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虛而入 第159節(jié)
程敟這下也只得前往。 她今兒的話不如往常多,做什么事都同同事在一起,從不單獨行動。公司的車不夠,在停車場時孫敬偉本是要安排她上邵氏的車的,但她提前就和小趙上了公司的車。于是孫敬偉只得作罷,自己坐了上去。 一路上同事們談笑風生,只有程敟頻頻的走神。這種場合難免是要拼酒的,今晚的邵洵倒是來者不拒,誰敬酒他都喝。只是酒局才進行到一半,他就接到一電話起身走了。 他走后程敟放松了許多,她以腳受傷為借口,今晚倒是沒喝多少酒。不過吃了不少東西,這兒的菜式不錯,大家又都只喝酒,倒是便宜她了。 待到吃得差不多時她的手機響了起來,她以為是家里老太太打來的電話,誰知道將手機拿出來,卻見電話是邵洵打來的。 她下意識的就掛掉,那邊也未再撥打過來,只是不出兩分鐘,就有短信過來,很簡單的幾個字,問是她出去還是他進來。 程敟本以為他早已經(jīng)走了,沒想到他竟然還在。她不愿意成為八卦的中心,悄無聲息的起身往外邊兒去了。 邵洵竟就在外邊兒的走廊上抽著煙,見著她便摁下了電梯。隨時可能會有同事出來,兩人誰都沒有說話,待到進了電梯,他才往她受傷的腳上看了看,問道:“腿怎么了?” 程敟沒有去看他,淡淡的回答:“不小心扭到了?!?/br> 只說了那么一句兩人就誰都沒有再說話了。待到出了電梯,邵洵在前邊兒走著,程敟一瘸一拐的跟在后邊兒,待到走到僻靜處,她再也忍不住,開口說道:“不知道邵總有什么事?就在這兒說吧?!?/br> 邵洵停下了腳步來,沒有說話,只是就那么看著她。隔了會兒才說道:“我送你回去?!?/br> 第401章 結(jié)束 他的語氣倒是難得的軟了下來,程敟的心里十分不是滋味,逼迫著自己硬起心腸來,說道:“不用了,我的包還在樓上,我自己會回去。” 邵洵沒想到她會想也不想的拒絕,他哪里被那么拒絕過,一時有些尷尬又有些惱怒。但他知道程敟就是一倔驢,到底還是將那點兒惱怒壓了下去,開口說道:“我聽周馳莘說你在查施啓安的事。” 其實這不是他聽周馳莘說的,他根本就沒同他說這事兒。是他聽說他在查這事兒,只稍稍的猜猜,他就知道肯定是她請他幫忙了。否則無緣無故的,他怎么忽然就關(guān)心起周馳莘的事兒了。 程敟沒想到周馳莘竟會將這事兒告訴他,不由得愣了一下。只是她還沒有說話,就聽邵洵說道:“我這邊知道點兒他的事,找個地方坐坐吧。” 他的視線停留在程敟的身上,他知道她十分重視和駱家那姑娘有關(guān)的事兒,本以為她肯定會應下來的,誰知道卻并沒有。她抬起頭看向了他,目光是平靜的,說道:“如果少總是為了這事我就先上去了。” 她寧愿請周馳莘幫忙,卻不愿意同他談這事兒。 邵洵的目光瞬間就冷了下來,但程敟卻像是沒發(fā)現(xiàn)似的,說完話后便回過身,一瘸一拐的往回走。 誰知道走了沒多遠就被邵洵給握住了手腕,他的力氣很大,捏得她生疼。程敟變了臉色,甩了一下沒能甩開,只能壓低了聲音說道:“邵總這是要干什么?您是逼著我叫人嗎?” 她擔心被人給撞見,有些急。 但邵洵卻沒有因為她的話就松開了她,也沒有說話,隔了片刻后才開口問道:“你到底要鬧到什么時候?” 他的語氣里帶了些倦意,英俊的臉上也透出了疲色來。 程敟沒想到他會冒出那么一句話來,一時不由得愣了一下,很快她便開口說道:“我沒有再鬧,我認為我已經(jīng)說得很清楚。”她說到這兒不由得自嘲的笑笑,說道:“當然,邵總也可能以為我是欲擒故縱?!?