資格
“我們能不能別這樣?!?/br> 祝凡清很平靜,但黎柏佑還是聽出她尾音的抖顫。 “哪樣?!?/br> 嘴唇從她頸上起來,黎柏佑比她更淡,還混了絲冷。 “我現(xiàn)在是你——”似乎是那個稱呼于她而言有些澀口,祝凡清吸了吸鼻子,醞釀許久才說出那兩個字,“繼妹。” “沒有繼兄妹會做這種事情。” 繼妹。 繼兄妹。 黎柏佑側(cè)開頭,胸腔輕震,像是聽到什么好笑的事。 隨后,松開她的手,身體一點一點壓近,回到最開始將她完全占有的姿勢。 幽深的瞳孔黑不見底,眼尾輕挑,冷戾的面龐在眼前陡然放大,祝凡清頓感底氣不足,瞥開視線。 “你挺入戲,”黎柏佑很不屑,話里話外的諷刺幾乎要溢出來,“他倆證都沒領(lǐng),你算我哪門子繼妹?” 不是繼妹,卻要在家里故意喊她meimei。祝凡清不懂他的前后矛盾,但也沒被他的思維繞進(jìn)去,扯回正題。 “這些親密的事應(yīng)該和自己喜歡的人做,至少對我來說是這樣。” 眼淚止住,她低著頭,自顧自地說著話,嗓音染上重重的鼻音。 “我不喜歡你,你也不喜歡我,卻要強(qiáng)迫我。你明明就討厭我,卻——” 卻要我給你擼! “你這樣,不就是為了折磨我,羞辱我嗎......你的確做到了??墒虑橐呀?jīng)過去這么久了,我跟你道過很多次歉,你就不能放過我嗎......” 越說到后面,她聲音越小,腦袋低得恨不得鉆進(jìn)桌肚子里。 她倒巴不得自己能躲進(jìn)桌肚子里,在狹窄黑暗的空間里縮成小小一個,能擁抱自己,能給自己取暖,能逃避這所有。 “強(qiáng)迫你?!?/br> 黎柏佑點點頭。 “爽到內(nèi)褲濕透滿嘴呻吟的是你嗎?” 一瞬間,無可避免的,祝凡清耳朵紅了個透徹。 羞憤也好,無地自容也好,黎柏佑的話真真切切傳到了她耳朵里,每一個字音都像在為她的猜疑和游移敲下定錘。 對,沒錯,就是在羞辱你。 你不是也很shuangma? 被羞辱還能爽到,你裝什么裝? 黎柏佑還在說。 “親你舔你就是折磨你羞辱你,那cao你的逼呢?” 把你口到痙攣,干到失禁,讓你吞下我的jingye呢? 這才哪到哪啊。 開學(xué)典禮接近尾聲,隔壁掌聲經(jīng)久不息,黎柏佑凝著她血紅的耳朵和蜷曲的手指。 半晌才出聲。 “祝凡清,這一次你沒有說結(jié)束的資格?!?/br> - 趕回禮堂時,已禮畢很久,現(xiàn)場基本走空,只有幾個學(xué)生會的同學(xué)留在臺上做收尾工作。 禮堂到教室有點小遠(yuǎn),祝凡清一刻不敢停地往教學(xué)樓跑。 在樓梯轉(zhuǎn)角處沒剎住車,氣喘吁吁地撞上一個人,那人身上好硬,差點把她撞散架。 幸好及時拉了她一把,她也及時扶住欄桿,才不至于從樓梯滾下去。 “沒事吧?” 這聲音...... 抬頭。 啊,不是黎柏佑。 “抱歉?!?/br> 祝凡清捂著額頭,匆匆感激過后,目光在他臉上短暫停留,與他擦肩而過。 好在趕到了,鄧?yán)蠋熯€沒來。 “你干嘛去了,剛剛差點沒給你簽上到。” 已經(jīng)做好曠到挨批的心理準(zhǔn)備,聽了這話,祝凡清微抬秀眉:“什么意思?” “簽上了啊。” 寧佳繪聲繪色地幫她回顧起當(dāng)時的情形。 “我跟璨璨兩個人好說歹說嗓子都說冒煙了,那個向瑞籍是一點不聽,跟他媽鵝卵石一樣油鹽不進(jìn),結(jié)果突然他接了個電話,我靠那態(tài)度直接三百六十度大轉(zhuǎn)變,活生生一狗腿子!” “接了個電話?” “對啊,但沒備注,也不知道說了點什么?!?/br> 寧佳捏著嗓子模仿向瑞籍當(dāng)時的腔調(diào)。 “‘同學(xué)之間相互照顧是應(yīng)該的,祝凡清是吧?有點東西。這勾我給她打了哈,你記得告訴她一聲’?!闭f著說著,寧佳音量收小,擋著嘴笑起來,“最好笑的是,吳子駿在旁邊聽到了,他不是也沒去嗎就非要向瑞籍給他勾上,向瑞籍立馬變回鵝卵石,那變臉?biāo)俣冉o姐們兒驚呆了。” “不過我當(dāng)時偷瞄了眼花名冊,曠到早退的好多,我有預(yù)感,這些人今天全得遭殃?!?/br> 果然不出她所料。 總共八個人,名單交到鄧?yán)蠋熌牵苯咏怄i了兩個星期的驚喜大禮包。 罰抄文言文是固定“獎勵”,打掃校園衛(wèi)生是附加“獎勵”。 臺下杜煒珩大寫的不服,耍賴嚷嚷:“老師,太多了根本抄不完,少點唄少點唄——” “多是吧,”鄧?yán)蠋煼畔禄麅?,“杜煒珩六遍。?/br> 臺下頓時轟起一陣笑聲。 “老師——” “七遍?!?/br> 笑聲更甚。 “我——” 一記鋒銳利的眼神射過去,如一發(fā)即中的子彈。 杜煒珩灰頭土臉地縮回了頭,大家的笑聲也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