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9節(jié)
死里逃生,還沒松口氣。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不遠(yuǎn)處駛來重重白云,竟然是嚴(yán)有山和巡守弟子。和光同若鹿無處可逃,被逮個正著。 “你們怎么在這兒!”嚴(yán)有山驚了一下,而后瞪住若鹿,質(zhì)問道,“她怎么出來了?你開的門?” 若鹿雙手?jǐn)[動,支支吾吾地想解釋。在嚴(yán)有山越來越狠厲的目光下,緩緩地低下腦袋。 和光把若鹿拉到身后,走上前迎向嚴(yán)有山的目光。 “嚴(yán)前輩,我們弄清陣法的真相,也看到犯人的真面目?!?/br> 兩旁巡守弟子面露驚喜,嚴(yán)有山的面色還是那般沉肅,也不知他是信了還是不信。 “是么?那你告訴我,犯人到底想干嘛?黑柱又是個什么東西?” 和光鄭重地看著他,“犯人......幕后之人想把疏狂界拉入魔域,把疏狂界變成淪陷界域?!?/br> 巡守弟子訝異地睜大眼睛,接著紛紛捂嘴笑了。 “別逗了,淪陷我們,怎么可能?”“諸天萬界里,疏狂界排位第二,從有天曜大戰(zhàn)起從未變過。自古以來,只聽聞小界淪陷,還未有大界被天魔入侵過?!薄俺吨e也要打個草稿吧,還不如扯個聽得過去的說法。”...... 嚴(yán)有山抬手打斷弟子的議論,面色不改,語氣也分毫不差,“和光代表,證據(jù)呢?無憑無據(jù),很難令人信服?!?/br> 和光遞去一枚留影球,進(jìn)入魍魎后發(fā)生的一切,都記錄了下來。 嚴(yán)有山將信將疑地抹開,天魔出現(xiàn)的那一刻,臉色大變。若鹿邁步走過去,手舞足蹈地解釋魍魎內(nèi)發(fā)生的一切,天魔的厲害和難纏,犯人的面容和身材,陣點相接的感受等等。 錄像播完,解釋講完,弟子們都惶恐不安,詢問嚴(yán)有山該如何是好。 嚴(yán)有山大喝道:“別亂!我們還不確定所謂魍魎的真假,幻境虛像也不是不可能!耳聽為虛,眼見為實,沒親眼看見,我不會輕易相信?!?/br> 他緊緊握住留影球,“再說了,我疏狂界可是第二的大界,向來嚴(yán)格遵循天道行事,承天所佑,為天道所鐘,天道怎么會容許天魔的侵襲!” 和光冷眼看著,一下子被天道那話拉回半個月前。 初來疏狂界,向?qū)幏翘煸儐枴臼澜绲慕K極】時,他也曾這么信誓旦旦說,“承天所佑,為天道所鐘”。 倘若如疏狂界修士堅信的這般,他們真的為天道所護(hù)佑,那么經(jīng)過幾十萬年的溺愛,一代一代蜜罐般的歌舞升平,如今無疑養(yǎng)廢了。 若鹿急得手足無措,拼命同嚴(yán)有山解釋,陳述事件的嚴(yán)重性和緊迫性。嚴(yán)有山聽了,卻還是把他們帶回碧湖湖底的監(jiān)獄。 這次,若鹿一齊被關(guān)押,禁止任何人探望。 監(jiān)獄甚至設(shè)下隔絕通訊的禁制陣。 寧非天收到消息,立刻堵截嚴(yán)有山,要求探視和光同若鹿兩人。嚴(yán)有山以有發(fā)生劫獄的可能行為由,嚴(yán)詞拒絕。 接著,寧非天要求全盤接受和光兩人的看法,以此為前提重新部署,把警戒強(qiáng)度提到最高,以及明面尋求坤輿界的幫助。 