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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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萌嘆氣,道:“政事堂這事兒辦的……你是我見過的第三個從這里過的人了,也不知道能回來幾個,你可要保重啊。政事堂是公心,可天地不仁吶!” 祝纓道:“大公子,你沒白來做這個縣令。” 陳萌咧嘴一笑:“親生父親的權(quán)勢也未必就是自己的,你也當(dāng)心,鄭熹的福未必是你的福,他的禍怕也要牽連到你?!?/br> “大公子,交淺言深了。” 陳萌道:“那要看對誰。我這些年干的蠢事可也不少,說過的蠢話也是一堆,你別放在心上。珍重!” “告辭。哎,不對!”祝纓說,“這是驛站,是你走?!?/br> 兩人都笑了出來,陳萌又問:“冠群,跟你南下么?” “是。” “跟著你很好啊,沒有了你,她留在京城未必就能順心了,。一同上路你們互相也有個照應(yīng)。” 祝纓道:“要見一見嗎?” “我……算了……吧……哎,我是真想有那樣的一個meimei……可我們家呀……” 陳萌擺著手出去,回頭對祝纓說:“別送啦?!?/br> 冷不丁地廂房的門打開了,花姐在門口對他盈盈一拜。陳萌又咧嘴笑了:“冠群啊,保重啊?!被ń阌质且话荨?/br> 花姐站在門邊,等陳萌離開了才走到祝纓身邊,說:“他有些不一樣了。” 祝纓道:“腳落到地上了。不過也有出來做官也學(xué)不好的,分人。他人不壞?!?/br> “嗯。他以前對我也很不壞?!?/br> 祝纓道:“他送了些盤費,你和娘收一下。” “不跟祁先生對賬嗎?” “他還有別的活計,家里的事兒不歸他管。祁小娘子呢?” “跟干娘說話呢,小小年紀怪能干的,也是個cao勞的命。”花姐說著,像是想到了什么,看著祝纓的眼神有點奇怪,問她,她又不說。 祝纓只好說?!懊魈靻⒊蹋鹊搅说胤竭€有她cao心的事兒呢。” 花姐想了一下,說:“不是讓你常往京里寫信嗎?你寫一個吧?!?/br> “好。” ………… 鄭熹在府中收到了祝纓的信,祝纓在信中說見到了陳萌,陳萌比以前大有不同,可見外放做點實事確實能讓人成長,覺得等自己親自主政一縣之后,也會有所進益了,請鄭熹放心。又寫了一些沿途的風(fēng)景,說之前跟著鄭熹上京的時候不曾細看,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沿途風(fēng)景是真的不錯。 鄭熹的心情并沒有因此變得更好,他把信放到一個匣子里收好,站起來慢慢地踱步。 甘澤輕手輕腳地上前,給他換了盞新茶。鄭熹問道:“三郎他們,還有多久才能到呢?” 甘澤道:“拖家?guī)Э谧叩寐辽龠€得兩個月吧……” 鄭熹皺眉,捏著桌上另一張紙,道:“也是沒辦法的事呀。” 那張紙上是段嬰的新作,這位才子一路出行動靜不小。他走得比祝纓早兩天,這一路觸景生情,或者看到古跡時感懷,又或者路遇某人相唱合,再有寫詩明志。寫的都是志向,又透一點淡淡離愁。反正是三天兩頭有詩作流出。 段嬰人離開了,又仿佛沒有離開。他不在京城,京城卻仍傳誦他的詩歌。 這就顯出祝纓的不足來了,她在文學(xué)上的才華并不顯眼,本事都在實務(wù)上。長項是查案斷案,是刑名。人還有兩個多月才能到地盤上,到了地盤也不可能馬上就大刀闊斧干出成績來。干出成績來了也得些日子才能傳到京城。 甘澤心道:這是有點糟心,三郎可一定要盡早弄出點響動傳回來呀!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聽到了他倆的心聲,就在看完信后的第三天,侯五快馬加鞭趕了回來,拿著祝纓的名帖奔到了鄭熹的府上:“出大事了!” 