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嫁給廢太子 第1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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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么水靈靈一姑娘,父親又是戰(zhàn)功赫赫,怎么會腦子想不通,反往死胡同里鉆呢? 余清窈沖她笑了笑,圓潤的杏眼沒有任何攻擊性,天然帶著一種平易近人的柔和,“嬤嬤也不必煩憂,外面政務瑣事繁忙,交際應酬繁多,又時時刻刻要提心吊膽,哪有閬園里幽靜舒適,殿下每日看書寫字也挺好,等陛下徹底厭倦了,興許就會把我們放到封地上去,殿下的封地在秦州,那兒富饒繁華,民風淳樸,屆時我們一同去,余生豈不自在?” 兩名婆子和福吉聽到余清窈這話,都深以為然,不約而同露出了向往的神色。 尤其是福吉,恨不得馬上就被放出去。 “對對對,我也聽說了,齊王去了封地逍遙自在,不用讀書還連納了三個美人,齊王太后都徹底不管束他了!” 齊王是秦王一母同胞的弟弟,而齊王太后則是原來的陳皇后,被罷黜皇后之位后,就隨著小兒子一同去了藩地,獨留下了秦王一人被幽禁閬園。 余清窈并不清楚他們這母子、兄弟之間的感情如何,但是這樣的安排已足見奇怪。 但是福吉無心要繼續(xù)這個話題,拿起一把匕首就開始削樹枝。 孫婆子和常婆子各坐了一個石墩,專心致志地挑揀著合適的樹枝,削去多余的枝丫,她們動作利索,很快腳邊上就積了一小堆樹枝。 余清窈看他們都不想多說,也按捺下自己的好奇,打算一道削木棍,正在挑選的時候身后卻嘎吱一聲響。 是影壁后那道門上的栓頭挪開的聲音。 一聽這聲音便知道院門要開了。 常婆子是管著閬園里果蔬吃食的,她下意識起身,兩手在身前圍裙上擦了擦,引頸望去,口里奇怪道:“這個時候又不是送菜的時間,怎么會開門?” 福吉也奇怪,幾人都停了手里的活計。 門開后須臾,就有五人從影壁后走上了回廊,走在最前頭的穿紫色圓領袍衫、配玉躞蹀帶的長者,闊步向前,目不斜視,身后跟著兩名淺緋袍衫的中年人緊跟其后,但是目光已經(jīng)轉(zhuǎn)了過來,通過回廊的柱隙,好奇地打量,最后跟著的是閬園門口的禁軍守衛(wèi),他們腰間還配著儀刀,擦過軟甲,發(fā)出悶墩的金屬聲。 余清窈到了金陵多少也了解過,像是紫色官服非三品以上大官不可著,而淺緋對應的則是五品的官員。 等他們再走近一些,余清窈就認出了那著紫袍的大官是閣老張翎。 “張閣老!”福吉將膝頭堆放的樹枝一股腦推了下去,忽的站了起來,有幾分緊張地兩手貼在了腿側(cè),身子站得一個筆直。 張翎作為太子的老師,可見對太子身邊的人也頗為嚴厲,福吉這反應是出自本能。 “您怎么來了?” 張閣老是進士出身,先是任了翰林院庶吉士,后又進翰林院編修,專心修編古籍,因為才學實在卓越到了藏匿不住的地步,皇帝想要他去教導諸皇子公主,卻不想遭到了拒絕。 至于后面他為何忽然又愿意為太子老師,傳言是說他偶然看見一篇太子著寫的《世庶論》,其中一句‘茂林之下無豐草、大塊之間無美苗’1頗得他心,于是主動請命。 幾乎是朝奏夕召,當日就成為太子太傅,擔了帝師,從此成了太子的股肱耳目。 太子被罷黜,讓這位時年五十一歲的老人鬢發(fā)一夜就灰白過半,就像是受到了莫大的打擊。 