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遲 第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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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門前她撲了好幾層的粉,都沒遮住吻痕。 顧衍平時就喜歡親她的脖子,沈羨也沒多想什么,可現(xiàn)在看到靳時嶼的反應(yīng),她才緩過來—— 那混蛋絕對是故意的! 沈羨不好意思地笑笑:“他比較喜歡胡鬧。” 靳時嶼扯了扯唇:“你們倆感情挺好的。” 沈羨喉間一哽,心里莫名的有些堵。 是挺好的。 前一秒還在和她做.愛,后一秒就能抱其他女人。 真好。 顧衍如果不當(dāng)總裁,在娛樂圈里,憑著那張臉和瞬間入戲出戲的演技,也能混個影帝當(dāng)當(dāng)。 沈羨抿了口檸檬水,不知道怎么接話。 靳時嶼看著她低垂的眉眼,靜默半響后,開口打破沉默。 “沈七七,如果他對你不好,不要將就自己?!?/br> 沈羨臉上的笑僵了一瞬,有種被人看透偽裝的尷尬,手指無意識地摩挲杯壁。 顧衍對他不好? 不,他對她挺好的。 哄著她,寵著她,順著她。 她和顧衍在一起是將就? 不,嫁給顧衍是她為之奮斗七年的事,嫁給暗戀這么久的人,怎么會是將就? 但她的嗓子就跟被什么酸澀的液體堵住一樣,什么反駁的話都說不出口。 沈羨薄唇微動,終是沒想到該說什么。 靳時嶼捕捉到她眼底細(xì)微的變化,漆黑的雙眸緊鎖著她,認(rèn)真專注。 一字一頓,像雨滴墜入平靜的水面,擲地有聲。 “七七,沒有人值得你委曲求全?!?/br> 第6章 他放了她鴿子,因為林婉兒…… 沒有人值得她委曲求全。 很久之前,她也是這么以為的呢。 沈羨咬著吸管,輕聲笑道:“我知道啊,我又不是芷芷那樣的戀愛腦,怎么會為了誰委曲求全。” “哎哎哎,說我什么呢?” 顏芷剛回來,就聽到被人說戀愛腦,虎著小臉。 “我雖然是個戀愛腦,但這不是沒有實施的對象嘛,而且我眼光這么高,就算是戀愛腦,也只對頂級帥哥加身價百億的男人犯花癡,戀愛腦也很挑食的好嘛?” 沈羨順著她的話往下說:“那就祝你早日找到一個符合你要求的男朋友,好讓你的戀愛腦有發(fā)揮的余地?!?/br> 察覺到沈羨不愿在那個話題多說什么,靳時嶼眼神暗了一瞬,臉上換成溫淡的笑,跟著調(diào)侃:“我也想見識見識我們顏大導(dǎo)演戀愛腦發(fā)作?!?/br> 顏芷輕哼一聲:“我早晚會找到的啦!” - 聚會九點半結(jié)束。 最近天氣變幻莫測,下午就陰沉沉的,從會所出來時天上飄著淅淅瀝瀝的雨絲。 有幾縷隨著晚風(fēng)吹在她的臉上,涼沁宜人。 沈羨是個無神論者,但此刻也不得不相信命運(yùn)的輪回。 一樣的承諾。 一樣的等待。 一樣的下雨天。 連場地都一樣,上次她也是在“雙子座”門口等他。 早上看到他左手無名指上的婚戒,她居然還想著再給他一次機(jī)會。 真是不長記性。 沈羨慶幸剛才沒有喝酒,可以自己開車回去,不用再經(jīng)歷流浪狗的命運(yùn)。 顏芷搭乘順路同學(xué)的順風(fēng)車先走了,不用她特意開車送。 沈羨看向石青青,微微笑道:“石老師,您家住在哪兒?我送您回去?!?/br> 石青青擺擺手:“不用不用,我們家王老師來接我,”她指著路邊停著的白色轎車,不好意思地笑笑,“說是沒到九點就開始等,我先走了啊,回去之后肯定又要說我墨跡?!?/br> 話里滿是老夫老妻間閑碎平淡的抱怨和甜蜜。 沈羨沒堅持,只是說了句注意安全。 她看向靳時嶼:“大明星,你怎么回去?” “我助理來接我,”靳時嶼看了眼手機(jī),無奈地攤攤手,“下雨有點堵車,我得在這多等一會兒?!?/br> “要不我送你?” 沈羨說這話完全是客套的意思,沒想到靳時嶼真的順勢接話:“那就搭個便車吧,麻煩了。” 