瑯琊榜-70 ye hua5 .c om
“知苧……水……” 蕭景桓燒得暈暈乎乎地,嘴里也像著了火一樣干的發(fā)癢,他費力的張嘴喊出聲,不過是從胸膛里擠出幾個字而已,比起蚊子聲也大不了多少。 知苧顯然是沒有聽到的,就算聽到了,可能也只以為那是五皇子燒糊涂的囈語,就像昨夜他一直哭著叫母妃一樣。 燒著的時候嗓子說不出話,蕭景桓卻覺得自己耳朵靈敏許多,屋里屋外都安安靜靜的,那些下人呢?是怕被他染上病,所以躲得遠遠的嗎?知苧也是害怕被染病,所以才坐得離他那么遠吧? 蕭景琰費力地向床外挪了挪,才聽清知苧抽泣地自言自語。 “都能躲,我怎么躲!沒心肝的,平日里好聲來巴結(jié)……嗚嗚這可怎么辦呀,若是五皇子有個閃失,我就算不染病也活不成了……” 啊,原來是這樣啊,她說的沒錯,作為皇子的大宮女,主子生病能不能活還能再拼一拼天命,可底下人就只有死一個選擇了。她會害怕,會恐懼,會避之不及,這也是人之常情,是人之常情的。 蕭景桓是打心底里這樣想的,可他也不明白為什么,眼淚還是從眼眶涌了出來。 如果,如果病死在這里,就能看到母妃嗎?父皇他會傷心嗎?這世上,原來真的沒人發(fā)自內(nèi)心的關(guān)心我,愛護我,像騎騎愛護它的孩子一樣嗎? 吱呀—— 寢殿的門被推開,有人逆著光走進來,與知苧交談了幾句,沒過多久,門就被重新關(guān)上了。 知苧也走了啊…… 蕭景桓閉上了眼睛,放任自己陷入腦中昏昏沉沉地意識洪流里,就在要暈過去之前,腦門上忽然傳來一點冰涼的觸感。 “景桓?唉,燒得這樣厲害……” 這個聲音……有點耳熟?可是記不得了…… 璇璣見景桓小小一個團子躺在床上,臉都被燒得通紅,嘆了口氣,夾著他的胳膊將他抱在了自己懷里。 “好孩子,再堅持堅持,一會兒吃了藥就好了?!?/br> 他從稍微長大一點,有了記憶以來,第一次被人這樣抱著。不同于知苧那樣抱著主子的手法,而是像現(xiàn)在這樣,整個人打橫窩在她的懷里。原來胸膛這樣軟,原來靠在她身上,聽到的心跳聲這樣重。 蕭景桓眼眶一濕,情不自禁地呢喃了聲:“母妃……” 可抱著他的女子卻笑了,還拍了拍他的小屁股,道:“我可不是你母妃,我是你小姨?!?/br> ——想看更多好書就到:j i zai2 0. 高燒后的疲憊由充沛的睡眠一掃而輕,如果不是身上各處的酸痛還十分明顯,幾乎以為前幾日的兇險是一場夢境。 但蕭景桓知道,那不是做夢。 他清醒后,院子里就恢復了原樣,指的是他生病之前的樣子。知苧還是在他身邊伺候著,除此之外還有姍姍來遲的太醫(yī),和一應宮女太監(jiān)。 太醫(yī)來的很遲,在得知五皇子染病后的第叁日才趕到了行宮,不是因為道路不通,而是因為有重要的事耽擱了。 比皇子染上時疫還要重要的事,就是另外兩個皇子也染上了時疫。 一個是中宮嫡子,一個是惠妃的叁皇子,這兩個皇子無論哪個單拿出來都比行宮的五皇子尊貴些,更何況一下病了兩個。 消息一出,本就忙碌的太醫(yī)院就亂成一鍋粥。 皇后娘娘抓走叁個太醫(yī),日夜不停地守在正陽宮。惠妃抓了一個,越妃為了防止四皇子出事,也抓了一個。除了陛下與太皇太后那慣用的人是必不能動的,整個太醫(yī)院剩下來的也不剩幾人,這幾人要負責后宮其他嬪妃的身子,重華宮也還有公主呢,也得留著人。 因此能騰出來一個太醫(yī)坐著馬車來到行宮,已經(jīng)是硬擠出來的了。拿什么擠的呢?當然是宮中所有低等宮女、太監(jiān)的命。這樣要緊的時候,貴人尚且照顧不過來,螻蟻的死活自然不會有人放在心上了。再加上靜嬪娘娘醫(yī)術(shù)精湛,有她照看著廣陽宮和芷蘿宮,鄭太醫(yī)這才能脫出手來。 好在他來了之后見五皇子癥狀不重,且已有所好轉(zhuǎn),也總算是松了口氣,只用些滋補的藥材細細溫養(yǎng)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