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然而還是晚了一步。 “那邊的師姐——” 一聲熟悉的嬌呼自身后傳來,桑寧寧渾身頓起一片雞皮疙瘩。 她非但沒有停下腳步,反而立即運氣周身靈力,恨不得直接當(dāng)場羽化登仙隨風(fēng)而去! ……然而還是晚了一步。 有她方才練劍疲憊的緣故,有她從練劍臺趕來靈力消耗的緣故,更有—— “勿動?!?/br> 那少年長身玉立,長發(fā)束起,站在夕陽落下的霞光之中,嗓音清冷,眉眼也如浸冰雪。 任誰看見都要贊一句“好一位清絕孤傲的少年仙君”! 若是放在平時,桑寧寧說不定也會因他手中那把獨一無二的長劍,而對他多看幾眼。 然而卻絕不該是眼下這般場景。 這位少年仙君的長劍不偏不倚,恰好攔住了桑寧寧的去路。 不差一分一毫。 光影之下,對面人逆光站立,凌冽孤傲,只讓人覺得宛若一柄利劍。 倒是襯得她成了落荒而逃的小人。 桑寧寧一梗,倔脾氣頓時上來。 若說她先前轉(zhuǎn)身,只是不想見桑云惜,懶得再起紛爭,更不愿多費口舌。那么現(xiàn)在,面前少年郎拉的仇恨值,已經(jīng)遠(yuǎn)超桑云惜。 哈,不讓她走? 那她偏要走。 桑寧寧瞇了瞇眼,全然無視少年周身的壓迫感,她定了定心神,左腳輕點,騰空而起,眼看就要飛躍劍身而過! 竟是如此直白! 全然不給內(nèi)門弟子面子! 周遭弟子頓時一片驚呼,少年見此,眸光更冷,劍鋒一轉(zhuǎn),竟是毫不留情地勾住桑寧寧的衣擺,將其釘在了地上,口中更是冷冷道:“我?guī)熋迷诮心悖銢]聽到么?” 這少年周身仿若自帶寒氣,一開口更是如山雪凝結(jié),企e裙以污貳 二期無兒把以,縱然聲音不算難聽,甚至可以算是悅耳,但因其中冷意,愣是讓原先熱鬧的場地鴉雀無聲。 周圍弟子不自覺地屏息凝神,默默將他周圍的一圈空了出來。 他們不敢去看這少年,便將目光放在了與之相對的桑寧寧身上。 本以為被當(dāng)眾這樣毫不留情地落下面子,桑寧寧該是惱怒不已,甚至是眼眶通紅,羞憤欲死的。 然而—— 少女站在晚霞的陰影之中,絢麗的色彩沒有一絲落在她的身上,比起內(nèi)門弟子高潔若雪的白色弟子服,外門的服飾更顯得灰暗,別提她現(xiàn)在的衣擺上還落著一劍。 她分明是落于下風(fēng)。 但偏偏,無人覺得她落于下風(fēng)。 只因縱使如此,可她的面色卻沒有流露出一分一毫的驚詫,甚至連常人應(yīng)有的惱怒悲憤亦無。 唯有一片平靜。 尤其是她那雙漆黑漂亮的眼眸。 無風(fēng)無浪,無波無瀾。 吃瓜弟子們不自覺地流露出了敬佩的目光。 不愧是他們的外門之光!就是厲害! 桑寧寧:…… 感謝桑家,感謝桑云惜。 經(jīng)受了這么多的奇怪事情,她早已練就出了泰山崩于面前而不改色的淡然。 還是那句話。 這點小事,根本無法在她心中留下情緒。 桑寧寧抬眸看了這少年一眼,忽得極為短地彎了彎眉眼了一下。 “來得好?!彼f。 她年歲不大,聲音中卻有一股與年齡全然不符的平靜。 而且…… 這個目無尊法的外門弟子,笑起來意外的好看。 少年怔了一下,握著劍的手不自覺地有些僵住。 縱然只有短短一瞬,然而對于劍修來說卻是大忌! 趁著他亂了心神的剎那,只聽‘錚’的一聲,利刃出鞘,銀白色的劍身宛如一只大型的鳥雀,飛速從他眼前掠過! 不遠(yuǎn)處的桑云惜驚呼:“左師兄小心!” 左儀水驟然一驚,作為容長老手下的二弟子,他的反應(yīng)當(dāng)然也極為迅速,左儀水抽劍回?fù)跄菦_他襲來的劍風(fēng),后仰順著劍鋒順時針的方向旋身,若一片雪花被海面上的旋渦狂浪吹起,在懸浮到半空后,安然退去。 左儀水翻身躍起置半空,右手持劍,凌空一斬! 此招初勢極為迅猛,含著某種難以言喻的憤怒! 周圍圍觀的外門弟子頓時悚然一驚。 只見隨著左儀水的動作,“咔嚓”一聲令人骨寒的碎裂聲驟然傳來。 須臾之間,白衣紛飛落下,盡歸寂靜。 左儀水安然無恙,衣袍不傷分毫。 反倒是一開始對他出手的桑寧寧,右手握著的劍只剩下了劍柄和一截斷裂的劍身——方才那令人齒冷骨寒的碎裂聲,正是出自于她的劍。 一切似乎已經(jīng)成了定局。 桑云惜緊繃的心神驟然放松下來。 是了,現(xiàn)在桑寧寧不過是一個外門弟子,縱然她天賦奇才,又能拿什么和她比呢? 正如在桑家時,也是如此。 桑云惜垂下頭,眼中飛快地劃過了一絲嘲諷。 僅憑一時之氣,就做下了如此錯誤的決定,將桑家的一切都拱手讓她,實在是…… 愚不可及。 “三師兄,你還好么?” 見周圍人一時沒有出聲,桑云惜眼神閃爍了幾下,率先飛躍至左儀水的身旁。 她滿臉擔(dān)憂地打量了左儀水一番,又轉(zhuǎn)身對著桑寧寧露出了欲言又止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