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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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近傍晚,大家正準(zhǔn)備在荒郊野外對付一宿,裴元瑾拿出了他閃瞎人眼的七寶琉璃屋,只是屋內(nèi)空間有限,只能讓女眷和小朋友——傅晨省進(jìn)去休息,連裴少主本人都在外面睡帳篷。 這帳篷還是從北地胡商手中匆匆購買的,笨重又厚實,搭建就費了老半天工夫,幾個男人共處一室,讓傅希言想起了久違的寢室生涯。 他自覺地將鋪蓋拉到門口,將里面的位置讓給老父親和老叔叔。 沒想到裴元瑾跟著過來了。 傅希言有些意外:“你怎么來了?” 帳篷里太黑,看不清他的臉色,但應(yīng)該不大好,因為他說出的話冷冰冰的,細(xì)品還帶著絲絲委屈:“你讓我和誰睡一起?” 也是,少主原本可以舒舒服服地住在七寶琉璃屋里,卻因為他,屈就于此,想想真的有種公主下嫁貧民的心酸。 傅希言:“……”他想得都是什么亂七八糟東西! 傅輔在里頭發(fā)話:“里頭寬敞得很,非要蹲門口做什么。外面有人守夜!”他們雖是倉促離家,卻也是帶了下人和護(hù)衛(wèi)的。 傅希言就將兩人鋪蓋挪到邊上,想了想,讓裴元瑾睡里面。 裴元瑾看了他一眼。 傅希言小聲解釋:“萬一我爹打呼……” “你爹還沒睡著呢。”傅輔躺在帳篷對角,還不忘搭茬。 傅希言用眼神示意,裴元瑾從善如流地躺下了。 難得睡大通鋪,傅希言精神上有些興奮,搖晃著兩只腳,正準(zhǔn)備來個帳內(nèi)夜話,就聽得對角的呼嚕聲突兀地響起。 …… 什么氣氛都沒了。 睡吧睡吧。 傅希言拿被子蒙住頭。 一覺睡到被老爹打屁股,雖然隔著被子,但傅希言還是覺得丟人:“爹啊,你就沒有正常的叫醒方式嗎?” 傅輔說:“打呼都吵不醒你,還有什么正常的叫醒方式?” 傅希言:“……”你都這么說,我也只能目瞪口呆、啞口無言了。 他擁著被子坐起來,揉著眼睛問:“裴元瑾呢?” 傅輔突然不滿意地看著他:“你昨晚就這么睡的?” 傅希言揉眼睛的手一頓:“不然呢?” 傅輔說:“頭發(fā)睡得亂七八糟?!?/br> 傅希言:“……”這是什么新式嫌棄法?他是睡覺,又不是與世長辭,怎么可能睡得一動不動,讓頭發(fā)一絲不茍? 傅輔也不知想到什么了,旁邊整整齊齊的鋪蓋,嘆息:“裴少主也不容易?!闭f罷起身出門了。 傅希言:“……”你一會兒演爹一會兒演媽的,到底累不累! 等眾人吃完早飯上路,天已經(jīng)大亮了,傅希言神游般地爬上車廂,正準(zhǔn)備補個回籠覺,就聽裴元瑾說:“打聽消息的人已經(jīng)回來了?!?/br> 傅希言頓時清醒了:“鄢瑎的消息?” “皇帝請他給樓無災(zāi)看病?!?/br> 說起樓無災(zāi),在畫舫遭遇爆炸后,就一直用各種靈丹妙藥吊著一口氣,樓家為此求遍了親朋好友,傅希言聽說后,還向傅輔討了根老參送過去,可直到他坐牢前,還是沒有收到樓無災(zāi)清醒的消息,沒想到建宏帝竟然請來鄢瑎。 可見皇帝對樓無災(zāi)是真愛啊。 裴元瑾道:“他若挺過這一關(guān),皇帝有意讓他尚公主?!?/br> “哪位?不會是……”他想起那位天真又殘忍的少女。 裴元瑾說:“七?!?/br> 果然是她啊,傅希言不免為樓無災(zāi)嘆息。