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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慕林在線閱讀 - 慕林 第286節(jié)

慕林 第286節(jié)

    有人私底下打聽宛琴的來歷,得知是前頭曹氏帶過來的陪嫁丫頭,給謝璞生了一兒一女的,都咋舌不已。

    有位小官家的太太向文氏夸了一句:“不愧是公侯府第里出來的,不象咱們家里那幾個姨娘,個個都透著小家子氣,實(shí)在拿不出手?!边@話才說出來,立時遭了幾位上司家太太的白眼。

    早已和離了的平妻帶過來的陪嫁丫頭,有什么可值得夸的?若不是生育有子嗣,不好打發(fā),誰家正室會留著礙自己的眼?!

    萬太太還一點(diǎn)兒避諱的意思都沒有,直接就當(dāng)著宛琴的面勸文氏:“親家可得小心些,這樣人家出來的姨娘,絕不是好對付的貨色。天知道她是不是心里藏jian?!”

    文氏只能干笑以對了。她瞥見宛琴表現(xiàn)平靜,似乎完全不在意旁人議論的模樣,輕咳一聲,迅速岔開了話題。

    第1024章 謙卑

    文氏覺得宛琴有些受委屈了。等客人都走了以后,她特地把宛琴叫過去,安撫了好一會兒,讓對方不要在意旁人的話,又委婉地表示,如果前些日子生病,還沒有養(yǎng)好身體,可以多歇幾天。

    其實(shí)就是在暗示宛琴,如果不想再聽那些官太太們說自己的閑話,可以不用到上房來侍候。

    宛琴卻非常柔順地回答:“妾在上房侍候,原是妾該盡的本分。從前是妾糊涂了,怠慢了太太,才一直沒有盡到自己的職責(zé)。如今妾既然已經(jīng)醒悟過來,就萬萬沒有再偷懶的道理。至于旁人的幾句閑言,又有什么要緊呢?從前妾無論是在京城,還是在老爺外任上,都沒少聽別人嚼舌,早已習(xí)慣了。況且這幾位太太說的都是實(shí)話,偶爾還會夸妾幾句。即使有幾句不好的指責(zé),也都是因為關(guān)心太太、與太太交好的緣故。妾心里感激太太們的抬舉,斷不會有半點(diǎn)怨言的,心里還十分高興,這些太太們的家里,都與咱們謝家交好,不是那等面上和善、私底下暗藏禍心的小人。”

    宛琴如此深明大義,又一派溫柔和順,就象從前在曹淑卿面前那般謙卑體貼,文氏還能說什么呢?自然只能默許她留下來了。

    不過夜里私下與謝璞說話時,文氏也提到了宛琴:“她如今想開了,便事事都做得極好,叫人挑不出錯來。在外人面前,也處處都顧著我的臉面,從不計較別人的閑話。我心里總覺得有些對不住她,卻又不好在客人面前為她說好話。有萬太太在,一聽到我替妾室庶子庶女辯解,定是要貶駁一番的,沒得叫宛琴更受斥責(zé),連累得孩子們也沒落得好?!?/br>
    謝璞輕輕笑了笑:“這有什么?萬太太說話不中聽,你也不必處處讓著她。她就算是平昌侯府的媳婦又如何?萬參議在我面前,尚且不敢造次,你又何必處處給他妻子臉面,倒縱得人越發(fā)不知天高地厚了?!?/br>
    文氏嗔道:“我又不是不知道分寸,況且萬太太還是為了我著想,我難道還能當(dāng)面駁了人家的好意?萬太太脾氣是不大好,但她已是我們的親家了,為了孩子將來的日子著想,我自然要給她留點(diǎn)臉面的。她得罪的又不是我,也從不跟我紅臉,反倒是我們,為了把容姐兒嫁出去,順道幫襯萬隆一把,對她多少有些算計之處。我心里有愧,在她面前,總是忍不住要容讓三分。”

