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北州地僻,生意冷清,附近都不知道關(guān)門了多少家。 但鈴鈴全心看顧,昨天通話時還說,不少客房設(shè)施設(shè)備老化,亟需叫人來修一修。 可至于是重新修繕,還是直接關(guān)門不干,封鐸顯然更傾向于后者。 …… 繞了幾圈山路,穿過一片樺林,手機終于顯示已到達目的地。 花月把車停下,透過車窗看到一塊木質(zhì)匾額,映著月輝,「封家客?!顾膫€字格外清晰。 客棧是二層坡屋頂原木拼接設(shè)計,連帶一個小小的庭院,融在夜色中,頗有種遺世獨立的感覺。 房子從外觀看,比她想象中要好。 行李實在不輕,花月留了一個在車上,而后拖拉著一個小行李箱走進一樓大堂。 陌生的室內(nèi)溫度撲面而來,拂去她身上一半的涼意,花月環(huán)視一圈,沒有看到店主或是前臺服務(wù)人員。 “請問有人在嗎?” 無人應(yīng)聲。 眼下時間不早,她猶疑店主是否已經(jīng)睡下。 可轉(zhuǎn)念又想,深更半夜院門店門都開著,應(yīng)該是特意給預(yù)約的客人留的門吧。 她坐在沙發(fā)上等了會兒,沒過多久,樓梯口突然傳來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響,隨后聲音便到。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剛在樓上沒聽到動靜,看到院里停了車才知道客人到了?!?/br> 來人是位臉龐稚嫩的姑娘,一身吊帶牛仔褲,梳著利落的高馬尾,距離地面還有三階時,她著急一般,竟抬腳直接騰躍蹦了下來。 活力十足,運動細胞……滿滿。 小姑娘沖她眉眼彎彎的:“抱歉,讓您久等了?!?/br> “沒關(guān)系?!?/br> 花月微打量了對方一下,沒想到熬夜等自己的會是個小孩,看著也就剛剛成年,不知道是在這里打工,還是老板家的孩子。 “是之前預(yù)定的客人……花月女士吧?” 花月點頭。 “麻煩出示一下身份證。” 她遞上。 小姑娘認真看了眼,抬頭又把目光重新放到花月臉上,隨口說了句:“還真叫花月啊。” 聞聲,花月下意識地身體微僵。 這種恍然大悟的語氣讓她覺得異常刺耳,生怕這個名字又引起什么別的聯(lián)想。 “什么?” 花月面上淡定,實際指甲藏在袖口下,正用力掐著指腹。 小姑娘只是笑笑,并不見惡意:“名字這么文藝,沒想到真名也叫這個?!?/br> 花月如釋重負地松了口氣,連忙把身份證收了回來。 “那個……花小姐,實在抱歉。您之前訂的201號房間,出現(xiàn)了點問題,但隔壁202也已經(jīng)收拾好,兩間房大小擺置都是一樣的,而且202房間白天光照會更充足,你看方不方便換一下?” 對方商量的語氣,臉上帶著滿滿的真誠。 換房間? 其實無所謂。 只是她還沒來得及開口表態(tài),正對著客棧門口,一束昏黃強光突然順著玻璃門打了進來,她下意識轉(zhuǎn)頭,看到一輛軍綠色吉普駛?cè)?,動靜不小。 車燈一滅,兩個身材高大的男人邁步而出,又拾階而上。 他們身著深色沖鋒衣,腳踏黑靴,面無表情地穿行于夜幕,花月眼瞼動了動,此刻腦海里只想到一個詞——地獄使者。 與旁的關(guān)系不大,只因領(lǐng)頭那位面相實在兇巴巴的。 他們推門而入,花月同時轉(zhuǎn)身收回了目光。 好高。 走在前面,皮膚偏黑的那一個明顯更高。 男人留著寸頭,目光侵略,渾然而成的糙野,周身荷爾蒙逼人。 他在花月身旁站定,花月沒動,卻感覺到一股強烈的壓迫感,這人應(yīng)該有一米九了。 見人來,前臺小姑娘眼睛瞬間亮了亮:“到的比電話里說的要早吶。” “嗯。” 原來也是預(yù)定的客人,花月腹誹。 小姑娘終于想起和花月未交流完的對話,繼續(xù)道:qqun思二咡而五九一思期“花小姐,您訂的房間是這位先生常住的,之前是我cao作失誤,把那間房當作空房掛在網(wǎng)上了,您看方便換下嗎?” 原來不是房間本身有問題,是店家對??透闲摹?/br> 聞言,花月不知存了什么心思,抬手把額前一縷發(fā)絲往耳后一別,隨后歪著頭,不緩不慢地開口:“抱歉,既然都是客人,還是按先來后到吧?!?/br> 她拒絕了。 至于原因,她自己也不清楚。 但看小姑娘為難的表情,花月知道,自己大概是不通人情了。 身旁男人始終沒看她。 倒是他身旁那人,率先扭過頭來,眼神帶著玩味笑意:“美女,你干嘛非要住那間啊,房間都差不多,真不通融一下?” “那間風水好。”她紅唇一勾,隨口胡說。 說完,還故意沖著人家笑得燦爛,笑容映過去,姜睿哲不由得晃了晃神,目光呆愣愣地望著她。 凡夫俗子一個,花月頓感無趣。 “房卡給她?!闭驹趦扇酥虚g的男人終于開了口。 他聲音沉沉的,微帶沙啞,花月聽了只覺自己耳膜很癢。 她稍側(cè)目,無意識的目光停留,看清男人側(cè)臉線條凌厲,鼻梁高挺,眸底似無法朗照的深濃。 意料之中,他依舊目不斜視。 花月手指按在房卡上頓了幾秒,隨后留下個嬌娜曼妙的背影,轉(zhuǎn)身上了樓。 施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