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1節(jié)
逼人的氣勢轟出水鏡,與當(dāng)年的汝明山一般無二,眾人再也沒有疑問。 賀道臺驚呆,給這個疑問畫上句號,“沒錯,當(dāng)年的掌門,就是這樣?!?/br> 如此一來,許多疑惑得到解答。賀拔六野為什么要抓楊醉蹄,為何對他百般折磨,賀拔家族禁地為何和五千年前的萬魔峰一模一樣,天極界為何百般刁難坤輿界...... 萬佛宗掌門顫聲道:“他想報仇?” 大衍宗掌門看向和光,急問道:“殘魂一號為什么還活著?那小子死前還說了什么?” 和光瞇眼,“高掌門慎言,賀拔勢是用靈魂挽救坤輿界的恩人,不是‘那小子’?!?/br> 大衍宗掌門愣住,臉色立時黑了,“什么語氣?你不會以為就這么算了吧,這事兒還沒完!” 轟地一聲巨響,密室大門猛然撞開。 堂堂七權(quán)開會,竟有人敢沖進(jìn)來。眾人警惕起來,轉(zhuǎn)首看去,更有甚者握緊武器。 門外悠悠踏入一人,正是西瓜。 他張望一圈,微微歪頭,流露疑惑的神色,語氣輕佻,“哎,我以為完事兒了?!?/br> 大衍宗掌門怒目瞪去,“你來干嘛?” 西瓜閑庭信步走來,越過眾人,徑直走向和光,劈開一身枷鎖,“接人?!彼站o她的手臂,拉起來,就要帶她離開。 大衍宗掌門擋住去路,“你什么意思?這事兒還沒完,我們還沒做出最終審斷。你以為你是誰,七權(quán)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 “不然?”西瓜挑眉,面容嫌棄擰起,“難不成是茅坑?非要拉泡屎才能走。” 萬佛宗掌門捂嘴偷笑。其他人咳了咳,偏頭掩飾神色。大衍宗掌門臉色黑如鍋底。 西瓜輕笑,大搖大擺走出門,“諸位自便,兩日后便是天曜大戰(zhàn),我們還要進(jìn)行最后的訓(xùn)練。” 和光被緊緊拉住,半步都停不住,不得不回首鞠躬,“晚輩告退?!?/br> 出了門,和光心下不安,低聲道:“師叔,這樣不好吧。” “沒時間應(yīng)付他們?!蔽鞴腺康厥掌鹇唤?jīng)心的笑容,面色鄭重。 和光正色道,“宗門出了什么事?” 他俯下身子,附耳道:“白澤醒了?!?/br> 作者有話說: 韓修離直直看著兩人的手,眼珠子都快擠出來。 “走就走,牽什么手?大庭廣眾之下不要臉!” 第449章 449天欲曉(四) ◎不如進(jìn)來敘敘舊◎ 萬佛宗,琉璃佛塔。 一座巨獸占了大半空間,把偌大一幢佛塔襯得像小小囚籠。 此獸正是從天極界救出的白澤。當(dāng)時和光同它約定,救它出賀拔家族禁地,它告訴她賀拔六野的同黨。后來約定又增一重,替它療傷,它當(dāng)躍淵界的大乘期戰(zhàn)力。 此時,白澤懶懶地趴在地上,一只眼睛閉著,一只眼睛半搭眼皮,嘴里一聲又一聲,“不是、不是吧、不太像……” 它小指旁邊,和光舉起一幅幅畫像,“這個呢?也不是,你真的見過賀拔六野的同黨?” 西瓜和明非在一旁看,神色逐漸不耐煩。 白澤狠狠打了個噴嚏,仿佛下了場有味道的雨。畫像全被浸濕,和光不小心挨到一滴,好似在臭水溝洗了個澡。 她一把扔掉畫像,狠狠踢向它的小指,“你真的認(rèn)真看了?” 它屈起腳掌的無名指,撓撓小指,語氣有些煩躁,“我就記得那人的眼睛會發(fā)光。” “人族沒有兩眼發(fā)光的人?!?/br> “都說了我們分不清人族,你分得清猴子和猴子的區(qū)別?” 西瓜揉了揉脖子,朝它招手,“這樣,你先變?nèi)诵卧僬f。一直仰著腦袋,脖子都要斷了?!?/br> “麻煩?!痹掚m這么說,白澤還是變了。嘭地一聲,從巨獸變成巨人,毛發(fā)全無,赤身裸體。 “呵。”西瓜猛地拔刀,抵住白澤的巨物,“佛門禁地,耍什么流氓?!?/br> 哇哦~ 和光沒忍住感慨出聲,引來西瓜和明非的眼刀。 西瓜笑了,“看得挺開心?” 明非面帶微笑,“不要看這種臟東西,師叔告訴你哪些干凈。” 鬧騰一陣,白澤縮到正常大小,極具異域風(fēng)情的臉上橫了一道深入骨頭的傷疤,額頭的角斷了半截,面容愈加粗曠兇惡。 萬佛宗的訓(xùn)練緊身裝,極好顯露一身肌rou輪廓,對它而言又有些小。它拽開較為細(xì)窄的袖子,扯爛衣領(lǐng),難受地活動身體,“什么玩意兒,拘束死了。” 變成人形,同黨的追蹤還是沒有進(jìn)展。西瓜和明非等不及,把事情托付給和光,各自處理事務(wù)去了。 掌門倒是過來瞧了瞧,嘴里不住叨叨,白澤僅生于天極界,當(dāng)今就剩這么一只,可寶貝著。要是賣門票觀賞,肯定大賺特賺。 和光擺出無相魔門化神期以上所有修士的畫像,在世的、隕落的、飛升的、行蹤不定的,所有記錄在案的人都數(shù)了一遍。 