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這里生活著一公一母兩只老虎,這是屬于他們的地盤,今日,封霆是來干筆大的。 倒不是直接挑釁攻擊力最強的成年老虎,是盯上了活的小老虎。 他們從衙役們口中得知,新來的一個大人物,口腹之欲還挺重的,前段時間剛因為喜歡牛rou,隨便就殺了兩頭牛,只取牛舌做菜,最近又想圍個獵場,身邊的心腹放出話,要找些野物丟進去隨便射殺。 如果是老虎,可以給白銀百兩。 如果是野豬,五兩。 野兔什么的就不怎么值錢了,人家要越兇越稀奇的越好。 正好,等貓冬了大家不會出去,干脆就在這時候來筆大的,眾人激動又緊張的看著被割了血脈的兔子,在地上躥了幾下,沖進了黑暗中,不多時,便響起更大的落葉摩挲的聲音。 兔子只簡短的叫了兩下就沒聲息,眾人本來就全神貫注,自然能知道,這是獵物來了。 封霆舉著彎刀,雙目不輸猛獸,盯著黑暗角落處。 終于,一雙毛茸茸的長腿踏在了落葉上,再然后,是猛獸的頭和上半身露了視角。 “啪嚓?!?/br> 枯枝斷裂的聲音,讓老虎立馬附身蹲下,做出了可攻可守的姿勢,眾人還是趁著氣,老遠的,有一只野兔蹦跶得歡,老虎瞇了一下金瞳,朝著那邊去。 眾人心道,順利!只要老虎一路都追著野兔去,那么家里的— ! 簌簌! 變故就是這時候發(fā)生的,第三只野兔落地的時候,扔野兔的人不知道怎么的,投擲的方向竟然反了,人也差點掉下去,全身靠著一條手臂支撐著,腳底板距離猛獸不足兩米。 猛獸的鼻子多尖的,立馬就察覺到頭頂?shù)漠惓!?/br> 不能等它看到同伴,否則……封霆想著沈常念那日日做飯、謀算掙錢的憔悴,以及那日用的毒物,心里的郁氣和對同伴的擔心同時發(fā)作,毫不猶豫吼叫了一聲。 正要抬頭的猛獸直接看向了封霆的方向。 “封大哥!”柱子小聲呵斥,讓他不要沖動。 封霆卻已經(jīng)落地,猛虎直接撲將過來—— 封家。 “不要!”沈常念心慌心悸,夢中都不得安寧。 夢中,很多黑色,血色,白色,它們互相輝映,又像是互相搏斗。 他見到了爹,見到了娘,見到了幼年的自己,見到了封霆。 可封霆渾身是血,懷里掏出來一把捏碎的藥草:“這個,吃了,可,痊愈,沈常念,媳婦,你去過好日子,不要再苦了?!?/br> “不要!封霆你敢死!” 咚咚~ 急促的敲門聲,瞬間將沈常念從夢魘中驚醒,沈常念猛地坐起來,胸臆的驚懼還未褪去,他看向門外。 “嫂子,怎么啦,我聽到你在叫!是不是發(fā)生什么事了?!?/br> 原來是封有山起夜,聽到沈常念在叫罵一樣,聲音極大,還以為發(fā)生什么事了,特地問問。 沈常念起身,披了外衣去開了半扇門:“沒事,做噩夢了?!?/br> 封有山松了口氣:“是不是太擔心哥哥了所以做噩夢呀,哥哥不會有事的,他十來歲就沒從深山空手而歸,也不怎么受傷的……你,莫要害怕?lián)鷳n?!?/br> 沈常念點點頭,自我安撫一般;“嗯,我知曉了,你也早點休息吧。” 封有山聽話的回去睡了,沈常念將門掩上,之后再難入睡,太多畫面和煩憂在心里反復(fù)纏繞,成了一團解不開的結(jié)。 天明了,沈常念才有了困意,可外頭,封家人已經(jīng)起來,他也穿衣穿鞋離開了臥室。 第55章 壇子rou 清晨的風(fēng)帶著點涼意,舒爽不冰涼,反而給人一種醒神的功效。 用溫水洗了手臉,沈常念簡單做了米粥,熬得粘稠的梗米粥,一會配上點小咸菜,加幾張煎餅,絕對是北境頂頂好的早飯了。 封有山起來后,先是補好了水缸,檢查一下柴火,又收拾一下自己的內(nèi)務(wù),才上桌吃飯,今日他要幫夫子家里清掃豬圈,因此沒穿學(xué)子服,穿上最舊的一套衣服,要不多糟踐新衣服啊。 封母也開始熬上酸梅汁,做起了包子。 倒不是那種rou丸包子,就是一點油渣混合在絕大部分的菜碎中,混合出來的餡料,幾乎和饅頭一個價位,在河道工事那邊很受歡迎,賣得很好。 炊煙混合中,門外窸窸窣窣一下,有人敲了門。 封甜水去開的,來的是個姑娘,面黃肌瘦,背后背著一個巨大的籮筐,看到封甜水也是一愣:“這是沈常念家里?” “是我嫂子,你是誰啊?!?/br> 那姑娘確定了這里是沈常念的婆家,將籮筐放下就走。 “誒誒誒!你干嘛啊,回來啊,嫂子,娘,你們出來看呀,有人丟了個東西就走?!?/br> 沈常念快跑幾步出來,那姑娘已經(jīng)不知道拐哪兒去了。 籮筐靠在墻面上,可能動作間將蓋著的草簾子給震掉了,露出了里面的東西。 幾顆菜,三個小袋子,三個硬邦邦的魚干,最底下是一個包裹得極好的壇子,沈常念看了一下,是rou。 壇子rou。 這是一種儲存rou的辦法,rou過了油后,和油一起封存在壇子里,等油凝固,就成了,這樣的rou保存條件好能放一年,按照普通北境軍戶的條件,這么一壇子,一家三口能省著吃上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