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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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蘇珞淺還是覺得不自在,想要撥開他的手,可這動(dòng)作未能如愿。 她稍稍離開點(diǎn),陸璟肆便捂著傷口低聲喚她,“淺淺。” 蘇珞淺實(shí)在無法,即使知道這男人多有借著受傷裝模作樣的成分,但到底這傷與她有關(guān),她實(shí)在狠不下心來。 兩人到達(dá)駐蹕營帳時(shí),里頭皇后已攜眾命婦貴女落坐。 太子和太子妃也在,落于右側(cè)第一座,緊接著的位置,是留給承安王和王妃的。 舒妃落于左側(cè)。 皇后一見他們二人進(jìn)來,溫和問道,“老四的傷可有好些?” 陸璟肆這才松開一直攬著蘇珞淺肩膀的手,躬身作揖行禮,“微臣的傷已無大礙,勞娘娘掛念。” 皇后慈愛笑著,和容悅色道,“那便好?!?/br> “聽太醫(yī)說這傷隔兩三日便得換藥,你自己可得多上點(diǎn)心?!?/br> 從軍營里摸爬滾打過來的,少不了拿小傷不當(dāng)回事的性子。 陸璟肆以前便有此種事,因此皇后便多吩咐了幾句。 聞言,陸璟肆眸色低垂,“微臣謹(jǐn)記娘娘教誨。” 話落,他便和蘇珞淺一同入座。 待坐下后,他在桌下握住她的手,捏了捏,低聲道,“淺淺也要幫忙記著?!?/br> 蘇珞淺被掌心挨過的溫?zé)嵊|感嚇了一跳,壓著聲應(yīng)他,“知道了。” 兩人這般模樣,一瞧便知他們感情甚篤。 皇后左右看了看,藹然面龐上的笑意越發(fā)明顯。 目光在觸及舒妃時(shí),開口問道,“舒妃,這幾日怎的不見錦安?” 舒妃這一整趟秋狩都顯得有些心不在焉,此時(shí)被點(diǎn)到名,飛快斂去眼底的情緒,答道,“小孩子貪玩,前幾日跑多了,今日乏累了些?!?/br> 皇后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孩童體弱,這天路山上秋涼,若是需要,便喚太醫(yī)去瞧瞧?!?/br> 聞言,舒妃頷首行禮,恭敬道,“多謝皇后娘娘關(guān)懷?!?/br> 周菁宓只有在來天路山那日的路上,眾人停歇休整時(shí),曾下了馬車在果樹邊嬉鬧了會兒,之后便沒怎么見到人。 不過那日見她,小姑娘臉上依舊掛著可愛的笑,并無不妥。 思及此,皇后收回視線,抿了口茶,輕聲問秦舒凝今日身子可還利索。 秦舒凝說今日還好,好歹是順利用完一整頓膳食了,之前嚴(yán)重時(shí),光是聞到味道都受不了。 而陸璟肆和太子則是在低聲交談。 蘇珞淺一只手在桌底下被陸璟肆握著,只能示意旁邊的澤蘭給自己倒茶。 正要舉杯時(shí),倏地感受到來自下首位置的某道哀怨視線。 等她抬眸望去,那邊的一眾貴女品茗的品茗,交談的交談,并無不妥。 她略一思忖,終是沒太在意。 —— 約莫過了兩個(gè)時(shí)辰,皇帝與眾臣子滿載而歸。 此番秋狩,接連幾日收獲頗豐,皇帝興致極高,底下的太監(jiān)總管極會看眼色,忙讓人將獵物帶下去處理,以備晚膳可用。 皇帝入座,隨他一同回來的眾位臣子也便落了座。 然而狩獵帶來的愉悅沒讓皇帝高興太久。 不多時(shí),便有巡防營的士兵從外疾跑進(jìn)來,跪膝呈文,“報(bào)——” “啟稟陛下,來自大皇子的急報(bào)?!?/br> 大皇子的急報(bào),那便是裕京的事了。 眾人面色各異,卻均微微凝重。 只有坐于右側(cè)的陸璟肆和太子,神色自若。 皇帝臉色一沉,厲聲道,“呈上來?!?/br> 一旁的宮人忙將那函件呈上來。 皇帝親自打開查看,前后不過幾息,他的臉色變得極其難看。 “啪!”的一聲巨響。 秦舒凝和蘇珞淺皆被嚇了一跳。 在場所有人均是沒料到這個(gè)變化。 皇帝暴怒的聲音從上傳來,“任運(yùn)光你好大的狗膽!” “給朕滾出來!” 落坐于朝臣席位的任運(yùn)光渾身一抖,踉蹌著從座位上出來,撲通一聲跪倒下來。 