    謝璞淡淡地道:“你有什么可愧的?我們幫了萬隆,難道萬隆不是她兒子?”他也不多談萬太太的事,只道,“宛琴那里,你更不必覺得有愧于心。如今她只是在盡自己妾室的本分,你肯讓她幫著招待客人,也同樣是在抬舉她。這是她的福氣。換了是旁人,哪怕是曹淑卿呢,哪里還能容得下一個有外心的妾?!若是實(shí)在覺得她做得好,想要獎賞一番,多賞幾個荷包就是了。她手頭怕是沒多少銀子,如今又添了娘家人來北平,手頭定是緊的。你只要別讓她有機(jī)會插手家里的賬,隨你賞她多少財物,她只有感激你的份。若想要得再多,那就貪心了?!?/br>
    文氏知道丈夫還在為宛琴過去胳膊往外拐的行為氣惱,也不多勸,隨口就答應(yīng)了下來。等到次日見了宛琴,她就避了旁人去問:“可有什么想要的東西?這幾日辛苦你與金姨娘幫襯我待客了,回頭我要給你倆都發(fā)厚賞。若有什么想要的,可以事先跟我說,我好叫人準(zhǔn)備去。”

    宛琴等文氏這句話已經(jīng)等了好幾天,便露出猶豫的表情來,然后怯怯地道:“妾也什么想要的,衣食住行都有太太安排,事事周全,不缺什么東西。若太太開恩,那……妾倒是想見一見娘家親人。聽說妾的父親病了好一陣子,也不知道眼下如何了。就算能打發(fā)丫頭婆子去探望,終究不如親眼見到的安心?!?/br>
    文氏想了想,道:“我聽底下人報上來,道葉老高的病情已經(jīng)大好了,前兒還在院子里活動,想要與家人一道出門逛廟會去呢。你要見他們也容易,打發(fā)人雇輛車,把人接進(jìn)府里來就好。雖說外人不方便進(jìn)二門,但客院如今是空著的。你哪一日想見他們了,跟前院的人說一聲,打發(fā)人去接,然后讓人把客院正屋的炕燒起來就是。”頓了頓,又補(bǔ)充道,“到時候還可以讓芬姐兒與涵之也過去和你爹娘見一面。”

    宛琴低頭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行禮謝恩道:“謝太太恩典。這幾日家里多客人,等到客人少了,家里人都閑下來時,妾就打發(fā)人去跟爹娘說。但四少爺和四姑娘身體都偏弱,妾的爹雖然病情已經(jīng)沒有大礙,卻不知是否還帶著病情,還是別讓他與四少爺、四姑娘接近的好。橫豎來日方長,將來總有見面的時候,也不必急于一時?!?/br>
    文氏點(diǎn)頭答應(yīng)了。

    過后謝映芬那邊聽到了風(fēng)聲,忙去找宛琴:“姨娘要跟葉家人見面,怎么不帶上我和四弟?四弟體弱,你怕他過了病氣,也就罷了,我那點(diǎn)小風(fēng)寒卻早就好了,壓根兒就沒什么好怕的。姨娘為何也不讓我去呢?”

    宛琴嘆道:“四姑娘是擔(dān)心我還有別的想法,跟娘家人見面時使壞吧?你放心,我還沒這么糊涂!曹家如今自身難保了,我娘家人為了避開兇險,都千里迢迢從京城趕到北平來了,我還能對曹家有什么奢望?!只不過有些話,當(dāng)著你和四少爺?shù)拿?,我不好在娘家人面前提,才不叫你們?nèi)チT了。放心,銀杏跟在我身邊呢,見面的地方又不是在外頭,而是在咱們謝家官邸的客院里。就是我犯了糊涂,葉家人難道還敢造次么?他們想要在北平立足,還得靠著我們謝家呢!”