嚴(yán)有山接受這個建議,并提交到上層,接著便沒有了,不知上層是通過了還是沒通過。 寧非天等不及,再次私下聯(lián)系坤輿界,詢問新情報和建議。 坤輿界收到留影球同和光的信息后,僅僅傳達(dá)一個要求和一個建議。 要求:立即歸還代表和光、坤輿界弟子和跨界飛舟。 建議:做好最壞的打算。 后來的十多天,黑柱不斷出現(xiàn),頻次越來越高,冒出的魔氣越來越多,劈下的天雷卻遠(yuǎn)遠(yuǎn)不及初始的厲害。 眾人紛紛猜測,疏狂界的天道是不是不行了,要是全然頹敗,再不能消滅魔氣怎么辦。 流言四起,不安的情緒席卷整個界域,不僅僅是疏狂界的生靈,還有諸天萬界前來的代表。 曜臺。 這些日子,代表們不時圍聚周邊,交換情報,探詢建議,溝通接下來的行事。 “聽疏狂界的巡守弟子說,黑柱就是陣法,到如今已經(jīng)升了一百二十道。倘若是真的,陣法也快完了?!?/br> “說起來,好久不見紫金玄雷。坤輿界飛舟初來的時候,和光道友不過帶了一縷魔氣,好家伙那紫金玄雷粗得幾乎能鏟平一座山。最近黑柱的魔氣越來越多,反而不見紫金玄雷?!?/br> “不止啊,上次天雷打下來,我正好就在附近,那天雷就像沒氣兒了一樣,懨懨的,感受不到多少天道威壓?!?/br> “不行嘍,疏狂界是不是搞不了了?!?/br> ...... 烏束靠在墻壁,閉眼聽了一會兒,沒多少新消息,抬腳欲走。這時,角落里閃過一面紙扇,沖他勾了勾。 他駐足想了一下,還是走了過去。 “有話快說?!?/br> 和郁立在角落深處的陰影里,招手示意他過去。 烏束嘖了一聲,丟個隔絕陣,走到近前,“事兒多得很,最好別是廢話,不然折了你的破扇子?!?/br> 和郁臉上沒有一絲笑意,帶著一反以往的嚴(yán)肅,“我最新收到的消息,坤輿界暗中對疏狂界抗議,嚴(yán)厲要求送還代表和弟子?!?/br> 烏束瞬間捕捉到話里的深意,暗中抗議。 若要救出和尚,憑借界域的壓力,當(dāng)著諸天萬界抗議才好。沒證據(jù),疏狂界本就不占理,鬧開來,才好把和尚從牢里拉出來。 為何要暗中抗議。 這還未完,和郁的下句話讓他更為吃驚。 “自和光道友逃獄被抓那日起,坤輿界開始填充飛舟的靈氣,做好隨時傳送的準(zhǔn)備?!?/br> “這個節(jié)點?”烏束不禁拔高聲音。 諸天大會就在眼前,曜臺就要升起,現(xiàn)在就走,坤輿界打算放棄這屆天曜大戰(zhàn)不成? 不,好歹是個大界,不至于瘋成這樣。 難不成有什么非走不可的理由,坤輿界認(rèn)定諸天大會開不成了? 烏束暫且按下這些念頭,死死盯住和郁,“白白把情報透露給我,可不是你的作風(fēng),你有何目的?” 和郁笑笑,“不止要透露給你,我還要散播出去?!?/br> 烏束腦海閃過一個念頭,質(zhì)問道:“你也想走?” 這就對了,坤輿界肯定知道些什么,接下來有不得了的事情會發(fā)生。坤輿界打算走了,和郁這偽君子感知到危險,怎會留下? 平白無故說給九德界聽,上面的那些老家伙怎會相信?煽動諸天萬界,大家伙都走,偽君子才好脫身。 和郁摩挲扇柄,“我可不想給疏狂界陪葬,你呢?” 烏束回身望向曜臺,萬千思緒扯在一起,不清不楚?!斑@玩意兒怎么辦?移動曜臺,怎么著也得一個月?!?/br>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光柱沖天而起。 