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嫁給廢太子 第9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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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清窈明知此圖非彼圖,但還是忍不住紅了臉。 一定是他說話的語氣不對,要不然怎么讓她一個勁瞎聯(lián)想。 “……好啊。”她別別扭扭地應(yīng)了聲,努力讓兩人的氣氛正經(jīng)起來。 能擁有堪輿圖的人不多,而能看懂圖的人更不多,圖上的圓圈、三角、矩形以及密閉的點都是標(biāo)示什么,李策都教余清窈一一辨認(rèn)了。 捏著她的手,依次畫圓圈、三角、矩形就好像讓她依次學(xué)著書里的圖,手辨人體的xue位,什么氣海、石門、關(guān)元、氣沖…… 直到認(rèn)熟了為止。 不過就從這樣一幅堪輿圖里,就能閱覽大旻江山。 余清窈還是看得津津有味,認(rèn)真地都快忘記了自己的腹疼。 上一世她雖然也從金陵出發(fā)去往秦州,可李睿并沒有告訴過她路線,所以她無法辨別現(xiàn)在正在走的路線與上一世的是不是相同的。 “殿下,一般情況下都會選擇走現(xiàn)在我們的這條路線嗎?……”余清窈睜大了眼睛盯著那條藍色的絲線,嘗試在它經(jīng)過的山、河或者小鎮(zhèn)里找到一些有印象的點。 可惜她記得的信息太少了,以至于一無所獲。 “考慮到速度和通暢度的最優(yōu)答案,或許會一樣?!崩畈咻p聲道:“比如驛卒送信考慮的是快捷,車載貨運考慮的是安全,若是要兩者兼并,那能選擇的就更沒有多少了?!?/br> 余清窈目光順著那條藍色的路線,一路往上走,直到她看見了一處叫柳葉口的地方,旁邊標(biāo)了一個兩個尖尖朝上并排的三角形。 剛剛李策教過她,這是峽谷的意思。 是兩側(cè)陡峻險要的山谷。 “殿下,我們運送的東西應(yīng)當(dāng)很重要吧,這樣的峽谷能算安全么?”她難免懷疑起來。 余清窈還記得的是上一世他們就是在經(jīng)過一處山林時,被兩邊的山匪伏擊,馬車被山上推落的滾石撞翻,她從馬車?yán)锼ち顺鰜恚?dāng)時也不知是誰在身后大力推了她一把,讓她跑。 她漫無目的地往林子里逃跑,最后跑進了那片齊腰高的枯黃草地,直到那支箭飛來—— 隨著她的回憶,許久都沒有反應(yīng)的胸口猝然抽痛,余清窈猛然抬起一手按住傷處,整個人都縮了起來,就好像是被滾水烹熟的蝦,不由自主地蜷縮著身子。 李策一驚,將她在榻上掰平,摸了摸她的腦袋,又打量她手按的地方,“怎么了?” 余清窈淚眼婆娑地拉住他的衣襟,指關(guān)節(jié)用力到泛白,她抽泣道:“疼,傷口疼?!?/br> “傷?”李策目光從她的臉往下。 昨夜他不想令余清窈太難為情,所以故意撇開了眼,并沒有真的一寸一寸去看她的身體,所以不知道她說的傷是什么。 “出血了嗎?”李策被她手擋住,壓根看不出是什么情況,只能開口道:“能讓我看一下么?” 余清窈揪著自己的胸口,搖搖頭。 她知道傷口沒有血,從她重生醒過來后它就是一處愈合的傷疤。 沒有血只有疼。 