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食肆經(jīng)營日常 第4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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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 我再買一些帶回府上,給我阿爹阿娘嘗嘗, 他?們一直很好奇你的手藝呢。”秦姝嫻眉眼彎彎。 姜菀心領(lǐng)神會,微微笑著道:“那是?我的榮幸了。”說著,她又?親手挑了幾個最飽滿最甜的烤紅薯打包好遞過來。 三人這么一番對?話, 雖未明說, 但處處都?透露著一個信息——姜菀是?清白的。若秦姝嫻真是?吃了她做的飯菜才會病倒, 又?怎會在?病愈后第一時間?喜孜孜地又?來光臨呢?自然也不會說出秦氏夫婦對?她的手藝好奇這樣的話了。 不知是?誰小聲說:“聽說縣學(xué)?那個廚子?其?實是?俞家酒肆的人。” “……” “我也看見了, 那日兩個衙役押送著那人回衙門審判。” 方才還在?爭辯的幾人頓時偃旗息鼓了,自覺沒趣,便先后離開了。余下的食客眼見為實, 看當(dāng)?事人都?當(dāng)?街辟謠了,還有什么不放心?因此也在?秦姝嫻身后排起了隊。 待到客人少了些, 姜菀引著秦姝嫻入內(nèi),在?單獨的隔間?里坐下,打量著她的臉色道:“秦娘子?,你應(yīng)當(dāng)?已無大礙了吧?” 秦姝嫻眨眨眼:“我這不是?好端端站在?你面?前嗎?” 姜菀松了口氣,道:“那就好?!?/br> 她頓了頓,輕聲道:“我瞧著秦娘子?的臉色還有些憔悴,還是?需要多多休養(yǎng)。今日之事,多謝你為我直言?!?/br> 秦姝嫻握住她的手:“姜娘子?何必客氣?我也不忍看你被謠言抹黑,連累食肆生意。此事由?我出面?,應(yīng)當(dāng)?就可以還你清白了?!?/br> 兩人又?說了一會子?話,秦姝嫻看著天色漸晚,便道:“我先回去了,阿爹阿娘還等著我回去用?晚食?!?/br> “秦娘子?慢走?!苯宜退鲩T,目送著她走遠(yuǎn)。 有了秦姝嫻的力證,大多數(shù)食客便放下了心,姜記食肆也漸漸恢復(fù)了往日的熱鬧,只是?謠言如風(fēng),難以捉摸,輕易便會吹到每個人的心里,給每個人心中留下痕跡。正所謂“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 但姜菀經(jīng)歷了最初的憤怒,如今已經(jīng)心如止水。日久天長,她總會扭轉(zhuǎn)局面?的。 * 這一日午后,秋日的陽光如碎金一般灑落在?食肆門前,路上時不時便有三三兩兩的行人經(jīng)過。姜菀叮囑了宋宣在?廚房忙碌,自己則出來開始做冰糖葫蘆。她將串在?竹簽上的糖葫蘆在?銅鍋的糖漿中一滾,那紅彤彤的糖葫蘆上便凝了一層透亮晶瑩的糖衣,待糖衣凝固了,咬下去便是?脆硬的,山楂果吃起來酸甜交加。 姜菀把一串串糖葫蘆放好,甩了甩略有些酸痛的手腕,一抬眼便看到了一個意料之外的人。 “蘇娘子??” 蘇頤寧以女子?之身把興辦學(xué)?堂之事做得頗為成功,因此她在?長樂坊及周邊坊內(nèi)都?有不錯的名聲。又?加之她面?向平民百姓廣收學(xué)?生,便有不少人都?感念她的恩情。