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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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忽略他做了什么膽大包天的事情的話,這完全就是一個嘟著臉眨著水汽溟濛的大眼睛的小可憐。 蕭暥覺得他都要哭出來了。 他心中一軟,這孩子,現(xiàn)在怎么動不動見他就要哭?。窟@也有慣性?他心里四六不著地想著。 “殿下先回去,這件事臣先稟報陛下?!?/br> 魏瑄一驚,抱住他的手臂道:“將軍,皇兄會去抓jiejie回來嗎?” 蕭暥道:“殿下放心,臣自有主張,必保公主無恙?!?/br> 送走了魏瑄后,蕭暥立即道:“云越,讓程牧來見我!” 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管不了桓帝這貨怎么又腦洞大開,要讓嘉寧嫁給什么國老的傻兒子了。 他只知道,這嘉寧公主要去找心上人,還能找誰?阿迦羅??! 她這是要是去北狄草原了! 這小嘉寧怎么就這么任性!她不知道這一出走有多危險嗎?阿迦羅這個人有多危險嗎?——反正他是親身體驗過了…… 姑且不考慮阿迦羅是直的還是彎的,阿迦羅這個人和原主一樣,都是梟雄。這種人極有頭腦,又有野心,為達目的不擇手段!這點看原主就知道。 如果嘉寧真的落到阿迦羅手里,不知道他會怎么樣利用公主這張牌。 第39章 宵夜 片刻,程牧披著一身重甲來到馬車前。 蕭暥道:“你遴選一些用得趁手的人,換便裝,立即去追嘉寧公主?!?/br> 程牧頓時雙眼瞪得賊大:“啥?嘉寧公主丟了?” 看到蕭暥陰沉的臉色,后半句話他硬是吞了下去。這也能丟…… 蕭暥:“不管是我的親衛(wèi)銳士,還是羽林輕甲,重甲武卒,只要是你覺得趁手的人隨便挑,公主應該是往漠北草原方向去,沿途給我仔細搜查,記住,行動一定要保密,去吧!” 程牧懵然領了命,趕緊下去了。 晚上到了驛館,蕭暥心事重重地吃了點東西,真是千頭萬緒,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加上他身體虛得很,這驛館的伙食又實在做得太簡單粗暴,味道大概就比監(jiān)獄的牢飯大概要強上一點,實在難以下咽。 他勉強喝了碗粟米粥,渾身的疲憊都席卷而來,只覺得心力交瘁,就打算歇下,這嬌病的殼子折騰不起了。 他剛想喚云越去打點水,就聽到外面?zhèn)鱽砀`竊低語聲。 搞什么名堂? 他走過去,隔著門就聽到曹璋結結巴巴道:“云、云公子,這、這是文書?!?/br> 云越道:“給我就行?!?/br> “可是,這、是加、加急?!?/br> “加急你就可以進去了?”云越語氣又冷又犀利,低斥道:“你給我記住了,主公的房間,你不準進去,無論什么理由。” “是、云公子”曹璋唯唯諾諾道。 “云副將”云越糾正。 “是、是、云副將。” “以后有什么事找我就行,別去煩主公,行了,你下去吧?!?/br> 然后蕭暥就聽到推門的聲音。 好嘛,這云越看不出還挺橫啊。 按理說這曹璋相當于他的秘書,文書往來遞送很正常,你不讓他進來算怎么回事? 你小子越俎代庖就算了,還不讓我知道?嗯? 尋思間,云越已經(jīng)推門進來了,“主公,京城的加急文書。” 蕭暥本想說道他幾句,一聽是京城那堆破事兒,立即預感不妙。 怎么著?斗毆又升級了?京兆尹衙門的大牢關不下了? 他拆開文書,一掃,臉色頓時就變了。 西市和東市全都被燒了! 本來只是械斗□□,結果不知道誰放了把火,火勢蔓延,不但是東西兩市,附近的里坊民居都被牽連。 蕭暥腦仁疼??! 這東西兩市可是大梁城的核心商業(yè)區(qū)啊,這一把火給燒了精光,多少人失去生計且不說,大梁市民出門連買個東西的地方都沒有了吧? 更不用說兩個月后的上元燈會。他本來還指望著能賺一筆呢,現(xiàn)在好了,燒個一無所有! 具體損失以及傷亡情況,文書上沒有寫,這要到了大梁才知道。 但是透過這文書,他都能感到一片nongnong的焦土味。他揉著眉心,真是心力交瘁!這一邊嘉寧公主跑了,那一頭京城又拼命鬧騰。 蕭暥把文書交給云越收好,疲憊地問:“程牧還沒有消息嗎?” 云越道:“才過了半日,尚無消息,主公不要心急?!?