/br>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邵洵給打斷,他皺起了眉頭來,說道:“我什么時候說你是欲擒故縱了?”他說著看了看時間,不給程敟說話的機會,說道:“有問題就該坐下來談,而不是……” 他一時想不到合適的措辭。 程敟忽然就笑了起來,語氣卻淡得不能不再淡,說道:“談什么?邵總覺得我們之間有什么可談的?” 可不,他們之間有什么好談的。那么久以來,他們的每次見面,似乎都只是為了上床,甚至沒有別的糾葛。 邵洵一時啞然,握著程敟的手腕不由自主的松了松。 程敟趁機掙脫了他的手,淡淡的笑了笑,接著說道:“您不也覺得我們沒什么好談的嗎?我要說的都已經(jīng)說清楚,我想開始新的生活,請邵總不要再打擾我?!?/br> 她以為她會流眼淚的,但大概是早倦到了極點,她竟然十分的平靜。 邵洵試圖再去拉她,但手伸到一半?yún)s又停住了,他哪里不明白她話里的意思,一時頹喪,低低的說道:“無論你怎么想,我從沒只將你當成是床伴?!?/br> 他說出那么一句話已是極其困難,話說出口后他期待著程敟會說點兒什么,但她還沒說什么前邊兒的拐角處就傳來了腳步聲。她沒有再說任何話,一瘸一拐匆匆的離開。 邵洵其實是還有話要說的,哪里想到會那么的不湊巧。他想要追上去但最終還是沒有動,罵了一句臟話看向了來人。 程敟出來得有點兒久,待到回到包間里坐下,小趙立即就問道:“程姐你去哪兒了?你要是再不回來我就要去找你了?!?/br> 程敟笑笑,說有點兒悶自己出去透了透氣。接下來的時間里,她都很少說話。倒是公司里的小姑娘們都對邵洵很好奇,借著幾分酒勁問起這問起那來。 邵洵公司里的人說了些,又說邵總可受歡迎了,還有女明星對他示好過,不過邵總眼光高,壓根就不搭理人。還說了某某女明星的名字。 包間里的議論聲更大,女孩子酸溜溜的,男人則是艷羨不已,說邵總艷福不淺。 孫敬偉下意識的看向了程敟,卻見她的臉上毫無表情,打著哈哈跟著干笑著。 一行人鬧到凌晨十二點多才結(jié)束,安排了邵氏的人離開,孫敬偉這才安排公司的同事離開,或是請代駕或是打車。 程敟今晚幾乎沒喝什么酒,是最后走的。孫敬偉喝了不少酒,叫了代駕,順道送程敟。但她正要拉開車門上車時,他突然開口說道:“程敟,那位的車在后面?!?/br> 他倒是眼尖得很,就連邵氏的人都沒有發(fā)現(xiàn)邵洵的車,他竟然發(fā)現(xiàn)了。 程敟從下來就注意到了,聽到這話身體微微的僵了僵,但沒有停留,仍是坐進了車里。 她不說話孫敬偉低低的嘆息了一聲,他今晚就已經(jīng)夠不仗義了,這會兒自然不能再說什么,也跟著坐進了車里,吩咐前邊兒的司機開車。 司機很快就發(fā)動了車子離開,他往后視鏡里看去,卻見那一直停著的車沒有跟上來,仍舊在原地停留著。 他又在心里嘆息了一聲,很快收回了視線來,側(cè)頭去看程敟。她的臉上卻沒什么表情,只就那么看著前方。他想問點兒什么的,但問什么都不妥,只得將話給咽了回去,裝出了一副喝多的樣子,閉上眼睛打起了瞌睡來。 一路車里都很安靜,程敟就那么怔怔的坐著發(fā)著呆,直到快到自己住的地兒了,這才回過神來。 孫敬偉起先只是假睡,睡到了后邊兒竟然成了真睡,還打起了呼嚕來。車子在程敟住的小區(qū)門口停下,司機見她一瘸一拐的,本是想送她上樓去的,卻被她給拒絕了,說她自己會回去,又叮囑司機讓他要送孫敬偉到家。 司機應下,很快便離開。程敟在路邊站了會兒,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這才一瘸一拐的進了小區(qū)。 