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他這幾天都來找你。”季一粟假裝不在意問,“干了些什么?” 年渺道:“是啊。”他有些苦惱,因為大家都在傳他要跟陸之洵成親,越傳越真,到最后這件事幾乎板上釘釘了,“也沒有干什么,就是來送東西,說說話,還有讓我解九連環(huán)?!彼恼Z調(diào)里多了些頗為得意的喜悅,“不過我已經(jīng)解開了,明天就還給他?!?/br> 季一粟繼續(xù)問:“送的什么?” “吃的,都給師姐們分掉了,我只想要□□花,可是一直沒有,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誆我的?!?/br> “肯定是誆你的?!奔疽凰诹ⅠR斥責(zé),“這種風(fēng)流浪子,能是什么好東西,哄騙小姑娘最有一手?!?/br> 年渺笑:“可惜我不是小姑娘。” 他貼著師兄的胸膛,發(fā)覺對方長高了不少,他的個子比尋常男子差不到哪兒去,但比季一粟的新身體還是矮許多。 身上的肌rou緊實溫?zé)?,摸上去跟人類的皮膚沒有任何區(qū)別,完全察覺不到是用天材地寶做的。 季一粟沉悶道:“那還不是被騙到了?!?/br> 年渺不服氣:“怎么就被騙到了?” 季一粟冷漠道:“就為了見他,特意把頭梳那么整齊,怕他嫌棄你?怎么來見我時就亂糟糟的?” 可能是有那么一點點幽怨,季一粟想,可被區(qū)別對待了,有那么一點點不滿是正常的,誰家父母辛辛苦苦拉扯大的孩子,被一個無恥之徒拐走,能高興得起來的。 絲毫不覺得自己的怨氣和酸意快要直飛沖天了。 似乎對他的話感到意外,年渺睜大眼睛:“我不是去見他的啊。因為師父和大師姐出海去了,沒幾個月回不來,我就借師父的小廚房用一用,畢竟大部分人都辟谷了,很少有單獨的小廚房,有我也不好意思去,大廚房又忙,不能借給我搗亂。萬一師父回來,撞見我隨便的樣子,豈不是對她老人家不尊重?” 這么解釋,季一粟非但不覺得好過一點,反而大為慍怒,握著他的肩頭推開一步,低頭看他,抬高聲音:“你還、還去用小廚房?!打算親自動手還他人情?!麻花都炸壞幾鍋了還做?!” 他快氣暈過去了,這三天根本不知道怎么熬過來的,每日說好不要在意不要在意,偏偏堅持不了多久就忍不住偷窺,看年渺跟那無恥小兒日日待在一起,關(guān)系一天比一天好,一天比一天熱絡(luò),更是每天下午都堅持去小廚房做麻花,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那無恥小兒要求的。 渺渺都沒有,都沒有主動給他下過廚!提都沒提過!陸之洵他是下了蠱么!有什么資格! 他整個人變得暴怒無常,郁郁寡歡,消沉低迷,到了第五天,再也無法忍受,繼續(xù)看著年渺跟其他人歡好,他真的會瘋。 怎么就對別人那么好,怎么就,就這么快把自己拋之腦后了。 年渺抬頭看他,有些發(fā)懵:“我什么時候給他炸小麻花了?不是你想要吃么?因為沒有吃到,還跟我發(fā)脾氣。”他的語氣中帶了小小的委屈,“所以我去找食堂請教了做法,又花了十幾個靈珠買了面粉等東西,等學(xué)會了,你想吃多少就能吃多少了,就是好難,一直失敗,今天的還好一點……” 師兄生氣,他一點也不覺得難過,反而很高興,師兄向來懶懶散散,對任何事物都提不起興趣,終于有了樣如此喜歡的東西,怎么能不滿足他呢? 季一粟越聽越快意,越聽越舒暢,到最后別別扭扭偏過頭,努力繃著臉:“麻花呢?” 年渺道:“之前的焦黑,倒掉了,前天的雖然咬不動,可看著像模象樣的,我拿去靈獸園喂靈獸,被靈獸追著打,還好跑得快。只留下昨天跟今天的,我試了下,還是咬不動,但是看著好看,就留著當(dāng)紀(jì)念了?!?/br> 他說著,松開了季一粟,跑去打開柜子,取出兩個錦緞包袱,里面又用油布包了一層,接著是兩層油紙,才顯露出一堆焦黃的小麻花。 季一粟拿了一根左右看看:“這不炸挺好的?!?/br> 這是特意給他炸的,他想,雀躍得要飛向云霄。 年渺假裝正經(jīng)道:“那你嘗嘗?!?/br> 季一粟毫不猶豫丟盡了嘴里,只聽得“咯嘣咯嘣”的聲音,竟然吃了下去:“還成?!?/br> 年渺十分震驚,難不成放久了就不硬了? 他懷疑地?fù)炱鹨桓珴山瘘S看起來非常完美的小麻花,放進嘴巴里咬了一下,牙差點被崩掉,頓時淚眼汪汪,哀怨地望向季一粟,控訴他這個騙子。 季一粟瞧著他哀戚的小模樣,忍不住笑了一下,卻沒有說話,只專注地盯著他瞧,從他潮濕的眼睛漸漸移到叼著小麻花的紅唇,只覺得這副模樣實在可愛,像是受到了致命的蠱惑,慢慢俯下身,眼睛低垂,輕輕咬住他口中小麻花的另一端,再微微一扯,便毫不費力地掠奪走。 年渺呆呆地望著他,嫩紅水潤的唇瓣微啟,在橘黃的燈下泛著漂亮的光澤,隱約能看見一點可愛的白,像被施了定身咒似的,半點動彈不得,手也僵在了半空之中,臉卻飛快紅透了。 那是他咬過的…… 似乎從蠱惑中驚醒,季一粟回過神,那根小麻花已經(jīng)到了他嘴里,另一端的濕意是如此清晰,偏生又甜得叫人欲罷不能,涌起千百種沖動。 年渺的屋子不大,但收拾得簡單干凈,看著利落寬敞,燈火穩(wěn)定,不明亮也不昏暗,可偏生空氣跟凝固住了一樣,溫度漸漸上升,仿佛又回到了那個狹窄燥熱的帳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