他也好幾次派遣宮人傳信進來,但石沉大海,無有回應。 這事福吉多少知道一些,因而這會兒連頭都不敢抬起。 老夫聽聞閬園海棠開了,如霞似云,特來觀賞?!皬堲峋驼驹趦煽煤L臉淝?,眉心深刻著皺痕,連個余光都沒有給身后的海棠花。 “是、是。”福吉點頭如搗蒜,但是心里卻沒有一個字信了。 張閣老最不喜歡這些附庸風雅的東西,文人四藝里也只有棋、書兩樣碰一碰。 果然,緊接著下一句,張閣老就問:“殿下呢?” 福吉訥訥回:“在正院看書?!?/br> 張閣老環(huán)顧被翻的狼藉一片的四周,目光在余清窈身上短暫地停留了瞬,繼續(xù)道:“替老夫稟一聲,請殿下出來一見?!?/br> 福吉頓時一個頭兩個大,不禁撓了幾下臉,仿佛牙疼囈樺了起來,“殿下……” 張閣老不等福吉話說出口,一個眼光丟了過去,福吉就落荒而逃,認命地前去稟告了。 余清窈聽說過這個張閣老的脾氣古怪,為人固執(zhí),只要他想要做的事,刀山火海也無懼。 所以福吉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兩名粗使婆子沒有福吉的機靈勁,都來不及逃離前院,又不敢隨意動彈,背著手縮著脖子,努力當鵪鶉,不引人注意。 “您就是秦王妃?”張閣老并不是第一次見到余清窈,只是今日余清窈的打扮實在不像一個王妃的樣子,讓他沒敢相認。 余清窈身穿秋香色的半臂襦裙,沒有挽披帛,梳著雙螺髻,簪了一只銀鎏冬青鈿頭釵,左右發(fā)髻上還別著三朵珍珠絨花,簡單大方卻遠遠配不上她秦王妃的身份。 她是想著今日種菜的事,一應打扮都是為了方便活動,沒有想到會有外人進來,還是李策的老師。 但既然已經(jīng)撞見了,她也沒有辦法退開,垂手身前,淺笑回道:“是,妾見過張閣老?!?/br> 張閣老對她拱手,“王妃娘娘多禮了,臣是殿下的老師,殿下大婚還未有慶賀,實屬失禮,不日將會備禮送上,還請王妃娘娘對殿下留心照看?!?/br> 張閣老要送禮,余清窈不能代替李策決定收或不收,不好回應,只好道:“閣老是殿下的師長,那也就是妾的長輩,當真無須如此客氣?!?/br> 張閣老精神矍鑠,目光如炬,透著睿智,仿佛能輕易將人看透,余清窈在他審視下,有些忐忑。 與張閣老比起來,廢太子李策的目光明顯溫和多了,從來不會讓余清窈有這種如坐針氈的感覺。 “既然王妃說老夫是長輩,那么這里老夫就不客氣了,有些問題想要問王妃?!?/br> 兩名緋衣的大臣很自覺地退開了幾步,婆子也往墻角挪了幾步。 余清窈看四周人的舉動,越發(fā)覺得壓力罩頭而來,硬著頭皮道:“閣老請說。” “王妃是兩年前來金陵的,聽說因為一些小事,沒在余府的私塾讀過幾日書,那從前可還學過什么?” 不愧是帝師,一開口就問起了學業(yè)。 余清窈捏著身側(cè)的裙身,小聲道:“《女誡》、《內(nèi)訓》、《女四書》、《女論語》,在遙城的時候阿耶也給妾請過夫子,妾讀過書?!?/br> 張翎眉心就沒有松開,更是直言不諱道:“王妃讀的書,都是尋常女子讀的,對于輔助殿下而言,遠遠不夠,老夫明日會為王妃精心挑選一些適合王妃的書,一同送來?!?/br> 余清窈眸光呆了一下。 這時候福吉的聲音從身后過來,“張閣老!” 福吉帶著福安出來了,唯獨沒有見到李策的身影,從這一點,張翎就明白了。 這就是秦王拒絕見面的意思。 福安走過來,向張閣老轉(zhuǎn)達了秦王身子不適的婉拒之意。 張閣老緩了口氣,點頭。 “知道了。 