這次,算是真正的結(jié)束了。 第402章 形同陌路 這個暑假因為程敟忙,小家伙哪兒都沒能去。以前沒能將她帶在身邊,程敟的心里原本就有愧。等著手頭的事兒忙完告了一個段落,她同孫敬偉打了招呼,擠出了幾天的時間,打算帶小家伙去她心心念念的海島玩兒。 不過才半年的時間,臨城就有了很大的變化,多了許多高樓,道路上隨處可見載重的大卡車,所到之處塵土飛揚。和以前來時的寧靜相比,已經(jīng)是另一個模樣。從前的小城今后再不復存在,她能想象得到未來里臨城的繁華。 海島離臨城不遠,開車也不過只要三個來小時。程敟早早的就備齊了去那邊的東西,休息的第一天便早早的起來,帶著一家子早早的出發(fā)。她也在海島上訂了房間,打算住上幾天等著小家伙玩夠了再回來。 現(xiàn)在并不是旅游旺季,海島上的游客并不多。小家伙上島后的的第一天就玩歡了,到海邊兒去撿貝殼趕海玩沙子,直到太陽落山,這才戀戀不舍的回到酒店。 程敟見她高興心里更是愧疚,想著以后再怎么忙每年都該帶她出來玩上那么兩次。 已經(jīng)玩兒了一天,小家伙卻好像一點兒也不累,吃過飯回到房間里,竟又給鐘竟打了電話,說著今天的見聞。 她倒是喜歡什么事兒都同鐘竟分享,事無巨細滔滔不絕,不知道是什么時候開始的。程敟站了會兒,沒有再聽下去,往浴室去放水給她洗澡去了。 等著打完電話,小家伙蹦蹦跳跳的到浴室門口,興致勃勃的說道:“mamamama,鐘叔叔說他要過來陪我玩兒?!?/br> 程敟正走著神,聽到小家伙的話回過神來,嗔道:“鐘叔叔很忙的,你別麻煩他?!?/br> 小家伙撅起嘴來,說道:“我沒有麻煩他,是鐘叔叔自己說要過來的?!?/br> 程敟拿她一點兒辦法也沒有,趕緊的舉起手來投降。 事實上沒等到鐘竟過來她便離開了海島,在鐘竟過來的前一天下午,她接到梁衡的電話,說老駱突發(fā)腦溢血入院,正在搶救中,但他的情況危急,能不能搶救過來還是另外一回事。 在臨城見面時都還好好的,突然說倒下就倒下了。程敟的心里惶恐難以接受,卻不得不接受這一事實。 她立即便買了機票,最近臨城的機票緊張,已經(jīng)沒了經(jīng)濟艙,她只得訂了頭等艙的票。最近的航班是晚上七點的,這時候回去雖是有點兒趕,但還能趕得上。如果要帶走老太太她們,還得收拾亂七八糟的一堆東西,而且才過來兩天小家伙還沒有玩夠,略略的思索了一番后程敟決定將她們留在這兒,她獨自驅(qū)車回臨城。 一路上她什么都不愿去想,握著方向盤顫抖的手泄露了她內(nèi)心的不安。擔心趕不上飛機她沒敢休息,也怕休息了她再也開不了車,三個多小時的車程她一直都未停過,直接將車開到了機場。 將車停在車位上,她才感覺自己手腳發(fā)軟,眼看就要到了登機時間,她稍稍的緩了緩,便拎著簡單的行李登了機。 她的手腳冰冷,腦子里亂哄哄的,上了飛機后更是只沉浸在老駱突發(fā)疾病搶救這事兒里,直到空姐問她喝點兒什么,她才回過神來。 她還是中午吃的東西,一直到現(xiàn)在都滴水未進,但這會兒她哪里有胃口,只讓空姐給她一杯溫水。 空姐很快便給她倒了水,她低低的說了句謝謝,雙手捧著杯子小口小口的喝起了水來。 她的水還沒喝幾口,就聽到旁邊兒的乘客讓空姐給他一杯咖啡,少糖。這聲音和邵洵相似。她抬頭看了過去,雖是只看到一側(cè)臉,但那不是邵洵是誰。她剛才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連他是什么時候上飛機的都不知道。 雖只隔著咫尺之距,但兩人已形同陌生人。 程敟這一路惶恐焦灼,短短的幾小時,卻像是過了半生那么的長。