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火葬場文里的深情竹馬 第99節(jié)
埋頭苦讀了半個月,期中考試一結(jié)束,霍凌宇立刻以“壓力太大了實在受不了了真的得放松放松”為由約他們一起出來玩。 最終,他們選擇了去東湖騎行。 十月下旬,天空明凈,清爽宜人。 白云悠悠,道路兩旁金黃璀璨,騎在自行車上,風從耳畔掠過,一身的壓力與疲憊也隨風而去般,自在輕盈,無拘無束。 裴謹修和池緒騎得快,最先到了目的地。 林蔭盡頭,梧桐樹下,池緒跨坐在自行車上。 他穿著淺色衛(wèi)衣和牛仔褲,一條腿撐著地,雙手隨意地搭在了自行車車把上,側(cè)著頭,正漫無目的地和裴謹修聊著天。 他們聊天范圍很廣,什么都聊,大到財經(jīng)新聞、時事政治、公司管理運營經(jīng)驗,小到小乖的狗糧搭配、周末想要嘗試的新菜譜、池緒偶爾想出來的冷笑話。 秋風,落葉,燦金色的陽光。 池緒突發(fā)奇想地講了一個冷笑話,還沒等裴謹修有所反應(yīng),自己先趴在自行車車把上笑了起來。 他雖然已經(jīng)長到一米八三了,但光看臉卻和小時候相差無幾,尤其笑起來的時候,眉眼彎彎的,干凈柔軟,溫和治愈,就像是小時候等比例放大了一樣。 看著眼前的池緒,裴謹修總不可避免地想起過去。 他們認識太久了,從小到大一起來過無數(shù)次的東湖公園,身處在過分熟悉的場景中,仿佛十數(shù)年的光陰在此重疊。 一眨眼,池緒就從當年那個稚氣天真的小孩長成了現(xiàn)如今清雋穩(wěn)重的少年。 池緒自顧自地笑了一會兒,見裴謹修好半天沒有反應(yīng),他抬眼望去,恰好和裴謹修四目相對。 裴謹修的視線明明落在他身上,但既像是在看他,又像是透過他在看別的什么。 溫柔懷念,很少見的神情。 池緒抬腿輕輕地踢了踢裴謹修的自行車輪,隨口一問:“你在想什么?這么出神,都不理我。” 陷在不斷閃回的記憶片段里,裴謹修下意識地脫口而出道:“想你?!?/br> 此話一出,兩個人都不約而同地怔住了。 下一秒,裴謹修就反應(yīng)了過來,自然而然地道:“在想你小時候?!?/br> 氣氛仍有些奇怪,池緒心跳得也還是很快,他既松了口氣,心里又隱約夾雜著一絲悵然。 池緒沒話找話,也開始回憶起小時候,想了想道:“對哦,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就騎著自行車?!?/br> 說罷,他又笑了笑,帶著絲調(diào)侃的語氣道,“我小時候是不是很煩人?你那時候好冷酷,感覺一點都不喜歡我,也不想陪我玩?!?/br> 小時候的池緒自然不會懂這些的,但他長大后經(jīng)歷了那么多事,見過了那么多人,從今天看過去,自然能看得分明。 “不?!迸嶂斝藁卮鸬煤芸欤瑤缀跏窃诔鼐w話音剛落的瞬間就給出了否定的答案。 他出乎池緒意料地認真解釋道,“你不煩人,你一直都很好,小時候不是你的問題,是我的問題?!?/br> “我那時候只是……” 話說一半,被那姍姍來遲的好朋友給截斷了。 “烤rou烤rou烤rou烤rou烤rou!!” 霍凌宇一邊喊著“烤rou”一邊沖了過來,炫技般恰好停在了池緒身邊,嘴巴里還亂七八糟地嘀咕著:“好餓好餓好餓!我要餓死了!天吶走走走沖沖沖!我要立馬吃到烤rou。” 正說著,霍凌宇突然靠近池緒,問道:“今天天很熱嗎,你臉怎么這么紅啊?” “?。俊背鼐w摸了一下臉,確實燙燙的。 他心里亂亂的,還在想裴謹修那句“只是”后面到底要說什么,隨口敷衍道,“穿厚了吧,確實挺熱的?!?