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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擦灰塵gold dust在線閱讀 - 24、吻我至凄冷的深宵

24、吻我至凄冷的深宵

    春天來得陡峭,在看到櫻花花苞綴滿枝頭時,司苓才意識到還穿大衣確實有點熱,隨著脫下厚外套,心情變得松快,出門次數(shù)也變多起來。

    甚至起床時間都變早了。

    陸介明還在做酸奶碗當早餐,司苓睡眼惺忪,套上薄外套拎著垃圾袋往外走,回收垃圾的時間在早上八點之前,秋冬她起不來,都是陸介明在扔。

    街道兩側空空如也,鄰居們沒有拿出來垃圾袋和防烏鴉的網(wǎng)兜,司苓只好又拎回來,早上的陽光太明亮,她完全清醒了,翻出垃圾分類手冊來看,最后寫著時間,回收可燃垃圾的日子是明天。

    鴨川的櫻花開得繁盛,低矮處是雪柳,細小的白花一簇簇掛滿枝椏。

    陽光和煦,風也輕柔,司苓和陸介明去花見,起初還準備野餐墊和野餐籃,可實在實在就在家門口,每天都去,之后也不再特意準備什么了,什么都不干就能在花樹下消耗一下午。

    動物并不避人,鴿子和小雀在周圍休憩,綠頭鴨啄食草籽,后面跟著一串才孵化出來的毛茸茸小鴨。

    陸介明在視頻會議的時候自覺離遠了一些,結束后取下耳機回來,司苓還坐在草地上看書,手撐著臉坐得閑散,陽光和風都很好,草在結它的種子,樹在搖它的葉子,花瓣紛紛落下。

    櫻花落得也很快,幾場雨之后枝頭就只有新葉了。

    暮春多雨,司苓又開始春困,被爐早就不用了,窩在座椅子里看書和電影。春日里太懶散,不想看太需要文化體力的電影,連選片都選了好久。

    選好之后司苓想去買薯片和冰淇淋,拉陸介明一起去。因為出門總是不帶傘,玄關處立著好幾把透明傘,他們各自拿了一把往外走。

    是濕潤的春雨,空氣里全是植物和泥土的氣味,路燈昏黃,路旁的杜鵑開得正盛,粉色和白色的花大朵大朵鋪開,像絨毯一般,幾乎看不到綠葉的部分,小木牌寫著它在日語里叫踟躕。

    六月梅雨季開始了,連綿的陰雨,成天悶熱,皮膚表面總感覺被汗濡濕。

    暴雨之后的傍晚終于有流動的涼風,司苓拖著陸介明出門散步。

    碎沙石被打濕后踩著的感覺很不一樣,有一點像史萊姆的冰山脆皮,司苓故意走濕的路面去踩,陸介明問她為什么,司苓懶得和他解釋什么是史萊姆什么又是冰山脆皮,只不理他。

    走著走著陸介明突然讓她看螢火蟲,小溪上有數(shù)點瑩瑩綠光,在草叢和垂下的樹枝里低低飛舞。

    司苓普通地夸一句真漂亮,陸介明更有興致些,走上小石橋觀看。

    回去時他問司苓是怕蟲子嗎,她也沒有特別遮掩:“小時候老家很多,現(xiàn)在不怎么常見了?!?/br>
    六月國務院發(fā)布新政策取消入境隔離14 7政策。

    之后,司苓一直被各個社交媒體推送回國經(jīng)驗分享貼,她覺得陸介明肯定也看到過,只是兩人沒有討論。

    原本普通的旅行意外延長到快一年,被拋入新的環(huán)境新的問題,搖搖欲墜的舊世界里還有人能抱團取暖,也許得到過就應該滿足。

    司苓先問他,最近就準備回去嗎?

    陸介明只說先看看,兩周后問她能不能接受從香港回國,司苓應下。

    航班管制導致有些晚點,落地香港的時候已經(jīng)快天黑。

    機內廣播輪流用四種語言播報,港府升級了臺風預警,掛八號風球,明日全港停工停業(yè)。

    出了海關有人舉牌接,司苓跟在陸介明身后上了瑰麗的接駁車。車窗外天色陰沉,灰藍色街景不斷倒退,像重慶森林里的色調,她想。

    套房落地窗對著維多利亞港,城市和燈光依舊,只是天暗得厲害,渡輪和游船也停了。

    房內明明是24小時中央控溫,司苓卻覺得潮氣很重,好似聽到了照明燈電流的嘶嘶聲和管道的輕微共振。一向如此,她到一個新環(huán)境很難立刻放松下來。

    過去大半年過得太優(yōu)哉游哉,如今短時間內要有如此多的變化,日子濃度驟然提高,多少有點不習慣。

    司苓沒什么胃口,晚餐只隨意選了粥和白灼菜心?;靥追窟€太早,她提出去酒吧喝一杯。

    Darkside  在亞洲都排名前列,臺風天關了室外的位置,他們在室內隨意落座,陸介明要來隱藏酒單給司苓選,她看了好久也選不出,服務生笑著遞來骰子,說可以搖數(shù)字來選擇,她擲了兩次。

    陸介明在京都時一度很沉迷清酒,拜訪過不少造酒場,還帶司苓去吃過酒粕豆腐和酒糟底的拉面。像是出于習慣,又像是沒喝夠,選了十四代。

    司苓撐著臉看窗外的維港,捧著花里胡哨的雞尾酒一口口喝,陸介明嘗了嘗清酒,突然覺得看起來漂亮無害的一般后勁都很大。

    爵士樂團的演奏一結束,司苓就從椅子上跳下來說要回房間,當然沒喝醉,兩杯雞尾酒一杯馬天尼而已,陸介明清楚司苓的酒量,但她就貼在他身上,呼吸短促,一起一伏。

    陸介明收緊了手臂,把她攏在懷里,一路帶著回了套房?!熬菩蚜藛??”他松開她,聲音放得很輕。

    司苓埋在他懷里,蹭他的脖子和肩膀,小聲嘟囔說就沒醉。

    于是陸介明重新抱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