    銀杏是謝映芬的人,這段日子也隱隱約約地露了形跡出來。宛琴畢竟是在曹家那種公侯府第里長大的,只要留心,不可能發(fā)現(xiàn)不到這一點(diǎn)。她倒也沒什么可生氣的,官宦人家的閨秀千金,倘若連這點(diǎn)心計都沒有,將來如何能嫁進(jìn)顯赫人家里過活?雖說如今曹家自身難保,自家的千金都未必能說上什么好親事,更別說是幫一個舊婢的女兒說親了,依著謝璞的脾氣,恐怕不可能給小女兒說什么顯赫的好親事,但宛琴心里對女兒作為一個大家閨秀該有的心計,還是有一定期望的。

    銀杏是女兒的人,總好過是正室文氏的人。宛琴用起來一點(diǎn)都不擔(dān)心。反倒因為銀杏是向著女兒的,她便覺得對方也會向著自己。面對娘家四位親人時,她還能多幾分底氣。

    不在葉家人暫居之處見面,也不是壞事。宛琴清楚謝璞與文氏對自己肯定還有些防備之心,但沒關(guān)系,她又不是要做什么背離夫主的壞事。她只是想要避開外人,仔仔細(xì)細(xì)向娘家人打聽清楚京中的情況而已。她必須得知道,曹家的處境究竟壞到了什么程度,是否會牽連到謝家,尤其是自己和一雙兒女?

    第1025章 打趣

    正月初五那日,謝家商號留駐北平城的掌柜、伙計們,都到主家來拜年請安了,還送來了豐厚的禮物。謝慕林兄弟姐妹等人,人人都有一份,皆大歡喜。

    正月初六,正值北平商鋪開市。謝璞雖然不曾親自前往,卻還是命家中管事趙豐年作為代表,前去參加了北平謝家分號的開市典禮。謝徽之也跟去湊了熱鬧,順道買了不少小禮物回來,孝敬兩位祖母與父親嫡母姨娘,也沒忘記眾位手足。就連他一向看不順眼的三姐謝映容,都分得了一刀紙。雖說是價值最低的一份,但他還記得要把她算上,就已經(jīng)很給面子了。至于謝映容是不是領(lǐng)情,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正月初七,正值“人日”。謝家按照習(xí)俗,這一天兩頓正餐都吃的是盒子菜、七寶羹與新鮮面條。女孩子們還拿各色彩紙、金銀軟箔、絲帛等物制成各種小人形狀的“人勝”或是花朵形狀的“花勝”,戴在頭上充作裝飾。

    正月初八,文氏帶著家里四個姑娘,穿戴得體體面面地,到城中一座大寺廟,陪同燕王妃以及一眾官眷們,參加了一場盛大的放生儀式。放生的各種龜、鳥、魚等小動物,都是寺廟方事先準(zhǔn)備好的。據(jù)說這是北平城一向以來的習(xí)俗,自打太宗朝時就有了,每年大年初八都要來這么一趟。今年燕王妃帶領(lǐng)著眾位官眷們,還多添了為去年大戰(zhàn)中犧牲的將士以及年前雪災(zāi)里受難的百姓祈福的環(huán)節(jié)。寺廟方面得了一大筆香油錢,當(dāng)天就開始了一場規(guī)模宏大的法事,據(jù)說要持續(xù)七七四十九天。

    這一天人很多,謝慕林跟姐妹們站在一處,舉目望去幾乎都是陌生人,也不認(rèn)得這座寺廟的地形道路——她在現(xiàn)代沒怎么聽說過這座寺廟的名字,想必是早已消失了的古剎。她們姐妹一直跟隨文氏行動,并不敢落單。謝慕林雖曾經(jīng)幾次瞧見燕王郡主朱珮沖自己微笑點(diǎn)頭致意,但頂多就是上前打個招呼,聊不上兩句就得分開了。

    朱珮婚事幾乎已經(jīng)定下來了,人人皆知她未來夫婿將來會接掌燕王手中的北方兵權(quán),將門女眷們恨不得抓緊每一個機(jī)會與她套近乎,哪里會容許旁人分了她的注意力?謝慕林只能苦笑著溜回母親與姐妹們身邊,打算以后再另找機(jī)會與未來小姑子說話了。

    如此忙了大半天,謝慕林連中午的素齋都沒能好好吃,回到家的時候,不但疲倦不已,渾身還凍得發(fā)僵。還是靠著在回來的路上,躲在馬車?yán)锎掖覊|了幾塊點(diǎn)心,喝了兩口姜茶,才算是留住了幾口熱乎氣。

