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幕錯局/大海無聲,繁花迷人眼。
應(yīng)該叫京都出差篇?土方主場,人物事件均有原型。 // 晨曦微露,海天之間泛起一層輕薄的金光,映襯得沙灘上濕潤的砂礫如星屑般瑩瑩閃爍。你佇立在開闊的海岸邊,望著遠處波濤輕拍礁石,鼻尖嗅到一陣淺淺的咸腥氣息。海風挾著涼意輕拂臉頰,將亞麻色發(fā)絲卷起一縷于空氣中舞動。 而在你身后,一位名叫石川新之助的男人靜靜站著。他的面容俊朗正直,留著一頭清爽黑色短發(fā),傳統(tǒng)的武士衣著簡潔樸素,眸光深沉篤定透出幾分從容。 比你年長三歲,二十歲的石川雖為薩摩藩武士,卻放下刀劍選擇在攘夷動蕩中經(jīng)商,成立一支名為“陸援隊”的商隊,為反抗幕府的攘夷軍隊暗中運送軍火物資,因此與坂本辰馬成為關(guān)系密切的合作伙伴,在這場戰(zhàn)爭中扮演著隱秘而重要的角色。多年輾轉(zhuǎn)周旋在商海中,使他自帶一種冷靜內(nèi)斂的氣質(zhì),令人感覺他似乎總能穩(wěn)如泰山地面對任何場面。 然而此刻他凝視你背影的目光中,罕見地流露出溫柔與不舍,眼中那股深沉的情感仿佛即將穿透茫茫晨霧,于無聲中悄然將你包圍。 石川緩步踏上沙灘與你并肩而立,布滿使劍痕跡的手中垂落著一串細小的貝殼項鏈,指尖正無意識輕觸其表面粗糙的紋理。 “這么急著走嗎?不再留一晚,看看薩摩的夜景?” 他的言語透著不易察覺的留戀與期待,半是低語半是試探,像是鼓足勇氣后才下定決心開口。 你對他揚起一抹略表歉意的笑,輕輕搖了搖頭。 “已經(jīng)耽誤好幾天了,辰馬那個大忙人說回去后還有事等著他呢?!币暰€移向他掌中的項鏈,你的指尖微微一揚,指向它滿心好奇地問,“這是送我們的餞別禮嗎?” 石川垂眸凝視握在手中的貝殼,薄唇微抿,斟酌片刻后才緩緩?fù)職猓卮鹌降鎿矗骸安贿^一串尋常貝殼,不值什么錢?;蛟S今天看來是低賤之物,但誰又能說,明日它不會成為珍貴之物呢?” 你先是迷惑看著他,隨后目光逐漸下移觸及那串貝殼,似在思索其言外之意。 但你很快便沒再多想,大方伸手接過項鏈,掌心頓時觸到一片海水般冰涼的質(zhì)感。 “無論價值幾何,有這份心意便足夠了?!蹦阍俅螌λ⑿Φ溃爸x謝你,石川。” 石川一言不發(fā)望著你的動作,漆黑的瞳孔沉靜如夜,仿佛有細雨般的憧憬在眸中飄然拂過。 他輕輕嘆了口氣,終是將手緩緩放下,無數(shù)思緒被越來越強烈的海風吹散,只留下無盡沉默。 此時,辰馬的聲音從不遠處響起,帶著他一貫用不完的活力:“阿景!再拖下去,船可等不了你啦!啊哈哈哈!” 你回頭望向他,那張臉上的笑意比今日燦爛的朝陽還要敞亮,耀眼如常。 心頭微微一顫,你知道是時候說再見了,便朝石川點了點頭,轉(zhuǎn)身向商船走去。 目送兩人一同登上船只漸行漸遠,石川的目光漸漸暗淡,但他依然執(zhí)著地追隨那道殘影,仿佛正透過湛藍的海平面,期待著某種未被定義的未來。 // 低垂的夜幕之下,屋內(nèi)點燃的幾盞油燈發(fā)出微弱的光芒,映照在石川緊鎖的眉宇間。他跪坐在桌旁,望著對面靜默不語的武市變平太,曾經(jīng)熟悉的道場老師此刻卻透出一股陌生的威嚴與冷峻。兩人多年未見,而今日重逢卻不再如往昔般親切。 “武市老師?!笔▔旱吐曇簦壑虚W爍著猶豫,“為什么這時候突然來聯(lián)系我?你說有辦法救出我的同伴……這是真的嗎?” 武市看向他的眼神帶著些許復(fù)雜意味。