他跪下了,任元玉自然也沒有還端坐在貴女席位上的道理。 父女倆一起跪在正中間,瑟瑟發(fā)抖。 皇帝怒然而揮,幾張寫滿密密麻麻字的信紙被甩落在任運(yùn)光面前。 他小心翼翼地瞥了幾眼,僅是幾眼,便有股森冷的寒意從腳底一路往上蔓延。 忙不迭地磕頭,“陛下,臣是冤枉的,是冤枉的??!” “冤枉?大皇子收集到人證物證具在,你有何冤枉!” “買賣官職,收受賄賂,你好大的狗膽!” “一個(gè)吏部左侍郎的位置便讓你收了這么多銀子,若是讓你爬到更高的位置,豈不是要?dú)掖蟋捁賵鲋刃?!?/br> 吏部左侍郎幾個(gè)字再度竄入蘇珞淺耳中,她眼睫一顫,倏地想起來自己是在何時(shí)聽到過這幾個(gè)字。 她小心翼翼抬眸看向身旁的陸璟肆。 便見他神色一派正常,似是對這個(gè)場面早有預(yù)料。 營帳正中間,任運(yùn)光額頭磕出鮮血,老淚縱橫地哭求,“微臣不敢,微臣不敢?!?/br> “陛下恕罪,陛下恕罪啊...” 皇帝怒火沖天,“吏部左侍郎任運(yùn)光買賣官職、收受賄賂,數(shù)目極大罪大惡極,著革去官職沒收府邸及一切財(cái)物,押入大牢,聽候發(fā)落。” “陛下饒命...饒命啊...” 皇帝的命令一下,外頭的禁軍立刻上前,將任運(yùn)光和任元玉拖下去。 從始至終,任元玉嚇得半句話都說不出,只是在被拖下去時(shí),驚恐的眼神呆滯地望向蘇珞淺這一邊。 第94章 停嗎? 蘇珞淺被她盯得脊背一涼,正要望過去時(shí),便有一雙骨節(jié)分明的大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轉(zhuǎn)過頭來,低聲道,“別看不干凈的東西。” 話音一落,蘇珞淺便反應(yīng)過來。 剛才任元玉那驚恐的眼神并非是看她,而是看她身旁的這個(gè)男人。 在這一瞬間,好似所有的事都連接起來。 她想開口,但眼下并非好時(shí)機(jī)。 不過出了這樣的事,皇帝顯然已無心繼續(xù)宴席,怒然拂袖,直接離席。 臨走前,還不忘叫上承安王和太子。 陸璟肆摸了摸蘇珞淺的臉頰,眾目睽睽之下,他終究是忍住沒吻她,只輕聲道,“有什么問題,待會兒我都會回答你,現(xiàn)在先回去?!?/br> 話落,他便起身和太子一道跟著皇帝離去。 原本好好的宴席被這突如其來的事情攪得一團(tuán)糟,只得由皇后善后。 秦舒凝有孕在身,周胥珩沒在她身側(cè),她下意識來到蘇珞淺旁邊,抓著她的手。 蘇珞淺以為她是受了驚嚇,擔(dān)憂道,“嫂嫂,你還好嗎?” “淺淺,你還好嗎?” 兩人幾乎是同時(shí)出聲。 盡管這個(gè)場合不太對,但蘇珞淺還是微微彎了唇角,答道,“我沒事。” 秦舒凝稍稍放心了些,剛剛見她面色不虞,還以為是被嚇到了。 “那就好,我也沒事?!?/br> 皇后命其他人散了,轉(zhuǎn)身看向她們二人,終是不太放心,又派了兩個(gè)太監(jiān)掌燈將她們送回去。 不過現(xiàn)下陸璟肆和太子都在圣上那兒,她們回去也無事,秦舒凝便讓蘇珞淺到自己院中坐一坐。 在秦舒凝那兒,蘇珞淺聽到了關(guān)于那日小紅馬受驚事件的完整版。 秦舒凝嘖嘖稱奇,“王爺這一招真是永絕后患?!?/br> 朝堂之事她們不好妄議,但在這方面,蘇珞淺是相信陸璟肆的。 如若任運(yùn)光真是清白廉潔,那陸璟肆便絕不會栽贓冤枉他。 兩人聊了一會兒,一直到戌時(shí)過半,太子和陸璟肆一同回來。 陸璟肆從圣上那兒出來時(shí)便被告知蘇珞淺在這兒,因此他便跟著太子一起過來。 正好領(lǐng)了人,回自己的小院。 這回,他沒再非得讓蘇珞淺扶著自己,而是緊緊牽著她的手。 兩人一路無話,直到梳洗換過衣裳之后,陸璟肆才拉著人在桌邊坐下。 正要開口,便聽得外間承影的聲音響起,“王爺,太醫(yī)過來給您換藥?!?/br> 陸璟肆劍眉微擰,正欲出聲將人喝退,蘇珞淺已經(jīng)先他開口,“勞煩太醫(yī)進(jìn)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