    文氏疲憊地?fù)]揮手:“都散了吧,晚飯各自在屋里用就好,不必到上房來了。大家都累了一天,好生歇一歇吧?!?/br>
    有了她這句話,謝慕林姐妹幾個頓時四散了。等到謝慕林洗完熱水澡,坐在炕上痛痛快快地吃完一碗熱騰騰的湯面下去,方才覺得自己又活了過來。

    香桃送上了香茶,翠蕉呈上了點(diǎn)心,然后就向謝慕林報告:“姑娘,今日琴姨娘在客院跟她娘家父母見面了。來的只有葉老高和他老婆,在家里吃過午飯才走的?!?/br>
    謝慕林頓了一頓:“當(dāng)時有誰跟在琴姨娘身邊了?”

    翠蕉答道:“銀杏跟著進(jìn)了客院的正屋,中間出來過兩趟,一趟催午飯,一趟是去叫門房幫忙雇車,把葉老高夫婦送走。至于她在屋里到底聽到了多少,我們就不知道了。”

    謝慕林想了想:“若有什么不妥的,銀杏定會去跟四meimei提的。我們也不必查問太多。這事兒四meimei心里有數(shù)呢?!?/br>
    翠蕉應(yīng)了,又微微紅了臉,小聲道:“古家那邊傳了話進(jìn)來,先前……我請東山哥幫忙找人去盯梢那葉家人,說是他們自打住進(jìn)我爹找的宅子,就一直沒出來過。期間除了大夫前來給葉老高診脈,就沒別的外人上門了,一應(yīng)送吃食用品和抓藥的都是咱們家的人。那個葉金生倒是有兩回想要出門,都被攔了回去,雖然私底下沒少抱怨,但大體上還算老實(shí),沒敢真鬧起來。咱們家的人一瞪眼,他老子娘還得反過來給咱們的人賠不是?!?/br>
    這倒不奇怪,葉家人再怎么樣也是家生子出身,還不是什么極得主人重視的那種體面仆從,自然懂得看人臉色行事。曹家明擺著不成了,曹淑卿也失了靠山,謝家在北平卻有權(quán)有勢。葉家人想要在北平立住腳,肯定不敢跟謝家來橫的。今非昔比,他們在謝家的依仗謝顯之、謝映慧、謝映芬與謝涵之兄妹四人全都態(tài)度冷淡,宛琴又不得寵,還有什么可囂張的呢?在不知情的外人面前,他們還能打著謝家的招牌嚇唬嚇唬人,在謝家人面前,自然只能慫了。

    翠蕉說起這事兒,卻有些小興奮。她還記得從前葉家人囂張的模樣。少爺姑娘們怎么說也是主子,見不到這些下人,也不會受他們的氣??伤@樣的小丫頭,只因父母都是老爺、太太面前得用的心腹,從前可沒少被偶爾到謝家來給曹淑卿請安巴結(jié)的葉家人欺負(fù)呢。想到上午她在二門上看到葉老高夫妻被領(lǐng)進(jìn)來的時候,在她父母面前卑躬屈膝的模樣,她心里就說不出的爽快。

    只是翠蕉才剛剛暗喜了一會兒,就被香桃打擊了回來:“葉家人眼下住的地方,是趙管事找的。負(fù)責(zé)在那宅子里照看、監(jiān)視葉家人的,也都是趙管事派過去的。你要打聽葉家的事,直接問你自個兒親爹就行,為什么非得繞個大彎子,跑去找古家人幫忙?雖然我知道你是在趁機(jī)跟未婚夫見面,但在姑娘面前,你好歹也收斂些,到底還未嫁過去呢,矜持些好不好?”