因此,雖然她的學(xué)?堂不在?永安坊,卻?也有不少人識得她。 她甫一出現(xiàn),又?是?在?路上人頭攢動?的時候站在?了姜記食肆門口,便很自然地引得不少人注目。 蘇頤寧在?食肆門前站定,笑吟吟地道:“姜娘子?,我今日正好經(jīng)過永安坊,便想著與你續(xù)簽一下學(xué)?堂點心的契書?!彼f話時的聲音柔和卻?不失力道,清晰得足以讓四周人聽見。 姜菀愣了愣,這才想起已是?月末。先前她與松竹學(xué)?堂簽的契書是?三月一簽,月末正好到期。她道:“瞧我這記性,竟把此事忘了,還麻煩蘇娘子?親自來這一趟。” 蘇頤寧莞爾:“無妨?!彼浦且桓К撏噶恋谋呛J,笑道:“前些日日我偶感風(fēng)寒,吃了幾日藥才好轉(zhuǎn),然而口中卻?一直發(fā)苦,正好嘗嘗姜娘子?做的冰糖葫蘆開開胃?!?/br> 她說著,示意身后的婢女取出契書:“姜娘子?,咱們進(jìn)去說吧?!闭f著,她又?仿若不經(jīng)意地開口道:“學(xué)?堂的學(xué)?生們對?你做的點心都?很推崇,我亦是?。這數(shù)月來,姜娘子?給學(xué)?堂做的點心都?色香味俱全,還會充分?考慮到孩子?們的口味和胃口,他?們都?喜歡得緊?!?/br> 兩人進(jìn)了店內(nèi),思?菱特意多待了一會,果然聽見不少旁聽的食客竊竊私語起來:“蘇娘子?都?這樣推崇姜記食肆,應(yīng)當(dāng)?并無問題吧。” “秦娘子?和蘇娘子?都?與這店主這般熟悉,看來之前真的是?訛傳?!?/br> “都?怨你,以訛傳訛,亂傳話!” “......” 思?菱放下心來,果然某些特殊情況下,還得靠這些說話極有分?量的人出面?表態(tài)才能扭轉(zhuǎn)局面?。她松了口氣,轉(zhuǎn)而笑瞇瞇地吆喝起來:“冰糖葫蘆酸又?甜,走過路過來嘗嘗吧。” * 姜菀與蘇頤寧去了后院房內(nèi)坐下,她仔細(xì)瀏覽了一下契書后便簽下了名字。 蘇頤寧飲茶的空檔,姜菀躊躇片刻,說道:“蘇娘子?,恕我直言,方才你在?店外是?不是?有意為之?亦或是?受人之托?” 她對?上蘇頤寧的目光,解釋道:“......若你只是?為點心契約一事而來,應(yīng)當(dāng)?不會當(dāng)?著眾人的面?為我說那么多好話?!?/br> 蘇頤寧展顏一笑:“姜娘子?果然聰慧,我早知瞞不過你。你說得不錯,確實是?有人私下拜托我,同我說了姜娘子?你如今遇到了困難,希望我可以尋找到適宜的機會,在?眾人面?前為你力證一番?!?/br> 她面?上掠過一絲無奈,嘆道:“若不是?他?人告知,我竟不知道這些日子?你身上發(fā)生了這樣的事情。因此無論有沒有人拜托我,我都?是?會說這番話的。只希望我今日來得還不算太晚,能幫到姜娘子?你?!?/br> “蘇娘子?這是?哪里的話?你愿意為我直言,我已經(jīng)很感激了,”姜菀握著她的手,“只是?我還有些疑問,那位拜托蘇娘子?的人……是?誰?” 其?實話一出口,她心中便隱約有了猜測。 蘇頤寧緩緩搖頭,唇角揚起淺笑:“我答應(yīng)了他?要為他?保守秘密,恕我無法告訴你。但我想以姜娘子?的聰敏,一定可以猜到是?誰?!?/br> 姜菀輕抿唇,欲言又?止,最后化作一句:“多謝你,蘇娘子??!?/br> 蘇頤寧看著她,目光多了幾分?感懷:“我聽說了姜娘子?這些日子?經(jīng)歷的波折,于你而言確實是?無妄之災(zāi)。好在?姜娘子?不是?輕易放棄之人?!?