/br> 霍凌宇看了一眼池緒的穿搭:“你穿得也不厚啊,該不會是發(fā)燒了吧?” “……”不想再糾纏這個話題了,池緒轉(zhuǎn)移話題道,“我也好餓,我們趕緊去烤rou店吧。” “走走走!”霍凌宇被成功帶偏,興沖沖地往烤rou店的方向走去。 烤rou店離自行車道的終點只有一百米,除了蘇苗陪辛黎去商場里買禮物外,他們剩下七個人全都到齊了。 徐怡今天是和蘇誠柏一起過來的,雖然邀請?zhí)K誠柏這件事提前告訴了霍凌宇,并且經(jīng)過了霍凌宇的同意,但面對蘇誠柏時,霍凌宇還是渾身不自在,給不出什么好臉色。 他招呼徐怡坐到了自己身邊,并且刻意地坐到了離蘇誠柏最遠的角落。 蘇苗和辛黎不確定要挑多久的禮物,就讓他們先點先吃。 二十分鐘后,烤rou已經(jīng)上過一輪了,蘇苗和辛黎終于到了。 辛黎手里提著一個包裝古樸的禮物袋,看著沉甸甸的,很有分量。 她剛一進門,師甜甜就好奇地問:“你買了什么呀?” “藥酒?!毙晾枧e起包裝袋,特地露出了袋上水墨毛筆書就的“天池藥酒”四個大字,底下還有個殷紅如血的小章,是個繁體的“張”字。 她笑著說:“我爺爺馬上過生日啦,路過商場剛好看到這家藥酒的廣告。其實我半年多前就聽過這家藥酒了,網(wǎng)上很多人都說這個藥酒是真的好,喝了能防癌抗病,延年益壽呢?!?/br> 蘇苗也頗為心動道:“店里的導(dǎo)購jiejie推薦了很久,還給我看了很多顧客的評價,說到最后我都想買來著,可惜我家沒人喝酒?!?/br> 她說完,偌大的一個包廂突然陷入了一種詭異的沉默中,蘇苗和辛黎不明就里地看了看大家,發(fā)現(xiàn)羅意的臉色蒼白如紙,出奇地難看。 她們倆認識羅意認識得遲,并不知道羅意身上發(fā)生過什么事。 羅意更不想將過去的事大肆宣傳,所以也只字未提。 就算知道羅意身上發(fā)生的事,辛黎和蘇苗本身都是普通家庭出身,一般并不會關(guān)注產(chǎn)品屬于哪個集團,背后實際控制家族又是哪個。 氣氛凝固,辛黎不安地問道:“怎么了?我說錯什么了嗎?” 霍凌宇左看看了師甜甜,右看了看羅意,不知道該說不該說,和他同樣的,師甜甜和徐怡也很為難。 蘇誠柏雖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但看到天池藥酒,聯(lián)系到張家的“太子爺”張多意,再聯(lián)系到羅意如此難看的臉色,也迅速地推測出了事情的全貌。 最終還是池緒主動開口道:“沒有。不過這個藥酒其實沒什么用,既不能防癌抗病,也不能延年益壽,一會兒去退了吧,給你爺爺重新挑選一份禮物?!?/br> 辛黎直覺也是這份禮物出了錯。 她內(nèi)心莫名不安,慌得連吃飯的心情都沒有了,連忙道:“商場挺近的,我現(xiàn)在就去退了吧,你們先吃?!?/br> 蘇苗陪著她一起走了。 她倆離開后,羅意緊接著起身,說要去洗手間,師甜甜和徐怡放心不下,也跟著去了。 包廂里只剩下了他們四個。 一片靜默中,蘇誠柏突然道:“應(yīng)該快了?!?/br> 快了??什么快了? 霍凌宇一頭霧水,不知道蘇誠柏在和誰說話,又為什么突然來這么一句。 他困惑地看向裴謹修和池緒,企圖在兩位好朋友臉上看到和他一樣迷茫無措的表情。 結(jié)果當然可想而知。 裴謹修從小到大都是一個表情,那就是沒有表情,發(fā)生什么事都神色淡淡,目下無塵。 池緒難得冷著臉,往常清秀的眉目在此時此刻竟顯得無比凌厲,瞧著還怪嚴肅的。 