    “你……”翠蕉漲紅了臉。她這也是為了不驚動家里其他人,就幫姑娘把差事辦好了,怎么就叫香桃說成這樣呢?她伸手就要去掐香桃的嘴,被香桃忍笑著擋了回來。謝慕林偷笑了下,忙叫小桃進(jìn)來把香桃拉開,又替她們打圓場:“大過年的,大家說笑幾句,打打鬧鬧,圖個喜慶就好了,不要傷了和氣呀?!比缓笥譀_翠蕉擠了擠眼睛,“先前給靜明師太準(zhǔn)備年禮時,我就想著要不要給古娘子也送一份,后來因為事多就給忘了?,F(xiàn)在想起來了,很應(yīng)該補(bǔ)上,只是家里人人都有事可忙,倒是翠蕉你閑著,能不能替姑娘我跑個腿呀?”

    翠蕉羞紅了臉,跺腳嗔道:“姑娘怎么也幫著香桃來打趣人了?!我才不跟你們鬧呢!”扭頭就要跑。

    謝慕林在她身后喚道:“那你到底要不要去呀?不去我就另找人啦?”

    翠蕉腳下一頓,遲疑地回過頭看了看謝慕林,見她好象很認(rèn)真的模樣,是真打算要差遣人跑腿,并不是僅僅開自己玩笑而已,小臉又是一紅,又跺了一回腳:“去就去!”說完又跑了。

    謝慕林與香桃在后頭笑彎了腰,只小桃一頭霧水地看著她們:“姑娘,jiejie,你們在笑什么呀?翠蕉姐怎么忽然就跑了呢?”

    第1026章 串門

    晚上,謝慕林在自己的屋子里解決了晚飯。飯后,她正拿出了書本,打算要溫習(xí)一下嗣祖母宋氏年前布置的功課,謝映芬就帶著銀杏串門來了。

    謝映芬沒有帶其他人隨行,來得也低調(diào)。她一開口說想要與謝慕林進(jìn)里屋說話,謝慕林心里就明白了,命丫頭們上了茶水后,便摒退左右,只留謝映芬在暖閣里。

    謝映芬熟練地盤腿上炕,低聲道:“今日我們才出了門,姨娘便吩咐前院,派人雇車去接葉家人過來說話。因為是太太事先囑咐過的,前院的人都照辦了。葉家只來了葉老高和他妻子,姨娘帶著銀杏,在客院的正房里見了他們,說了半天的話,又吃了一頓午飯,給了幾兩銀子和幾個尺頭,才把人打發(fā)走了?!?/br>
    謝慕林微笑道:“我方才一見四meimei過來說話,就知道你是來找我說這件事的??茨愕谋砬?,琴姨娘這回的表現(xiàn)應(yīng)該沒有讓你失望吧?”

    謝映芬笑得有些感慨:“費(fèi)了我這么多年的功夫,總算把姨娘的心思扭轉(zhuǎn)過來了。但若不是曹家如今境況大不如前,只怕她還沒那么容易回心轉(zhuǎn)意,仍舊覺得曹家樣樣都好,一門心思想要巴著曹家,替我與四弟謀一門好親事呢!她也不想想,真有好親事,曹家自家族里的姑娘不要,也還有他們家親戚、部屬的女兒,哪里就輪到我了呢?我對曹家而言,算是哪個牌面上的人物?不過是丫頭與外人的子女罷了。從前謝曹兩家還是姻親時,他們都沒把我放在眼里,更何況如今兩家已經(jīng)結(jié)了仇?!

    “先前曹文泰還有用得上我姨娘的地方,因此給了葉家人些許甜頭,引得他們使勁兒說服姨娘為曹家當(dāng)細(xì)作。結(jié)果,我姨娘來了北平后,才兩個月沒消息,曹文泰就翻臉不認(rèn)人了。承恩侯府遣散奴仆時,連葉家人也一并攆了,除了每人兩包袱的體己衣裳,什么都不許帶走,幾代人積攢的身家丟了大半。若不是曹氏收留了他們,只怕他們要流落街頭呢!這哪里是真心實(shí)意要用他們和我姨娘的意思?涼薄至此,姨娘再糊涂,聽說這事后也該醒悟過來了!”

