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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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云珩看著他懇求的眼神,最終心軟,轉(zhuǎn)身走向門口,說:“今天看在小桉的面子上,我不跟你計較。” 季松亭關(guān)上門,不緊不慢地摘下手套,下一秒直接扯掉了簡桉手上的針管。 “松亭……” 簡桉疼得全身泛起戰(zhàn)栗,眼角不自覺地滲出淚水,緊接著被用力摔下床。 “這么快就要另尋佳人了?” 季松亭揚起深邃的瞳眸,清俊挺拔地站在他面前,一只黑皮鞋無情地踩在他流血的針眼上,慢慢地碾壓著。 第6章 我恨透你了 這一摔,簡桉只感覺到身上的骨頭四分五裂,疼痛難當,語聲哽咽道: “你就這么不信任我嗎……” “簡桉,我恨透你了?!?/br> 季松亭半蹲下身,目光中溢滿了毫不掩飾的冷怒和厭惡,隨后抬手拽住他的衣領(lǐng)迫使他直視著自己,輕嘲道: “你到底在裝什么可憐?想從我這里博得同情?那我告訴你,絕無可能,別奢望從我這里得到一丁點的愛,你這種人看起來人畜無害,實則心狠手辣,虛情假意,你可以蒙蔽我爸,但永遠騙不了我!” 說完,季松亭忽而一改剛才狠厲的神色,緩緩松開手,陰晴不定的臉上漫開肆意的玩味,提步走出了病房。 直到那個修長的身影漸漸遠離了模糊的視線,簡桉才從地上坐起來。 他靠著病床,仰頭望向天花板,霎時間所有的委屈和痛苦都被埋沒在空洞的眼神里,終于任由眼淚無聲無息地滑落。 手背上已經(jīng)被感染的傷口隱約傳來刺痛,但簡桉卻仿佛沒有知覺一樣。 他以前很喜歡干凈,愛體面,身上不能有一點丑陋的傷疤,就算被美工刀劃破了手,他都會想方設(shè)法遮著,掩著。 可現(xiàn)在呢? 那遍體鱗傷的雙手怎么也掩蓋不住了,上面的疤痕就像他一樣,丑陋至極。 這時,門突然被人輕輕推了一下。 簡桉心一驚,慌忙擦干眼淚,將皺皺巴巴的衣服整理好才抵著墻壁站起來。 進來的人是楊瑞。 他尷尬地跟簡桉點了點頭,眼神不自覺地瞟向?qū)Ψ讲紳M淤青的手臂。 季總下手可真狠…… 簡桉立刻注意到了他微乎其乎的異樣表情,迅速將手背過去,問道: “楊秘書,你……怎么來了?” “簡先生,季總讓我給您辦好出院手續(xù)回家,但是……” 楊瑞說到這特意停頓了下,隨即往門口看了看,確定沒有人后才放下心,捂著半邊臉壓低了嗓門繼續(xù)道: “但是您實在身體虛弱,可以跟董事長說一聲繼續(xù)住院,不用管季總?!?/br> 聞言,簡桉黯然神傷的臉龐苦澀地笑了笑,默默轉(zhuǎn)過身將針孔處的血漬用酒精棉擦了擦,簡單處理了下傷口。 以那人的脾氣,恐怕沒有商量的余地吧,而且正好,他也不喜歡醫(yī)院。 簡桉輕輕嘆了一聲,落寞道: “算了,我們走吧。” …… 酒吧里撲朔迷離的燈光閃爍不定,舞池中央的人群瘋狂地扭動身軀,空氣里彌漫著濃烈的酒精和狂歡因子。 “服務(wù)員,一杯威士忌跟熱牛奶?!?/br> “好的?!?/br> 季松亭雙腿交疊坐在卡座上,剪裁得體的西裝勾勒出挺直緊致的腰身,邪惡俊美的長相瞬間引來眾多年輕美女的目光。 他直接無視那些拋來的媚眼,目光落在旁邊興奮的沈初言身上,疑惑道:“小言,你剛出院,怎么會想來這里?” “就是待在醫(yī)院里太無聊了才更要出來玩呀!要不然我會悶壞的。” 沈初言側(cè)身擋住那些人的眼神,輕輕搖晃著他的胳膊,眨巴著漂亮的狐貍眼,接著又嬌聲軟語地懇求: “還有我不想喝熱牛奶,我也要喝威士忌!阿亭你不要把我當小孩子。” “不行,明天下午你就要去姚中開藝術(shù)講座,身體最重要,酒以后再喝?!?/br> 季松亭眉心微微動了動,聲音雖然淡漠的沒有絲毫情感,可是驚艷奪目的眉眼之間,卻染上了一層溫柔。 “唔……那好吧?!?/br> 沈初言佯裝生氣地撅起嘴,忽地又想到了什么,眼珠悠悠一轉(zhuǎn),興致勃勃道: “誒,對了,小桉哥哥怎么不跟我們一起?他在家肯定很無聊吧,把他也叫過來嘛~” 聽到有關(guān)于簡桉的事,季松亭原本風輕云淡的神情倏然陰沉,手里輕輕搖曳的酒杯也隨之停下,仰頭喝了一口,說: “叫他來干什么,掃興?!?/br> 男人細微的臉色變化還是被沈初言捕捉到了。 他嘴角滿意地揚起,撒嬌道: “當然要叫啦,感謝他一下嘛~謝謝他在我生病的時候給我做飯吃,不然我也不會有胃口,病也不會好那么快。” “那確實該謝謝他。” 季松亭垂眸凝視著酒杯,杯中琥珀色的液體在燈光下折射出絢爛的流彩。 他拿出手機,給簡桉發(fā)去了信息和地址,微微失神的眼色剎那間冷意翩飛。 …… 簡桉剛躺下,手機突然傳來信息,又猛地坐了起來。 【季松亭:我喝醉了,來接我。】 他望了一眼窗外如潑墨般的天色,隨即毫不猶豫地拿過外套,連睡衣都來不及換掉,便急匆匆地下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