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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胖柴不廢要崛起在線閱讀 - 第79節(jié)

第79節(jié)

    裴元瑾說:“你若一直是金剛期,應(yīng)該熬不死?!?/br>
    傅希言:“……那個,其實人與人之間,還是需要一些虛偽客套來維持關(guān)系的?!?/br>
    裴元瑾說:“我知道,我不想?!?/br>
    傅希言:“……”好的,少主牛掰。

    他打開車窗,裝模作樣地朝外看了兩眼:“陛下既然放我們走,那我們現(xiàn)在要去哪?”

    不會是去儲仙宮吧?想到虞素環(huán)的形容,壽南山的作風(fēng),他不由緊張起來。萬一他們逼良……呸,什么鬼用詞,萬一他們亂點鴛鴦譜……好像也不算亂點??傊?,萬一他們……那自己……

    傅希言糾結(jié)得差點胃抽搐,裴元瑾才緩緩道:“去南境。”

    “???為什么?”論關(guān)系親疏,他們怎么說也應(yīng)該去西邊投靠姑父海西公世子吧。

    裴元瑾無語地看著他,似乎在懷疑這孩子到底是不是傅家親生的:“因為傅家的軍中勢力都在南境?!?/br>
    傅希言瞪大眼睛:“那陛下不是縱虎歸山?”

    裴元瑾:“……”

    這個清奇的思考角度,應(yīng)該是皇帝親生的才對。

    裴元瑾道:“南境目前掌握在劉太尉的弟弟手中。”

    傅希言品出一絲不一樣的味道,壓低聲音道:“所以父親和叔叔此去,是為了……”

    “我沒看到密旨?!笔聦嵣希嵩嘎蛾P(guān)于南境的消息都是風(fēng)部搜集的,傅輔收到密旨后,只是請他派人去一趟刑部牢房把傅希言接出來,其余的沒說,他也不關(guān)心。

    傅希言心中盤算。

    自古皇帝都喜歡搞制衡,他們家被皇帝送去南境,應(yīng)該是為了制衡剛剛失去太尉哥哥的劉弟弟。但以建宏帝一貫的作風(fēng),像這種邊關(guān)大將,應(yīng)該會留質(zhì)子在京。

    他突然緊張地抓住裴元瑾的手:“我大哥呢?”

    裴元瑾說:“不知道。”

    聯(lián)想過年前被匆匆送走的傅冬溫,傅希言頓時提心吊膽,正要再問,裴元瑾突然打開窗戶——窗外,之前在刑部牢房門口與廖商聊天的劍眉星目青年正快步追上來,抱拳道:“在下岑報恩,見過裴少宮主,傅公子?!?/br>
    傅希言見他一身武者打扮,不太想公門中人,莫非是皇帝的秘密部隊?

    他問:“你是陛下的人?”

    岑報恩道:“是?!?/br>
    “陛下讓你跟著我們?”

    “送到延興門外。”

    “你是羽林衛(wèi)嗎?先前沒見過?!?/br>
    “在下秦嶺派弟子?!奔热煌缎Сⅲ貛X派就沒想過藏著掖著,畢竟,背靠大樹好乘涼,對外宣傳靠山也是一種隱形福利。

    傅希言覺得秦嶺派聽著有些耳熟,不由看了看裴元瑾。

    他看的時候,并不指望能得到答案,完全是無意識的一瞥,裴元瑾卻心有靈犀般地回答:“楚少陽也是秦嶺派?!?/br>
    岑報恩說:“是,楚師弟是王順山分支的弟子?!?/br>
    傅希言八卦地問:“是不是資質(zhì)比較差的分到分支?”雖然他目前的實力已經(jīng)超過了楚少陽,但結(jié)下的梁子沒那么輕易化解,像這樣羞辱對手的素材他必須攢下來,留著以后放大招用。

    岑報恩道:“并非如此。王順山的馬師叔也是秦嶺派數(shù)一數(shù)二的高手?!?/br>
    那就沒什么意思了。

    傅希言興致索然地關(guān)上了窗。

    馬車一路行來,沒有遇到任何阻礙,順順利利地從延興門離開,又走了一段才停下。

    傅希言打開門下車,就見傅輔、傅軒、傅禮安夫婦……一家人整整齊齊地圍坐在一棵樹下享用點心,旁邊停滿馬車,那架勢,說他們準(zhǔn)備走陸上絲綢之路都有人信??此麄冣蛔缘玫臉幼?,絲毫看不出不久前才收到皇帝要把他們關(guān)起來的旨意。

    傅希言眼睛看來看去:“怎么不見虞姑姑?”

