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好柔弱啊/佞臣似朵嬌花 第100節(jié)
“?”李應(yīng)棠試探, “是被陛下——” “是被殿下,氣的。” “……” 他皮膚一片涔白, 眼睫脆弱地耷拉著。李應(yīng)棠一時不知他是真氣還是裝的,啞然片刻也不好再追問。 他想了想,覺得好歹有所豐收。 于是帶了點遺憾起身, “那本王就不打擾寧大人休息了?!?/br> 說完搖著折扇回味無窮地離開。 待那身影一走。 寧如深立馬坐起來, 面色如常地吩咐, “啪嗒, 去拿一捆長槍過來。” 拾一很快抱回一捆削尖的長槍。 寧如深指道,“都給我插在院墻底下?!?/br> 一旁嚴敏驚悚:這是要謀害皇親國戚啊! 他還沒來得及阻止,就看拾一已經(jīng)面不改色地把長槍插好, 還認真地問了聲: “那我怎么辦?” 寧如深耐心,“你就不能換個地方趴?” 拾一想了想,“也是?!?/br> 嚴敏:…… 防盜墻很快立好, 寧如深滿意回屋。 … 鑒于透明玻璃罩回了京城。 這幾天寧如深都有點忐忑,生怕軒王又在李無廷跟前胡說八道些什么。 他在御前貓貓祟祟地觀察了幾天。 李無廷終于忍不住, 放下奏折看來,“你在看什么?!?/br> 寧如深縮回腦袋, “…臣隨便看看。” 對方的目光在他身上落了幾秒, 忽而問, “是不是軒王跟你說什么了?” 寧如深心頭噗通一跳!強作鎮(zhèn)定: “沒有, 陛下為什么這么說?” 李無廷蹙眉, “他最近……神神叨叨?!?/br> 寧如深小心打探,“是如何神神叨叨的呢?” “笑容詭異,故弄玄虛?!?/br> “……” 寧如深稍稍放下點心:看來軒王還沉浸在某些不可自拔的幻想里,沒有跑去和李無廷瞎說。 正想著,又聽李無廷道,“你沒事離他遠些?!?/br> 寧如深巴不得,“臣一定!” 他應(yīng)完,李無廷神色緩和了些,“這幾日番邦入京,城中人員繁雜。你下了值就回府,別又到處……竄?!?/br> 寧如深隱隱覷見被咽下的“鬼混”二字。 他瞇眼:……這是什么意思? 最后,他還是點點頭,“是。” · 不過,這幾日京中的確迎來了不少番邦來使。 寧如深下值回府,一路上便看有著短衣窄褲的胡人沿街市布;還有盤著長辮的少女新奇地嘗著京中糕食。 管范同他一路,“喔,那是古羌族?!?/br> “這么小的姑娘,也要大老遠來朝賀?” “我們大承國力強盛,所以各番邦才會不遠萬里來朝。不過能入京的要么是族中官商,要么是宗室王女,都是有身份的人物。” 寧如深唔了一聲。 管范又道,“說到官商,這幾日督典市門檻都要被踏壞了吧?” 寧如深感嘆,“都想分一杯羹啊。” 京中招商成效大好,各地方官商也想在當?shù)匦Х?,正好借這次入京的機會來他這里爭取。 于是他親切地忽悠了一通,直到快把人家底摸清。 管范問,“你怎么打算的?” 寧如深正直,“自然是等承天宴后,交由陛下定奪?!?/br> … 在一片熱鬧繁雜的籌備中,承天節(jié)終于到來。 承天節(jié)當日,晴空萬里,天清氣朗。 宮宴設(shè)在了白天中午。 寧如深換上一襲緋紅官袍,用白玉簪束好發(fā),便朝著宮中赴宴去了。 承天宴屬于國宴。 宴會設(shè)在太和殿前,排場極大,周圍設(shè)鐘鼓之樂、場中鋪就百米長毯,整個場面莊重而熱烈。 寧如深在席間落座,旁邊坐的是耿硯。 耿硯見了他高興道,“嘿!” 寧如深張望,“你又換位置了?” 耿硯說,“這種場合,怎么可能!不知是誰排的,剛好把我排到這兒了?!?/br> 寧如深還想說什么,前方鼓樂聲便一響。 在一片朗闊的高天之下,圣駕浩浩蕩蕩進入了宏大寬敞的宴會場中。 李無廷一身明黃天子袍,在高位落座。 李應(yīng)棠和李景煜兩兄弟也分別坐在下首。侍衛(wèi)宮人們往周圍烏泱泱一站,宴會終于在樂聲中迎來開場。 隨著開宴,各番邦使者依次入場朝賀。 寧如深坐在席間,就看一列列攜著貢禮的隊伍從殿外走進來: 異域服飾在過場間如百花開遍。 各番邦中有牽著駱駝進來的,有載著一座雕刻山水的和田玉的,還有傳聞中神駿的大宛馬…… 甚至混入了一只眼熟的生物。 寧如深心情復雜地看著那只隨時準備吐口水的白茸茸,“這不是……草泥馬。” 耿硯沒聽清,“什么??” 寧如深指了指,耿硯說,“喔,番羊啊。你說的草…什么馬是什么,美稱嗎?” “算不上美稱?!睂幦缟钕肓讼耄惐?,“和耿犬差不多吧?!?/br> “???”罵人的啊? 兩人正在桌子底下偷偷互踩,場中忽然走進一支隊伍。 叮鈴一串鈴響—— 寧如深抬頭就看一名身著短襖緊褲長皮靴的高大男子走在前方,后面一陣香風拂過,跟了一隊身著紫紗銀飾的樂姬。 ……這是什么,獻舞的? 身旁耿硯忽然低聲,“是狄人?!?/br> 寧如深轉(zhuǎn)頭,驚道,“敵人還能放進來?不該——”他比了個手起刀落,咔! “……”耿硯,“北狄人。” 寧如深反應(yīng)了兩秒,恍然,“喔?!?/br> 前方的北狄賀庫王已開口道了賀詞,一隊樂姬當場獻上歌舞。 寧如深小聲問,“北狄不是北部落的統(tǒng)稱?怎么還有單獨稱狄的?” 耿硯解釋,“早些年的確是。但近年來北狄勢大,已在北疆單獨稱國,現(xiàn)在說的‘北狄’就是指北狄國,剩下的吐蕃、月氏都只能稱作族?!?/br> 一國獨大,盤踞北疆。 寧如深望了眼場中桀驁粗獷的賀庫王。 ——搞了半天,不還是敵人。 場中正是樂聲裊裊,舞姿翩翩。 然而一片裊娜的歌舞樂聲中,宴上的氣氛卻并不那么輕快。 宴席兩側(cè)的群臣都斂神打量著賀庫王,李無廷也微垂著眼睫,眸底神色看不分明。 在一片略顯沉凝違和的氣氛中。 坐在下首的軒王端著酒杯,突然“噗嗤”一聲!他目光出神地落在虛空,旁若無人般蕩漾地樂出了聲。 眾人:…… 賀庫王:…… 主座上,李無廷動唇,“李應(yīng)棠。” 輕而冷的一聲拉回了李應(yīng)棠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