    謝慕林輕輕拍了拍謝映芬的手背:“不管怎么說,能脫離曹家,就是好事。往后你姨娘不必再因為他們的存在而受制于曹家,你也能少了許多煩惱?!?/br>
    謝映芬點(diǎn)點(diǎn)頭,嘆道:“如今他們的身契落在曹氏手里,倒比從前好辦了許多。曹氏若真的要逃到北平來避難,以我們家的權(quán)勢,威脅兩句,葉家人的身契也就能到手了。到時候無論是姨娘出銀子,還是我與四弟湊點(diǎn)兒私房,把葉家人安置下來就好。葉老高夫妻年紀(jì)并不大,葉金生與葉金蓮又正值年青力壯,哪里尋不到營生?往后過得是好是壞,都看他們自己的本事了。除了逢年過節(jié)時見個面,賞幾個銀子,就再也不必為他們cao心去。他們?nèi)舾音[騰,自有治他們的法子!”

    謝慕林見她已經(jīng)拿穩(wěn)了主意,也不去多作評論,只轉(zhuǎn)入正題:“承恩侯府遣散了奴仆嗎?遣散的人多不多?”

    謝映芬回過神來:“不少,據(jù)葉老高的老婆說,足有二三百人呢!不過這些人大多是身上沒有差事,又或是可有可無的那一類,也有些心腹仆從的家人親友。凡是身上有要緊職司的人,全都沒挪動。曹家從來不往外頭賣人,所以連身價銀子都賞了,把人放了出去。但說實(shí)話,他們只讓這些人帶走了一點(diǎn)衣裳與體己,大半身家都留在了曹家,只怕不但沒有虧,還要倒賺回來些呢。

    “別的不提,葉老高家里,就足足積攢了幾百兩的私房,他老婆女兒都有主人賞的首飾衣料,如今只帶出來不到百兩銀票,以及一些不算貴重的首飾,他老婆都心疼死了,今兒見了姨娘,還埋怨個不停呢?!?/br>
    葉老高家的其實(shí)是在暗示宛琴貼補(bǔ)些財物、首飾或衣料給她,宛琴只給了兩副銀耳墜、銀手鐲,并四個細(xì)布尺頭,過年用來賞人的銀錁子若干,根本就沒讓她滿意??赏鹎俨唤o,她又能怎么辦?只得笑著謝賞了。

    謝慕林聽出有一點(diǎn)不對:“心腹仆從的家人親友都被放出去了?這些人的去處,可有人留意?”

    謝映芬眨了眨眼,很快反應(yīng)過來:“二jiejie的意思是,這些人很可能是肩負(fù)著不可告人的差使,并非曹家人真心想要放出去的?!”她皺起眉頭,“那還真的保不準(zhǔn)。不是說皇上罰承恩侯在家中閉門自省么?他家要是有人出去走動,肯定有官府的人盯著!但若是一下子遣散了二三百名仆從,官府哪里能騰出那么多人手來一一追蹤?只怕這里頭就有人成了漏網(wǎng)之魚!”

    她忍不住拍了一下桌子,面上有幾分不甘:“都到這會子了,曹家人還要生事。他們到底想干什么?!”

    謝慕林淡淡地道:“不管他們想干什么,那些人頂多就是幫著傳個信,遞個東西之類的。只要皇帝鐵了心要治曹家的罪,曹家再掙扎又有什么用呢?他家若是還有得力的盟友可以出手相助,也不會陷入如今的困局?!?/br>
    “話雖如此,但曹家行事狠辣,誰知道會做出什么事來?”謝映芬冷哼了兩聲,又道,“不過他家如今確實(shí)有些眾叛親離的意思了。不但昔日的盟友紛紛落馬,就連姻親故交中曾經(jīng)交好的人家,如今也翻臉的翻臉,疏遠(yuǎn)的疏遠(yuǎn)了。還有曾經(jīng)迫于他家威勢,只能忍氣吞聲的人家,現(xiàn)如今趁著他家勢弱,也反過來咬了他們一口。二jiejie可還記得從前平南伯府的庶女曹文燕?”

