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嫁給廢太子 第2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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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況欺負王妃的人另有他人,秦王越是生氣,就表明那些人越會倒霉。 這是春桃巴不得看見的事。 比起春桃的心安,余清窈反而更加緊張。 因為李策不再出聲,她也只敢悄悄打量他。 留心觀察之下,才發(fā)覺其實李策長的并不是一副溫柔相。 眉峰凌冽,鳳目狹長。 大概就是阿耶口里說的那種睥睨傲物之相。 若非他時常眉眼帶笑,脾性溫和,恐是無人敢近他的身,與他親近。 擦干凈傷口,李策又用玉片挑了膏藥均勻地抹了上去,也不知道膏藥里面含了什么成分,使得傷口涼涼的,擦傷處的灼疼頓時減輕了不少,再包上干凈的紗布,傷口便徹底看不見了。 “好了?!?/br> 李策放下手里的東西,旁邊一直等候的福吉連忙上前收拾。 余清窈抽回手,小聲道:“謝謝殿下?!?/br> 不一會,福吉就收拾好藥箱以及銅盆,帶著春桃一起出去了。 屋子里頓時鴉雀無聲。 李策沒有起身離開,余清窈也坐著不敢動,只是把側(cè)過去的身子扭正,兩腳拘謹?shù)夭仍谀_踏上,像一個犯錯的孩子。 受了傷的手掌擱在腿上,淡淡的藥草清香撲鼻,讓人心情都平靜了許多。 僅僅幾息的時間就仿佛輪過了四季,長得讓人窒息,終于挨不住這沉悶的氣氛,余清窈小心翼翼地撩起眼皮,朝李策喚道:“殿下?” 李策轉(zhuǎn)過臉,溫聲回應:“何事?” 見他還肯搭理自己,余清窈小松了口氣,她揪著垂在身前的一縷長發(fā),輕聲說道:“臣妾還以為殿下在生臣妾的氣?!?/br> 李策鳳眸映著火光,眼底半邊明亮,仿佛黑暗里那耀眼的金烏在天地一線之間,不知是要高升的旭陽,還是就要沉沒的夕陽。 他唇角彎起,像是要微笑,但是那弧度太淺,淺得像是一晃就逝去的漣漪,“我為何要生氣?” 余清窈眼睛輕眨了幾下。 正要說不生氣就好。 李策黑眸深沉,像是化不開的濃墨,凝視著她,又緩緩開口:“清窈,你覺得我不應當生氣嗎?” 他問得認真,語氣也很輕,不像在責備人,可是卻讓余清窈忽然整顆心都提了起來。 今天的秦王殿下,好似有一點不太一樣。 “今日實在太奇怪了! 蘭陽郡主好不容易撐到壽宴結(jié)束,也是抱著滿腹委屈。 這個時候她最喜歡去華昌宮里抱怨,于是散宴后和壽陽長公主一頓撒嬌,說自己又是頭疼又是腿酸,不愿舟車勞頓回公主府,才得了允許,留在宮中。 華昌公主坐在繡凳上對著銅鏡通發(fā),蘭陽郡主就抱著床柱幽怨地望著她的背。 “不但睿哥哥奇怪,今天你怎么都沒有幫我說一句話?!?/br> 這是在怪她沒有站在她一旁。 華昌公主放下犀牛角梳,拖著繡鞋懶洋洋走過來,往她旁邊一坐。 “蘭陽你有沒有點腦子,這么多年了,還不懂嗎?” 蘭陽郡主聽了這話正要發(fā)火。 華昌公主把手邊的枕頭扔進蘭陽郡主懷里,自己靠著另一邊的床柱上舒舒服服道:“你是壽陽姑姑唯一的女兒,皇祖母那么疼愛壽陽姑姑,更是疼愛你。你爹又是兵部尚書,有權(quán)有勢。你呢,和四哥又打小熟悉。為什么從來沒有人撮合你們兩?不但壽陽姑姑不同意,皇祖母也從來不提,你就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蘭陽郡主皺著眉,好像是頭一回認真考慮起這個問題。 “他是太子,文韜武略無所不通,是哪里不好了,我也是奇怪為什么我阿娘就是不同意!” 華昌公主用腳踢了踢她,有幾分嫌棄:“你自己沒眼睛看,沒耳朵聽?整日在金陵城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br> 今上雖然有十個孩子,可是公主卻僅有兩位,長公主年歲和華昌差得大,小時候也不曾玩到一塊,所以華昌與蘭陽郡主就是一起長大。 說刁蠻霸道兩人是半斤八兩,沆瀣一氣,可華昌時常還是頗為不解,自己這個表妹要樣貌有樣貌,要身份有身份,為什么就是腦子不好使。 “你倒是說為什么呀!”蘭陽郡主把手里的枕頭扔了回去,氣呼呼道:“我是不知道,你們也不曾說?!?/br> 華昌公主把枕頭拍到一邊,自己坐直了身,“就你這個腦子如何拿捏得住四哥,到時候死都不知道如何死才是。” “你覺得他處處都好,那是因為你還沒看過他可怕之處,而且正是因為你笨,看不透他,他才對你寬容幾分,待你溫柔幾分,你就當他對你與眾不同了?”華昌公主昂了昂下巴,豎起手指比劃了一個六的字樣:“你可知道從前金陵城六成以上的姑娘都思慕當初的太子殿下,為何最后能和他定親的是次輔余家的余薇白?” “為什么?”蘭陽郡主湊上前,因為華昌把聲音壓得很低,再小一些她就快聽不見了。 “因為其他人家的姑娘她不敢啊?!比A昌小聲道。 “為什么?”蘭陽急急追問,恨不得把華昌敲一頓。 一句話斷成幾截說,這是要憋死她不成。 華昌公主恨鐵不成鋼道:“自然是他擅于偽裝,看似圣人,實則魔鬼!” 邊說華昌還突然張開雙臂,扮了一個兇神惡煞的樣子。 蘭陽郡主離得近,頓時被嚇得一個仰跌,尖叫了一聲。 把人嚇倒了,華昌公主也沒有得意,反而更加深沉道:“你不知道當初陳皇后防他可比防著其他宮妃還要嚴重,那位可是他同父同母的幼弟啊,如此心腸怎叫人不害怕!” 蘭陽郡主瞪大眼睛,還是第一次聽說這些,不敢置信,“你是說是太子一直在對付六皇子?不會吧!為什么呀?” 短短一句話經(jīng)歷了疑惑、質(zhì)疑、再疑惑,抑揚頓挫地就仿佛她現(xiàn)在起起伏伏的心情。 “自然是因為陳皇后,哦不對,現(xiàn)在應該叫廢后了,她更喜歡六哥,還想父皇改立齊王為太子,這么多年都沒有放棄過?!?/br> 華昌公主搖了搖頭,仿佛是自己早就算準了,長嘆一聲:“看吧,這次惹惱了父皇,不但六哥沒能扶上去,連四哥也給扯了下來,這叫不叫偷雞不成蝕把米?” “可我聽說,明明是太子自己不想繼續(xù)當太子……”這句話說的繞口,蘭陽郡主都把自己繞暈了,一甩腦袋,辯解道:“反正就是,是太子哥哥自己選擇的!” “若是真這么簡單,那你說說看,我父皇為什么要把他關在閬園里頭?”華昌一句話就把蘭陽郡主堵得啞口無言。 只有犯了錯的人才會被關起來。 蘭陽郡主接不住話,華昌公主才繼續(xù)道:“總而言之,你對他的喜歡根本不值一提,只要他哪一天在你面前露出真的面目,你就不會喜歡他了。” 華昌信誓旦旦保證。 蘭陽郡主被華昌公主一頓訓,再沒有最開始的精神,此刻就跟地里還沒來得及收的小白菜,懨懨垂著頭,腦海里更是亂糟糟一團,她把華昌公主最后兩句話反復過了幾遍,忽然靈光一閃,又把腦袋一下支棱起來。 “照你這么說,如果我們讓余清窈早點發(fā)現(xiàn)太子哥哥的真面目,又或者早些讓太子哥哥在余清窈面前暴露真面目,那是不是太子就不會再留她在身邊了?” “唉!”華昌公主張開雙臂一下仰頭栽倒在床上,徹底無語。 敢情說了半天,她還沒懂自己的意思。 她躺下去掀起的那一陣風,把幾案上的燭火都吹得七倒八歪,像是她被蘭陽氣的心情。 * 噼啪—— 放置在矮幾上的蠟燭輕輕炸了一個火花,沒有驚動任何人。 余清窈挺著后背,板板正正坐著。 像是突然回到學堂,被嚴格的夫子單獨留下來考問功課,緊張得腦子一片空白。 半晌,她勉強鼓起了勇氣,怯怯地問:“……那殿下是生氣了,還是沒生氣?” 李策不曾想余清窈居然會這樣問,似是還沒摸清他的情況,他重新將眼睛轉(zhuǎn)了回來,冷不防就對上余清窈烏澄澄的雙目。 她就像是一個誠摯渴學的學生,乖乖在向他詢問考題的答案。 那雙本就烏亮的眼睛被眼淚一遍遍洗濯后更加清亮,好像水底下被打磨得光滑明亮的黑石子,極致的黑讓她的肌膚更顯得白,就好像是一捧綿軟的初雪。 看著這樣的余清窈,李策正要脫口的話又在舌尖上轉(zhuǎn)了又轉(zhuǎn),始終沒能真的說出口。 生氣? 他為何會對余清窈生氣,他早已經(jīng)不是那不知自控的五歲孩童。 余清窈的神情越來越忐忑不安,眼睛霧蒙蒙的,仿佛眼淚又要開始泛濫了。 李策心下一軟,伸出手輕輕摸了摸她的腦袋,溫聲安慰道: “我沒有生氣,好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晚了,你也該去沐浴安歇了?!?/br> 余清窈感受到他手低的溫柔力度,乖乖點頭。 李策起身繼續(xù)交代:“傷口不要碰水,需要叫春桃回來嗎?” 春桃今天也受到了不小的驚嚇,只怕這會都還沒緩和過來。 余清窈搖頭,身子沒有動,只有眼睛一路追著李策的身影,見他又從金絲楠木橫架上取下外衣披上,一副要出門的架勢。 “殿下是要回書房看書了嗎?” 今日已經(jīng)這樣晚了,余清窈還以為李策不會再去書房。 “嗯,你先睡吧?!?/br> 說完話,李策走了出去。 屋門外福安提著燈等候多時,見他出來就迎了上前,“閣老已經(jīng)來了,奴婢請他在前殿休息?!?/br> 離開清涼殿,李策才徹底沉下臉,聞言一點頭,“那走吧?!?/br> * 余清窈絞干了頭發(fā)就立刻滾到床上,如往常的每一個夜晚,期盼能早些睡著。 可今日發(fā)生了那么多事,明明身子已經(jīng)疲倦了,但輾轉(zhuǎn)反側(cè),卻是毫無睡意。 伸手勾住擱在床中間的圓枕,她抬眼往外望。 殿內(nèi)的蠟燭都已經(jīng)燒到了盡頭,只有窗外微弱的月光照進來,隔著點金纏紋的垂紗朦朧一片。 若天不晚,月光應當會照進來一大片,直接透過床柱上的并蒂蓮鏤空紋。 都這個時候了,為什么殿下還沒有回來…… 殿下到底是不是在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