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jié)
他越說聲音越輕。 畢竟三十好幾了,再天生麗質,也不是真的年輕人,不笑時還好,笑起來祈南的眼角會有一絲笑紋,讓他笑起來時眉眼彎彎,也是很可愛的。郁嘉木脫口而出說:“好看,在我眼里就是好看?!?/br> 祈南躲開一步,整個人就像是被戳到的含羞草,就差沒縮成一團了。只看了郁嘉木一眼,高興又害羞。 郁嘉木怪納悶的,這老男人是會妖術嗎?他覺得每次祈南看自己一眼,他就跟中了邪一樣做出奇怪的事來。 郁嘉木心生好奇,祈南是怎么長的?都三十幾歲了,還一派天真,不食人間煙火。 又或許學藝術的人,留有幾分赤子之心才能有所成就吧。還是他心思深沉,裝成這樣來勾引男人? 不覺得一把年紀了還這個樣子很惡心嗎?……雖然他長得好看所以沒多違和。 時間還早,正好小南直街這一代就是景區(qū),多得是手工藝品店和博物館,祈南就提建議說作向導帶郁嘉木去參觀各處。 郁嘉木自然無有不從。 祈南問:“你想看什么?陶器?漆器?玉石?還是扇子?!?/br> 我就想看你。郁嘉木當然不能這么說,他又用曖昧的目光凝視著祈南,說:“你覺得哪里好就帶我去哪里便是,我都可以,只要有你在就好了?!?/br> 祈南覺得自己一遇上這個男人,臉就涼不下來。 祈南帶著郁嘉木逛了兩家博物館,他使出渾身解數(shù),如數(shù)家珍,這一代他都逛遍了,工作人員都認識他,“祈老師”“祈老師”地和他打招呼。 郁嘉木安靜地聽著,時而附和兩句,卻忽的想起爸爸日記里的那句話:“他最近埋怨說我不專心,可當他同我說話時,我只想親吻他那兩瓣紅潤柔軟的嘴唇,他在說什么,我卻總也聽不進去了。” 祈南說了一路,口干舌燥,在路邊買了瓶礦泉水喝:“再帶你去個地方,我們就回去吧?!?/br> 郁嘉木盯著他剛喝完水潤澤的嘴唇,點頭說好。 祈南領著他進了一家古玩店,老板一見他就笑盈盈地道:“祈先生,你來了啊,上次你訂的佛珠提前做好了,要拿貨嗎?” 祈南像是才記起來:“啊,對,我都忘了……” 又說:“等等。” 他摸摸口袋,摸出個錢包,找到一張卡,才說:“你拿來吧,我結下余款?!?/br> 老板取出一串佛珠,安置在錦盒中,祈南不以為意,直接取過來戴在手上,用一張黑色的銀行卡刷卡付錢。 郁嘉木在旁邊默不作聲地看著,發(fā)現(xiàn)祈南這隨手一刷好像刷了……六位數(shù)。 祈南隨手把珠子戴在手上,包裝袋都沒有要。 郁嘉木記起來,文助理說郁南畫室所在的房子就是祈南自己的,他終于發(fā)現(xiàn)到這一點,祈南很有錢…… 祈南并沒意識到自己無意間在郁嘉木面前炫富了。 他把郁嘉木帶回去,又做了一頓午飯,這次他提前知道郁嘉木要來,昨天晚上就開始準備食材,拿出看家本領,做了好多筆記,比上回做的還要豐盛美味。 他們剛坐下,門鈴就響了。 祈南去開門,郁嘉木聽到門口有動靜,走過去,在半路就聽見一個少年的聲音:“我爸媽不在家,我不想去店里吃,你做點東西給我……我都聞到味道了,你不都做好了嗎?加雙筷子怎么了?今天做醬烤羊排?” 祈南著急地說:“你干什么,司睿,我又沒有請你吃飯?!?/br> 司睿大大咧咧地往屋里走,祈南沒攔住,司睿一進門,迎頭就撞見了郁嘉木,司睿還抓著祈南的手往懷里帶,惡作劇得意的笑臉就僵住了:“他怎么又在這!” 