他并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微微一笑淡然道:“石川,你難道沒有聽過最近的動靜嗎?如今的幕府外強中干,幾乎到了搖搖欲墜的地步,只需輕輕一擊便會土崩瓦解?!?/br> 他的語調(diào)極為沉穩(wěn),仿佛只是陳述一個不爭的事實。 石川卻不為所動,警惕盯著他。 “可我關(guān)心的并不是幕府的崩潰,而是我被幕府囚禁的同伴……為了他們,我什么都可以做。” “那正好,高杉大人便是來助你一臂之力的。他聽說你對江戶官員的動向很熟悉,只要你照我們的計劃做,釋放你的同伴不過是順水推舟之事?!?/br> “這項任務(wù)是什么?” “綁架一位即將前往京都的幕府高官?!蔽涫芯従彺鸬?,聲音平靜不帶絲毫波瀾,“在京都將他扣為人質(zhì),用他來威脅幕府,換取你被囚禁的攘夷同伴?!?/br> “用人質(zhì)交換……?”石川眉頭一挑,若有所思道,“那如果失敗了呢?幕府會不會遷怒到他們身上?” “成敗不過在一瞬間。”武市一聲輕笑,像是胸有成竹,“你的任務(wù)是確保官員落入我們的手中,至于后果……不是現(xiàn)在的你有立場顧慮之事。高杉大人從不畏懼失敗,他只關(guān)心這次行動能否給幕府一記重擊。” 石川低下頭,心中細細權(quán)衡著利弊。曾經(jīng)信任過的老師就坐在面前,如今這番話語卻讓他隱隱感到威脅。 可他知道已經(jīng)沒有其他選擇——在這越來越逼仄的局勢下,能救出同伴的方法恐怕只剩下這么一個。 “我明白了?!笔ㄌ痤^,堅定看向武市,“我會想辦法完成這項任務(wù)。不過,我希望高杉的承諾是真實的,否則……” “石川?!蔽涫写驍嗨?,眸光冷靜且鋒利,“這種世道下,善惡對錯早已模糊不清。你追求的是正義,但別忘了,力量也是成就正義的關(guān)鍵。只要完成任務(wù),你的同伴自然會得救。無論結(jié)果如何,我們終將在世上留下自己的印記,哪怕是以鮮血染就?!?/br> 石川默然聽著老師的教誨,心中卻無比動搖。這一刻,他分不清武市眼中的殘酷是他未曾察覺的真實,還是被戰(zhàn)火與仇恨侵蝕后的執(zhí)念。 他緩緩起身,低頭道別:“既然如此……我會全力以赴?!?/br> 武市望著他消失在門后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揚,露出耐人尋味的笑意。 “石川,你是否已經(jīng)忘了?這時代從來不是非黑即白的戰(zhàn)場啊?!?/br> // 窗外淅淅瀝瀝的春雨不斷敲打著院中積水的青石板,輕細的水聲在空中回蕩,仿佛織出一層薄薄的音幕,將午后喧囂的屯所籠罩其中。 土方十四郎單手插兜立于道場門口,陽光被云層擋得透不進來,只有冷色的天光映在他嚴肅的臉龐上。未點燃的煙夾在他修長的指間,隨著手指輕輕轉(zhuǎn)動,那卷受潮的煙偶爾被風吹動,晃了晃,仿佛也在跟著他隱隱不安的心情起伏。 道場內(nèi),銀白的刀刃于空中劃過,凌厲劈開層層濕氣。刀勢迅猛而沉穩(wěn),每一擊都準確無誤,仿佛雨聲也隨著你的動作節(jié)拍而輕顫。像是沒有注意到土方的存在,你仍然專注于練習,汗水不斷順著鬢角滑落,卻絲毫不顯疲憊。 “喂喂,到底還要劈幾次???雨都快把院子淹了,我們該出發(fā)了?!蓖练竭@時開口催促,低沉的嗓音被雨聲襯得更為冷淡,卻又透著他習慣性的認真。 他的語氣里混雜著不耐與擔憂,雖早已習慣了你練劍時的執(zhí)著,卻又不得不提醒你時間緊迫。 