    裴元瑾說:“她先走一步?!?/br>
    “那我家虎兒和貓兒?”

    “一起走了。”

    儲仙宮的人一向來去如風(fēng),他嘆了口氣,便也沒有在意。

    胡譽在人群中,遙遙便向裴元瑾拱手致意。

    作為欽命要犯,傅希言看到胡譽,心里還有些發(fā)虛,悄悄往裴元瑾身后靠了靠。

    胡譽春風(fēng)滿面地迎了上來:“辛苦裴少主跑一趟?!庇謱Ω迪Q哉f,“從此山高水長,小傅大人一路保重。”

    傅希言入職羽林衛(wèi)后,和他還算有交集,見他態(tài)度和藹,膽氣又壯了:“多謝胡叔叔,不過胡叔叔要小心身邊人?!?/br>
    “哦,你說哪個?”

    “那個朱什么,什么宇達(dá)?!备迪Q詮膩聿皇悄愦蛭椅医o你臉的性子,朱宇達(dá)接二連三地害他,他自然也要抓住機會給他上上眼藥。

    胡譽笑了笑:“朱宇達(dá)是容家黨羽,自然不會錯過?!?/br>
    傅希言愣了下。

    雖是惡有惡報,但也是昔日故人,回想當(dāng)初自己進(jìn)入羽林衛(wèi)的點點滴滴,不免悲上心頭——青春果然都要喂一次狗。

    他也是知情識趣的人,客套地說:“此次麻煩胡僉事了?!?/br>
    胡譽笑了笑,頗有些意氣風(fēng)發(fā)的意思:“傅大人走后,由我接任指揮使?!庇鹆中l(wèi)自楚光走后,傅黨獨大。他若不在傅家的事情上出一把力,傅軒怎肯將手下好生生地交到他手中?他若不能指揮羽林衛(wèi),如臂使指,那指揮使這個位置又如何坐得長久。

    說起來,都是利人利己的事。

    傅希言了然,當(dāng)下又是一陣道謝。

    兩人寒暄完,傅希言終于走到親爹親叔旁邊,胖乎乎的和氣臉頓時一變,狠狠地板起來:“到底發(fā)生什么事,你也不跟裴少主說清楚,一路急煞我也!”

    傅輔不滿地說:“把你人接出來之后,自有解釋的機會,非要事先講清楚嗎?這到底是你的意思,還是裴少主的意思?”

    老爹怎么會露出惡婆婆的嘴臉?傅希言揉了揉眼睛,賠笑道:“我的,我的,他不在乎這些?!?/br>
    傅輔更不滿了:“家里出這么大的事,怎么還不在乎呢?”

    傅希言打自己的嘴:“他沒不在乎,他在乎極了,是我說錯話?!?/br>
    看他胳膊肘往外拐的樣子,傅輔更更不滿了。

    傅軒忙拉住陷入奇奇怪怪婆媳劇情的哥哥,對傅希言說:“陛下想讓我們?nèi)肽暇?,守邊疆,與劉坦渡一道對付南虞。此事復(fù)雜,但我們有密旨在手,狐假虎威綽綽有余,倒也不怕此行艱難?!?/br>
    傅希言說:“那傅家其他人呢?”