她克制著什么都不要去想,祈禱著老駱平平安安,但恐懼卻如潮水般將她淹沒。 不知道是因為情緒劇烈變動,還是因為沒吃東西的緣故,她的胃痙攣了起來,她下意識的捂住腹部處,卻不愿意引起注意,直到空姐過來時發(fā)現(xiàn)她的臉色不對勁,詢問她是否不舒服,她才請人給自己一杯熱水。 不大的空間里,任何一點兒動靜都會被無限的放大,已有目光往著她這邊看了過來。唯獨前方的邵洵頭也未回。是了,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劃清界線,這于他來說恐怕是從未有過的。他在心里恐怕早已恨透了她。 程敟的腦子里混混沌沌的,卻已什么都不愿意去想,只是胸口悶得發(fā)疼。后半程里她一直閉目養(yǎng)神,直到飛機降落,她才睜開眼睛,沒有去看前邊兒的人,拎上行李匆匆的離開。 她是第一個離開的,下了飛機她才發(fā)現(xiàn)這兒下雨了,只是不太大。 乘客一涌而出,這時候的機場并不好打車。她雖是第一個出來的,但站在路邊好會兒也沒攔到一輛車。直到后邊兒出來的邵洵上了司機的車離開,才來了一輛空車。她趕緊拉開車門坐進車里,請司機去醫(yī)院。 她已疲倦到了極點,卻還是很快拿出手機來給梁崢打電話,詢問老駱現(xiàn)在的情況怎么樣。 梁崢的聲音里也滿是疲倦,告知她已經(jīng)搶救了過來,被送進了重癥監(jiān)護室,人現(xiàn)在還昏迷著。 得知程敟已經(jīng)下了飛機,他問她到哪兒了,讓她要到時給他打電話,他下樓去接她。 程敟應了一聲好。 她到時梁崢已經(jīng)在路邊等著了,打了一把黑色的雨傘。這時候的醫(yī)院門口空蕩蕩的,他大概知道程敟沒吃東西,接過她手中的行李就說吃過東西再上去。 程敟原本是想拒絕的,但想起他恐怕也還沒有吃,于是應了下來。 這時候大多數(shù)的店都已經(jīng)關(guān)了門,兩人隨便找了一家店坐下,各自點了一碗牛腩面。這家面的味道著實不敢恭維,程敟本就沒有胃口,這下更是吃不下,只喝了幾口湯下去暖暖胃讓胃里舒服些。 第403章 情難自禁 老駱上次有驚無險,但這次卻沒有上次那么的幸運,他是清晨下樓買早餐時倒在小區(qū)里的,倒下的路段無人經(jīng)過,直到被晨練的鄰居發(fā)現(xiàn)已是半小時后了。手術(shù)雖是做了出來,但醫(yī)生說了,他的身體情況不容樂觀,恐怕很難再站起來。具體的情況只能等到他清醒后再做評估。 程敟難以接受,梁崢卻還保持著樂觀,說后期可以慢慢康復,讓程敟別太擔心。 這次在醫(yī)院,顯然比上次難熬得多。陳箐多數(shù)時候都以淚洗面,而駱姣又犯了病,自身難保。老駱的情況不容樂觀,后期還不知道該如何。 他們因為駱姣不愿意回濟城去,現(xiàn)在卻不得不回去。他們在這邊舉目無親,而唯一支撐著整個家庭的老駱又已經(jīng)倒下,以后無論做什么都要人。在濟城梁崢尚能抽出時間來幫忙,而在這兒,遠水解不了近渴。 因為回濟城這事兒陳箐又哭了一番,以前他對于老駱常年的將學生叫回家吃吃喝喝她是不滿的,卻沒想到到最后,肯跑前跑后的只有他們。 老駱一家在半個月后回了濟城,梁崢做起事兒來歷來麻利,在短短的時間內(nèi)就已在他所住的小區(qū)里找到了合適的房子,將老駱一家接了回去。 而在這段時間里,程敟幾個地方跑。孫敬偉雖是不說什么,但她也不好落下太多的工作,只能用加班來彌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