你聞言停下動作,將刀收回鞘中轉(zhuǎn)身看向他,嘴角挑起一抹不以為意的笑:“擔心我練過頭沒力氣了?放心吧,我的身子骨比你想象得硬朗。” “別太自信,任務(wù)中可沒那么多時間讓你耍帥?!彼p嘆一口氣正色道,對你俏皮的調(diào)侃向來不知該如何應(yīng)付,但不討厭。 掏出手帕將臉上的汗水抹凈,你走近他繼續(xù)打趣:“那副長大人可要看好我哦?別到時候被我一介新人搶了風頭。” 土方不再說話,無奈瞪了你一眼,煙青色的瞳中閃過一縷微不可察的溫柔。他轉(zhuǎn)身大步穿過院子,步伐沉穩(wěn)冷靜,細雨打在他寬厚的背上濺起細小的水花。 你撐起傘小跑幾步追在他身后,心中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安定。感謝松平老爹考慮周到,你第一次的出差任務(wù)被安排與土方搭檔,無論前路可能遇到何種風雨,只要有他在仿佛就能無所畏懼面對一切。 雨落不止,而屯所中的忙碌聲漸漸被這層稀薄的雨霧掩蓋,只余同行兩人的身影走向門外。 …… 幕府官員旗本久光正站在門外的坐轎旁等待,他便是你們這次的護送對象。他的須發(fā)斑白,看起來有些上了年紀,面容儒雅透著幾分威嚴,身上華貴和服的衣袖因沾上雨水而略顯潮濕。 他一看到土方便面露和藹微笑,言語間透出久別重逢的熟稔:“土方君,又要麻煩你了。每次有你護送,我這老骨頭才能安心。” 土方微微頷首,目光銳利而審視地掃過四周,言語一如既往地簡潔冷峻:“職責所在,您無需客氣?!?/br> 他將未點燃的煙丟進路邊的水洼中,煙卷在雨水中浮沉幾下后便被徹底浸沒,也帶走他心中方才彌散的不安。 旗本又轉(zhuǎn)向你,好奇詢問:“這位是新加入的護送者?” 你立刻微微低頭行禮,口吻禮貌而恭敬:“旗本大人,我是真選組新來的參謀枝川景。承蒙松平公的信任,這次護送任務(wù)由我與土方副長一同負責,還請您多多指教?!?/br> 他不禁多打量了你一眼,須發(fā)掩映下的面龐綻開溫和的笑容:“看得出來是個可靠的人才。真選組有你們二位相護,我自然可以高枕無憂?!?/br> 聽聞他的稱贊,你微笑答道:“您言重了。護送任務(wù)非同小可,我們一定全力以赴,確保您一路平安。” ——看來這次運氣不錯,是位好說話的官員。 收到護送任務(wù)后你私下做過一番功課。據(jù)說這位旗本久光便是收購橋田屋的幕后金主,屬于支持德川茂茂的南紀派,手握巨量財源,而且對一橋派成立見回組頗有微詞,曾多次提出反對意見。 旗本點點頭,轉(zhuǎn)身登上坐轎。土方向跟在后面的隨從們下達整裝出發(fā)前往車站的指令,大家迅速就位抬起坐轎。 雨點敲打在轎頂上發(fā)出輕柔聲響,仿佛為這場即將啟程的旅途拉開序幕。 // 列車緩緩駛?cè)刖┒颊?,減速時發(fā)出的金屬摩擦聲被初春的微風帶走,朦朧消散在空氣中。窗外風景逐漸清晰,京都的老城墻和精致的木結(jié)構(gòu)建筑依次掠過,透出一股歲月沉淀的古樸韻味。與仍在下著陰冷細雨的江戶不同,這里的天氣更加溫暖晴朗,連帶人的心情都變得愉悅起來。 列車停穩(wěn),隨從們依次下車在門口排開。你與土方確認環(huán)境安全后,小心護送旗本走下列車。站臺上,清涼的空氣中夾雜著淡淡的花香,令你不禁深吸一口氣。視線掃向不遠處的樹林,發(fā)現(xiàn)幾株早櫻已經(jīng)綻放,潔白的花瓣在陽光下微微泛粉,不時有幾片隨風旋轉(zhuǎn)著飄落,如同一場靜謐的春日舞會。 