/br> 姜菀笑了笑:“起初我也為此懊喪過,但事后一想,一味憤怒或是?傷懷并無用?處,不如用?往后的樁樁件件生意來重新建立口碑,畢竟事在?人為?!?/br> “我早就知道,今日這一趟不會白來,”蘇頤寧站起身,輕輕握住姜菀的手,“姜娘子?,保重。” 送走蘇頤寧,姜菀獨自一人在?房中坐了許久。 那個人,會是?沈澹嗎? 不知為何,姜菀覺得心頭漾起了暖意,漸漸的,那暖意蔓延到了臉上,讓她臉龐微熱。 * “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边@日,思?菱與宋鳶從?外面?回來時,異口同聲說了這句話。 “怎么了?”姜菀問道。 思?菱放下買的東西,說道:“如今的俞家酒肆,便是?前些日子?的我們?!?/br> 姜菀略一怔,已經(jīng)猜到了:“因為陳讓?” 宋鳶一邊開始擇菜,一邊道:“雖然縣學(xué)?那邊沒有大肆宣揚此事,但壞事總是?傳播得很快,坊內(nèi)幾乎人人都?知道俞家酒肆的廚子?在?縣學(xué)?飯?zhí)米龅牟藢?dǎo)致學(xué)?生染疾病倒了?!?/br> 姜菀若有所思?。陳讓明面?上是?俞家酒肆的人,卻?出了這檔子?事,以俞家的謹(jǐn)慎,必然也會極力撇清與陳讓的關(guān)系,免得引火上身。 果然不出半日,姜菀便聽說陳讓被逐出了縣學(xué)?后也沒能回到原先的東家。俞家酒肆聲稱由?于陳讓擅自做出這樣的事情,有違酒肆的經(jīng)營理念和原則,為了往后店里食客著想,他?們只能把他?解聘。 為了表明態(tài)度,俞家酒肆還貼出了告示,宣布這幾日進(jìn)店用?餐的食客均可以享受一道免費菜品。 俞家如此干脆利落地擺脫了與陳讓的關(guān)系,這一舉動?可以說是?挽回了一定的名聲,讓食客們意識到他?們有錯能改,絕不包庇。至于陳讓,他?一夕之間?便變成了人人喊打的落水狗,不僅名聲盡毀,還面?臨著刑罰。 思?菱說起此事時神情是?掩不住的痛快:“當(dāng)?初他?以為攀上了俞家的高枝兒就能飛黃騰達(dá)了嗎?到頭來,俞家不還是?毫不猶豫地放棄了他??我看他?如今還能去哪里蹦跶?” 然而姜菀憑著自己對?陳讓的了解,總覺得他?不會就這么輕易偃旗息鼓。 第二日午間?,姜菀與思?菱出門去取前幾日在?成衣鋪定做的衣裳,回來的時候正巧經(jīng)過俞家酒肆,但見里面?酒香繚繞,熱火朝天。門前,幾個笑容滿面?的店小二伶牙俐齒,笑呵呵地向眾人介紹著今日的特色菜品。酒肆樓上的木格子?窗敞開著,時不時便能聽見里面?的笑語聲。 思?菱小小地撇了撇嘴,沒說什么。姜菀打量著俞家酒肆的格局,心中不由?得想若是?日后自家食肆也能擴充一下店面?該多好。 她剛走了下神,便聽見思?菱低聲驚呼:“小娘子?快看,那是?何人?” 與思?菱的聲音同時響起的是?眾人此起彼伏的議論聲。姜菀抬頭看過去,卻?見兩個衙役正按著一個人向這邊走來,那人被發(fā)跣足,形容狼狽。 “陳讓?”思?菱厭惡地皺眉。 姜菀斂去思?緒,打算看看他?究竟要怎樣鬧事。 那兩名衙役鉗制著陳讓在?酒肆前站定,皺眉道:“陳讓,大人心慈,允你受刑前見見家人,待杖刑一施,你就該被逐出云安城,再不許回來了。既來了,你的家人在?何處?” “他?不是?孤兒嗎?哪還有家人?”思?菱瞪大眼睛。 姜菀記得陳讓自幼便雙親俱亡,因此才會被姜父收養(yǎng)。她蹙眉,他?這又?是?鬧哪一出? 陳讓穿著囚服,渾身臟污。他?