他開口時,聲音也如霜似雪,徹底沒了和朋友閑談時的溫柔和煦,冷冷道:“最遲今年年底?!?/br> ?。??今年年底怎么了? 霍凌宇實在受不了他們幾個眉來眼去地打啞謎,暴躁道:“不是,幾位大哥,你們有話好好說行嗎?難道有什么是我不能聽的?!這還沒到元宵節(jié)呢,擱這兒讓我猜燈謎來了!” 池緒這才笑了一下,這個笑容不似他往常那般和煦溫柔,春風拂面,反倒像……裴謹修。 霍凌宇感覺古里古怪的,他看著池緒端起茶盞,輕抿了一口,語氣悠然中泛著一絲冷意,覆著霜雪一般,頗為凜冽道:“天冷了,該讓張家破產(chǎn)了?!?/br> 第92章 源西區(qū), 西溪別墅。 “你真的不跟我出國?”奢靡床幔內(nèi),張多意一邊喝著熱紅酒,一邊問道。 秦敬小幅度地搖了搖頭, 一邊替張多意捏著腿,一邊回道:“我想留在國內(nèi)演戲?!?/br> 張多意不屑地“嘁”了一聲,伸腿踹了秦敬一腳,罵道:“不識抬舉的東西?!?/br> 秦敬面上仍清泠泠的, 被踹倒后也不沒什么表情,順從地爬起后, 又繼續(xù)幫張多意按摩放松。 張多意昨天打了一下午高爾夫球,又喝了一晚上酒, 一直睡到今天下午七點才醒。 今天周天, 理論上他得回學(xué)校上晚自習(xí), 但別說晚自習(xí), 他連平常的課都不想上了。 洛津高中朝六晚十一的作息對他來說還是太過折磨, 之前留在洛中是為了羅意,現(xiàn)在既然沒了這個必要,還不如早點出國算了。 留學(xué)的一切事宜都交給盛澤西去處理了, 張多意只有一個要求, 那就是必須在十二月之前辦成。 洛津每到十二月都會氣溫驟降到零下二十度左右, 天寒地凍,侵肌裂骨, 這種天氣別說去上學(xué),張多意連門都不想出。 他特地挑了個四季如春和煦溫暖的留學(xué)地點,準備到時候把老頭也接過去。洛津的冬天向來難熬, 張子苓每年都是天一冷就走,等洛津開春氣溫回升的時候才會回來。 如今已經(jīng)十一月中旬了, 離十二月只剩不到半個月的時間,張多意索性和學(xué)校請了長假,正巧秦敬上部戲剛好殺青,目前并不著急進組,他就讓秦敬這段時間來西溪別墅住下。 室內(nèi)有些悶熱,張多意倚在床頭,吩咐秦敬去把窗戶打開。估計是連日來作息不規(guī)律,他這幾天總是感到乏力倦怠,食欲不振,偶爾還頭暈想吐的。 做完體檢沒多久,料想也沒什么大問題,張多意沒放在心上,心想著今天晚上早點睡,糾正一下作息,應(yīng)該就沒事了。 打了個哈欠,張多意隨口問道:“上次那個小男孩誰送來的?江總還是傅總?” 秦敬答道:“江總。” 張多意瞇起了眼睛,似乎是在回憶,語氣無比狎昵道:“還不錯。” 秦敬立刻會意:“我去叫他來。” “不著急。”叫住秦敬,張多意勾了勾手,揪住了秦敬的衣領(lǐng),拉到了自己面前。 他目光一寸寸地描摹過秦敬的長相。秦敬無疑是美的,骨相極佳,皮相也不遑多讓,正如他的粉絲所說,秦敬像天山上的雪,自帶一股仙氣。 當初為了弄到秦敬,張多意沒少費功夫,正好秦敬簽的是傅家旗下的影視公司,仿佛羊入虎口般,上趕著送到了他嘴里。 一開始秦敬也是誓死不從的,但他出生不好,弱點太多,張多意甚至沒怎么威脅,秦敬就從當初那朵扎手帶刺的玫瑰變成了今天聽話的金絲雀。 如今秦敬已經(jīng)陪在他身邊足足一年了,張多意卻越來越不滿足,他分明和秦敬離得極近,卻覺得秦敬好像離他越來越遠了般,抓不著,摸不透,像個沒靈魂的木偶。 “你就一點都不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