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嫁給廢太子 第9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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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能確定的事,就是李策對此胸有成竹,并不擔心。 李策握著她的腰把她轉了一圈,兩人面對著面坐著,李策打量她的臉色比早晨好多了,就道:“五天后你身子也大好了,我們正好途徑襄城,到時候我?guī)氵M城一趟,現在是六月,襄城夜里都有花燈節(jié),你想不想去看?” “可是我們不是在趕路么?”余清窈想,但是進城肯定很花時間,這一來一回耽擱的可是不少時間。 她也不是任性貪玩的人,還是分得清輕重緩急。 “晚上車隊要去驛站安置,我們騎快馬進城,傍晚進城次日清晨歸,來回路上的時間加起來一個時辰足矣?!崩畈咭呀浛紤]周全,不會耽擱。 余清窈心里早就被說動了,聞言唇角翹起,笑盈盈道:“嗯,我想去?!?/br> 既然殿下都說可以,又不會耽擱行程,稍微放松一下也是正常的吧! 五日后,臨近傍晚。 李策重新點了一支隊伍隨他進城。 只是在人員的配置上余清窈看不太懂。 五十名喬裝打扮后的精銳護衛(wèi)保護安全是必須的,但是馬夫四名、平時負責修車的工匠兩名,這是去干什么的? 除此之外,他們還自然而然地打開了車廂,搬出了三箱賑災封存的白銀。 余清窈大為震驚。 這真的是正常的嗎? 第69章 夫君 整個六月襄城關閉城門的時間都要比尋常晚上一個時辰。 方便周圍城鎮(zhèn)的百姓可以前往夜市。 這也是襄城小販們最喜歡的一個月, 因為可以一直開張到月上中天,客流不斷也意味著收入不菲。 余清窈等人跟隨其他慕名前來的百姓一起在關閉城門前趕至襄城。 五十來人的護衛(wèi)隊十分打眼,因而在進城之前就給打散開來, 只剩下了十人緊跟著余清窈和李策,其余人在不遠不近的地方戒備隨行,至于那馬夫和工匠們, 進城后在某個街巷里拐了彎,余清窈就再沒瞧見了。 不過即便只剩下十人跟著,余清窈還是擔心他們過于顯眼。 “王妃其實無須擔憂?!备0舱驹谝慌?,簡單介紹起襄城。 原來襄城作為貫穿東、西的一座中轉城鎮(zhèn), 其商市發(fā)達,遠近聞名。 其中最有名的就是綾羅綢緞、寶馬良駒、稀有珠寶等, 會讓遠近城鎮(zhèn)的權貴前來一擲千金, 而權貴們無不前呼后擁, 護衛(wèi)成群。 所以他們這一行人最多被人多瞧幾眼,揣測了一下又是哪里來的權貴準備襄城吃喝享樂, 并不會過多關注。 “我記得你祖籍就是襄城?”李策忽然看了眼福安。 “是。”福安點點頭, 卻沒有再多說什么。 余清窈頭帶著一頂幕籬, 幕籬上除了可以透氣透光的輕紗之外, 外邊還壓著四串白色水滴形珍珠,以免輕紗被風輕易吹起,被人看見她的容貌。 夜市人多眼雜, 被太多人盯著也容易讓人局促,尤其是像她這樣久不出門,又生得貌美的小姑娘。 “殿……”余清窈剛張開口, 袖子下的小手就給李策輕輕捏了捏。 李策低頭道:“換一個?!?/br> 余清窈也知道他們現在不宜大張旗鼓, 畢竟身上還帶著賑災的職責。 在人煙稀少的官道趕了這五六天的路, 忽然又站在了人聲鼎沸的市井當中,嬉鬧的孩童舉著風車呼啦啦涌過,一家?guī)卓谌死侠仙偕贁y手而來。 余清窈有種重回人間的感覺。 這種感覺與在閬園、在金陵都不一樣,因為無人知曉他們的身份。 好像他們不是王爺、王妃,只是人群里邊趁夜出游的一對普通夫妻。 余清窈慢慢靠向李策的手臂,輕紗被擠開,隱約能看見里面余清窈瓷白的小臉往上仰起。 “……夫君?”她的聲音被旁邊的嬉笑打鬧的聲音遮了去,輕的就好像是雷鳴聲里一陣小風把樹葉吹響了一下。 簌簌—— 雖然很輕,但也足以在心口撓了下,李策頓了一下,臉往下湊過去,嗓音帶笑,“叫什么,沒聽清?!?/br> 聽見了他的笑,余清窈才不信李策沒有聽清。 “你聽……”她猛地扭過臉,幕籬上的珍珠都晃了起來,輕紗如拂云流煙從她面頰滑過,唇瓣才啟開一條縫,就撞到了李策湊下來的臉。 吧唧一口。 兩個人都愣了一下,還是李策先反應過來,指腹故意當著她的面又摸了下臉,笑道:“這樣也行,夫人?!?/br> 余清窈還想解釋,自己才不是故意親上去的。 但隨后一想,即便親一口又怎樣,她就是故意的也無妨。 心里無端冒出這樣的念頭,余清窈自己都驚了驚,好似從心底都開始覺得和殿下親近是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情,就像他在無人的時候總想著和她做盡親密之事。 