向著食肆門口的小二說:“麻煩讓盧掌柜出來一下?!?/br> 那小二猶豫了一會,才遲疑著去了。 姜菀看著陳讓掩蓋在?蓬亂頭發(fā)下的目光,心中忽然浮起一個猜測。她可不覺得陳讓會這么念舊,專程來同盧滕道別,只怕是?另有打算。 果然,在?盧滕還未出來時,陳讓艱難地轉(zhuǎn)過頭,對?著圍觀的眾人道:“我自來了俞家酒肆打工,每日都?老老實實干活,本本分?分?聽掌柜的話,對?他?可以說是?言聽計從?。他?指東,我根本不敢往西?!?/br> “掌柜的一心想多賺些銀錢,便讓我去應(yīng)征縣學(xué)?飯?zhí)玫膹N子?,還教我如何在?比試中勝出?!?/br> 隨著他?的話,圍觀眾人也竊竊私語起來:“這就是?那個被縣學(xué)?開除的廚子??” “他?是?俞家酒肆的啊?” “縣衙大人可真是?心善,居然還許他?來見舊東家?!?/br> 說話間?,盧滕匆忙趕了出來,看見陳讓時面?色明顯不佳,礙于衙役在?側(cè),只好抑著不滿道:“陳讓,你有何事?” 陳讓向他?作了一揖:“今日來是?為了拜謝掌柜的昔日的照拂與教導(dǎo)。往后我會被逐出云安城,再無法見您?!?/br> 這分?明是?一席情真意切的話,然而從?陳讓口中說出來卻?是?說不清的詭異。 盧滕不動?聲色,淡淡道:“往事不必多言,你我就此別過吧。陳讓,望你今后能痛改前非。” 陳讓忽地冷笑:“痛改前非?難道我今日之模樣,不是?拜你所賜?” 盧滕面?色黑如鍋底:“陳讓,你又?在?胡說什么?酒肆已經(jīng)與你斷絕了任何關(guān)系,你休想造謠。” “若不是?你暗示我可以在?飯?zhí)眠x拔中動?手腳,我又?怎會——” 不等他?說完,盧滕立時喝道:“一派胡言!一切都?是?你自己拿的主意,與我何干?” 他?冷笑道:“陳讓,你以為胡亂攀扯幾句旁人就會相信了嗎?” 那兩個衙役交換了一下眼色,上前道:“陳讓,時候到了,你該走了?!闭f著,兩人按住陳讓,迫使他?轉(zhuǎn)身離開。 陳讓不甘心地掙扎:“盧掌柜,那藥粉是?你說在?西市售賣,告訴我可以去那里買,也是?你默許我加在?飯菜中——” 不等他?說完,兩名衙役已經(jīng)封住了他?的嘴,強行把他?帶走,一時間?只聽到陳讓的嗚咽聲。 待三人離開,議論的聲音更大了些:“難道他?那些事是?在?俞家酒肆授意下做的?” “難說!” “什么藥粉?俞家酒肆的飯菜不會也加了藥粉吧?” 懷疑的口子?一旦被撕開,就很難恢復(fù)原狀。 盧滕見勢不妙,忙朗聲道:“諸位,這陳讓原先確實是?我家酒肆的廚子?,我也曾對?他?寄予厚望,不想他?去了縣學(xué)?飯?zhí)煤蟊阖斆孕母[,忘了本,背著我做出一些傷天害理的事情。我俞家酒肆如何能容得下這樣的人?” “我們俞家酒肆開了多年,名聲與口碑有目共睹,自然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還請大家相信我?!?/br> 他?語氣誠懇,神情認(rèn)真。 對?于盧滕的話,眾人議論紛紛。思?菱也忍不住低聲與姜菀道:“小娘子?,這陳讓是?瘋魔了嗎?居然還不忘拉舊家下水?!?/br> 姜菀無聲搖頭。 不知眾人對?盧滕的話聽進(jìn)去多少,但酒肆里原本正吃著飯菜的食客聽了這番鬧劇,各自交換了眼色,頓時覺得面?前的菜肴難以下咽了。 更有人干脆不動?筷子?,拔腿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