注意到那盛放的早櫻,旗本喜笑顏開感嘆:“京都的櫻花,依舊美得讓人心醉啊。” “初春的早櫻最是怡人,大人一路勞頓,能有此景相迎,實屬幸事?!蹦阋残χ胶?。 土方冷臉站在一旁,但目光也不由自主地落在那片淡粉花海中。櫻花的花瓣輕輕掠過他的肩頭,染在黑色大衣上猶如一抹短暫而柔和的亮色。 “是啊。”他輕聲說,臉色終于放松了些。 “難得見你也會被櫻花治愈呢,十四郎。” 土方聞言瞥了你一眼,嘴角微微抽動,似乎想反駁,卻終究只能輕哼一聲便轉(zhuǎn)開目光,迅速恢復(fù)成平日里的嚴肅模樣,仿佛這片美麗花海不過是春日里的短暫虛象,無法動搖他一絲一毫。 “治愈?”他挑了挑眉,滿臉寫著不服輸?shù)木髲姡皠e說得像我會被這種東西迷惑。任務(wù)還沒結(jié)束,千萬別放松警惕?!?/br> “當然了?!蹦泓c點頭答得乖巧,這時,一片櫻花瓣恰好輕巧落在你的頭頂,偏偏把眼前嘴硬心軟的男人看出了神。 “……” “你在看什么?” “啊,沒……沒什么。” 旗本目睹你們的互動,裝模作樣咳了咳,臉上笑意更深幾分:“看來我應(yīng)該能安心欣賞這一路的風景了?!?/br> 土方微紅著臉,局促將目光重新收回正色道:“任務(wù)完成前我們不會有絲毫松懈,大人請放心?!” “呵呵,那就好啊~” …… 天光漸暗,夜色緩緩籠罩整個京都城。祇園街頭的燈籠散發(fā)著溫暖的橘黃光暈,將往來人影映得忽明忽暗。這里的一間酒屋今夜熱鬧非凡,三味線悠揚的琴聲流淌在空氣中,藝伎們輕盈穿梭在賓客之間,巧笑如鈴,醉意迷離。 你們跟隨旗本久光來到酒屋,根據(jù)預(yù)定的行程,他今晚要在這里會見一名商人洽談幕府的軍火生意。 “這一路辛苦二位了,今晚請盡情享受。”旗本在進入內(nèi)屋前,轉(zhuǎn)身對你們下達屏退令,“這里我一個人進去就好。” 眼看他即將走入內(nèi)屋,你的眉頭微微蹙起,心中不知為何突然浮現(xiàn)強烈的不祥預(yù)感。盡管他信任交代你們不用擔心,但直覺告訴你這樣的安排或許暗藏風險。 攘夷黨針對幕府高官的刺殺防不勝防,絕不能掉以輕心。 “旗本大人?!蹦悴辉侏q豫,上前一步堅持勸道,“任務(wù)在身,恕我無法放松警惕。若您不介意,請允許我跟您進去,以保萬全。” 旗本停下腳步,見你神情認真,沉吟片刻最終點了點頭:“你這般謹慎,也是盡職之舉。好吧,那便隨我一同進去。” 你松一口氣,目光轉(zhuǎn)向土方想喊他過來。然而一群盛裝的藝伎仿佛早已等候多時,笑意盈盈將他團團圍住。她們爭先恐后掠到他身邊,捧著酒盞與三味線,發(fā)出嬌滴滴的調(diào)笑聲。 “土方大人,難得來京都一趟,不如先喝一杯再說嘛!” 每次來京都都會這樣——土方眉頭猛地一皺,冷酷的臉上浮出明顯不耐煩。 “給我讓開,我可不是來享樂的喂!” 他手里燃著的煙幾乎要被用力捏斷,語氣生硬開始炸毛趕人,試圖擺脫這突如其來的溫香軟玉包圍圈。 但收效甚微,被緊緊簇擁在花團中間,土方此刻根本是寸步難行。 帥氣的男人總是如此受歡迎,見他被藝伎們纏得脫不開身,你只能無奈撇撇嘴角在心里祝他好運,收斂尷尬的笑容跟隨旗本走進內(nèi)屋。 門關(guān)上后,屋內(nèi)的氣氛驟然靜謐,仿佛與外面的喧囂隔絕開來。 旗本走上前安然坐上榻榻米,面前擺著精致的酒盞,而他的談判對象也已落座—— 石川新之助。 看清這位故人時你的心中猛然一震,過去的記憶如當初薩摩海濱的波浪一陣陣翻涌襲來,沖擊得你甚至連呼吸都停滯了一瞬。 