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沈安言不知道男人腦子里全是些齷齪東西,認真道:“夫子,可不可以請你一次性把這本書的內(nèi)容讀給我聽,我若是不懂了,再舉手問你?!?/br> 像教小孩子一樣,你讀一句我讀一句,讀了兩句便停下來解釋這話是什么意思,還引經(jīng)據(jù)典……好麻煩啊。 這些內(nèi)容他基本都懂,寫詩也能洋洋灑灑寫一大堆,他唯一不懂的是這里的字該怎么寫,因為他不會認。 蕭景容問道:“方才說的,你都懂了?” “懂了。” “復述一遍。” 沈安言看到男人的手已經(jīng)摸到了戒尺,嚇得皮rou一僵,趕忙站了起來,像個小學生一樣,把蕭景容方才說的一字不漏地復述了一遍。 一旁的忠祥表情已經(jīng)無法溫和淡定,眼底全是震驚,就連蕭景容都訝異地挑了挑眉。 他將戒尺放下,看著沈安言的神色已經(jīng)變了,而沈安言無心觀察這些,重新坐下來后,還心有余悸地輕輕拍了下胸日。 有點回到了小學時猛不丁被老師叫起來回答問題的那種驚恐的味兒了。 蕭景容聲音低沉,有點低音炮那味兒,聽他讀書也是一種極致的享受,沈安言一邊享受著,一邊在旁邊的白紙上瘋狂寫著什么。 男人早就瞧見了,但他并未多問。 一本書讀完,蕭景容便讓沈安言讀一遍,見沈安言能完整把書讀完后,便讓他自行解釋其中的意思。 解釋錯了,便賞他一頓手心板子。 好在沈安言基礎(chǔ)知識還算扎實,一天過去了,他也就挨了三個板子。 忠祥還在一旁替他高興,還好還好,畢竟小皇帝當初最高紀錄可是一天三十個板子,下學后就抽抽噎噎地跑去太后那兒告狀……咳,雖然因此手心又多挨了五個板子。 前世學習,是因為義務(wù)教育,也是因為無事可做,現(xiàn)在……沈安言是真心實意心甘情愿在案桌前坐一天。 只有換了一個更加艱苦又絕望的環(huán)境,才會知道,當初那些枯燥無聊又生不如死的生活,是多么幸福。 用過膳,蕭景容便去自已的書房處理事情,沈安言則繼續(xù)待在房間的案桌前寫字。 書上的文字復雜又晦澀,筆畫也是彎彎繞繞,就算蕭景容讀過一遍也解釋過一遍,他也根本不懂怎么寫,只能將那些文字在白紙上翻譯成他熟識的現(xiàn)代文字,然后他再一一對照,逐個翻譯記憶。 小說里,那些男女主穿越后輕輕松松就學會了古文字絕對是騙人的! 這些古文……真的看起來基本長一個樣兒,有些甚至有些只是彎鉤輕微不同,但代表的意思卻是天差地別,也不像是現(xiàn)代簡版的漢字那般好認。 寫著寫著,沈安言有些崩潰了。 這踏馬的,這也是一個勾,那也是一個勾,這個勾跟那個勾到底有什么不同?! 這個字為什么要有這么多的筆畫,數(shù)了一下……踏馬的七十二畫,光是寫這個字就要花半天時間了! 還有,區(qū)區(qū)一個水字,為什么會有那么多個文字來表示,難道還要區(qū)分一下這個水是黃河水,那個水是長江水嗎? 池塘的水是不是不配和井水相提并論???! 他甚至開始迷茫,他真的是華國人嗎? 他感覺他連現(xiàn)代漢語都不認識了…… 讀書能使人發(fā)瘋。 蕭景容從外面回來時,進門看到的便是沈安言神情恍惚,好似奄奄一息靈魂即將出竅的模樣,便偏頭問一旁的忠祥,“他怎么了?” 忠祥低頭苦笑,“公子一直在寫字,從未停歇過,許是……累著了吧?!?/br> 男人:…… 過去將人打橫抱起,沈安言已經(jīng)恍惚到看不清楚來人是誰,掙扎著下來繼續(xù)寫。 把人扔到床上后,蕭景容把他壓制住,“夠了,明日再寫。” “我現(xiàn)在就要寫!” “聽話?!?/br> “不!我現(xiàn)在……我……我要寫,我得寫……我要……我……” 說著說著,人自已就睡著了。 蕭景容眉眼無奈,果然是累著了。 剛幫他把被子蓋上,沈安言蹙著眉難受地哼哼兩聲,居然又開始小聲說起了夢話。 湊過去一聽,才發(fā)現(xiàn)他是在背今日學過的內(nèi)容。 嘀嘀咕咕背了許久的書,忽然就停下來,接著便打起了呼嚕,沒多久,呼嚕聲停了,又是小聲的背書聲音,斷斷續(xù)續(xù)的,但蕭景容聽得出來,他已經(jīng)把那本書給背下來了。 一時間,他竟有些心情復雜。 起身走到案桌旁,桌面和旁邊的全都堆滿了沈安言練過字的紙張。 隨手拿了一張,男人眸色便閃過一抹復雜。 忠祥端了熱水進來,才過去將書案收拾好,輕聲道:“公子果真才智過人,不過區(qū)區(qū)一天,便已學得差不多了。” 他低頭,看著蕭景容鋪展在桌面上的紙,眼底閃過驚艷。 沈安言不允他上前伺候,研磨都要自已來,他自然沒能瞧見沈安言的字如何。 別說沒學過字的人,便是學過了,也沒幾個是能把字寫好來的,但沈安言的字雖然青澀,卻很有鋒芒。 瞧著……不像是沒讀過書的人。 “這……” 忠祥想說些什么,卻又不知道能說什么。 只能當沈安言是天生聰慧。 蕭景容卻察覺出什么來,眸子瞇了瞇,指尖在那張寫滿了字的紙張上有節(jié)奏敲打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