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2節(jié)
賀拔恕警惕,暗道:來了! 沉沉黑霧滾過來,只看得清一雙溜溜的眼睛。賀拔恕心道,如此藏頭露尾,不愧是邪修! 他雙手握住匕首,疾步?jīng)_去。 正好起了一陣風(fēng),刮過那團黑霧,顯露出“邪修”真正的樣子來。 扭曲不似人族的身體,猙獰的面目遠超妖獸海族,眼放兇光。這不知名的玩意兒抓著半個人頭,一大口一大口咬,吮吸嚼碎,又吐掉。 賀拔恕唬了一大跳,急忙剎住腳步,險險沒沖上去。 什么玩意兒這是! 他的聲音發(fā)抖,“這......疏狂界的邪修太邪性了吧?!?/br> 后方傳來若鹿的喊聲,“這是天魔??!” 天魔?什么天魔? 哪來的? 他不就睡了幾天嘛?怎么天魔都蹦出來了! 等等!被關(guān)進碧湖監(jiān)獄的時候,疏狂界不就升起黑柱了嗎?莫非疏狂界真的淪陷了? 好家伙! 是天魔你早說?。∷痪筒谎b這個逼了! 賀拔恕心里直打鼓,兩只手都在哆嗦。 天魔突然扔掉人頭,兇狠的眼神射向賀拔恕,腳下一跺,沖了過來。 速度之快,賀拔恕完全沒反應(yīng)過來。等他抬頭,身體已經(jīng)被天魔的陰影罩住。 危急之刻,腳下冒出傳送陣。賀拔恕被若鹿傳送到身邊,腳一軟,摔倒在地。 天魔憤怒地大吼一聲,兇光射過來,又兇猛地撲過來。 若鹿沉著上前,待天魔沖到面前,迅速把金符貼在它腦門。符剛貼上,立刻就沾滿魔氣湮滅了。 “不行!這是帶牌的鴉軍,金符沒用!” 兩修士見狀不對,拔腿就逃。 賀拔恕也被若鹿從地上提起來,催促著逃走。賀拔恕轉(zhuǎn)頭看向背上的黑臉修士,原來不是肺癆,而是魔氣入體! 賀拔恕又看向若鹿,試探地問道:“道友,這天魔......疏狂界淪陷了?” 若鹿繃緊臉,“差點淪陷了,現(xiàn)在黑柱全部關(guān)閉,沒有天魔能再進來,只要解決掉剩下的天魔就行?!?/br> 賀拔恕松了口氣,幸好幸好,不然他就要困在疏狂界。 話說回來,恐怕疏狂界的人還不知道,升起黑柱的家伙是坤輿界的人!這一切,說不定就是坤輿界暗中搗鬼。等他爆出此事,坤輿界定會和疏狂界交惡。到時候坤輿界的名聲一落千丈,看那狗和尚怎么辦! 賀拔恕打定主意,要那狗和尚付出代價。不過此時先脫身要緊。 那天魔大吼著,追在身后,緊跟不舍。 若鹿摸出玉牌,打開通訊,說道,【樹海,東側(cè)上坡,高階魔將一只,請求援助?!?/br> 玉牌傳來溫和卻沒有感情的女聲,【樹海東側(cè)是嗎?有元嬰期佛修搜查,馬上為您轉(zhuǎn)接?!?/br> 幾聲嘟音之后,玉牌里又變成冷淡的男聲,【帶不帶牌兒?】 【瓜哥?】若鹿面色大喜,【帶帶帶!】 【多少號?】 若鹿轉(zhuǎn)頭瞅了一眼,【鴉軍一千零八號?!?/br> 【等著,這就來!】 賀拔恕心下大定,不管怎樣面對天魔,佛修還是比道修靠譜點。 可是,過了許久,都沒有人來。天魔卻咬得越來越緊,離他們只差一步。 若鹿又摸出玉牌,【瓜哥,還沒到?快扛不住了!】 玉牌的聲音還是那般冷淡,沒有一點驚慌,【找不到?!?/br> 【東側(cè),靠近上坡,馬上就到山頂?!咳袈沟恼Z氣有些焦急,【瓜哥快些,我這兒還有一個傷員?!?/br> 過了一會兒,玉牌傳來的聲音有些喪氣,【找不到,算了。】 魔氣壓到身后,天魔已經(jīng)追到屁股后頭。 賀拔恕急了,沖玉牌大喊,【等等,什么叫算了,這兒四條人命呢!】 啪地一聲,通訊斷了。 賀拔恕只想罵人,什么佛修,一股子倔脾氣,命都沒了,居然說算了。 天魔的怒吼聲響在耳畔。 賀拔恕轉(zhuǎn)身一看,只見天魔躍到半空,直直朝他們撲過來。 要死!這個距離,會被抓??! 來不及了! 就在這個時候,極遠的地方蕩起響徹云霄的大吼,“趴——下——” 樹海的鳥兒凄厲地啼叫,紛紛展翅逃出樹海。 前邊的兩個修士,一聞聲立馬趴下。賀拔恕不知緣由,卻被若鹿按頭撲倒。 