白澤一直搖頭,“認(rèn)不出就是認(rèn)不出,逼我也沒用。” 和光氣急,“哪怕是猴子,我還分得清哪只屁股有毛,哪只屁股沒毛?!?/br> 白澤端詳她一會,追問道:“屁股一撮毛還是兩撮毛,棕毛還是臟毛,你分得清?” 和光噎住,一般人真不會觀察這么仔細(xì)。 它拍手,“這不就行了,不要把獸族想得這么簡單。對我們來說,你們都是猴子樣,不會特意去分?!?/br> “那你怎么認(rèn)出我?這兒都是和尚,都穿僧袍。” 白澤舔了舔唇,“我舔過,獸族不會忘記味道。” 和光眼神一亮,“那你舔過那家伙嗎?” 白澤嫌棄搖頭,“我不舔男人?!?/br> 和光記下一筆,“至少得到一個情報,對方性別為男?!?/br> 她把畫像擺在地上,一齊攤開,“你還記得什么?那人臉上有沒有疤?或者明顯的特征,瞎眼?鷹鉤鼻?齙牙?” 就在這個時候,白澤身體一震,猛地往后甩手,渾身警惕,“你干什么?” 掌門悻悻收回手,“對不住,貧僧實(shí)在好奇這身皮毛?!绷嗔嘈渥?,僧袍廣袖下擺被撕出縫隙。他心痛皺眉,“這身僧袍可花了大價錢?!?/br> 白澤盯住廣袖,又抖地轉(zhuǎn)向畫像,一枚枚瀏覽。 和光急問道:“你想到什么?” “這些人都是廣袖?!?/br> 和光解釋道:“無相魔門的弟子服全是廣袖,方便施放魔氣。” “那家伙是緊袖。”白澤抬起胳膊,扯扯破爛的袖口,“和這個一樣?!?/br> 和光大驚,心里有了答案。她越過所有弟子的畫像,徑直走向太上長老,攥住虞世南的畫像。 白澤細(xì)看,“那人的眼睛會發(fā)光。” 和光答道,“許是黑暗里眼鏡反射的光?!?/br> 掌門緊皺眉頭,“可是虞世南走過前生鏡,證明身份。” 最為可疑的人,卻有最為有力的證據(jù)。 和光道:“前生鏡透出靈魂的記憶,若是世上有改變記憶的功法呢?” “改變靈魂的記憶,這種功法聞所未聞?!闭崎T瞳孔驟然一縮,語氣不確定,“不會吧?!?/br> 兩人同時想到,倘若汝明山真的沒死,最為可疑的便是當(dāng)年與他交好的虞世南。 和光直直注視掌門,“有沒有,試試就知道了。” 手心虞世南的臉變形扭曲,畫像揉得粉碎。 漳州界。 今日的虞壽樓人聲鼎沸,熱鬧程度更盛平時。戲臺一唱一和,數(shù)座閣樓的看客也隨之?dāng)[手高呼。 對街酒家二樓視野最佳,正好把虞壽樓大堂的景色收入眼中。此時二樓房間緊閉,四大宗門的掌門和無相魔門實(shí)力最強(qiáng)的兩位太上長老齊聚一堂。 無相魔門的路掌門往外瞥了眼,“據(jù)包子鋪老板的話,虞世南一大早進(jìn)了虞壽樓,再也沒出來。從里邊出來的弟子也說,他就坐在臺下聽?wèi)??!?/br> 胡子長老拍桌而起,“那還等什么,趕緊拿了那老東西!” 路掌門趕緊攔下,忙道:“樓里還有五百多名弟子,若是直接沖進(jìn)去,那些弟子性命堪憂?!?/br> 胡子長老氣得坐下,“那怎么辦?” 路掌門回首看向賀道臺,神色小心翼翼,“小師叔,您是咱魔門第一人,此次是剿滅虞世南的主力,您準(zhǔn)備好了嗎?” 賀道臺半彎下腰,伸手去摸萬佛宗掌門懷里的花盆,“你們禿驢打架帶花?” 路掌門陪笑,“師叔?小師叔?”賀道臺沒理他,依舊去逗狗尾巴草。路掌門面色變了,聲音有些抖,“您不會沒把握?” 胡子長老哼聲,“他就是怕打不過那老東西?!?/br> “你怎么知道老子打不過?我又沒和他打過,我自個兒都清楚?!辟R道臺氣得嘖聲,重重彈了下狗尾巴草。狗尾巴草慘叫出聲,嚇?biāo)惶?/br> 萬佛宗掌門抱回花盆,解釋道:“我家小輩和光,非要見見場面,分出一縷氣息附在上面?!?/br> 在場眾人,路掌門輩份最低,和虞世南的交情最少。他望向其他人,問道:“諸位前輩,有誰曾和虞世南交手過?” 無人回應(yīng)。 胡子長老嘆氣道:“放眼看去,虞世南都算輩份高的。和他一代的,比他前一代的,不是作古,就是飛升。整個坤輿界都算他小輩,誰會和他打過?!鞭D(zhuǎn)頭看向賀道臺,“你交個底兒,那老東西已經(jīng)到什么修為?” 賀道臺避開眾人眼神,“老子也不是怕打不過他,就怕打著打著,他突然飛了?!?/br> 眾人呼吸一窒,“竟然到了這種程度?!薄绊w光養(yǎng)晦這么多年,真是委屈他了。”“要不把夏劍尊喊來?”“劍修不擅長對付魔氣,夏小子氣息未平,要是走火入魔反倒礙手礙腳?!?..... 過了一會兒,昆侖掌門敲敲桌子,“多想無益,總要正面對上。昆侖的人已經(jīng)埋伏在附近,命令一下,即刻疏散周圍的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