李策只好把她抱了起來,腿盤在自己腰上,按進自己懷里,輕撫著她的背脊,連聲哄著:“窈窈不疼不疼,等過一陣裴院判就過來了,讓他再給你仔細(xì)看看。” 先前在閬園的時候,知藍就曾說過余清窈有心絞痛的毛病,但是那會裴院判卻沒有診斷出什么問題,所以他就沒有再關(guān)注這一點。 如今看來余清窈身上的確有不對勁的地方。 余清窈傷口一陣陣疼,她把頭埋進李策的胸膛,小口小口抽著氣,以此來緩解胸口的疼。 不知道怎的,離秦州越近,心里的不安就在逐漸加劇。 或許是她現(xiàn)在每一步都在朝著上一世殞命之地,靠近。 車隊行駛過,轉(zhuǎn)動的軸輪揚起了細(xì)沙。 好似仕女手臂中飄揚的披帛,搖曳在身后。 隔著六里路,有一座小山。山峰上站著幾人,極目遠眺下方經(jīng)過的車隊。 “秦王殿下當(dāng)真是沖著龍驤軍殘部而來?”其中一人問身邊的青年。 此人常常臉覆半張銀面具,像是不能見人一般,只從面具上的孔洞里露出一雙令人膽寒的眼睛,就好像毒蛇隨時隨地暗暗在算計著什么。 “自然,我們從金陵來,消息確準(zhǔn)無誤,你不是也親眼看過楚王殿下的書信嗎?如今殿下被陛下委以重任,留任金陵,以后也只有他能赦免你們?!睉?yīng)崢眸光沉沉地望著遠方。 “我、我們雖是逃兵,可也是不愿和廣威將軍叛國,這才逃了,半路就遇到了圍剿,這才不得已躲到山上,與山匪為伍……” “逃兵?你們不過是為了活命罷了。”應(yīng)崢打斷男人的話,“這些事我自會一五一十稟告給楚王殿下,如今你們要做的就是盯住秦王的車隊,不要錯過他們的任何異動。” “我們是派人盯著了,可是秦王老謀深算,隊伍四周一直不斷派出小隊巡查護行,我們的人再靠近一些肯定會被發(fā)現(xiàn)!” “那就找找他們的規(guī)律!”應(yīng)崢不耐道。 “……就是沒有規(guī)律啊。”男人無計可施道,“他們幾支小隊輪流巡視,或近或遠,好幾次差點就撞上了,幸虧我們的人機靈反應(yīng)快,不然就打草驚蛇了!” 應(yīng)崢瞟了他們一眼。 “陶延已經(jīng)帶著秦王的人一路向著虎賁營去,若我們預(yù)計不錯,定然是秦王和明威將軍已經(jīng)談好了,等他們合圍,你們就在劫難逃,如今還有最后的機會,就看你們能不能及時抓住?!?/br> 幾名龍驤軍士卒面面相覷,神色凝重。 “請應(yīng)統(tǒng)領(lǐng)不吝賜教!” “秦王在西北邊境勢力薄弱,絕不可讓他與明威將軍合作?!?/br> “可您也說了,明威將軍的女兒現(xiàn)在嫁給了秦王,他們本就翁婿關(guān)系……” 應(yīng)崢俯視著遠處絕塵而去的車隊,哼道:“你說的不錯,只是,他們之間本無關(guān)聯(lián),唯有一個秦王妃……” 那幾人都聽明白了他話里的意思,相互之間都看了一眼,交換了神色。 其中一人開口問道:“我們雖然投入了黑風(fēng)寨,但是寨主對我們也不是十分信任,如何才能說動他們隨我們一起行動?” “你們只要說隊伍里有十車現(xiàn)銀,想必就沒有人能拒絕的了?!?/br> 金陵城。 距離秦王車隊離開金陵已經(jīng)有了一天一夜了,楚王李睿登上了宮中最高的摘星臺,俯瞰著大旻的這座王城。 筆直通順的大道、鱗次櫛比的建筑,攘來熙往的百姓。 真是‘市列珠璣,戶盈羅綺’,如此的繁榮昌盛,讓人為之心醉神迷。 