    謝慕林隱約記起了一個總是跟隨在囂張傲慢的曹文鳳背后的瘦小身影:“記得,承恩公夫人病重的時候,平南伯夫人和曹文衡、曹文鳳不想侍疾,好象就推了她去做代表?大姐可能跟她更熟一些?!?/br>
    “就是她!”謝映芬嘆息著搖了搖頭,“平南伯壞了事后,她聽從承恩侯府唆使,反咬了嫡母嫡兄嫡姐一口,事后被承恩侯府收養(yǎng),還說了一門親,本以為從此得享富貴安榮了,結(jié)果曹家一出事,她就被夫家趕了回來,想回曹家,又進(jìn)不得門。如今兩頭不到岸,哭都沒處哭去!”

    謝慕林不禁起了好奇心:“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1027章 算計

    謝映芬正要為謝慕林說明事情的來龍去脈,忽然聽得窗外有人在說話。

    仔細(xì)一聽,卻是又有客人來了,翠蕉在向來人請安問好:“大姑娘怎么來了?大晚上的,您也不帶個丫頭,就這么自己提著燈籠來了,萬一路上滑倒了怎么辦?”

    謝慕林與謝映芬對望一眼,連忙吃驚地下炕迎出外間。

    果然是謝映慧來了。

    她一個人提著盞燈籠,披著厚厚的石青色連帽斗篷。香桃替她解下了斗篷,謝慕林姐妹倆才發(fā)現(xiàn)她穿的是家常的厚棉長比甲,露出里頭秋香色的錦襖,下頭系著半舊的絨裙,顯然是剛剛從暖和的屋里出來,隨便披了件斗篷就出了門。

    謝慕林連忙把謝映慧拉進(jìn)暖閣里上了炕,又把自己的手爐塞給了她。謝映芬替大姐倒了茶,嗔道:“大姐怎么就這樣過來了?白天在回來的路上,你還抱怨風(fēng)吹得你頭疼呢!萬一真?zhèn)€病了怎么辦?!”

    謝映慧笑笑,把茶放到炕桌上,抱著手爐道:“我聽綠綺說,瞧見你帶著銀杏到二meimei院子里來了,我就知道,你定是要跟她說今兒宛琴見葉家人的事。真正要緊的消息,先前葉家人都已經(jīng)跟趙豐年說過了,宛琴還能從他們嘴里打聽什么?不外乎曹家各人的消息,尤其是后宅女眷的情形。到底是我親舅家,我雖然不樂意搭理他們那樣的人,但我畢竟還有親娘在那兒呢,心里再嫌棄,也是放不下的。我就自個兒過來了,旁的人一個也不帶,省得消息走漏,又惹來什么麻煩。”

    謝慕林道:“就算大姐心里想知道這些事,也用不著這么倉促,明兒我一準(zhǔn)告訴你。即使你今晚就想問個明白,好歹把衣裳穿暖和了,再多帶上一個心腹。你不想讓旁人聽見我們姐妹的談話,大不了把人留在我丫頭那兒就行了。銀杏就在小廚房里呢,小桃和青橙她們在陪著,半個多余的字都聽不見,需要問話時再叫過來,能走漏什么消息?你大晚上的一個人往外跑,也不知有沒有給屋里侍候的人留話,萬一路上摔著了怎么辦?就算沒摔著,風(fēng)吹得大一點(diǎn)兒,你明兒就能病倒。大過年的,不嫌晦氣嗎?!”

    謝映慧抿嘴笑著說:“是啦是啦,我知道錯了。好meimei,別再怨我了,我保證以后絕不再犯!”

    謝映芬嘆了口氣:“我就是想著剛剛從銀杏那里聽說了消息,趕緊過來先跟二jiejie商量商量,并沒有瞞著大姐的意思。你今兒回來時就沒什么精神,我這是不想打攪你呢,明兒一定會去找你的?!?/br>
    謝映慧擺擺手:“我知道小時候沒少欺負(fù)你,你心里自然是跟你二姐更親近些。我也沒什么好計較的。閑話少提,你們方才聊到哪里了?”