響動,它來了! 彼時鄭熹還在東宮,鄭侯在家里,聽了消息就把侯五叫了過來,問道:“出什么事了?” 侯五道:“都寫在這上面了。” 他拿出一封上了火漆的信來遞給鄭侯。鄭侯拆了一看,臉上也是變色:“快!我要進宮!” 他拿著那封信進了宮里,先找到鄭熹:“你那寶貝疙瘩怕不是佛塔飛檐下的風(fēng)鈴?到哪兒都有響動!” 鄭熹接了信一看,信上寫著,祝纓看完陳萌重新上路,走了沒幾天忽然想起來一個舊識田羆前兩年也謀了外任,剛好在她途經(jīng)的地方。在驛站住下之后,她就去拜訪,結(jié)果發(fā)現(xiàn)田羆不是田羆!他被調(diào)包了! 第124章 真假 鄭侯不是一個可以被隨便忽略的人,他進宮的事很快就會有人知道。鄭熹對鄭侯道:“爹,咱們?nèi)ゴ罄硭乱惶?。?/br> 鄭侯道:“理當(dāng)如此。” 父子二人從東宮趕去了大理寺,此時正是大理寺日常處理事務(wù)的時候。鄭熹是大家熟悉的,立刻有人飛奔去報給裴清和冷云。 冷云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呀?怎么他還回來了?有什么大事?” 裴清道:“見了不就知道了?” 二人降階相迎,才一拱手,鄭熹就說:“有一件事兒,來,里面說?!崩湓茰惖洁嵑钌磉吶ィ骸笆啦?,什么事兒呀?”鄭侯道:“你這就知道了?!?/br> 四人到了室里坐定,鄭熹對裴清和冷云道:“事情有些棘手,三郎派人送了一封信來?!?/br> 裴清道:“案子?” 鄭熹道:“說不好。你們先看一看?!?/br> 冷云也湊了過去,兩人讀了一下信。祝纓在信上寫著,她之前跟田羆一起吃過一次飯,確定那人不是田羆,人比田羆要年輕一些。請鄭熹通知大理寺秘密地調(diào)查一下,連說了兩遍“私下,不要驚動別人,不要泄漏消息”,她覺得里面有故事。 裴清道:“三郎的眼力我們都是相信的。那么他看到的那個田羆一定是假的了。他這么謹慎是應(yīng)該的。他是一個路過的人,假田羆冒充了田羆的身份,當(dāng)?shù)厝酥徽J假田羆是主官,消息泄漏了,反咬一口也夠他受的。查不清原委,不帶夠足夠的人手去緝拿,也容易被假田羆所陷?!?/br> 鄭熹是曾經(jīng)掌過大理寺的人,他說:“往田羆家核實的人也要小心!萬一他家里也有隱情,悄悄地送出信去,豈不麻煩?再有,田羆這兩年有往這里發(fā)公函嗎?調(diào)出來,查一查,對比一下筆跡?!?/br> 鄭侯聽了半天,說:“我道是怎么回事兒呢!你們這磨磨唧唧的!要我說,點起一支人馬直撲過去,管它是真是假,就地按住了,慢慢審!” 鄭熹道:“這恐怕不行,沒有理由沒有證據(jù)憑一封信就要按住一地主官,需要的多少人才夠?上頭不會答應(yīng)。哪怕請旨,也要事情先有個輪廓能夠說服政事堂和陛下。要快,一個過路的官員,他能在那里停留幾天呢?沒他引個路,生人下去辦案恐怕驚著了賊人?!?/br> 他算了一下日期,祝纓上一封閑話家常的信比這一封只早到了兩天,但是日期落款卻要提前四天,也就是說這封信是緊急送來的。 裴清道:“不錯,此案駭人聽聞,不能叫嫌犯跑了!我先調(diào)檔驗個筆跡。” 裴清先調(diào)檔,當(dāng)?shù)匾灿行┥源蟮陌缸右罄硭聫?fù)核,上面的印鑒是真的,筆跡也是數(shù)年如一日。 裴清道:“要么一開始就是假的,要么人一直就沒有換過。難道是路上出的事?大人,倒不如打草驚蛇,我想親自去田府拜訪一下。” 鄭熹道:“那可要安排好人手,盯緊田家?!?/br> “先叫蘇匡預(yù)備著,一旦確認,我就請旨派他出京辦案?!?/br> “好?!?/br> 鄭熹就在大理寺里等著,裴清點了人盯著田府的各個門,告訴他們:“從我進去之后,看到這府里出來的人,都給我盯住了?!?