他們相濡以沫,就好似應當嵌合在一塊的榫與卯。 余清窈臉紅了,但是幸好帶著幕籬,外面的李策瞧不見。 她清了清嗓子,問李策:“他們幾個去哪里了?” 李策一下明白余清窈問的是誰,因為一路上她總是時不時去打量那些馬夫和工匠,好似還在暗暗觀察。 “他們去買東西了,你想去看?” “買東西?” 帶著三箱銀子,一定是很貴重的東西吧。 余清窈想不出李策還會需要買什么,他連路上住哪里都不怎么挑剔,也不在乎享不享受的。 更何況即便是需要什么,他也應當不會輕易動用災款。 “牲口區(qū)的味道都比較重,怕你受不了才沒帶你去,如果待會逛完了夜市,你還有余力,我們倒是可以去看看?!崩畈咭膊皇枪室獠m著她,只是沒料到她會對這個感興趣。 姑娘家都不喜歡臟亂的地方,更何況賣買牲口的地方還是男人居多。 余清窈這時候想到了李策帶出來的四名馬夫,恍然大悟,他原來是去買馬。 “是去買馬?” “對,襄城的馬市很有名,西域、北境的馬販都會帶著馬來這里賣,往往能賣出個好價格,因而選擇也更多一些?!?/br> 余清窈張了張嘴,最后還是沒好直接問災銀的事情。 李策已經帶著她穿進了人群里。 夜市為了照明,沿著主道兩側的行道樹都掛了繩,店家可以將各種特色燈籠掛在上面招攬客人。 有做成蒸籠樣的小吃鋪,有做成金子樣的珠寶齋,還有掛著綢帶的成衣鋪。 至于街上游走不定的小販那就更多了,挑著醬缸的、背著飴糖的、吆喝著香飲子的…… 還有挎著花籃賣花的姑娘,轉挑著年輕男女迎上去。 有位頭簪銀珠的賣花姑娘容貌清麗,眉黑眼亮,路過的男子都會多看幾眼,更有趁著付錢的時候偷摸摸小手,惹來身邊女伴的不滿。 賣花姑娘習以為常,并不在意。 可旁邊的小姐妹卻忍不住對她抱怨:“怎么總遇到這些毛手毛腳的,你說若是模樣生的端正,能看上我,把我娶了去也就罷了,可偏偏這些個臭男人就知道隨便吃人豆腐,卻一點責都不想付!” 賣花姑娘正在燈下一個一個數著銅板,默默將同伴的話聽了去,并沒有表態(tài)。 那小姐妹就拍了拍她的肩膀,嘆息道:“你啊,真是一個癡兒,還在等你那竹馬呢!要我說他家出了那么大的事,都給抓去金陵城了,八成沒有好結果,你等他只是白白耗費自己的青春?!?/br> “才不會,等我攢夠了錢,我就去金陵贖他?!辟u花姑娘堅持己見,并沒有松口。 等同伴搖頭離去,她就把剛剛賺來的銅板妥當地塞進自己的小錢袋里,拍了拍。 這時候不遠處傳來一陣喧嘩,好幾個賣花的姑娘齊齊圍了上去。 這樣的情況要不然是來了位模樣俊秀的公子,要不然就是一個出手大方的豪商。 她忙不迭從人群里擠了進去,手里舉起一支含苞待放的荷花,還沒等到看清人臉,就問道:“公子,買花嗎?” 余清窈就在邊上,被這忽然涌上來的一群姑娘們嚇了一大跳,等反應過來時,只見那些推推搡搡的姑娘都是直直沖著李策而去。 她不由側過了腦袋,朝身邊人望了過去。 余清窈知道李策骨相皮相都是一絕,即便在光線不那么敞亮的夜晚,也能讓人辨出他優(yōu)越的五官,更別說他這個身量在人群里本就扎眼,頎長修立,姿神閑雅。 他就該是萬眾矚目的天之驕子。 余清窈頭帶著幕籬安安靜靜立在他身邊,既不出聲也沒有動作,存在感實在低,仿佛天生就知道如何隱于人后,不惹人注意。 所以那些姑娘一時間都沒有人注意到她。 直到她的手被抬了起來,兩人的袖子順著抬起的動作半溜了下去,眾人才發(fā)現他們大庭廣眾之下竟是兩手相握,是一對兒。 還在怔愣中的余清窈,手被打開,一個沉甸甸的小袋子就落在她手心中,而后聽見李策的嗓音溫和響在耳邊。 “夫人喜歡哪支就買哪支?!?/br> 這一道聲音穩(wěn)穩(wěn)將她拉至萬眾矚目的地方。 幾個賣花姑娘面面相覷,還是那頭戴銀珠的姑娘反應快些,連忙把籃子轉到‘夫人’面前。 “夫人,您喜歡什么花,是荷花還是蘭花還是菖蒲?” 余清窈握著錢袋又扭頭望了眼李策。 李策并沒有動靜,仿佛一切都由她做主。 余清窈還不習慣這般,有人陪著她的時候,她總是覺得應當由別人來主導,而自己只要接受就好了,這還是頭一回自己掌握了所有的主動權。 手里的錢袋是真的沉,沉的好像要壓下她所有的不安。 她偷偷掀開了幕籬的一條縫,這一條小縫只夠她露出小半張臉,但也足夠讓人驚艷,就好似從管中窺探到了一抹最明媚的春色,讓人呼吸都為之一窒。 周圍吵鬧的聲音都靜了一靜,就好似怕動靜大了,會把春光嚇跑。 余清窈眨了眨眼,濃密的睫毛下瑩潤的杏眸朝賣花姑娘的花籃里看去,最后又從幕籬下伸出一只雪白的小手,從里面選出了一支顏色素雅的蘭花,轉手遞給李策。 李策臉上也沒有半分異樣,就把花自然地接到手里,渾然不覺幫自己夫人拿東西,當個隨從有什么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