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曳在星期天晚上 第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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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欲覺得情況有點不對勁,縮了縮手發(fā)問:“你怎么了?” 她毫不懷疑,這個指力甚至可以捏碎某個人的頭。 就在她腹誹的時間,江峭猛地回神,連抽出好幾張紙巾迅速蓋在她的傷口上,咬牙丟落一句:“真沒用。” 那個呼之欲出的臨界點,已經無法壓制了。 隔著厚厚的紙巾傳來他略帶顫抖地抓握感,只一瞬,便消失蹤影。 抬眼是他扭頭就走的背影。 “什么啊,你不是要入社嗎怎么就走了?”盛欲站起來,一頭霧水地出聲,可江峭頭也不回,她只好提高音量試圖提醒, “后天下午四點面試過時不候啊!” 看人走遠了,她才撇嘴坐回凳上,品了半天,還是覺得無語他媽給無語開門…… 想到這里,突然又是一個起立: “不是?你車鑰匙不拿就走了???!” / 美院的老本行就是畫畫。新生們往往想在空閑時間里玩兒點別的,與畫畫沾邊的社團總不受歡迎,通常一年到頭也來不了幾個人。 可今年不同。 水墨畫簾的新奇理念,讓盛欲的社團在今年“百團大戰(zhàn)”的招新活動中脫穎而出。前來報名的新生不在少數(shù),社團出盡了風頭。 這也是自盛欲升上大二,被票選為【異方繪社】新任社長后,第一次取得優(yōu)秀“政績”。 首戰(zhàn)告捷,當然要好好慶祝。 社團慶功宴安排在大學城的酒吧街。 一間清吧,一個簡單的生啤桶,擺滿桌面的零嘴小食,以及兩幅紙牌,就是大學生的聚會陣地了。 “社長,你的東西?!毙⌒鞆陌锬贸鍪⒂挛缤兴I的創(chuàng)可貼,遞了過去。 “謝啦!”盛欲朝她一笑。 傷口早就止血了,她接過小紙盒順手就揣兜里。又瞥了眼門口,細白纖指點觸兩下手機屏幕,“老宋呢,怎么還沒到?” “我微信問他了?!毙⌒炫e起手機給她看,“副社長說在學生會那邊做招新匯報,處理完就過來。” 哦,不說都忘了。盛欲這個風風火火的實干社長,還真少不了副社長宋睿到處替她打太極,又是沖鋒又是善后的。 玻璃杯捏在指間,輕晃兩下,盛欲仰頭灌了口啤酒,不屑嘁聲:“學生會那些領導,真是癟肚鴨子下不來幾個蛋,凈搞些面子流程?!?/br> “盛姐別氣,副社長說他現(xiàn)在過來?!毙⌒熳匀磺宄钠⑿?,生怕社長一個氣不順殺過去,畢竟這種事兒從前也不是沒有過,趕緊安撫道, “咱這家清吧不好找,我去接接他?!?/br> “一起吧,我正好出去透口氣?!?/br> 盛欲說著,跟徐竹穎一齊起身,跨出座位時細心替她隔開了桌角酒杯。 二人交談著走到清吧側門,徐竹穎站在門里邊給宋睿撥去電話,盛欲則走了出去,懶洋洋靠在路燈下吹晚風。 這邊電話響到第六聲,對方才匆忙接起來,小徐語氣溫和:“喂?副社長你到哪里了?……到南冠街啦,那離得很近了?!?/br> 那邊盛欲一邊聽她講電話,一邊仰頭倚在燈柱,細數(shù)頭上圍著燈光飛撲的蟲蛾。 百無聊賴中,小巷深處隱約傳來異樣響動,引起了她的警覺。 仔細聽,那聲響沉悶,雜亂無序,是某種擊打感,每一下都鉚足氣力。 類似于,拳拳到rou的搏斗。 門內,小徐電話講得差不多了: “嗯嗯好,你路上注意安全,我和盛姐一起在側門等……” “——等等,盛姐去哪了?!” 她朝路燈下投去視線,卻驚恐發(fā)現(xiàn)那里空無一人。 與此同時,盛欲一頭扎進幽深曲折的小巷里。 小型酒吧廣場呈半環(huán)形,側門后的小巷自然也通向各家酒館的背后,雖然胡同大多堆放垃圾雜物,臟亂不堪,但因著臨近大學城,有學生會從小巷抄近路去小廣場。 當然也免不了醉鬼相逢,因酒壯膽起了沖突。 想到這里,離聲源越來越近了,盛欲逐漸放輕腳步,心底更加確定有人在此打架斗毆。 近了! 