨在臥榻上翻了個身,楚驚瀾從外面提了曜日宗的食盒回來。 神識的修復(fù)簡直出現(xiàn)了超大進步, 即便不拿鏈子拴著,楚驚瀾也能暫時離開蕭墨從臥房到曜日宗伙房的距離了。 離得不算遠,雖然大家都辟谷,但曜日宗為了表示賓至如歸的待客誠意,臨時在多處客居附近安排了伙房,若有需要,可自行去取食。 雖然也就三五百米的距離, 但對楚驚瀾來說,真是很不容易了。 而這種一覺醒來,楚驚瀾帶著食盒推門而入的場景, 有種讓蕭墨當真回到了映月宗時光的錯覺。 床經(jīng)得起折騰,修士身體好, 也經(jīng)得起折騰,只是身上慵懶的勁兒許久不散, 蕭墨懶懶起身,穿好衣服,走到桌邊。 楚驚瀾將菜品從食盒中拿出,伙房那邊的弟子閑得不行,楚驚瀾是他們第一個客人, 個個拿出看家本領(lǐng)做了許多好菜,但楚驚瀾不知道他們手藝,因此只拿了一食盒。 做菜的弟子們還有些意猶未盡, 熱情表示若是喜歡, 務(wù)必再來。 能來招待貴客的, 自然能拿得出手, 蕭墨看著桌上的食物,都是靈食,楚驚瀾先給他倒了一杯瓊露,潤潤嗓子。 嗓子出聲太費力,是該好好潤潤。 蕭墨喝了兩盞,開口時聲音還帶著點微啞的余韻:“神識碎了那么多碎片出去,該早與我說的?!?/br> “碎了太久,埋得太深,我自己都要忘了?!?/br> 楚驚瀾給自己也倒上一盞,早在百年前,他自己都沉不去識海深處,也就放棄了把碎片撈出來修復(fù)神識的做法,沒想到埋在深處的墳塋連他自己都拒絕了,卻給蕭墨留下了口子。 一片滌蕩干凈情緒強烈的神識回歸,讓楚驚瀾處在游弋的狀態(tài),也是在剛剛,識海才完全平復(fù)下來。 他走在伙房和屋舍的路上,難得感受到了陽光懶洋洋的溫度,微微瞇起眼,抬頭看了看。 晴空萬里,是個好天氣。 “天元秘境還有七日開啟,”蕭墨道,“從現(xiàn)在開始,我會專注去你的識海深處打撈碎片?!?/br> 但每次碎片拿回,修復(fù)的時候,顯然也要給楚驚瀾緩沖時間,心理狀態(tài)上的變化,情緒的磨合,不能一股腦全塞過來。 蕭墨:“你要是感覺需要緩緩,就和我說,我便暫時停下,等你融合完。” 楚驚瀾:“嗯?!?/br> 碎片神識跟蕭墨相處的記憶楚驚瀾也有,三百年過去,若不是這段記憶被翻出來,他都快忘了自己寫過那樣一封信了。 那封信箋在蕭墨離開第五十年的時候化作了灰。 楚驚瀾往儲物器里放入給蕭墨新找的東西,收拾時看到了那封信,他摩挲片刻后將信取出,燒掉了。 楚驚瀾本已記不起自己寫信的時候是什么心情,也想不起自己燒信的時候想了什么,但如今神識碎片回來,心臟也跟著悸動,讓他想起了下筆時的心境。 那時候,思念雖苦,但自己的希冀更多,年輕人還滿懷期待,在無人知道的地方,一筆一畫都是悄悄的愛慕,寫下了那封短短的信箋,放上了一朵甘草花。 信以一種意想不到的方式被蕭墨收到了。 楚驚瀾放下杯子,瓊露幾乎沒什么滋味,入口雖爽滑,但寡淡,他拿起旁邊的酒給自己倒上。 這些年若要飲水,他基本都是喝酒,還是烈酒,他對酒沒什么喜好,也不追求味道,只是烈酒刺激,對于死寂鈍木的他來說好歹能留點感覺。 蕭墨嗅到酒香:“你如今喜歡酒嗎?” 楚驚瀾搖搖頭:“談不上喜歡?!?/br> 他頓了頓,又補充:“只是比起別的東西,更習(xí)慣喝這個。” 蕭墨:“這酒怎么樣?” 楚驚瀾放下杯子:“淡?!?/br> “還喜歡烈的,”蕭墨,“如莫知拿出的解憂酒那般烈?” 楚驚瀾點點頭,蕭墨笑了:“回頭我學(xué)學(xué),我們自己釀酒試試?!?/br> 楚驚瀾并不嗜酒,但蕭墨要釀,他當然不會拒絕,他這些年嘗過不少酒,對酒也能說出一二,但無論蕭墨釀出什么酒,他都必然是能喝完的。 蕭墨吃著東西,楚驚瀾的傳訊玉牌亮了,是留守渡厄宗的燕春前來詢問:“宗主,差不多可以擬定大典的賓客名單了。” 蕭墨和楚驚瀾的合籍大典,要請哪些人,燕春他們當然不敢做主,只能等拿到名單后幫忙做請柬。 楚驚瀾:“嗯,擬好后我會傳訊給你?!?/br> 他放下玉牌,問蕭墨:“你有哪些人想請?” 蕭墨是換過身份的,曾經(jīng)熟識的,也都是楚驚瀾熟人,站在兩人的角度,蕭墨算了算:“月鳴,君不書,柳梢和驚雷也該請?!?/br> 臨安學(xué)宮的柳梢,中界玉山派的驚雷,都是曾經(jīng)幫楚驚瀾修復(fù)丹田盡了心力的人。 對了,還得算上王家,自己走后,王逸塵也算是成功成為了楚驚瀾難得的熟人。 “還有王逸塵?!笔捘?,“余下的世家門派請或不請,請哪些人,你更清楚,你做主。” 楚驚瀾點頭。 晌午時分,月鳴來了一趟,說押送焚修的隊伍又遇上了次襲擊,雖然有大乘,但就兩個,跟他們之前的大戰(zhàn)比起來已然是小巫見大巫,零零碎碎,看著已經(jīng)聚不起之前那么大的氣候。 “不過曜日宗還是嚴陣以待,牢房準備好了,布的陷阱不錯,看似留了口子,實則請君入甕?!?/br> 月鳴:“焚修在曜日宗頂多就停兩三日,就要被處死?!?/br> 此次拿焚修做誘餌,余孽再遭一波重創(chuàng),焚修的天魔血能提升魔族和魔修的本事,也是個隱患,如今余孽清得差不多,也沒必要留著他了。 “我現(xiàn)在還記得當初人魔之間的戰(zhàn)斗,”月鳴重重哼了聲,“讓他多活百年,便宜他了?!?/br> “關(guān)在牢里等死,對他來說更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