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你能懂得?！睋碛锌死蚪z外表的存在回答。

    “懂什么?！?/br>
    “阿薩蒙思的污染?！?/br>
    陸離想到克萊爾他們沒有征兆的背叛：“你的意思是他在騙我們？”

    “那很明顯?！薄翱死蚪z”拎著陸離，另一只手揉碎餐盤里的食物灑進(jìn)豎井：“你總不會以為巨樹學(xué)院的院長大人地位還不如副院長?！?/br>
    克莉絲是子爵，而阿薩蒙思只是子爵麾下領(lǐng)主。

    陸離的確曾為此感到疑惑，阿薩蒙思對此解釋為克莉絲背叛了他……

    望著挪開石板的王座之下，匯聚、進(jìn)食的老鼠人們，陸離維持緘默。

    “我叫它馬桶王座?！蔽故惩甑摹翱死蚪z”蓋起石板，比手指粗些的孔洞的確像茅廁里的布置。她沾著面包屑和rou糜的手掌伸向陸離：“我發(fā)現(xiàn)這些靈魂后就帶回來裝進(jìn)布偶里。它們是一群可憐人，實(shí)力不足以獲得新生，又不會立刻消亡，只能渾渾噩噩地活下去?！?/br>
    “你擁有記憶？”

    “克莉絲”的手掌在即將觸及毛發(fā)時停下：“本來沒有，但感謝《沉沒之地》讓我想起自己是誰?！?/br>
    她的確有理由是克莉絲，但也有更多理由不是，比如將領(lǐng)主調(diào)來城堡，讓蝙蝠守衛(wèi)搜查領(lǐng)地，除非……

    “就是你想的那樣，用來排查地居人的監(jiān)視?！?/br>
    “我不知道你會讀心術(shù)?！标戨x說。

    “這不是讀心術(shù)，只是出于智慧，我想那些自稱智慧種族的怪異也一定對你說過這句話?！?/br>
    這句話透露更多信息：“《死靈之書》是你放在那兒的？”

    “只是巧合，我發(fā)現(xiàn)書不見的時候你已經(jīng)讓溫格恢復(fù)記憶了，圣光小隊加100分?！?/br>
    忽略“克莉絲”的巨樹學(xué)院式玩笑，陸離繼續(xù)問道：“既然你恢復(fù)了記憶，為什么不曾聯(lián)系我和克萊爾?！?/br>
    “因?yàn)榫拖衲悻F(xiàn)在不相信我，我也不相信你?！薄翱死蚪z”繼續(xù)透露只有她知曉，無法辯證真?zhèn)蔚恼嫦啵骸澳阋詾樽约菏堑谝粋€來的‘小蕾咪’？不，你是第四個。”

    從《沉沒之地》成書到陸離再臨午夜城約三個月跨度。

    覬覦領(lǐng)地、財富、或有深層陰謀的存在在此之間行動，第一次偽裝成小蕾咪欺騙克萊爾。那也是假小蕾咪們里最接近成功的一次。克萊爾完全信任它，如果它想，甚至可以帶克萊爾離開。

    但是真正寶藏前方唾手可得，怪異們沒理由放棄。

    克莉絲也是在那時碰巧看見《沉沒之地》，恢復(fù)記憶與自我。

    后來的小蕾咪們當(dāng)然再也無法成功偽裝。

    其中一只“小蕾咪”有著地居人商行參與?？死蚪z陪它玩了一會兒，直到覺得無聊才讓克萊爾識破偽裝將它殺死。

    “所以你開始就知道我來了？”

    “別小瞧一位大領(lǐng)主。你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包括帶回瑪格麗特。做得不錯，但救助隊友不算加分。”

    “為什么克萊爾沒有前幾次小蕾咪的記憶。”

    “簡單的讓她遺忘的小法術(shù)，反正她也沒有太多真實(shí)記憶。”

    克莉絲的回答開始變得簡短，而陸離的提問還沒有結(jié)束：“阿薩蒙思曾說你覬覦地界守護(hù)者，深夜城因你覆滅?！?/br>
    “修整你的錯誤用詞，不是覬覦，是敵視。”克莉絲晃了晃陸離。

    “你想說，地界守護(hù)者才是反派？”

    “不，反派仍是阿薩蒙思，地界守護(hù)者只是我們和沼澤地共同的敵人?！?/br>
    “我不明白?！?/br>
    “你接觸過兩個古老者對嗎？”克莉絲說出祂們的身份：“普拉達(dá)和深海之神。你對祂們的印象是什么？”

    “深海之神從懵懂到淡漠到真誠，普拉達(dá)我沒和祂交流過?！?/br>
    “古老者是我們世界的本土神靈，人類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恼J(rèn)為古老者站在我們一邊，這是對的，也是錯的。對的是祂和我們一樣對抗外來者，錯的是祂們不站在我們這邊?！?/br>
    克莉絲的話讓陸離默然：“你看到惡心的蚰蜒咬住一只蒼蠅，會將蒼蠅救出來還是把它們一起拍死？”

    也許人類對于古老者不像蒼蠅那般生厭，但也不會被特殊對待。

    祂們不會針對人類，但也不會特意保護(hù)人類。

    或許親近生命的古老者的確存在，但自私才是祂們亙古不變的真理。

    能夠壓制可以輕易吞噬深夜城的沼澤地，地界守護(hù)者的確是位強(qiáng)大的古老者。

    可惜它并不親近人類。

    “你還是沒回答深夜城因你覆滅?！?/br>
    “這個故事很漫長?！笨死蚪z語氣變得低緩。

    這也是陸離最后一個問題：“告訴我怎么回事，先放我下來。”

    “沒有‘先放我下來’這段，你想從哪里聽起？”

    “從你背叛阿薩蒙思開始?！?/br>
    于是沒放下陸離的克莉絲講述了一個和阿薩蒙思說的截然相反的故事。

    故事里，想要解決地界守護(hù)者的從克莉絲變?yōu)榘⑺_蒙思，他也的確是這么做的。但他失敗了，因此缺席三月爭霸賽，也因此讓三月爭霸賽成為人類的最后回想。

    “我以為他消亡了，沒想到他就是園丁……現(xiàn)在，還感到疑慮嗎？”

    陸離搖頭。

    “那該輪到我了?！笨死蚪z將陸離舉到面前：“你第一次來煉金學(xué)辦公室時穿著什么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