就在前面那個轉角后。 她悄悄靠過去,躲在墻體后,小心摸出手機,將亮度調至最低,然后緩緩探出半個頭去看。 盛欲打定主意,只看一眼確認情況,就走遠些報警。 但就只是這一眼,她看見五人包圍著中間一人,拳腳相向。 奇怪的是,雙方都沒有說話。 一般來說如果是仇怨,應該有狠話咒罵才對。 可正在施暴的五人一言不發(fā),卻像訓練有素般彼此打配合,一人反剪手臂,另一人從后踹踢腿彎,中間高高瘦瘦被打的男人便猛然一膝跪倒。 還有人從正前方迅猛出擊,再補一腳,直接把男人踹倒在雜物堆里。 “怎么回事啊……” 盛欲光是看到他們下狠手,都會心驚到大腦一瞬空白。 偏偏被打的那個人,也始終緘默不語。 甚至沒有掙扎反抗,沒有痛呼,跌坐在一片狼藉中,安靜承受密集如雨的踢擊。 冷靜冷靜,報警才是最明智的選擇! 盛欲不斷告誡自己,心跳在加速血液流動,重新摁亮屏幕的手因緊張而忍不住戰(zhàn)栗。 可是, 可是這樣下去,他會先被打死的。 按下那個三個數(shù)字的一秒里,她鬼使神差地又一次抬眼看向轉角里。 那個男人垂頭靜默著,昏暗燈光下如同睡著般沒有聲息,也沒有生的意志。 靈魂漠視拳腳肆虐暴施在軀體。 “滾開!” 行動已經遠快過思維,盛欲回過神來時,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撿起墻角的半個爛酒瓶,狠狠朝巷子里砸了過去。 正中其中一人的后背,引得其他人也紛紛轉頭。 所有人的視線里,女孩單槍匹馬站在胡同口,身骨纖瘦,眼神斥足攻擊性,耀眼的白金色短發(fā)在昏光里隨風拂動。 “最近的派出所在南冠街,出警不會超過五分鐘。”她的聲音平穩(wěn)卻清亮。 熾熱的情緒在胸腔滾涌,盛欲能感覺自己仍在顫抖,但不是緊張,而是來自于憤怒。 想起多年前,那個同樣沉默不語的自己,默默承受欺凌。 心里有多期盼著,誰能來幫幫忙啊。 她昂起下顎,眼鋒逐一掃過每個人,接著說道: “剩下這幾分鐘,我陪你們打?!?/br> 她沒注意到,坐倒在廢墟里的男人,因為她的出現(xiàn),眼皮微不可察地闔動兩下,抬了抬了無生趣的眸。 出人意料的是,施暴幾人并沒有因為盛欲的挑釁而轉移怒火,而是,忽略了她。 為首的人回過頭,揚起拳頭,一下接一下?lián)舸蛟谀腥祟^部,像是被編程的機器般,只會攻擊這一個目標。 搞什么啊…… 盛欲心里的異樣感簡直到達頂點,但現(xiàn)在的情況不允許她深思。 許是盛欲報警的話起了作用,其余幾人都沒再動,為首這人揮拳的頻率也慢下來,似乎在做最后的發(fā)泄。 直到盛欲眼睜睜地看著他撿起一塊磚石,對著毫無反抗的男人,高高舉起—— “你們有完沒完啊??!” 女孩驚叫一聲,拔腿飛快沖上前,撞開兩個施暴者同伙,步履踉蹌著張開雙臂保護弱者。 樹影風動,萬鈞毫厘。 她閉上眼睛,等待視野里一秒前落下的重擊。 石塊碎裂的聲音在耳畔回響,疼痛卻未按預期抵達。 盛欲輕顫,試探睜開一只眼。 自己竟然,完好如初地被一個人圈護著。 這危機爆發(fā)的電光朝露間,始終沉默扛下暴力的男人剎那撩起眼,修瘦健碩的身軀迅捷離地而起,左手環(huán)護她頭部的同時,右臂抬起格擋住揮擊的磚石。 終究是他接下了這一記暴擊。 施暴團伙的領頭人扔掉磚頭,在這時開口:“公子爺愛玩,就把東西交出來,開開心心玩一輩子?!?/br> 貌似尊敬的字句下,揭露威脅意味,“我們老板不會為難你?!?/br> 話扔下,一行人沒再糾纏,迅速離去消失在巷外,行為極是干脆有序。 男人還維持著格擋的動作。 是被磚石砸到痛麻,暫時失去行動力。 “你怎么樣?我現(xiàn)在叫車送你去醫(yī)院!” 盛欲被他虛虛攬護在胸前,不敢輕舉妄動。 男人沒有說話,沒以任何形式給出回應。盛欲干著急,熱鍋螞蟻似的在他懷里轉過身。 視線恰好撞上他傷跡斑斑的鎖骨,和他脖子上那條,被她深刻記憶的“真拉之眼”。 驚詫感無以復加,盛欲抬頭向上,張嘴噎了半天,才磕磕絆絆說出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