    謝映芬老實(shí)告訴了她,謝映慧皺了皺眉頭:“曹文燕?她雖然給外祖母侍了疾,但其實(shí)沒怎么用心……罷了,我跟她計較這些做什么?她又不是真?zhèn)€孝順,不過是被三舅母逼著來的罷了。自打外祖母的喪事辦完之后,我就沒有再理會過她的消息了,不過我記得,她是養(yǎng)在了承恩侯府的。雖說可能會受不少氣,但承恩侯府想必有用得上她的地方,總不會比三舅母更苛待她?!?/br>
    謝映芬笑笑說:“若論日常飲食起居,承恩侯府自然不會苛待她。她又不是承恩侯的庶女,承恩侯夫人跟她有什么可計較的呢?”

    “那對比曹文鳳,她的日子確實(shí)好過多了?!敝x映慧歪歪腦袋,“承恩侯府給她說的親事是誰家的來著?”

    謝映芬道:“說起那家人,大jiejie你興許還記得。咱們家當(dāng)初還未被抄之前,就曾聽說過的,西南的巨富楊家,他家獨(dú)子體弱多病,楊老爺想要替兒子求娶一位曹家小姐,結(jié)果為了這人選,吵了許久都沒決定下來。承恩侯想要讓曹文鳳嫁過去,曹文鳳盯著東宮太子妃的位置呢,不樂意,寧可讓給曹文燕,但平南伯夫人又不樂意叫庶女占了便宜……”

    謝映慧想起來了,臉色微微黑了一下:“這事兒我知道,后來我們家出了事,我跟著母親回了平南伯府,三舅母還打起我的主意來了呢!她不想信守承諾,讓曹文衡娶我了,又看中楊家的家產(chǎn)豐厚,想把我嫁給楊家的病秧子。她好借著我的手,將楊家的家財也一并卷走,就象對付我們謝家這般!”

    謝慕林與謝映芬都吃了一驚,前者忙道:“這算盤也打得太精了!平南伯夫人如今沒得好下場,果然都是報應(yīng)!”

    謝映慧冷笑了一聲,又道:“最后這門親事還是落到了曹文燕頭上么?這倒罷了,可當(dāng)時曹文燕身上還有重孝,年紀(jì)也小——她比我還小兩歲呢!如何能嫁得了楊家子?而楊家子體弱多病,不定什么時候就要夭折。楊老爺是打算盡快給獨(dú)子娶妻,好盡快抱孫子,繼承自己的香火,免得偌大家業(yè)都便宜了旁支族人的。他怎么可能樂意給兒子定下無法立時成婚的曹文燕?難不成是曹家硬逼著他答應(yīng)的么?”

    謝映芬道:“據(jù)葉老高的老婆說,這樁婚事,當(dāng)時楊老爺都已經(jīng)把主意打到曹家旁支幾房的姑娘頭上去了,聽說有一位姑娘連庚帖都換了,卻硬是叫承恩侯夫人逼著,改定下了曹文燕。但承恩侯夫人也知道,曹文燕既要守孝,年紀(jì)又小,起碼要出了孝才能完婚,為防那楊家少爺?shù)炔患?,真?zhèn)€死了,斷了楊家香火,就從府里挑了一個家生丫頭送過去,給那楊少爺做妾。若這個妾能為楊家生下了一兒半女,將來也能記在曹文燕名下。無論曹文燕是否有生養(yǎng),都確保楊家家產(chǎn)不會落到旁人手中!”

    謝映慧又忍不住冷笑了一下:“這算計得也太精了!大舅母這是看中了楊家的巨富,不舍得這樁富貴便宜了旁支的侄女兒!曹文燕算什么呢?不過是任人揉搓的小可憐,自然只有聽話的份了!”

    謝慕林猜到了幾分后來的結(jié)果:“曹文燕去年出孝后就嫁過去了吧?但是沒能懷孕?那位楊家少爺去世了嗎?”

    謝映芬嘆息著點(diǎn)頭:“她出孝之后,就由承恩侯夫人準(zhǔn)備了嫁妝與大批陪房,千里迢迢趕往西南完婚了??上\(yùn)氣不好,才到地方,新郎就一直病著,始終未能定下婚期,最后人還一命嗚呼了!她尚未過門,就成了望門寡,叫夫家趕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