/br> …………—— 事情卻沒有他們想象得那么復(fù)雜,或者說,比他們想象得更復(fù)雜。 裴清帶人往田府遞了拜帖,田府不算小,卻又有些空曠,仆人也不多。 田羆的妻子很驚訝:“咱們家跟大理寺有什么往來么?”她丈夫又不在家,兒子因父親官位的原因,現(xiàn)在正在給鄭熹的大舅子岳桓當(dāng)學(xué)生,上學(xué)沒在家。 她不得不親自出面接待了裴清。 裴清看著田羆的妻子,很正室的樣子,不像個歹人。她已經(jīng)不年輕了,鬢邊夾著點銀絲。 兩人見了面,裴清先說明了來意,道:“大理寺核舊案,田兄轄下有點事兒,想向娘子請教。” “???這……他從不與我們說起這些事呀!我們?nèi)绾蔚弥???/br> 裴清道:“田兄可有書信寄回家?” 田羆的妻子道:“那倒是有?!?/br> “還請暫借一觀。我寫個條子,大理寺用完就歸還?!?/br> “這……”田羆的妻子很是猶豫,道,“我婦人家,并不曉事,識字也不多,信都是小兒收的,他還沒在家?!?/br> 裴清笑道:“大理寺去國子監(jiān)請一個人出來,我倒沒有什么,只怕令郎會惹人非議。我,不太想等?!?/br> 田羆的妻子猶豫了一下,道:“您、您稍等,我去找找?!?/br> 她親自回房去取信,一邊拿信一邊對丫環(huán)說:“快!叫你哥哥去找大郎回來!就說大理寺有事來了咱們家,讓他打聽打聽消息?!?/br> 她自己拿了信去給裴清,裴清接了,禮貌地道謝,忽然不經(jīng)意地問道:“田兄先是在吏部,又求了個好地方外任,家里收益如何?” “他犯事了?他不應(yīng)該貪墨呀!雖然這兩年都往家里捎了些錢米,也都是他的俸祿呀!并不敢犯國法?!?/br> “莫驚莫怕,我不過隨口一問。是覺得府上太清貧了?!?/br> 田羆的妻子苦笑一聲:“兒女都是債,女兒尤其是。七個女兒,都要嫁妝呀。” 裴清跟著嘆了一回,拿著信回了大理寺,與案卷一對比,發(fā)現(xiàn)字跡也是一樣的。他不死心,又仔細看了一下日期,發(fā)現(xiàn)都是到任之后的。信都很短,不過幾個字。要么是平安,要么是好好讀書。一封信從不超過十個字。 不對勁! 那邊,田家去找兒子的仆人也被按住了,裴清把田家兒子給請到了大理寺。這小子還不到二十歲,進了大理寺就懵了,一問三不知。 鄭、裴二人一合計,行文給吏部,調(diào)田羆經(jīng)手過的案卷來對比字跡。他在吏部處理的公文,總得是親手寫的吧? 吏部還要與大理寺磨牙。田羆都走了幾年了,誰還記得他簽過什么文書?往回倒幾年的卷宗,還得找他寫的?!裴清道:“也好,我行文。誤了事算你們的。” 吏部才勉強同意去翻找。找的時候也著實費了一番力氣,終于找到了幾份。裴清就在當(dāng)場打開,與自己攜帶的書信、案卷一比對,字跡有些像,但不是??墒怯¤b是真的啊! 事情麻煩了。 鄭熹、裴清一同邀了吏部尚書去政事堂,吏部尚書被他們挾到了政事堂才知道出事了。 這幾個人,連同鄭侯,這樣一個組合很怪異,陳、施、王三人都沉得住氣,先跟鄭侯見過,再看他們是個什么意思。 鄭熹把信、裴清把幾份公文往政事堂一放,鄭熹就退后,讓裴清來說明,吏部尚書失聲道:“田羆?真的嗎?能確認嗎?” 王云鶴低頭看了幾篇筆跡,道:“十有八、九。行文口氣、書寫習(xí)慣也不相同。看,這開始還拘謹,后來就是不裝了?!?/br> 另兩人也低頭去看,三人肚里都有墨水的人,不能說書法名家,也都是下過苦功的。 陳巒道:“不說筆跡,單說這口氣就不對!離家數(shù)百里,對正在讀書的兒子家書就寫四個字?懷疑得有理?!?/br> 施鯤道:“選精明強干之人南下確認!要快!” 裴清道:“已然選好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