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角/04按xue
湯鍋架在火上,沸騰,咕嘟作響。 碗停在嘴邊,頓一下,動作文雅地飲盡剩下的湯水。 再放下碗,陳昱洲眼眶微紅,語氣哽咽:“可是,從前你最喜歡吃魚。除了吃你喜歡吃的菜,我還能從哪里尋求你的痕跡?” 陳蘿芙心里一軟:“你的身體不要緊嗎?” “渾身發(fā)紅疹,進了幾次ICU而已?!彼詈粑冻鲆粋€安撫性的微笑:“沒關系,可能是治療得多了,身體調(diào)養(yǎng)回來,現(xiàn)在吃海鮮,不會再有過敏癥狀。你也不需要再遷就我,出去吃飯時,總避開自己喜歡的?!?/br> 字字擁堵住胸口,陳蘿芙心中難受,講不出什么滋味??粗种冈谧赖?,輕輕拉住他的衣袖。 他反捏住她的手:“你在為我傷心嗎?” 她點了點頭。 過去的情緒呼嘯掀起,心中酸楚,頭腦里極速地閃回幾幀模糊畫面。她隱約記起從前,福利院飯少,他們總偷跑出去,與流浪漢爭搶,面包店倒在垃圾場的過期食品。 失敗是常事,他們只是兩個營養(yǎng)不良的小孩,鼻青臉腫地回到福利院。他總會變戲法似的,從懷里取出兩塊壓壞的面包,不知什么時候藏的,全都塞給她。 “哥,”她垂著眼,喃喃說著:“不要總為我做這么多,你可以自私一點?!?/br> “我心甘情愿?!?/br> 他已經(jīng)能自如地忽視前面惡心的稱謂,短暫沉浸在她終于明白所做一切的喜悅中——他也是能為她付出所有的人。 甚至,比所有更多。 片刻以后,另一只手抬起,擦去遺忘在眼尾的干涸水漬:“時間不早了,你去洗漱吧。這里我來收拾?!?/br> 不及陳蘿芙站起身,門口傳來急促的鈴響。 “誰呀?”她問。 陳昱洲快步越過她,附上貓眼,向外看,而后拉開門:“我的助理。白天,你應該見過,姓海?!?/br> 這才記起,白天在公司里,的確有一位助理下樓迎他們。將她帶去休息室,倒了一杯水,往來的人喊他海哥,是一位白面體瘦,黑眼圈極重的男人,講話做事很有條理。 海助理站在門口,神情焦躁,“小陳總,出事了。那個……” 余光瞥見,女孩的腦袋從門后探出來,他張了張嘴,止聲。 “哪個?” 沿他目光看去,對上陳蘿芙好奇的眼神。 他摸了摸她的頭,“直說。” 有時候,直說未必是直言不諱。海助理跟在陳昱洲身后幾年,明白他的意思,斟酌來去,吐出一個隱晦的代稱:“那個狐貍精……” “哦,那條狗啊?!标愱胖藜m正,“怎么了?” “他跑了。”海助理面色凝重,“我們已經(jīng)派出許多人找,但目前還沒有尋到蹤跡?!?/br> 陳蘿芙插入一句:“狗?” “嗯。” “為什么是狐貍精?” “你聽錯了,”他微笑,“他說的是蝴蝶犬。好了,先去洗澡吧,不要站在門口吹風了?!?/br> 大病初愈,陳蘿芙的確困了。她對狗不感興趣,轉(zhuǎn)身離開。 目送她上樓,陳昱洲再轉(zhuǎn)回臉,目光陰沉:“你們連一個瘸腿啞巴都看不???” “每日送飯的保姆給他送藥,是我們檢查不周?!焙V磉t疑一下,“可他們此前,的確完全不認識,我們調(diào)查過她的背景?!?/br> 陳昱洲冷笑:“不認識算什么。