不知道樓無災(zāi)知道這個消息后,還想不想醒過來。 傅希言嘴閑不住,坐了會兒,又忍不住說:“其實七公主一開始想嫁的人是你,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于皇帝授意。反正我看三殿下肯定是默許的。你呢?會不會有些遺憾?” 裴元瑾不答反問:“你呢?” “?。课沂裁?,她也沒看上我?!?/br> 裴元瑾淡淡道:“我沒得選,但你不是?!?/br> “這……”傅希言怔住,半天才,“我沒這么想過哎?!睂ε?,沒得選的是裴元瑾,他還是可以……閱覽天下山川河流花花草草的嘛! 他沉浸在這個驚奇的發(fā)現(xiàn)中,并未察覺身邊人驟然陰沉的臉色。 “不過,人都要為自己做過的事情負(fù)責(zé)?!备迪Q該u搖頭,轉(zhuǎn)過臉來,與裴元瑾四目相對——臥槽,什么時候變臉的,好嚇人! 裴元瑾毫不掩飾自己的不悅,就那么斜著眼睛看他。 傅希言涎著臉:“少主,您聽我說?!?/br> “想尚公主?” “哪個尚,哪個公……”俏皮話在裴元瑾的注視下慢慢消失在唇齒間。傅希言舉起三指,正色道:“我對天發(fā)誓,對七公主絕無非分之想!” 裴元瑾道:“所以是數(shù)字不對。” “不是,不是數(shù)字的事啊,是,是……”傅希言只覺靈臺突然開了光,隨意一抖,都是包袱,“是字的事?!?/br> “哪個字?” “七。” 裴元瑾抿著唇不說話。 傅希言說:“七公主若是改成少宮主,你看,這就……”他頓住。 裴元瑾眉毛一挑:“就什么?” 傅希言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就,就……救命??!”為什么他想的段子不但不好笑,還有些莫名其妙的和諧……不,也不是和諧,是何至于,何以堪?。?/br> 第53章 遙遠(yuǎn)的旅途(中) 幸好裴元瑾的追問也是有次數(shù)限制的, 沒有鍥而不舍,傅希言稍微松了口氣,抓著靠枕, 準(zhǔn)備打個盹兒, 突然聽裴元瑾問:“最近怎么不練功?” 傅希言嘆氣道:“練不練的,也沒什么區(qū)別。”他境界提升,靠的是真元的慈悲心, 和勤不勤奮一毛錢關(guān)系都沒有。 裴元瑾想問問他體內(nèi)的蠱:“可有礙塞不解之處?” “那倒也沒有?!备迪Q韵耄簾o非就是拔河。說起來, 上次他差點被涂牧挖出真元,真元里那東西便發(fā)了瘋似的釋放真氣??上ё约耗菚r候生死攸關(guān),沒有用這些真氣沖關(guān),不然境界說不定已經(jīng)更上一層樓了。 裴元瑾見他不說,也沒有再問下去。離開柳木莊前, 姜休1曾說過傅希言體內(nèi)的蠱十分溫順,雖然不知威力為何,但目前看來, 是沒有危害的。 “合抱之木,生于毫末;九層之臺, 起于累土。”裴元瑾說,“不積累, 如何突破?” 傅希言點頭:“就是量變引起質(zhì)變。” “何謂量變引起質(zhì)變?” 說起這個, 傅希言就來勁了:“這道理適用于化學(xué)也適用于政治。從化學(xué)的角度來說, 濃硫酸能腐蝕銅,但稀硫酸不可以,可不就是量變引起質(zhì)變?” 裴元瑾難得提起興致:“何謂硫酸?” “據(jù)說干餾綠礬可得, 不過我也沒試過, 我的制造大業(yè)還沒走到化肥這一步。”傅希言十分惆悵, 虧他當(dāng)年還看了不少種田小說,全無用武之地啊,好不容易開個輕奢店賣香皂,還帶著庫存跑了。 