不是漫溢魔氣的黑柱,而是象征天道威壓的白色光柱。 湖心島上空的烏云四散開來,白光穿過枝繁葉茂的扶桑樹冠,直入霄漢。白光中有一黑點,緩緩升入。 正是無讖。 他參透天問碑,得叩天樞閣。 “想起來,和光禿驢好像說過,那勞什子天樞閣主能證明她的清白。” 作者有話說: 第385章 385醉生夢死山(上) ◎醉一生,夢里死◎ 碧湖監(jiān)獄。 話說賀拔勢為了替狗和尚遮掩,故意挑釁惹惱賀拔恕,被狠狠收拾一頓。狗和尚兩人被疏狂界弟子抓回來時,賀拔恕察覺到不對勁,又揍了一頓。 賀拔勢劃出水鏡,比著青紫的左眼,自顧自抹藥。 后方的賀拔恕一會兒尖酸刻薄地嘲諷,一會兒痛罵他不成器。罵了許久才停下,似乎是罵累了。 至于隔壁的牢房,只聽見若鹿絮絮叨叨的話語。 “怎么辦吶,快來不及,陣點立下一百多道了?!?/br> “和光道友,你不是說艮目前輩清楚兇手的身份?無讖道友都上天樞閣好幾個時辰,他沒有解釋嗎?怎么還沒執(zhí)法堂弟子來開門?” “哎呀,是艮目前輩忘記,還是執(zhí)法堂弟子又醉酒耽擱?” ...... 雜亂無章的腳步聲也響個沒停。 賀拔勢穿過圓洞看去,就見若鹿倉皇無措地走來走去。狗和尚端正地坐在蒲團(tuán)上,閉目養(yǎng)神,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心想,不就幾根破柱子,有什么大不了,哪次的魔氣沒被天雷消滅,魔氣還沒賀拔家族禁地堆得多,急個什么勁兒。 若鹿左一個和光道友,右一個和光道友,終于把她逼回神。 “該說的都說了,該做的都做了,除了相信疏狂界執(zhí)法堂,別無他法。就算艮目前輩解釋清楚,放我們出去。我不知道剩下陣點的位置,幫不了你們?!?/br> 狗和尚語氣平靜,賀拔勢卻隱隱感覺到些許輕嘲。 “狗拿耗子假慈悲?!辟R拔恕不屑地哼了一聲,“說得這么正義凜然,滿嘴為疏狂界著想,其實心里偷著樂吧?!?/br> 狗和尚偏過頭,輕飄飄地瞥了賀拔恕一眼,似乎懶得搭理。賀拔恕被刺激到,語氣越發(fā)憤懣。 “我就看不慣你這虛偽勁兒,真想幫疏狂界?不是吧,你不就想抓那個筑基期的小子么?疏狂界怎樣,和你沒關(guān)系吧。敞開說,疏狂界越亂,受災(zāi)越嚴(yán)重,對你坤輿界更有利。那個小子,是不是你坤輿界派來的,還不清楚呢!” 狗和尚面色平淡,若鹿的眉頭皺了起來。 賀拔勢心覺不妙,對賀拔恕使眼色,示意別說了。 賀拔恕哼哼幾聲,越發(fā)得意忘形,“你眼珠子瘸了?我這不是說實話嘛,疏狂界在第二的寶座待了這么多年,是該讓位了。疏狂界一跌,我們天極界馬上能擠進(jìn)前五?!?/br> 就在這個時候,外面響起嘩啦嘩啦的水流聲,一個黑點飛快過來,赫然是那日押送他們的執(zhí)法堂弟子阿猛。 狗和尚立時起身,走到門前。 阿猛來到牢房外,先是朝她們道歉,笑著解釋無讖艮目的來龍去脈,而后解開陣法,打開牢房。 若鹿匆忙出門,急問情況。阿猛皺眉搖頭,“沒有任何進(jìn)展,黑柱還是不斷升起?!?/br> 若鹿面色更加難看,說著要去幫忙,急沖沖走了。臨行前,他留下白花花,讓和光等人乘它離開碧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