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穿?！?/br>
    以貓的形態(tài)沒有衣服。

    “通過。很高興再次見到你，陸離先生?！笨死蚪z將陸離抱進懷里。

    陸離試圖掙扎，但克莉絲傷心地抽泣：“你整天和我的女兒睡在一起，我只是想抱一會兒也不可以嗎？”

    “當做為了讓長輩欣慰?！标戨x不再掙扎。

    “你有沒有想過，這也是謊言？”

    貼著克莉絲的肩膀，耳畔忽然響起克莉絲地低語：“阿薩蒙思被我控制，聽從我的安排，假意幫助你又背叛你，控制真正幫你的同伴，而在你孤立無援時我再出現(xiàn)，只為讓你這位傳說中的驅(qū)魔人信任我，服從我……”

    冰冷低語訴說令人不寒而栗的真相，又隨響起的輕笑融化。

    “騙你的?！?/br>
    第一百六十章 醒來

    阿薩蒙思的所作所為充滿迷惑性。他從未露出自己的爪牙。幫助陸離上也盡心盡力，也不曾竭力指責克莉絲是兇手——正因如此，陸離沒有懷疑過他。

    而阿薩蒙思的背叛也隨陸離恢復思考，窺見部分原因——他察覺到老鼠人意味著什么。

    四位領(lǐng)主，除了沒有靈魂的廚師長，余下三位領(lǐng)主已被喚醒。能在城堡投喂老鼠人的只可能是其他靈魂。

    這么做的可能是廚娘，可能是蝙蝠守衛(wèi)或其他仆從。

    阿薩蒙思察覺到某種可能：子爵也算在其中。

    于是他借口召集克萊爾和不死人，使用某種方式讓他們背叛，并引誘陸離投入陷阱。

    如果陸離沒那么相信他們而選擇不訴說發(fā)現(xiàn)，也許阿薩蒙思還會繼續(xù)藏起爪牙和他們。但正如寫滿字跡的紙張背面仍是空白，如果阿薩蒙思不背叛，沒有選擇的陸離不會尋找投喂老鼠人的存在并由此發(fā)現(xiàn)克莉絲。

    “你準備怎么救克萊爾和不死人？”

    以地位衡量，子爵無疑比麾下領(lǐng)主強大。以生前。

    阿薩蒙思的優(yōu)勢也許只有克萊爾和不死人這兩個人質(zhì)。

    “我？不，是你?！睋崦戨x的克莉絲不打算為此負責：“只有你去救他們?！?/br>
    “那你呢？”

    “繼續(xù)扮演子爵?！?/br>
    “你的女兒也在其中。”

    “我們早已有所覺悟，現(xiàn)在我們經(jīng)歷的每分每秒都是神靈的額外饋贈?！?/br>
    “你真的恢復了記憶？”

    她此刻表露的冷漠讓陸離不解，抬頭注視維持微笑的克莉絲，陸離意識到什么：“有更上位的存在監(jiān)視著你？”

    克莉絲繼續(xù)撫摸陸離的背脊，沉默是她的回答。

    陸離未問其中隱情。耽誤越久，阿薩蒙思越可能察覺真相。在情況徹底倒向無可挽回的境地之前，陸離必須盡快出發(fā)。

    “阿薩蒙思的能力是什么?！?/br>
    “我不知道，我們都失去了原本的力量?！?/br>
    克莉絲繼續(xù)享受陸離的柔軟毛發(fā)，修長手掌向陸離的腹部滑去，被尾巴擋?。骸拔覜]有秘密，阿薩蒙思知道我的所有能力。”

    “記憶是最好的武器?！蓖ｎD片刻后，克莉絲說。

    “說的再詳細些?！?/br>
    “現(xiàn)在的不死人和你曾見過的不死人有什么區(qū)別？”

    陸離回想深夜城幻境時的不死人，猶如寧靜水潭，而歸還記憶的不死人像是蕩起波浪的湖泊。

    “還記得你在第二關(guān)失去的又在第三關(guān)獲得的記憶嗎？”

    曾經(jīng)蒙塵的記憶隨遺失再獲得重新嶄新——這是克莉絲想告訴陸離的。

    記憶猶如壘砌的積木，它們相互組成而連貫。一些隨時間推移而陳舊，一些永不褪色。

    知識冠冕猶如一把油漆刷，能讓積木煥然一新。

    有選擇的煥新。

    如果陸離只歸還不死人遇到克莉絲之前的記憶，他會變回那個想要前往地獄與母親團聚，一個作惡的好人。如果只保留不死人遇到克莉絲之后的記憶，他會是位睿智的學院教授。

    靈魂是畫板，記憶是畫板上的涂鴉。

    而知識冠冕是陸離手上的畫筆。

    所以陸離只需用入夢之人沖到阿薩蒙思面前，釋放知識冠冕，然后阿薩蒙思重新成為學院院長。

    只是如何不被阿薩蒙思的記憶影響？

    “我可以做到?！庇忠淮尾碌疥戨x心里所想的克莉絲說：“如果你相信我?！?/br>
    ……

    城堡殿堂，睿智種族斯南的簡陋召喚陣正在王座前描繪。

    缺少儀式所需祭品，但克莉絲說不需要那些。

    “它們還和你說過什么？”

    “螞蟻理論。我們是玻璃箱里的生物，它們是外面的觀察者?！?/br>
    “別信這幫神棍的忽悠。”

    披著斗篷的克莉絲畫著法陣：“它們自以為悲憫的行為一文不值，可笑的就像羔羊在低頭對爬蟲說不要懼怕猛獸?！?/br>
    “什么意思？”

    “部分對的，部分錯的，如果外面的世界是黑暗森林呢？”王座上端坐的陸離看著克莉絲畫起第二個法陣：“玻璃箱阻擋我們，但也保護我們。它們不比我們安全多少。”

    弱小是原罪，也是保護。

    動物會引起狼群的注意，蚊蟲不會。

    畫好召喚陣的克莉絲回到陸離面前，讓陸離完成儀式最后一部分：一杯智慧。

    陌生的睿智種族斯南浮現(xiàn)，交易阿薩蒙思的部分記憶?？死蚪z激發(fā)法陣，將涌入腦海的記憶封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