作者有話要說: 果然現(xiàn)在不流行虐文……留言好少啊,都不愛祈老師了。話說,是祈禱的祈。不是祁廳長的祁。 第5章 郁嘉木上前一步,扣住司睿的手腕,司睿只覺得手指如抽筋般一陣劇痛,下意識松開手。 祈南這才得以逃離開,立即躲到郁嘉木身邊。 司睿一見,嫉妒的眼睛都紅了,他抬手就要給郁嘉木一拳,郁嘉木瞬時一躲,順勢在司睿后肩擊了一下,司睿摔在地上。他可是從小和欺負他的小朋友們打架打慣了的。 司睿狼狽地爬起來,憋紅了臉,他正好看到桌上一桌子的好菜,勾的他本來就饑腸轆轆的肚子叫了兩聲,真是又餓又氣,質問祈南說:“你都沒有給我做過那么多好吃的。你真和這個才認識不到一個月的男人好上了?憑什么他可以我不可以?” “我說了程先生是我朋友……”祈南沒有底氣地說,“司睿,你才十七歲,我都已經(jīng)……我是你的老師,我不能做出那種敗壞師德的事,更何況我和你爸爸還是朋友。” 司睿又被拒絕了一番,怒急攻心,口不擇言地譏諷說:“他看上去比我也大不了幾歲,別是個想騙你錢的小白臉。” 祈南真生氣了:“滾!出去,以后別來上我的課了?!?/br> 司睿年少氣盛,轉頭氣沖沖地走了。 郁嘉木不動聲色地攬住祈南的肩膀,裝模作樣地安慰他:“別氣了,小孩子嘛,等他長大了,就明白你的良苦用心了?!?/br> 祈南過了會兒才發(fā)現(xiàn)自己被郁嘉木抱住了,慌忙逃開:“我、我們吃飯,再不吃,涼了就不好吃了?!?/br> 但被司睿這么一鬧,祈南心情實在不好,心事重重。 餐桌上一時緘默。 過了好半晌,祈南鼓起勇氣問:“程、程先生,你今年幾歲?” “祈南,說我了,你叫我嘉木也就行了啊。我今年二十七?!庇艏文痉磫?,“你呢?” 祈南一聽到這個問題就僵住了,聲音低不可聞:“三……三……” 越說臉越紅,最后聲音都快聽不見了:“……三十一?!?/br> 郁嘉木挑了下眉毛,微微訝然地說:“你原來有三十了嗎?我以為你同我差不多呢,應該二十七八歲左右。” 郁嘉木不由地心生蔑意,祈南果然沒有他裝的那么清純,這不也會撒謊嗎? 祈南撒了謊,羞愧地快抬不起頭來了,之后都非常不安,表現(xiàn)極其明顯,就他自己沒發(fā)現(xiàn)。 他只等著學生快點來上課,好讓他從這困境中解救出去。 結果到了快兩點,學生一個都沒有來。 祈南打電話給助理。 文助理說:“祈老師,我把時間改了。您不是說程先生要去嗎?那么多學生在多礙事啊,我就讓他們今天都別去上課了,您和程先生就可以單獨約會了?!?/br> “祈老師,您太害羞了,要人戳一下才動一下,我看著太著急了,這樣下去什么時候才能找到愛人???我跟您這么多年,還是第一次看到您那么在乎一個人。你要扣我工資甚至開除我都沒關系,我希望您能早點獲得幸福。” 祈南特意走到了院子里,回頭看了一眼隔著玻璃落地窗的郁嘉木,“你、你怎么不告訴我?” 文助理說:“那……那您實在不愿意的話,我通知他們現(xiàn)在去上課也來得及。” “那那多麻煩啊?!逼砟铣聊讼?,“就這樣就好了?!?/br> 文助理在電話那頭笑起來。 祈南臊的慌:“你不要笑?!?/br> 文助理說:“祝您戀愛順利。我覺得程先生也對您很有那種意思,您有時候也稍微主動點嘛?!?/br> 祈南患得患失地沮喪起來:“我年紀比他大好多?!?/br> 文助理勸慰他:“也沒大非常多嘛,我覺得你們很般配?!?/br> 祈南是拿出全部的勇氣。 回到畫室。 