說完這句話,他終于側(cè)頭看了一眼海棠樹,意味深長道:“反正花期還有些日子,等到殿下身子好了,臣再來拜見。” 等張閣老走后,福吉走過來問余清窈是否安好。 就他對張翎的了解,余清窈在這段時間里鐵定也會給他挑剔一番。 余清窈知道張翎對她其實并沒有什么惡意,只是看不上她罷了。 她心里隱隱有些不舒服,但是并不會擺出來告訴福吉和福安自己受了委屈。 “張閣老很關心殿下?!?/br> “是啊,除了陛下之外,若說誰對咱們殿下最上心,莫過于張閣老了,他也是傾注了心血,用心輔助殿下,如今這個樣子,不說張閣老難受,我們殿下心里也不好受啊?!?/br> “那殿下對張閣老也是如此嗎?” 福吉看了眼自己的大哥,見他沒有要阻攔,就開口道:“那肯定,我們殿下口頭不說,但心里也是很敬重閣老。” 這話余清窈也人提過,在張閣老觸柱而亡后,身在閬園的廢太子因憂思過重還生了一場大病,宮里的茍?zhí)t(yī)幾乎有一個月都在閬園里沒出來,想來那場大病來勢洶洶,危險至極。 她不知道這里頭究竟是發(fā)生了什么事,會讓這位身居高位,又深得圣恩的內(nèi)閣首輔以死相逼,倉促地結束了自己的一生,但是她也不想讓李策再因此事傷心病重。 余清窈抿了抿有些干裂的唇瓣,同樣看了一眼福安,又問福吉道:“那張閣老這段時間一直想見殿下,殿下都沒有見嗎?” “是啊?!备<彩羌{悶,“殿下不說見面了,就是連信也不回,像是要與閣老斷了往來?!?/br> 余清窈默默聽著,心里也有了一些想法。 可能因為李策的避而不見,張閣老才鋌而走險。 一些事未到發(fā)生之時,都不知道自己會為此有多后悔。 余清窈略一思量,如何能讓張閣老能與李策見上一面。 走到正院的抄手回廊上,余清窈還沉浸在自己的‘謀劃’當中,就聽見院子里傳來一道清潤沉靜的關懷聲。 “怎么心事重重?” 余清窈沒想到隔著這么遠,李策也能看穿她的心思。 不過更讓余清窈驚訝的是明明稱病不出的李策,在削樹枝。 一柄精致的寶石刀在他手掌里握著,一根根削好的樹枝猶如木尺一樣筆直地躺在他平日里用來看書的桌上。 ”殿下怎么在做這個粗活?“余清窈先驚訝了起來,還瞥了眼福安,沒想到福安也抱了樹枝給秦王。 李策對她招手,溫聲道:“不妨事,過來瞧瞧,這些可能用?” 余清窈對李策這樣溫柔的語氣毫無抵抗,乖乖上前去‘檢驗’他的成果。 第14章 習慣 正院里的銀杏樹冠很大,能將桌子罩去一半,綠蔭蓋了下來,只有有星星點點的光撒落,仿佛撒了一層金箔。 李策把寶石匕首塞回刀鞘里頭,放回桌子上。 福吉搬來一個繡凳請余清窈坐下。 這還是余清窈第一次和李策一起坐在院子里,也是白日里少有和他相處的時間。 看著桌子上一排十幾根手臂長的小木棍,很難想象這些都是出自李策那雙矜貴的手。 不過余清窈還是深感敬佩,就連這樣的粗活他也做的極為漂亮,每一根木棍都削得光滑不說,上面一點斑痂都沒有,倘若再上一道漆都能當件工藝品了。 誰能想到這些僅僅只是爬藤架子。 “如何?”李策問她。 余清窈忙不迭點頭,笑著道:“殿下做的自然是最好的?!?/br> 這樣的回答很安全,不會出錯,但換在別人身上那就像是奉承,不過余清窈向來是一臉真誠,讓人挑不出錯處。 可李策又抬了抬下巴,示意她看那堆小木棍,像是哄孩子一樣的語氣輕輕問:“這里面最喜歡哪一根?” 余清窈順著他下巴抬的方向,還真的認真選了起來,不多會就用纖指捏出一根小木棍呈給李策看,“這根最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