話都說出來了,再找理由顯得小家子氣,沈羨笑了下,晃了晃手里的鑰匙:“那你在這等一會兒,我去開——” “車”字還沒說出來,一道尖銳的女聲響起,帶著點看好戲的意味。 “顧太太自己開車回去嗎?顧總沒來接???” 沈羨看著踩著高跟鞋走過來的女人。 本來她還有點疑惑,今天怎么沒看到蔣媛媛過來挑釁她,原來是在這等著。 兩人很早就結(jié)下梁子,初中的時候還打過架,從那時起,蔣媛媛一看到沈羨就要冷聲嘲諷幾句。 沈羨最初覺得和她在大庭廣眾之下爭吵很掉價,可這種人越慣著越蹬鼻子上臉,她不再忍著,次次都能把蔣媛媛堵到下不來臺。 怎么還不長記性? 蔣媛媛趾高氣昂地看著沈羨,挽著身側(cè)男人的胳膊,輕慢地笑出聲:“顧太太,這是我男朋友林星逸,你應(yīng)該認(rèn)識吧?” 聽到這個名字,沈羨眼里閃過一抹詫異,不過只有一瞬,她看向林星逸,聲音慵懶:“我丈夫同父異母的弟弟,當(dāng)然認(rèn)識。” 蔣媛媛抬高下巴:“未來我們會做妯娌,所以我想著就算以前咱們有過摩擦,以后怎么說也是一家人,還是得好好相處,家和萬事興?!?/br> 林星逸適時開口,臉上掛著笑:“大嫂,你和大哥很久沒回去了?!?/br> 沈羨看著他們,臉上沒什么表情,眼神如冰涼的雨水,眉眼間泛起淡淡的嘲弄。 站在她身后的靳時嶼明顯察覺到,如果說沈羨對蔣媛媛的態(tài)度,只是把她當(dāng)做一只討人厭的蒼蠅,那她對林星逸就是一種由內(nèi)而外的厭惡。 沈羨不是個情緒外露的人,很少能有人讓她這么厭惡。 蔣媛媛很看不慣沈羨這副高高在上的姿態(tài),無端有種冷嘲熱諷的感覺,讓她覺得渾身不舒服。 她一個老公天天和外面的女人傳花邊新聞的棄婦,有什么可傲慢的! 蔣媛媛眉毛高高挑起:“星逸,你忘了么,叔叔說不想見到他們夫妻倆呢,你要是把你大哥和大嫂帶回去,叔叔會生氣的。” 林星逸看上去很憤怒,厲聲訓(xùn)斥:“媛媛,你瞎說什么,爸怎么會不想見大哥和大嫂?” 說完他看向沈羨,不好意思地笑笑:“大嫂,媛媛性子比較直,你大人有大量,別跟她一般計較?!?/br> 蔣媛媛不滿,冷哼道:“我說錯了嗎?上次叔叔自己說的,這輩子最大的敗筆就是生了你大哥,要不是你大哥的生母使手段,你就是顧家唯一的兒子,哎呀,怎么會有那么自甘下賤的女人啊,丈夫不愛還能......” “啪?!?/br> 干凈利落的巴掌打斷了蔣媛媛的話,她不可置信地看向沈羨:“你....你居然敢打我?” 黑色長發(fā)披肩,身穿白襯衫黑西褲,沈羨站姿筆直優(yōu)雅,氣場凜冽,壓迫感十足。 看著蔣媛媛?lián)P起來的手,她輕笑出聲:“我這張臉,你確定能扇得起?” 林星逸眼神一暗,立刻拽回蔣媛媛的手。 沈羨這張臉,真沒幾個人能碰。 顧氏集團(tuán)總裁夫人這個頭銜,足以在安城橫行霸道。 別管人家夫妻感情怎么樣,敢打她的臉,就是打顧衍的臉。 顧衍一向睚眥必報,敢碰他的人,連家?guī)Э诙嫉脻L出安城。 沈羨收回手,不再看哭哭啼啼的蔣媛媛,把視線落在林星逸身上,淡然的臉龐掛著泠泠的笑。 “你回去問問爸,是覺得養(yǎng)老院太大住不慣么?如果閑空間大沒有安全感,我回去和你哥說說,找個小的安置,保證沒有討人厭的家伙讓他惡心。” 林星逸的臉色瞬間毫無血色。 沈羨歪著腦袋,輕描淡寫地打量著蔣媛媛。 “星逸,雖然你不姓顧,但終究是顧家的人,娶妻要娶賢的道理爺爺說過很多次,不能什么人都往家?guī)?,爺爺會不高興,你哥哥也會介意家里的戶口本上多了個蠢貨。” 話里的輕慢姿態(tài)完全沒有掩飾。 靳時嶼定定地看著她。 他還以為沈羨和顧衍的關(guān)系不好,那男人花邊新聞這么多,沈羨也不怎么管。 他還以為他們倆只是最典型的商業(yè)聯(lián)姻,各玩各的,沒有什么感情。 可剛才蔣媛媛怎么說她,沈羨都當(dāng)她是一只惡心人的蒼蠅,直到她罵到顧衍和顧衍生母身上—— 她絲毫沒有猶豫的——維護(hù)他。 原來她對林星逸的厭惡,是替顧衍不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