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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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蘭枝剛剛渾身上下都突突的疼,正是因為靈脈受損導(dǎo)致的。 暖池很好的抑制了身體上的疼痛,如春風(fēng)化雨般修補(bǔ)著他破損的靈脈。 而原身的父親是渡月仙尊師弟,同樣也是一只隱藏身份藏匿在中州大陸的狐族妖修,莫空真君。 在原著里,莫空真君為了尋找妻子的殘魂,將彼時還是狐貍幼崽的原身托付給最信任的師兄渡月仙尊后,便獨(dú)自一人離開了渡月宗,從此以后再也沒有回來。 也不知最后是找到了那幾片殘魂,還是同逝去的妻子一起離開了人世。 原身因為從小便沒有爹娘,此身又為異族的緣故,性子很是孤僻。 少年時不知聽信了哪個犄角旮旯流出的傳言,以為是渡月仙尊逼走了他的爹爹,一直心懷憤恨,與渡月仙尊的關(guān)系并不好。 哪怕渡月仙尊對原身視如己出,原身也依然不曾給過自己師尊一分的好臉色。 再加上原身被病體和狐族的發(fā)情期拖累,越長大性子便越古怪,渡月宗的弟子見到他都得繞道走,不敢觸他分毫霉頭。 直到今天,因為一時沖動,把命都給搭進(jìn)去了。 季蘭枝消化著原身這百年來或自卑或怨懟的不良情緒,過了很久才從那濃重的恨意中脫離出來。 看著水中倒影,季蘭枝輕嘆了口氣。 雖然原身的故事聽著有些憤世嫉俗,但他上輩子因為這副病體被困在病房里的那些年里,也曾滋生出過許多奇奇怪怪的念頭。 罵天罵地,怪這怪那,最后剩下的只有nongnong的無力感。 雖然對于原身聽信讒言怨恨渡月仙尊這件事,季蘭枝并不贊同,可逝者已矣,便也沒必要再苛責(zé)了。 季蘭枝將臉沉入水中,只留下了兩只眼睛在外頭。 如今他成了這具身體的主人,性格和原主差了十萬八千里。 渡月仙尊他…應(yīng)當(dāng)不會察覺到什么吧。 我是死了才穿到這兒的。 季蘭枝苦惱地想。 可不是什么大反派奪舍。 …… 不遠(yuǎn)處,前往蒼雪居的小路上,剛從拜師大典離開的聞鈞打了個大大的噴嚏。 走在前方的渡月仙尊聞聲一頓,轉(zhuǎn)身關(guān)心道:“生病了?” “沒生病…”聞鈞吸了吸鼻子,小聲答道。 就是莫名其妙打了個噴嚏,好像有人在背后偷摸著罵他似的。 第2章 咚咚咚。 蒼雪居的院門被不疾不徐地敲響了三下。 狐族五感靈敏,季蘭枝耳朵動了動,從水中站起身。 水聲輕響,靈氣將身上殘留的水珠蒸干,季蘭枝彎腰拿起放在臺階上的新衣,長袍隨著他的動作在空中蕩過,劃出一道完美的弧線。 咚咚咚。 敲門聲又響了三聲。 聞鈞站在渡月仙尊身后,黝黑的眼眸中帶著些微不可查的疑惑。 渡月仙尊已是化虛渡劫之境,與他從前修為旗鼓相當(dāng),乃是中州大陸塔尖的修士,被所有人恭恭敬敬地尊一句“仙尊。” 按他的身份地位,什么人才能如此大膽的將他拒之門外? 咚咚咚,又三聲。 渡月仙尊臉上并沒有什么不耐煩,像是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 時間流逝,就在他們以為不會有人來開門時,院里響起了一陣窸窣的腳步聲。 沒過一會兒,院門便被從里頭打開了。 聞鈞抬頭望去,微微一愣。 來人像是剛沐浴完,匆匆穿了件外袍便來開門了,披散的發(fā)絲上還沾著絲絲水汽。 那人生了一張極張揚(yáng)奪目的美人面,眉似彎月,面若桃李春花,眸色淺淡如琉璃,在滿園春意的映照之下泛著細(xì)碎的光。 可哪怕他面容再如何艷麗,卻依舊遮掩不住清瘦伶仃的身形與渾身的病氣。 這一看,便知是個病骨支離的藥罐子。 說起來,渡月仙尊確有一個因為重病纏身,不常拋頭露面的徒弟。 只是這徒弟存在感太過薄弱,不像其他宗門那些首徒少主似的名頭震天,聞鈞才一時未想起來。 見季蘭枝這副樣子,渡月仙尊溫聲問道:“方才你沒開門,可是在沐???” 季蘭枝根本就沒想到來找他的人會是渡月仙尊,一時間有些懵懵地點(diǎn)頭:“是?!?/br> 似乎是對他冷淡的態(tài)度很是習(xí)慣,渡月仙尊便沒再問什么了,而是將聞鈞拉到了身前,語氣中帶著商量:“這孩子名叫聞鈞,是今年新收弟子之中天賦悟性最高的孩子,方才拜師大典,為師已將他收做親傳弟子。” 季蘭枝看向身材瘦小,堪堪才到他腰部的小孩,心頭驚訝。 聞鈞?親傳弟子? 那面前這個小孩兒豈不就是他的小師弟了? 季蘭枝這個角色好歹番外里提過一嘴,但這個聞鈞,無論正文還是番外,都從未提過他啊! 又或許是提過,但他忘了? 原著洋洋灑灑百萬字,他除了主角團(tuán)那幾人,總不能是個角色都能記住。 季蘭枝臉上懵圈的神色過于明顯,渡月仙尊怕他冷起臉來趕人,沒什么停頓地繼續(xù)問道:“他的身份住在尋常弟子居不太合適,為師欲讓他與你一同住在蒼雪居,你師兄弟二人之間也好有個照應(yīng),如何?” 若換成是以前的季蘭枝,恐怕聽完便會閉門謝客,覺得渡月仙尊是找了個眼線時刻盯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