    這次走的是嫡支,旁系還留在鎬京。若他們沒有修好也就罷了,剛修好,就出了這檔子事,從旁人來看,永豐伯府就是畏罪潛逃,那傅家其他人還能有好果子吃?傅家旁系被他爺爺欺負(fù)這么多年,好不容易有點起色,要是再受牽連,未免也太慘了,怕是要恨他們?nèi)牍恰?/br>
    傅軒說:“此事已托付給胡譽和蒲相,有他們在,只要不是陛下親自為難,就出不了事。”

    傅希言想著自家父親叔叔做事一向可靠,便也不再婆婆mama地追問下去,只是還有一樁心事:“爹啊,我房間里有個箱子,里面有些密碼書,你給我?guī)砹藛幔俊?/br>
    傅輔哪知道這個,擺手道:“你母親把你房間全抄了,應(yīng)該不會漏下?!?/br>
    傅希言還是不放心,又跑去問傅夫人,傅夫人便讓管家?guī)椭?,很快就找到了他的《chemistry》《physics》們,只是……還少一本,他翻了翻沒找到,問傅夫人也不知道,只好跑回來問傅軒。

    “叔叔,你還記得你曾經(jīng)給過我一本江湖全書嗎?”

    傅軒一臉納悶:“我什么時候給你的?”

    傅希言說:“就在我的房間里,不是你給我的嗎?”難道是他爹?可他爹不是一直不喜歡他看閑書的嗎?

    傅輔見他狐疑地望過來,擺手:“不是我,應(yīng)該是你娘留下的。”

    傅希言一震,既然恍然,心中最后一點疑惑也釋去了。

    怪不得那本書里有傀儡道的詳細(xì)解說,原來是她娘留下的。那她娘的身份基本可以坐實了吧?如果不是傀儡道的人,不可能知道得這么詳細(xì)。

    那……

    他手下意識地摸了摸藏在胸口的那本秘籍。

    正好裴元瑾望過來,他手一頓,立刻像爪子一樣在前胸抓撓起來,裴元瑾又扭過頭去。

    傅輔看不下去,拍他的手:“成什么樣!”

    傅希言顧不得手疼,急忙問:“那本書現(xiàn)在在哪兒?”

    “自己再找找。東西就在那里,難道還會丟嗎?”這語氣,像足了每個敷衍的家長。

    那頭管家還在找,且真的找到了。

    原來是書太厚,看著不像是傅希言的,就歸到傅晨省的行李中去了。

    傅希言:“……”這是暗示他讀的書還不如八歲小朋友多嗎?正印了那句話,傷害不大,侮辱……侮辱性這么強,傷害怎么可能不大?!

    為免夜長夢多,傅輔在眾人稍作整頓后,便與胡譽、岑報恩告別,正式啟程。

    胡譽和岑報恩抱拳相送。

    傅希言還探出頭來跟他們揮揮,等人看不到了,才縮回手。

    風(fēng)中傳來清脆的鈴聲,由遠(yuǎn)及近,迎面而來——也是一輛馬車,通體碧綠,車廂四角各掛著一串鈴鐺,隨著馬車行進(jìn),搖曳作響。

    裴元瑾已經(jīng)與他一起換了輛更寬大的馬車,此時微微抬眸,漫不經(jīng)心地說:“鄢瑎?!?/br>
    “哦。”傅希言點點頭,突然震驚地問,“你說這是誰?”

    裴元瑾懶得說第二遍,這是拿眼睛不耐煩地掃了他一眼。

    傅希言忍不住起身,想鉆出車廂,被裴元瑾拉住:“要去哪里?”

    傅希言說:“鄢瑎可能與我娘的失蹤有關(guān)?!?/br>
    裴元瑾說:“馬車上就他一個人,你現(xiàn)在去,他必然什么都不會說的?!倍医惺苄∩襻t(yī)鄢瑎恩惠的人不知凡幾,若要硬來,只怕會引發(fā)眾怒。

    傅希言其實也沒想好自己追上去之后怎么辦:“可他行蹤飄忽不定,今次放過,下次就不知道等到何時了?!?/br>
    “無妨。鄢瑎行蹤飄忽只是對求醫(yī)的普通人而言,儲仙宮想知道,易如反掌。”

    傅希言想了想,覺得自己貿(mào)然打草驚蛇的確不智,重新坐下來:“也不知他來鎬京做什么?”

    裴元瑾抬手敲了敲車頂:“去查查鄢瑎為何來鎬京?!?/br>
    ……

    當(dāng)儲仙宮少主真的好好啊。

    傅希言羨慕得想流哈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