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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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留給同樣十歲的殷雪的,卻只有敵人送來的、呈在木匣里的父親冰冷的頭顱。 殷雪便是到死,都永遠(yuǎn)忘不了那日南疆的風(fēng)有多冷,他抱著父親的頭顱走了多遠(yuǎn)的回家路,又是碰上了多少悍匪將他的撫恤銀一搶而空。 也沒人知道,他家還有弟弟和將行就木的母親,還需要這些撫恤銀,自然也沒人知道,再也沒有父親像汝南侯那樣,拭掉孩子的淚水。 “即便世人責(zé)你、辱你、罵你,但你是被父兄偏愛的。可我再也沒有爹娘了。所以我恨你?!?/br> 殷雪強(qiáng)忍口翻滾的血腥,聲嘶力竭地吼了出來: “三條人命換你一條。好值啊?!?/br> 他的怒吼聲振聾發(fā)聵,但卿玉案垂著眼眸,未曾多言語一句。 卿玉案沉默著,端詳手中的玉簪。 卿玉案不語,殷雪卻不肯放棄,繼續(xù)說: “一萬兩。熟悉嗎?” 是當(dāng)時蕭霽月給督糧道借船的一萬兩! 卿玉案怔怔地抬起眼:“你是怎么知道的?!?/br> “你以為蕭霽月是真心待你嗎?你以為他找出那些證據(jù)是為了幫你報仇?卿二公子,你實(shí)在太天真了,那只能代表陛下知道臣心不向汝南侯了。” 殷雪扯出一點(diǎn)笑意,他好似在看受難的雛鳳: “督糧道私自受賄已經(jīng)革職抄家,那一萬兩是贗鈔。當(dāng)然,你也逃脫不了。這次貢船的事情,如非是他幫你,你還能幫卿同知突破重圍,但你若是攤上罪,汝南侯府只能陷入更恐怖的深淵?!?/br> 卿玉案手中的玉簪“錚”地掉落。 現(xiàn)在的汝南侯府就像是簡易的紙房子,只要國君或者內(nèi)部閣老,亦或者掌印太監(jiān)一聲令下,便可輕易倒塌摧毀。而太子登基近在咫尺。 未來的掌印太監(jiān)之位,只能是殷雪。 殷雪滿意地看著卿玉案這副神情,笑得張狂而肆虐: “你有沒有想過,他就是謝玦,在利用你踩著你登上皇位?!?/br> 生擒韃靼族少主之事,正好把借貢船的罪過轉(zhuǎn)移到卿玉案身上,蕭霽月則順理成章地晉升為將軍之位,還能因此復(fù)仇。 不愧是蕭霽月,也只有他能出這樣的一手好棋,接下來自己注定是革職或是流放,又或者是當(dāng)年父親在秦淮受難,這種因果循環(huán)應(yīng)該正中蕭霽月下懷吧。 想不到重來一世,蕭霽月還是將自己算計其中。 卿玉案渾渾噩噩地走著。 這一輩子自己不該選擇相信他的,為什么自己還是毫無保留的相信他。 所有的恨因他而起,所有的錯因他而生,謝玦這種人,根本不配被他救,根本不配搭上汝南侯府千古的聲譽(yù)。 從一開始遇見就是蕭霽月設(shè)下的計。 …… 走出東宮的時候,他正巧碰到等候多時的蕭霽月,看到緹騎手握木枷與牢籠。卿玉案的眼睛一直盯著那木枷,眸光閃過一絲自嘲。 卿玉案面無表情地問起:“殷雪不會放那么明顯的線索任你宰割。是不是一切都是你做的?!?/br> “人確實(shí)不是殷雪殺的,但不代表與他無關(guān)。”蕭霽月解釋道。 那就是蕭霽月擅自做的了。 卿玉案心里突然冒出一股寒意:“所以,蕭大人是來將我緝拿歸案的?蕭大人為了憐憫我,所以給殷雪也定了罪?” 蕭霽月抿了抿唇,想說的話留在嘴邊,囁嚅許久都沒有再說出口。 他的反應(yīng)并不讓卿玉案意外,反而讓他更加確信心中所想。 卿玉案勾起唇,話語間透著干冷的意味: “近些日子蕭僉事果然鋒芒畢露,先是生擒了韃靼族的少主,隨后又受皇后娘娘青眼,榮升鎮(zhèn)南將軍。恭喜啊。上一輩子做不到的事,這一世終于要做到了?!?/br> 上一世…… 蕭霽月這才明白卿玉案話中之意,他猛地抬起頭,急切地抓住他的手: “不是這樣的。” 原來卿玉案什么都記得。 他以為若是卿玉案記得自己的話,注定會與自己反目成仇。原來再來一世,這輩子他還是愿意救下自己,愿意相信自己。 但如今的卿玉案已經(jīng)足夠失望了。 “你如今全身而退,留我千古罵名。你不是最愿意看到我落魄的模樣嗎?”卿玉案不斷后退,躲避著蕭霽月的觸碰。 “不是這個意思。” 蕭霽月想要上前拉住卿玉案的手,卻聽卿玉案附耳說道: “上一世我只是死了,你不解怨氣,這下你的心愿達(dá)成了。開不開心啊,謝玦?” 一句“謝玦”,徹底將蕭霽月拉回現(xiàn)實(shí)。 他猛地勾住蕭霽月的衣領(lǐng),驀地從袖口轉(zhuǎn)出一柄小刀,朝著蕭霽月的心口扎去,他反唇相譏道: “你到底有多恨我,才讓你如此折磨我?!?/br> 小刀沒入謝玦的胸口,瞬間洇染一片布帛,御林軍見此場面紛紛圍了上去,劍戟無一例外指向卿玉案的脖頸。 “既然你這么喜歡給人治罪,這么喜歡折磨我的話——” 銳痛的感覺隨著四肢百骸蔓延直上,蕭霽月難以置信地望著卿玉,他原本以為這一世的相處,卿玉案的怨恨會減少許多,萬萬沒有料到卿玉案已經(jīng)對自己到深惡痛絕的地步。 這種痛楚,遠(yuǎn)遠(yuǎn)勝過以前所有戰(zhàn)場所遭遇的傷。 只見卿玉案強(qiáng)撐著笑意,眼眸神情破碎而支離。他再次靠近蕭霽月一寸,短刃便再次沒入一寸,卿玉案一字一頓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