他伸出手,手里握著一只磕了角的金兔子,這還是上次他從李珵手里拿來的。 原本是余清窈的舊物,是她從遙城帶過來的心愛之物,就是磕壞了也不曾嫌棄,時常帶在身上。 “明明可以不去,為什么非要去?”他看著金兔子,自言自語。 他之所以會一直帶著這個兔子,還要起源于昨天夜里他又做了一個夢。 他夢見了應(yīng)崢從西北回來了,把這個金兔子帶給了他。 一風(fēng)塵仆仆的黑衣侍衛(wèi)跪在地上,手里高舉起那只蒙了一層暗紅色顏色的兔子,幾乎都快看不見金子本身的顏色。 “屬下不負(fù)使命,殿下如愿所償!” 他拿起了金兔子,剛沾了水的手指一搓,那暗紅色就在他指腹上化出淺紅的水跡——是血。 他如償所愿? 李睿心里如擂鼓一般狂跳不止。 他的愿望莫過于是打敗李策,拿到王位。 可是余清窈在他心中始終還沒有想過要如何處置。 毋庸置疑他是喜歡她的,所以在她的身上耗費了不少時間和精力。 可是她卻如此不知好歹地棄他而去。 但讓人難受的是,他竟比從前更放不下了。 所以才會一而再再而三地夢見,夢見那些已經(jīng)和他不想干的婚后相處。 夢里的余清窈滿眼都是他,對他更是百依百順,就好像世上他再也不會遇到另一個余清窈了。 一名太監(jiān)費勁地爬上登星臺,扶著膝喘了幾口氣,才一路小跑上前,把手里的東西遞出。 ”殿、殿下,應(yīng)侍衛(wèi)傳了信回來了。“ 李睿沒料到這么快就有消息傳回來,收起金兔子,拆開信,一目十行地看了下去。 越看眉頭蹙得越緊。 應(yīng)崢的人沒能攔下陶延等人,讓他們突圍而去。 這也就是說李策和明威將軍合謀的可能性變高,與鎮(zhèn)國公徐默的關(guān)聯(lián)進一步加深。 徐默從始至終都是明威將軍最堅實的后盾,他只是站出來為明威將軍說了幾句話,市井的流言蜚語一夜之間就如云消霧散,不見了 。 可見他的地位在金陵依然不可動搖。 為今之計,只有斬斷李策和明威將軍之間的聯(lián)系才是最快速解除他們盟約的方法。 李睿握緊手里的金兔子,臉色鐵青,連呼吸都急促了起來。 抉擇,突然變得艱難起來。 明媚的午后,余清窈剛用完一碗甜粥。 身子就好了許多。 粥是谷城驛站清晨熬好的,一直用棉被裹著保溫,打開的時候里頭的百合和淮山都軟糯糯的,差不多都快化在白粥里,喝下去,整個人就舒服了。 再休息一陣,精神就恢復(fù)了七七八八,兩人又把堪輿圖看了一遍,鞏固了一下記憶。 余清窈重新問起了早上沒有得到的回復(fù)的問題。 “你注意到了這里很不錯,是覺得很適合伏擊人嗎?”李策從身后抱著她,隨時方便幫她揉揉肚子。 不過余清窈吃飽后就不太樂意讓他摸自己‘胖鼓鼓‘的肚子,因為她腰腹纖瘦,肚子里裝一點東西都很容易凸顯出來。 就像是一被喂多了食,肚子就圓滾滾的雛鳥。 “嗯……”余清窈是經(jīng)歷過一次伏擊的人,會擔(dān)心害怕是當(dāng)然的事,“的確很適合……伏擊?!?/br> “山陡而道狹,樹林茂盛宜藏人,山匪喜歡在這樣的地方速戰(zhàn)速決,截住商隊,掠奪物資,所以我猜這柳葉口附近定然有山寨。”李策語氣肯定。 余清窈驚訝道:“殿下有這樣的猜測,為何……” “為何還要選這里?”李策聲音里帶出一絲笑,“毋庸置疑柳葉口是天然的陷阱,不過,對雙方而言,都是?!?/br> 余清窈似懂非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