穿過繁密的樹林,深處亮起一點金光,點飛速擴散成線,離地七尺的高度橫來一道金光,風(fēng)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逼至面前。 所有樹木的七尺處響起咔嚓聲。 一根錯金鐵棍倏地飛來,橫斷天魔的腰部。 整片樹海上挪一剎那,緊接著轟然倒下,萬年密林只剩下七尺高的樹干。 天光瀉下來。 高空鳥兒的啼叫愈加凄慘。 賀拔恕摸了摸頭頂,心頭涌上后怕,晚一步,腦袋都削沒了。 天魔慘叫一聲,推開腰部的錯金鐵棍,剛想接續(xù)身體。說時遲這時快,錯金鐵棍倒下之前,斜刺里冒出一只手,握住了。 一人倏忽間閃身過來,滿身是血的僧袍,一百零八根指骨的項鏈,尸山血海的氣息,更甚于天魔。 這人一手握住鐵棍,一手抓住天魔胸膛的字牌,“一千零八號,還行?!?/br> 天魔掙扎起來,想要后退。 這人拎起鐵棍,棍頭對準(zhǔn)天魔的臉,二話不說一棍子按下去。 噗哧——黑霧爆濺。 勉強像人的臉,眨眼間就毀了。 天魔呻/吟一聲,又一棍按下去,直到聲音一聲聲衰弱,魔氣散盡。 這人撕下天魔的字牌,系在腰間。粗略一瞄,估摸有幾十塊牌子,數(shù)字最大的是【三十四號】。 賀拔恕暗暗心驚,這家伙到底是什么來歷。不過元嬰期,竟然這么厲害。偷偷在賀拔家族的檔案庫查詢,立刻就查到了。 【菜瓜,殺戮禪禪子,萬佛宗高徒,這一輩坤柱,曾在清河賭坊欠下巨額賭債?!?/br> 若鹿笑著走上前,“瓜哥,多謝了?!?/br> 菜瓜淡淡瞥了若鹿一眼,冷聲道:“不用,你們代表說了,按牌子算錢。來疏狂界出差一趟,我的賭債也快還完了。” 若鹿拍拍菜瓜的肩膀,“師兄歸師兄,我歸我,事情了結(jié),我請瓜哥喝上幾天幾夜。” 賀拔恕對萬佛宗的其他人沒興趣,急著去找狗和尚,便問道:“中央城池在哪兒?” 若鹿朝他一指,“不就在你身后?” 賀拔恕轉(zhuǎn)身一看,居然已經(jīng)到山頂,登高望去,一片廢墟,滿目瘡痍。 這是疏狂界最繁華的中央城池? 他看了許久,才從中看出些許中央城池的遺跡。 強烈的光芒射來,他不自覺閉上眼。金光稍稍消弱,一座巨大的飛舟駕在城池上空,強盛的金光籠罩住整個中央城池。一根根紅線四散開來,如同鳥籠般包住它。 昏迷的這些日子,有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發(fā)生了。 賀拔恕壓下心底的異樣,還是決定先找狗和尚算賬,一旦爆出黑柱的幕后之人,看那狗和尚如何自處。 若鹿和菜瓜留在樹海,繼續(xù)掃蕩天魔。賀拔恕同那兩名修士下山,前往城門。 城門口,大批人攙扶著前來,依照門口的指示,根據(jù)病情的輕重、魔氣的有無,前往該去的安置點。 賀拔恕身上無傷,與那兩名修士不同路。臨走前,被他們喊住。 “前輩!聽說你要去找坤輿界的代表和光?” 賀拔恕點頭。 那兩人興奮地驚呼,“那......能不能幫我要個光姐的簽名!” “哈?”賀拔恕睜大眼睛,接著手里就被塞了個空白的卷軸,還有一幅那人的畫像。 “順便幫我問問光姐,要不要道侶?不,不求道侶,一夜就成,在下自薦枕席!” 他背上那人罵道:“傻子,光姐不是歡喜禪,是嗔怒禪?!?/br> 自薦枕席的修士立馬改口,“那不薦了,問問光姐缺不缺沙包,畫像帶上,希望光姐能看上我的臉?!?/br> 說完,沒等賀拔恕答應(yīng),兩人就打打鬧鬧地走遠了。 賀拔恕沒想好怎么辦才好,捏著卷軸和畫像,疑惑地走進城。 兩側(cè),臨時搭建的簡陋窩棚下,一句句談話聲傳入他耳朵。 “要我說,諸天萬界的代表,最拔尖的還是坤輿界那位。鴉隱魔君出現(xiàn)的時候,所有人都慌得天要塌了一樣,危急關(guān)頭還是那位出來主持大局。” “逆向陣法是她拿出來的,安置點的安排也是她指揮的,井然有序,全靠她??!” “是是是!聽說啊,她還進入碧湖黑柱,只身面對魔君鴉隱,一人干掉兩萬鴉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