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本王是擔心他會心生不滿,對阿容下手。” “夫君多慮了……”又給齊王倒了一杯茶水,見他稍微放松一些后,齊王妃才輕聲道,“妾不懂國事,卻知攝政王殿下身邊有好幾位心腹,忠祥公公與重風都算在內(nèi),夫君覺得……他們可會背叛攝政王?” “自然不會?!?/br> “那夫君覺得,那位沈公子,是忠祥公公與重風的對手嗎?” “自然不是。” “既是如此,夫君擔憂什么呢?” “這……” 見齊王還有些迷糊,齊王妃便繼續(xù)提點道:“夫君此番啊,是急糊涂了,莫論沈公子有無害攝政王之心,便是他有,忠祥公公與重風難道會讓他得逞?夫君也知他二人忠心耿耿,若那位沈公子真有害人之心,這二人……難道會愿意為了他,背叛攝政王嗎?” 齊王頓時愣住。 對啊,就算沈安言真要害蕭景容,忠祥與重風又怎么會看不出來?又怎么會縱容呢? 齊王妃又道:“且又說這沈公子是攝政王的人,雖說夫君與攝政王是兄弟,可這畢竟是人家府上的事兒,攝政王往日里對夫君頗為敬重,可夫君也不能仗著這份信任便事事插手,若真是毫無分寸,一而再再而三插手他人府邸之事,豈不是……” 這話沒說話,但齊王卻明白意思。 他將扇子重重拍在桌子上,蹙眉沉聲道:“本王竟疏忽了!” 他本意不壞,也只是擔憂蕭景容安危罷了。 可沈安言怎么說都是攝政王府的人,就算這事兒是在齊王府發(fā)生的,可要如何處置沈安言,那也是蕭景容自已的事。 他一而再再而三地要求蕭景容處置沈安言,確實把手伸得太長了。 若是換做旁人,只怕早就對他不滿了,蕭景容如今沒有直言呵斥,也不過是為了給他幾分顏面。 也難怪今日會縱容忠祥與重風在他面前放肆。 這是在警告他。 齊王嚇出一身冷汗,畢竟,就算是親兄弟,有些事情也是不能忍的。 他握住齊王妃的手,“好在有你,不然本王只怕是要犯錯了!” 齊王妃便溫聲笑著道:“夫君不過是擔憂攝政王罷了,此事也是妾身胡亂猜測,興許……攝政王并非放在心上?!?/br> 齊王搖頭,“你不懂,若本王今日沒及時停嘴,只怕真要與阿容有了嫌隙?!?/br> 若齊王妃沒有提點他,他可能過幾日又被其他事情刺激到,照樣不知死活去插手沈安言的事,到時……真惹惱了蕭景容,無論之前有多少情誼,只怕都挽回不了了。 齊王便又握住齊王妃的手,道:“那你覺得,本王應(yīng)當如何?” “這……”齊王妃猶豫著,似乎不敢說。 齊王便道:“雅寧,你我之間還需這般吞吞吐吐嗎?本王說過,這府上所有的事情,哪怕是本王的公事,你都可以插手。” 齊王妃便笑了,“那妾身便胡言亂語幾句,若是夫君覺得不妥,便當妾身沒說過?!?/br> “你說?!?/br> “其實……妾身瞧著那位沈公子,不似夫君想的那般惡毒,妾身倒覺得,他無論如何都不會傷害攝政王的?!?/br> “為何?” “因為……”齊王妃沉默了許久,才輕聲道,“這世間,總有人身陷火海,卻心懷蒼生,沈公子看著的確與旁人不同,但妾身覺得他的與眾不同,不是因為他身份卑賤,而是因為他心懷敬畏,身有傲骨,一個心藏悲憫的人,又怎么會輕易害人呢?” 蕭景容是睿國的攝政王,在小皇帝未能完全掌權(quán)之時,他便是睿國的定國柱,他若是沒了,睿國便也垮了,一國將滅,受苦的還是天下百姓。 沈安言不會殺了蕭景容,因為他知道,殺了蕭景容,天下將有無數(shù)百姓流離失所,痛失至親。 齊王妃又道:“妾身不知沈公子今日為何要傷人,但妾身覺得……他并非惡人?!?/br> 齊王沉默著,沒說話。 齊王妃接著說:“夫君曾與妾身說過,這位沈公子才華橫溢,學(xué)識淵博,還有經(jīng)商之能……這樣的人,雖出身卑賤,但若要成為人上人,也并非毫無可能,他如今愿意受困攝政王府,不就是因為他心地善良嗎?” 一個人,不管他多卑賤,若不擇手段,滿手血腥……想要往上爬,也不是不可能。 沈安言有才華有膽識有能耐,如今卻落到這步田地,不僅僅是因為他身份卑賤無人幫持,還因為……他想要堂堂正正做人。 哪怕卑賤,哪怕貪生怕死,卻也要做個有血有rou的人。 齊王妃看著陷入沉默的齊王,認真道:“夫君常與妾身說,名世之珠不會因為蒙塵而失去光芒,在妾身看來,這位沈公子便是我睿國的絕世明珠,夫君可以欣賞他,也可以厭棄他,但對心懷悲憫的有才之人,不該忌憚,因為這樣的人,無論也身處何地,都只會造福百姓,終止殺戮……” 齊王卻笑著說:“看來,你對他評價頗高。” 齊王妃也溫柔笑笑,偎依在齊王懷中,“是夫君對這位沈公子評價頗高,這些年來,能得夫君夸贊的才子能人少之又少,沈公子……也算得上頭一個能夫君這般稱贊的人?!?/br> “本王贊過他?” “夫君夢中都覺得若沈公子不能入朝為官,是我睿國的憾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