他成天勾引人,你能防住嗎?” 從前,那條狗一年四季都穿西裝、馬甲、襯衣,三件套式一樣不落。夏不怕熱,冬不嫌冷,綁著袖箍腿環(huán),將自己包裝成正人君子,成天冷著一張臉,在陳蘿芙眼前轉(zhuǎn),噓寒問暖、提包買糖,用小恩小惠勾引她。 “不用找了,”他沉吟,“找?guī)讉€人,跟在小芙身邊。他逃走了,不就是聽說她醒了,要找她么?可惜,她不認他了,也不會跟他走?!?/br> 海助理點了點頭,關上門。 陳昱洲回到樓上時,空氣里浮動著洗浴液的木質(zhì)味道。被空調(diào)風吹冷,夾雜一點氟利昂的氣息。 她已經(jīng)上床睡覺,裹著格紋棉被,蜷縮在墻邊。 他將壓在身下的被子扯開,脫了外衣,也躺進去,用力擁住她。身體交迭,獲得一些心安。 她換了一件睡裙,吊帶款式,大片柔軟的肌膚相貼,體溫溫熱,切實地安睡在他的懷里。 依偎著片刻,陳昱洲埋在細白的頸邊,癡癡地親吻她。 “……嗯?” 她睡眼朦朧地翻了個身,冒出一聲短促的鼻音。 “你會離開我嗎?”與她的唇相隔半指,他低聲問:“小芙,你會有一天離開我嗎?” 她聽得迷糊,胡亂搖搖頭。 陳昱洲掐住她的臉,湊近,堵住了近在咫尺的嘴唇。 日日夜夜舐吻過了無生氣的唇,都比不上這一刻,她含糊回應的一次。 “小芙,小芙……” 他壓上她的身,啄吻急促。一下、一下,香軟甜蜜的滋味,刺激身下欲望蓬勃。 她從來沒有這樣乖巧地由他親過。 第一次,她咬傷了他的舌尖;第二次,她在枕頭下藏了一把美工刀,割傷了他的肩膀。他們的性愛充斥著血腥氣,陳昱洲不想傷害她,卻總被她氣得失控。于是,能這樣安寧地吻她,像是在做夢。 “哥?” 唇上傳來輕微的刺痛,陳蘿芙終于醒來,驚慌地盯著他。 “小芙,”他按住她抗拒的手,壓在頭頂,“小芙,是我?!?/br> 雙手被縛,她感到極其強烈的恐懼,劇烈掙扎,“哥……不要這樣……我害怕……” “為什么害怕?” 他已經(jīng)成為了她的哥哥——成為了,她在成年那一天,穿著成熟的情趣內(nèi)衣,主動揭開浴巾的對象。 那個人會拒絕她,虛偽地將浴巾仔細裹回她的身上;而他不會。他珍惜她的一腔愛意,恨不得奉為至寶。 為什么還要怕他? 陳蘿芙使勁地扭動手腕,試圖逃脫桎梏,“松開我……哥,松開我。” 陳昱洲靜靜地盯著她,眼神晦暗,一言不發(fā),手上力道卻愈重,猶如鐵鉗,生怕她掙脫分毫。 “小芙,”他的眼睛紅了,喑啞地喊她,“我們那么相愛……十幾年,我們那么相愛,你從來沒有害怕過我?!?/br> 她聽不進他說的話,只是奮力掙扎。頭發(fā)散亂,黑醋栗慌恐逃竄。 見她沒有反應,陳昱洲的臉色淡下去,面對這種情況,他太知道要怎么做。 另一只空閑的手向下,撩起裙擺,狠狠地拽下她的內(nèi)褲,手指不容情地插向軟xue。 不意外,滿指濕黏。 陌生的物體插入敏感地帶,她不自主驚叫一聲:“啊——” “小芙,你看?!甭犚娚胍鳎匦绿崞鹞⑿?,手指兇狠地攪動著xue口泥濘,拇指熟練地推揉著陰蒂,“只是親你,已經(jīng)流了這么多水。你其實喜歡得要命,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