曾經(jīng)并肩戰(zhàn)斗的日子在腦海里一幀幀閃過。你們在海邊的沙灘上談笑,海風揚起他少年氣的笑容,那一日的溫暖陽光似乎還未褪去。 十年未見,他的容貌沒有多少改變,氣質(zhì)卻變得更加成熟。石川的身影映在昏黃的燭光中,神色從容如常,但那雙深沉的黑眸中似乎隱藏著風暴。 他微微側(cè)頭,毫無波動的銳利目光捕捉到你的身影,令你看不透他是否也認出了你。 ——曾經(jīng)的攘夷同伴出現(xiàn)在這里與幕府官員會面,他有什么目的? 你下意識繃緊身體,腦中警鈴大作,驚愕注意到屏風后似乎有幾處微妙的陰影在晃動,像是潛伏著不速之客,右手連忙觸上腰間的武士刀。 還未等你出聲提醒有危險,石川忽然起身,動作快如閃電。他一把拔出放在地上的刀,刀光映得燭火微顫,下一瞬便已將旗本挾持在懷中。 鋒利的刀刃抵上旗本的脖頸,那寒光令人不寒而栗。旗本經(jīng)不住這驚嚇臉色慘白,掙扎幾下卻被石川反手牢牢扣住,全身瑟瑟發(fā)抖不敢說一句話。 “石川,你在做什么?!”你低聲喝問,心臟不受控制地開始狂跳,卻只能拼命強迫自己保持冷靜。 “沒想到你會在這里當護衛(wèi)啊,枝川,真是好久不見?!焙唵蔚暮岩鐫M苦澀,石川眼中燃燒著執(zhí)念般的光,“抱歉了,今晚這位旗本大人必須跟我走?!?/br> 他的聲音低沉而決絕,帶著不容置疑的威懾力。 你正欲勸說,屏風后驟然響起凌亂的腳步聲,一群浪人手持武器沖了出來,每一位的眼神都閃著兇狠的殺意,將屋內(nèi)僵持不下的三人重重包圍。 你背后冷汗涔涔,手不自覺地攥緊刀柄,但面對挾持人質(zhì)的石川與這群浪人,竟一時無計可施。 “石川,你這是自掘墳?zāi)梗 痹噲D讓他冷靜下來,你急切勸阻,“無論你有什么目的,這樣做只會讓事情變得更糟!” 眼中僅掠過一絲掙扎,隨后立馬被更深的決心掩蓋,他壓低聲拒絕:“對不起,我沒有退路?!?/br> 你咬緊牙關(guān),心中涌起巨大的無力感,卻只能眼睜睜任由浪人們押著你和旗本一起從后門帶走。你瞥見石川目光復(fù)雜地望向自己,像是心有不忍,但從頭至尾都沒有放下刀。 與此同時,酒屋外的鬧劇還未完全平息。待土方終于從藝伎們的圍攻中掙脫出來沖入內(nèi)屋,卻驚訝發(fā)現(xiàn)一片狼籍的房間內(nèi)空無一人,只有翻倒的酒杯和散落的屏風訴說著這里發(fā)生過的異變。 察覺遭人暗算,土方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他四下掃視試圖搜尋線索,心中的擔憂卻迅速膨脹,令他幾乎停止思考。 拳頭在袖口中緊握,指節(jié)泛白。他內(nèi)心涌起一股強烈的懊悔與自責,像是一道刀鋒狠狠割裂那自持的冷靜。他后悔不該讓自己有那片刻分心,不該被藝伎們拖延,甚至連這個任務(wù)安排都讓他心生懷疑——他恨自己竟然未能及時預(yù)見這危險。 肩上的責任與內(nèi)心的負罪感都讓他無法原諒這一切。 ——他從未如此憎恨這個沒用的自己。 “可惡……”真選組副長咬牙低聲咒罵,眼中怒火與焦慮交織。 努力平息那股即將爆發(fā)的崩潰情緒,正焦急尋思對策之際,忽然聽見一陣腳步聲從身后傳來。 身穿見回組白色制服的藍發(fā)少女出現(xiàn)在門口。她手握一紙搜查令對他抖開,無神的一雙紅眸冷冽如霜。 “土方十四郎,看來你遇到麻煩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