郁嘉木坐在一張圓椅上,問:“文助理說要脫衣服,現(xiàn)在就脫嗎?” 祈南臉騰地更紅了,腦子一片空白,但眼睛就是沒辦法從郁嘉木身上挪開。 他目不轉睛地看著郁嘉木站起身,利落地脫了上衣和褲子,露出年輕強壯的身體,小麥色的皮膚,長期鍛煉的身體肌rou勻稱,沒有一絲贅rou,寬肩窄腰,八塊腹肌,一雙長腿緊實有致。 祈南學畫畫,自然見過不少人體,在他所見過的男性rou體中,郁嘉木的身體也是極其富有美感的,柔韌健壯的肌rou一看就蘊藏著力量,既不會單薄,肌rou也沒有太夸張硬邦邦了。 ……他的目光又控制不住地落在郁嘉木的胯間。 郁嘉木穿著一件有些貼身的內褲,勾勒出好大一坨,祈南只敢飛快地脧了一眼,然后就臉上發(fā)燒,腦袋發(fā)暈,不敢再看了,趕緊把臉藏到畫板后面去了。 “祈南最近總是不讓我牽手,我著急好久,今天才問到原因,真是哭笑不得。 祈南身體不好,有輕微哮喘,從不參加體育課,即便是夏天最炎熱的時候他的皮膚也是嫩涼的,但到了冬天就極其難熬了,他特別怕冷,手會凍的像是冰塊,所以他不敢碰我,怕冰著我。 多可愛。 我并不介意,我愿意把他的手放在心口給他焐得暖暖的。偏生他那樣害羞,只握住他的手,就不知所措了。 …… 今天我去畫室找他,他伏在桌上睡著,我不忍心吵醒他。 他枕著一本畫冊,我悄悄抽出來看,里面畫的都是我,那般溫柔美麗的筆觸。 他睡在畫上是否會夢見畫中的我,我并不知曉。但我想,今天晚上,我應當又會在夢中見到祈南了。” 郁嘉木絲毫不知羞恥地在祈南面前展示他年輕強壯的rou體,他忽然很慶幸以前參加過校隊,才能鍛煉出這樣一副健美的體魄。 郁嘉木忍不住想,祈南會把他畫成什么樣?……和祈南筆下的傅舟比呢? 是會把他畫的更好看,還是傅舟? “你的學生呢?都已經(jīng)兩點半多了吧,他們遲到了吧?!庇艏文締?。 祈南的畫筆頓時停下,過了須臾,才不好意思地說:“他們不來了……” “什么意思?” “臨時改了時間,他們別的時候再來上課?!?/br> 郁嘉木裝傻充愣地問:“那我等到時候再做模特嗎?要把衣服穿上嗎?” 這具阿波羅神般的rou體動起來,愈加活色生香,祈南不禁感到口干舌燥起來,頭昏腦漲地說:“不、不用。” 郁嘉木挾著幾分笑意:“你要我怎么樣?祈南,我都聽你的。” 祈南的目光又游弋閃躲開去:“我的、我的畫才畫到一半……讓我畫完吧?!?/br> 郁嘉木重新坐好,實在無事,他都把祈南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多遍,怎么看怎么漂亮,不僅僅是他精致的五官,還有他多年修養(yǎng)出的安靜溫柔的氣質,和常年yin浸在藝術中而煉成的文藝之感,清新干凈。 祈南都只飛快地看他一眼,每次看到就如被電了一下,飛快地躲到畫板后面埋頭苦畫。 他畫著畫著,似乎想到什么難題,出神,嘴唇微張,露出編貝般的柚白色牙齒,咬住畫筆的末端。 郁嘉木眸光一黯,忍不住想象起來,想象著祈南走到他面前,應當要跪在椅子前面高度才剛剛好,俯身,那兩瓣柔軟紅潤的嘴唇張開……不,他的長發(fā)有點礙事,于是他幻想中的祈南舉起左手,挑起鬢邊的黑發(fā),撥到耳后,抬眸看他一眼,左眼角下一顆小小淚痣。 光是想想,郁嘉木就覺得快按捺不住了。 他深呼吸,硬是把這股沖動給壓下去,快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