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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嫁給廢太子 第110節(jié)

    什么打仗要錢糧、朝廷財政收緊要加賦稅,別的地方也困難云云,冠冕堂皇的說法應(yīng)有盡有,只要敢想沒有什么不敢說。

    若是秦王夫婦一開始就打著要捐款賑災(zāi),只怕今日來的都是些愁云慘談、勒緊褲腰帶喊窮的官員。

    可他明明一個壓著賑災(zāi)款來中都的人還堂而皇之地要給王妃大擺生辰宴,這才迷惑住了眾人的眼睛,還以為這個秦王與那個整日花天酒地的齊王同出一轍,是個愛享樂的。

    既然單獨送禮給秦王行不通,那趁機(jī)送上生辰賀禮那就名正言順了!

    等到秦王妃言笑晏晏把話一說完,幾個官員差點一口氣就沒提上來。

    心里直呼上當(dāng)。

    然而王妃手里的小冊子已經(jīng)將他們送上的賀禮記錄在冊,也容不得他們反悔。

    事已至此,他們也只得陪著笑臉,夸贊王妃厚德。

    余清窈都能看出個別官員顯然言不由衷、皮笑rou不笑,當(dāng)然幾位表現(xiàn)得十分自然,也不知道是真的覺得余清窈此舉大善,還是道行比較深。

    余清窈又看了眼李策,見他沒有要開口的意思,只有大手從她的腰側(cè)輕點,好似心情不錯。

    她也唇角翹起,含笑不語。

    這是她頭一回對人‘使手段’,沒想到結(jié)果這么讓人心情愉悅。

    看著那些老jian巨猾又深藏不露的大人們抓耳撓腮,如熱鍋上的螞蟻交頭接耳,當(dāng)真有一種翻手為云覆手為雨的感覺。

    難怪權(quán)勢會讓人為之著迷。

    余清窈神采飛揚,一掃之前的疲倦。

    李策的計謀環(huán)環(huán)相扣,從鋪墊到收網(wǎng)都是那么隱蔽,不惹人注意,要不然怎能一舉成功。

    更厲害之處在于石碑銘謝不但寫上人名還連款額一并題上,這讓幾位好面子的官員如坐針氈,連忙要去找福安詢問,能否添補(bǔ)。

    他們可以一個子都不給,卻不能將窮酸樣弄得世人皆知。

    馮氏臉也紅了,連忙拉著身邊的夫君袖子問:

    “我們就送了那樣一份不起眼的小禮,王妃娘娘不會也將我們寫上去吧,屆時大人的顏面……”

    郭都事扯回自己袖子,低聲道:“嗐,我們家就這點錢,送得再多王妃也決計看不上的,更何況我與安縣知縣自幼交好,他還不知道我這個人,能拿出多少銀子來?”

    這話也是在理。

    郭家本就不寬裕,拿出多少來也是不夠看的。

    馮氏窘迫地低下頭,扯了扯手上的袖子。

    這是她最好的衣裳了,但是因為沒錢所以布料也裁的短,很容易露出里面中衣的袖。

    所謂捉襟見肘,十分難堪。

    這時秦王殿下身邊的公公又過來請郭大人,馮氏頓時抬起頭,面色大變。

    莫非是因為禮物送得太輕,要被當(dāng)眾為難?!

    郭孝卻毫不在意,起身理了理衣裳就大步跟了上去。

    只留下馮氏面容驚慌,揪著衣袖坐立難安。

    福吉將郭孝引到主位階下,他就對著秦王、王妃板板正正地行了一禮。

    余清窈此前只見過他的夫人馮氏,但見著夫妻兩人衣著一樣樸素,身形也偏瘦,不像有些大人腰身渾圓,連玉帶都快捆不住了。

    李策看著郭孝也很滿意,就道:

    “本王近日翻閱中都案冊,得見都事有一篇《屯糧策》寫的不錯,你也是安縣之人,可有意愿隨本王一起去安縣賑災(zāi)?!?/br>
    他話音一頓,環(huán)顧四周道:“此事雖繁瑣卻事關(guān)重要,需要踏實能干的人隨本王前去。”

    此話一出,其余人皆驚。

    有人不禁開口道:“秦王殿下,此事不合規(guī)矩,是否需要等程大人回來再另行商議!”

    這個程大人就是秦州左布政使,統(tǒng)管秦州行政和財賦出納。按理說災(zāi)銀一入秦州,理應(yīng)交由布政使司統(tǒng)管,可是秦王仗著自己親王的身份,又帶著兩千親王近衛(wèi)硬是把二十萬兩直接送進(jìn)了自己的王府。

    那倒也先不提,可這直接越過布政使司,自己點了一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七品小官來協(xié)理分配,這就讓他們急了起來。

    李策面上也不惱,微微一笑。

    “等程大人探親歸來,可直接到安縣找本王,本王自會給他一個說法。”

    他的嗓音雖然溫和,可從頭到尾沒有一個字有轉(zhuǎn)圜的余地。

    讓人聽出他平靜語氣之下強(qiáng)硬的態(tài)度。

    那開口之人頓時張口結(jié)舌,頭上的冷汗直冒。

    郭孝怎么也沒有想到秦王殿下竟如此信任于他,這么重大的一件事最后會落在自己頭上。

    這是他當(dāng)官被埋沒二十余年來最激動的時刻。

    不管周圍的同僚是恨是嫉,是怒是怨,他通通不在乎,連忙跪下叩首。

    “謝殿下,謝王妃!”