/br> 蕭暥皺眉。 什么叫才過半日? 知不知道失蹤人口的找回概率是隨著時間逐漸遞減的? 也就是說剛失蹤的幾個小時內(nèi)是黃金時間,爭分奪秒的!超過二十四小時找不到,那么尋找到的概率就下降一半了,若超過一星期,那么基本人就是找不到了! 在剛發(fā)現(xiàn)嘉寧失蹤的時候,人應該跑了沒多久,沿途找,照理應該能立即會有線索,為何現(xiàn)在還沒有消息? 程牧辦事不力嗎? 還是……嘉寧公主不會出什么事了吧? 她若干脆到了北狄,蕭暥反倒放心些。這阿迦羅雖野蠻,但他畢竟不會碰公主。 今天那宮女都說了,昨晚公主回來,眼角帶淚,悶悶不樂,牙都咬碎了。這明顯就是表白被拒了。 這會兒他倒有點慶幸阿迦羅是彎的,就算他扣留公主作為棋子,至少不會對她做什么。 可現(xiàn)在嘉寧還沒到北狄,路上如果遇到個匪寇采花賊了怎么辦? 這亂世里處處兇險,半個月前他逃到安陽城時就差點領便當了。好在他畢竟是男人,又有易妝術加持,功夫也不錯,出行前還準備充分了。 這嘉寧公主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女,久居深宮,又被原主寵壞了,任性得很,完全不知世事險惡。這一到了外面,遇到匪寇采花賊了怎么辦? 蕭暥越想越不安。 “云越,你也去找?!?/br> 云越正在勤快地給他鋪床,忽然怔住了,“我?” 蕭暥道:“程牧這個大老粗,找人怕是不行,你也會北狄話,你帶一隊人去找?!?/br> 云越皺眉:“可我不在,主公這里……” “不是還有曹璋嗎,正好讓他歷練一下?!?/br> 云越瞥了一下門外,眼紅得像只兔子,陰測測道:“曹璋?那個抽屜下巴?” 蕭暥道:“好好說話。” 其實曹璋五官還是挺方正,就是下巴長得比較有特色。 云越這小子刻薄慣了,總是拿著人家的缺陷吊打,人家老實人招你惹你了? 今天這一路上他也看在眼里了,這云越對曹璋是一萬個看不上眼,各種diss,各種輕蔑。 雖然曹家二公子的身份是比不上你宛陵云氏云淵大學士的公子,曹璋也沒有你敏捷能干,所以你小子這就可以看不起人嗎? 云越見蕭暥臉色沉了下來,趕緊殷勤地繞到他背后,開始乖巧地給他揉按肩頸。 蕭暥這邊剛想教訓他,話到嘴邊,……唔……舒服…… 見他微微瞇起眼睛,云越俯下身湊到他耳邊,見機道:“主公忘了嗎,程牧將軍綽號獵犬,膽大心細,對北狄境內(nèi)又熟悉,我雖然會說北狄話,不過是跟我家的馬奴學的三言兩語,不但幫不上什么忙,還會讓程牧將軍分心,以為我是主公派去監(jiān)督他的,辦事就放不開手腳了?!?/br> ……說的,好像有點道理。 云越看他蹙著眉頭,就乖巧地開始給他揉按太陽xue,手指再順著耳后滑到細致的后頸,力度適中地揉捏著,“嘉寧公主向來跟我不對付,如果她看到了我,更加不愿意回來了。” 最后一句說到蕭暥心里了,十天前,這小子言語挑釁,就差點和嘉寧兵戈相見。 這兩活寶,一個是任性刁蠻的公主,一個是云氏驕養(yǎng)的小公子,天生不對付。 他嘆了口氣,算了。 而且云越小助手一走,他也確實也不方便。 他使喚起云越來只要一個眼神,云越就知道他想要什么。 可那曹璋見他怕得要命,從來不敢看他的眼睛。每次見他都低著頭,跟他說話,視線都擦過他肩頭躲閃過去。 蕭暥搞不懂,他有這么可怕? 他覺得經(jīng)過這一陣努力洗白,他的名聲比起以前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為什么這曹璋見他還一副如避蛇蝎的樣子? 莫名地有點挫敗感是怎么回事…… 蕭暥道:“好吧,先等程牧消息?!?/br> 云越大松了一口氣,又聽蕭暥道,“五天,如果五天還沒有消息,我把京里的事情解決了,親自去找她。” “主公,我跟你一起去。” 蕭暥無語:噢,這又肯去了…… 再一次佐證魏西陵說的,忠犬。 他瞥了眼云越清俊的臉,心里又開始不著調了:他這是什么品種?這么粘人?貴賓犬?哈士奇?泰迪? 云越不知道他腦子里在想什么四六不著的,見他臉有倦容,眼神還有點飄忽,就趕緊勤快地吩咐下人打來了熱水,侍候他洗漱。 蕭暥實在沒力氣了,就隨他拾掇,心道這封建社會的帝王將相都是寄生蟲嗎,自己全手全腳卻要別人侍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