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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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駐足凝視著泥像的面容,伸出左手,在供桌前叩了三下,輕聲道:“歸位?!?/br> 話音未落,混雜于空氣中的、屬于夔聽的那幾分妖力被他的靈識牽引著,慢慢融進了元燁的泥像之中。隨后,他抬起手,揚起柴刀向前一劈——靈光迸現(xiàn),石臺上的泥像瞬間碎成好幾截,從臺子上頭滾落下來。 一片泥灰的狼藉里頭,滾出一團血色翻涌的霧氣。這是夔聽妖力的凝結(jié),光用靈力是解不掉的。江泫將它封起來揣進袖中,打算回去問一問重月棲鳴湖水還有沒有剩,若沒有就再想些別的辦法。 思慮重重之間,他已經(jīng)從小廟門口走到了斜陽村的邊緣。 因為心情不佳,面上無甚表情,在外人看來又冷又煞,叫人不敢接近。這是上清宗伏宵君的常態(tài),卻不是江泫的,硬要說的話,他不常這么對誰冷著臉,大多數(shù)時候態(tài)度都挺好—— 今日是個意外。更意外的是,他自己都不清楚心中煩躁的由來,直覺是事情積壓在一堆的緣故。 走了幾步,腳步一頓。 面上傳來一點陌生的濕意,江泫怔怔地抬手,用指尖一抹,看見一抹清亮的水漬。很快便是第二滴。綿綿如織的細(xì)雨從天幕上灑落下來,江泫抬頭一看,竟不知什么時候陰了天。 他這才想起來,自己似乎很久沒碰見過雨天了。 第82章 凈玄渡心7 處理完斜陽村的事情之后, 江泫帶著孟林冒雨回了上清宗。 雨下得不大,走了一路,也只將頭發(fā)和衣物浸上淡淡的濕氣。一回到凈玄峰, 就看見愁云慘淡蹲在主殿門口的傅景灝,岑玉危正從殿內(nèi)走出來, 看見一身雨氣的江泫和孟林, 似乎被嚇了一跳。 顯然他并不知道為什么他們要淋雨,但還是大步上前迎上來, 道:“師尊!” 江泫看見岑玉危,立刻想起了方才雅間里頭的那個孩子。他的視線在殿內(nèi)環(huán)視一圈, 并沒有看見幼子的身影, 正想問一問他如何安置的, 余光瞥見了一旁蔫頭巴腦的傅景灝。 傅景灝:“見過伏宵君。” 聲音也懨懨的, 提不起什么精神。 江泫道:“為何還不回時隱峰?” 并不是江泫有意趕他走,而是因為時隱峰有晨午晚練,他告的假是中午的,若傅景灝還不回去, 今日的晚練一定會遲到。 傅景灝小心地抬頭看了他一眼,小聲道:“伏宵君,淮雙不見了。” 江泫的身形一頓。 岑玉危道:“師尊走后不久,淮雙突然一個人走了。也沒說去哪了, 我和景灝用玉令找了很久, 但不管是在山上還是山下,都沒找到人?!?/br> 用玉令找都找不到,一定是出了什么問題。江泫的眉尖蹙緊, 又問道:“阿序呢?” 岑玉危道:“阿序不太舒服,在自己的房間休息?!?/br> 江泫道:“我待會去看。” 言罷匆匆轉(zhuǎn)身, 踩著地上薄薄的積雪,向山頂?shù)亩粼赂?。他的靈識碎片到底在宿淮雙身體里,兩人之間總有一道模模糊糊的聯(lián)系,現(xiàn)在這聯(lián)系匯成一道似即若離的細(xì)絲,遙遙指向山巔之上的清修之地。 是了,在遏月府上的話,用玉令當(dāng)然是找不到的。 遏月府外有他親自設(shè)下的結(jié)界,豈是什么靈力都能滲進去的? 然而江泫在遏月府中找了一圈,仍然沒找到宿淮雙的影子。他在廊下駐足,神色冰冷地抿緊了唇。 片刻之后,他挪動步子,向府中唯一一片冷湖走去。 這片靈泉,常年受雪,卻不封凍。細(xì)雪落入水中便立刻融化,只消站在水邊,立刻便能感受到撲面而來的潮氣。封泉的石岸已經(jīng)被水波打磨得光滑圓潤,棱角消卻,余留一片駁雜的起伏。送生就靠在水石邊,系著玉佩的紅劍穗安靜地垂著。 江泫無聲無息地走到靈泉邊上,垂眸俯視波瀾不驚的泉水。他能很明顯地感知到,宿淮雙就在這靈泉下頭。不知用了什么閉氣的符箓,一直沉在水底,不曾冒頭。 看著看著,他感覺一股無名火猛地從心頭竄起。 上一次宿淮雙跳下靈泉,凍得渾身發(fā)抖的情狀他還記憶猶新,尤其記得伸手去一探,手下的溫度比靈泉的泉水還要刺骨三分。宿淮雙畏寒,他更是清楚的。 幼時不管是在三伏天還是寒冬臘月,大多時間都被關(guān)在陰陰濕濕的柴房里頭。正是因為濕氣浸透了五臟六腑、侵透了手腳,到了稍微冷一點的地方,他便極不好受。這是心中的病因,縱使身體用靈丹妙藥洗透了,也無法根除。 現(xiàn)在出息了,一個人跑到遏月府往這冷湖里頭跳! 江泫平生最痛心的一點,就是宿淮雙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前世能為了不牽連只有幾面之緣的自己,能干脆利落地刺自己一劍,若非他將人帶回去,絕對橫尸當(dāng)場。不管受了多重的傷,未免他人煩憂必然全力遏制不顯痛色,這一世年紀(jì)還小,也隱隱有了點這樣的苗頭。 仿佛在他心里,最無足輕重的就是他自己。 江泫的視線死死地盯著水底,冷聲道:“宿淮雙?!?/br> 不應(yīng)。 甚至水面一絲波紋也無。 江泫不再等他回答了,腳踩上石臺的邊緣,向前躍入水中。入水的瞬間耳邊傳力巨大的水聲,湖面水花飛濺,江泫屏息下沉,撥開被水流沖得凌亂浮起的衣袍,在昏暗的水底下看見一個模糊的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