裴元瑾好奇地問:“你打算如何化肥?” “嗯?”傅希言腦子轉(zhuǎn)了一圈半,才反應(yīng)過來他的意思,頓時惱羞成怒:“化肥是化學(xué)肥料,就是化為地的肥力!不是化解我的肥胖!” 他一臉“我生氣了”地扭頭,飛快地推開門,使出“踏空行”,掠過前面幾匹馬,落到傅夏清所在的馬車上。 傅夏清的丫鬟聽到動靜,推開門查探:“四少爺?你……” 傅希言嚇了一跳:“你車廂里怎么有個女孩?” 傅夏清探出頭,有些郁悶地問:“你這叫什么話?我車廂里不留女孩留什么人?” 傅希言不好鳩占鵲巢把丫鬟趕下去,訕訕地要走,卻發(fā)現(xiàn)傅夏清眼眶微紅,似是哭過,又停住了腳步:“怎么哭了?” 傅夏清說:“誰叫你開門,風(fēng)沙迷了眼?!?/br> 傅希言因為身體里住這個成熟的靈魂,對著兩位哥哥還好,對這位從小一起長大的jiejie,一向是當(dāng)meimei寵的,當(dāng)下便連聲道:“好好好,是我錯了。那你眼里容不下的到底是哪顆風(fēng)沙,與我說說,我替你吹走它。” 傅夏清說:“還要你吹,早就沒了?!?/br> 傅希言看出她言不由衷,背對著前路,蹲著身子說:“因為劉太尉?” 傅夏清輕聲說:“太尉為國捐軀,我心中只有感佩?!?/br> “那是為了……劉煥?”他們一家要投奔南境,傅夏清與劉煥的婚事多半會成為雙方談判的籌碼。并非傅家不愛子女,拿她作棋子,實在這門婚事幾經(jīng)變故,中間橫亙著劉、傅兩家未來的關(guān)系走向,劉太尉的遺愿,皇帝的意愿等,早已面目全非。 傅夏清顯然被說中了心事,黯然道:“我們舉家投奔,也不知他會如何看我?!?/br> 與鐵蓉蓉相比,傅夏清顯然是這個時代典型的大家閨秀。 即便剛開始對劉煥不太滿意,但秉承父母之命,也漸漸將他當(dāng)作未來夫婿看待,若事情平順發(fā)展,她便會按部就班地成為劉夫人。 不料,又橫生枝節(jié)。 她婚事已起過一回波瀾,如今又遇波折,苦悶傷感也是難免。父親傅輔是個大咧咧的個性,母親是姨娘,說不上話,她愁腸百結(jié)也只能自個消化。 傅希言心中憐惜,柔聲道:“你不必管他如何看你,主要是你如何看他。你若不喜歡,我再給你另外找個好的?!?/br> 傅夏清羞紅臉,后悔失言:“不許胡說八道。” “我可沒胡說八道。儲仙宮門下弟子不知凡幾,難道還找不出一個模樣端正,文采斐然,潔身自好的?”傅希言信誓旦旦地說,“到時候讓他們一會兒排成人字,一會兒排成個一字,任憑你選秀?!?/br> 傅夏清忍不住笑出聲來:“這是什么奇怪的說法。” “這叫斷雁孤鴻局。你別管奇不奇,只要看對眼了,我立馬讓裴元瑾上門提親,諒那劉煥也不敢說什么!” 傅夏清雖知是玩笑,卻仍是被安慰住了:“你既有一嘴的歪理邪說,何必對我說,不如說給大哥聽聽?!?/br> 傅希言疑惑:“為什么說給大哥聽聽?” 傅夏清含蓄地說:“大哥原要準(zhǔn)備春闈,如今卻要離京了?!?/br> 傅希言恍然。傅家人原本各自有各自的事業(yè),如今卻都被耽擱了。春闈三年一次,時間成本也很高。他知道傅夫人和傅禮安之前對這次春闈都報以極高的期待。 “行,我去開解開解大哥,你可不許哭了。”他又轉(zhuǎn)頭對丫鬟說,“你家小姐再哭,你就告訴我,省的她一個人躲在車廂里哭壞眼睛?!?/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