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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7章

    “苒苒,別走,求你管管我。”

    他后悔了,不該在初遇時(shí)對(duì)她定下那些規(guī)矩,以至于后來的兩年,她每每待在他身邊,都在遵循著外室協(xié)議,從無僭越,從未動(dòng)情。

    宋青苒抬頭與他對(duì)視。

    看到寧濯漆黑的眸子里,映出她平靜無瀾的面容。

    四目相對(duì),兩個(gè)人的情緒對(duì)比太過鮮明。

    宋青苒緩了口氣,片刻后,朝他伸出手。

    “你好,未婚夫,我是宋青苒,但不是你熟悉的那個(gè)宋青苒?!?/br>
    “我想,我們需要重新互相認(rèn)識(shí)一下,時(shí)間倉促,為了不耽誤拜堂,半天行么?”

    她的手又遞進(jìn)一寸,誠摯相邀,“跟我走。”

    第257章 給你講個(gè)故事,關(guān)于我的上輩子

    宋青苒的這一通cao作,把在場所有人都給看傻了。

    怎么個(gè)意思?

    新娘子自己逃婚也就罷了,還準(zhǔn)備拉上新郎官?

    擔(dān)心外面起沖突,跟著追出來的謝云舟幾人見狀,面面相覷。

    寧濯垂眸,望著朝自己遞過來的蔥白手指。

    他毫不猶豫,把自己的手遞給了她。

    宋青苒攏了攏肩上的包袱,拉著一身大紅喜袍的寧濯穿過人群,面上帶著賠罪的笑意,“諸位,很抱歉,要讓你們多等些時(shí)辰了?!?/br>
    她在寧濯用來接親的那匹馬跟前停下,松開寧濯的手,準(zhǔn)備上馬。

    寧濯及時(shí)握住她的手腕,回頭讓秦朝陽找個(gè)舒適的馬鞍來。

    大婚之日新娘子帶著新郎官逃婚。

    玩得這么野?

    秦朝陽算是開了眼了,把雙人座馬鞍奉上,酸溜溜道:“二位新人,別野過頭了??!記得回來拜堂?!?/br>
    加固好馬鞍,寧濯抱著宋青苒上馬,很快離開了眾人視線。

    走出這條街,寧濯牽過宋青苒的手,把自己手里的韁繩遞給她。

    又把她肩頭的包袱取下來自己扛著。

    之后便從后面抱住她,修長的雙臂圈在她腰腹上,側(cè)臉貼著她削瘦的背。

    后背上突如其來的熨帖,讓宋青苒滯了片刻。

    她勾著韁繩,在指尖上纏了一圈,“王爺就不問問,我要帶你去哪?”

    寧濯深深吸了口她發(fā)絲間的清香,聲線低啞,“只要是和你一起,去哪都好?!?/br>
    沒了系統(tǒng),無需再偽裝,宋青苒終于不用再隱藏自己會(huì)騎馬的本事,雙腿踢了踢馬腹,馬兒飛快朝著西城外棠梨村方向跑。

    寧濯仍舊抱著她,知道她騎馬費(fèi)勁,并沒有圈太緊。

    他的一言不發(fā),反而讓宋青苒有些不適應(yīng)。

    “去年王爺說教我騎馬,可我還沒來得及學(xué)就陷入了昏迷,一覺醒來卻會(huì)了,你就不懷疑嗎?”

    寧濯輕笑,“懷疑什么?懷疑你換了個(gè)人?”

    宋青苒沉默片刻,“那如果我告訴你,昏迷之前的那兩年,我說過的很多話,做過的很多事,都只是為了取悅你而騙你的呢?”

    “比如?”

    “比如,我在王爺跟前嬌弱無依,看似不能自理,其實(shí)都是我裝的?!?/br>
    “又比如,我說喜歡王爺,愛王爺?shù)哪切┰?,全都不是真心?!?/br>
    “那又如何?”

    從她后背傳來的聲音,有著幾分毫不在意的慵懶。

    宋青苒是真覺得他瘋了,“我騙你你也不生氣?”

    寧濯唇上沾了她的發(fā)絲,他輕輕吹了吹,“你主動(dòng)跟我坦白,我為何要生氣?”

    宋青苒大無語,直接開罵,“你他媽戀愛腦是嗎?”

    “嗯,我是。”

    “……”

    宋青苒氣笑了,“王爺,你再這樣,咱倆這天可就聊不下去了?!?/br>
    寧濯扯了扯自己的寬袖,替她擋住側(cè)邊的冷風(fēng),“你想聊什么?”

    “我就是想告訴你,你費(fèi)勁千辛萬苦又是求佛,又是做燈祈愿的那個(gè)人,實(shí)際上并不存在,我是我,她是她,我們不一樣?!?/br>
    寧濯貼在宋青苒背上的側(cè)臉往上挪了挪,下巴抵在她肩窩,稍稍偏頭,薄唇里吐出溫?zé)岬臍庀?,激得她一陣顫栗?/br>
    “那你會(huì)跟我拜堂嗎?”

    寧濯問。

    “會(huì)?!?/br>
    “這就夠了?!?/br>
    寧濯抱緊她,“我不管你是柔弱不能自理,還是像剛才那樣兇我,亦或者腦回路不正常??傊?,你就是你,我等的,永遠(yuǎn)只有一個(gè)宋青苒?!?/br>
    “腦回路你都知道?”宋青苒訝然,“哪學(xué)來的?”

    寧濯當(dāng)然不能說聽了兩年的心聲學(xué)來的。

    現(xiàn)在已經(jīng)完全聽不到了,代表她徹底剝開偽裝與他坦誠相對(duì),求之不得。

    他大言不慚道:“你那位三師兄教我的。”

    “不對(duì)!”宋青苒突然反應(yīng)過來,“我兇你了嗎?”

    “兇了。”寧濯的語氣里,仿佛有著那么一絲絲的委屈,“就剛才?!?/br>
    “……”

    ——

    為了不招搖過市,宋青苒沒有直接進(jìn)村,她繞了道。

    馬兒最終在棠梨書院北面的松樹坡腳停下。

    寧濯知道這地方,他來過。

    剛下馬就大致明白了宋青苒的用意。

    把馬牽過去拴在樹上,寧濯回頭看她,“帶我來見你娘?”

    宋青苒抬頭,望著被冰雪覆蓋住的上山路,輕聲呢喃道:“是帶你來我娘墳前聽個(gè)故事。”

    寧濯微微一怔,胸腔內(nèi)的心跳慢慢加了速,直至狂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