    余清窈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被郭大人鄭重地叩首拜謝。

    她有些坐不住,還是李策在旁邊摟住了她的腰,將她按在位置上。

    “不用起身?!崩畈吣槼胺芥?zhèn)定自若,輕聲對她道:“日后這樣的事你還會見到許多,他們謝你拜你,敬你怕你,都是應(yīng)該的?!?/br>
    余清窈雖然不習(xí)慣,一直居于人后的自己忽然被人如此看重,但是李策的話還是讓她不安的心漸漸定了下來。

    她也挺直了腰桿,鎮(zhèn)定地望著下面神色各異的人。

    殿下說的不錯,往后她或許還會遇到這樣的事,若一直遇事就躲怎么能行。

    這一世她能直起腰桿,也能光明正大的站于人前。

    夜深人靜,熱鬧一天的秦王府歸于寧靜。

    唯有在準(zhǔn)備隔日出行事宜的奴仆往來穿行,忙忙碌碌。

    前寢殿里燈火已經(jīng)滅去了一半,只有寢區(qū)的兩側(cè)銅臺枝架上還亮著七、八支蠟燭,照得四周亮堂堂,纖毫畢現(xiàn)。

    余清窈低著腦袋擺弄手中的東西,經(jīng)過上一回的經(jīng)驗得知需此物要泡上大半日才剛剛好。

    所以不難估出這個居然是殿下去宴會之前準(zhǔn)備的。

    想到儀表堂堂的李策在赴宴前,想的最后一件事竟然是準(zhǔn)備這個……余清窈就覺得腳指頭都要蜷起來,偏偏李策還若無其事地把手放在她腰間、后背摩挲,“怎么了,還不會么?”

    此物向來都是李策自己弄的,今日他似是存了心要她自己來,所以才把東西交到她手上。

    “……不、不是?!笨捎嗲羼耗挠腥绱苏J(rèn)真且近距離看過,一時間眼睛都不知道該放哪里,飄忽不定,手指只能摸索,弄了半天才系好了。

    李策抬起她的下巴,唇就在她唇瓣上輕吻,氣息拂動,惹得她臉上癢癢的。

    “那看了這么久,看出什么名堂來了?”

    余清窈仰起脖子,輕輕‘呃’了一聲,“殿下處處都生得豐神俊朗令人喜歡,唯有……“

    李策順著她脖頸上親吻。

    “嗯?何處不令人喜歡了?”他明知故問。

    余清窈支吾難言。

    那感覺猶如她頭次嘗辣椒。

    雖然滋味不錯,可是好過之后的后果就是唇又疼又腫。

    結(jié)論是好吃,可是不能常吃。

    若是李策知道她心里是如此比喻的,定然會溫柔建議她應(yīng)當(dāng)多多吃辣椒,適應(yīng)了就只覺得好滋味不覺得辣得疼了。

    今日沒有能騎成胭脂小馬,余清窈很是遺憾。

    然而秦王殿下是如此體貼入微的人,怎能讓她在生辰之日帶著遺憾入睡,這便趁夜帶著她騎起了大馬。

    直到秦王府內(nèi)人聲漸隱,蟲聲鳥聲嘰啾起伏。

    余清窈的馬兒還精神抖擻,馱著她上天入地奔馳。

    余清窈本來還牢牢記在腦海里的要點,也早搖了出去。

    李策只教了她要記得感受馬匹奔跑發(fā)力時的要領(lǐng),可沒有教她倘若騎手體力不如馬兒時,跟不上了只能被晃得顛來倒去怎么辦?

    何況不是這馬鞍會拴著人,只怕她早就被馬兒摔了下去。

    “我不騎馬了……”半晌,余清窈終于嗚咽一聲,聲嬌氣喘。

    李策望著她,輕聲笑道:“嗯?不想騎胭脂小馬了么?”

    余清窈努力在顛簸的腦海里回想了一下那匹漂亮的胭脂小馬,那矯健而優(yōu)美的身軀,纖長而筆直的馬腿,漂亮的鬃毛和尾巴,大大的眼睛和鼻子。

    想。

    殿下太知道用什么誘她了。

    就好似掛在前面的一個胡蘿卜,能讓倔強(qiáng)的小驢義無反顧地往前。

    “殿下真會勾人,嗚嗚嗚……”

    李策又笑了,濕著臉就貼過來吻她的唇角,“就勾窈窈還不行么,就想時時刻刻勾你……”

    聲音漸隱在吻中。

    余清窈聽了李策的話,總覺得他的勾好似和自己的不一樣,不過此刻她已經(jīng)沒空去分辨細(xì)究。

    腦子雖是空了,身心卻都是滿滿的。

    翌日。

    一大早,秦王府準(zhǔn)備出行的車隊已經(jīng)整裝待發(fā)。

    余清窈又坐上了馬車,本來李策打算帶她騎馬的,不過昨夜的練習(xí)太厲害了,她今日明日后日都不一定能騎上馬。

    好在有胭脂小馬綁在馬車旁邊,隨著他們一道去安縣。

    余清窈覺得悶的時候,就趴在窗戶口,把新鮮的胡蘿卜喂給小馬。

    胭脂小馬如今才兩歲半。

    據(jù)說兩歲時候就開始訓(xùn)練了,已經(jīng)可以馱人慢跑了,不過李策還是不放心,所以還要讓人多調(diào)教一段時間。

    胭脂馬性情溫順,雖然一開始有些謹(jǐn)慎怕人,但是經(jīng)過余清窈的幾根胡蘿卜投喂,就成功收獲了胭脂馬的心,慢慢變得愿意親近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