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養(yǎng)病弱小瞎子[重生] 第70節(jié)
云晚汀聞言有些失望道:“你沒有故事書嗎?” 顧休與忽而想到一事,躑躅道:“……顧回風(fēng)給你過嗎?” 云晚汀十分誠實(shí)地點(diǎn)點(diǎn)頭。 顧休與:“……” 他一面搜索,一面道:“當(dāng)、然、有?!?/br> 往常云晚汀聽上兩三個故事便會困倦,可今夜他聽了六七個故事,卻一忽兒親親小兔子,一忽兒揪揪被子,遲遲不閉上眼。 顧休與低聲問道:“都快一點(diǎn)了,睡不著?” 云晚汀赤著雙足,腳趾淡粉,原本在床邊輕輕蕩著,聞言點(diǎn)了點(diǎn)顧休與那個簡陋草率的地鋪,道:“……你要一直這么睡覺嗎?” 不知何故,他總覺得這床邊的確該有點(diǎn)什么,但并非這個地鋪。 顧休與敏銳地嗅到小貓心軟的信號,當(dāng)即旁敲側(cè)擊道:“在這屋里,我還有別的選擇嗎?” “床可以分你一點(diǎn)點(diǎn),”云晚汀裹緊自己的小被子道,“但是你要蓋自己的被子,而且要離得遠(yuǎn)一點(diǎn)?!?/br> 顧休與登時合上電腦,拿了條新被子,坐到床另一側(cè)。 兩位新人各自坐在床另一側(cè),兩道呼吸聲一粗一細(xì),在寂靜室內(nèi)此起彼伏。 云晚汀抱緊小兔子,先發(fā)制人道:“你呼吸為什么這么吵,小聲一點(diǎn),我都睡不著啦?!?/br> 顧休與:“……” 他踟躕道:“你坐著……當(dāng)然睡不著?!?/br> 云晚汀立時躺下,背對著顧休與,臉頰一邊挨著枕頭,另一邊挨著小兔子。 他緊閉上眼,囁嚅道:“……我、我馬上就睡?!?/br> 一秒又一秒,秒針?biāo)乒狭四z質(zhì)物,每一次前行都艱難而緩慢。 空氣也仿佛混入了黏稠蜜糖,呼吸不受控制地變得沉重。 顧休與只覺喉頭刺癢,不由得咳嗽一聲。 裝睡的小貓霎時間宛如被踩到尾巴,纖瘦脊背一弓,警覺道:“做什么咳嗽?” 顧休與:“……嗓子癢?!?/br> 云晚?。骸啊??!?/br> 他貼著小兔子,長睫細(xì)微地顫動著,如同蝴蝶驚慌無措地振翅。 顧休與無聲注視他片刻,驀地一伸臂膀,單手便輕而易舉將他掉了個個兒,面向自己。 云晚?。骸啊?/br> 顧休與攬住他后腰,帶著他逐漸靠近自己,直至兩道呼吸輕輕重重難分彼此。 氣息交融,云晚汀才察覺顧休與呼吸不僅沉重而灼熱,還比他急促許多。 顧休與凝視他,低聲道:“害怕?” “我才不怕?!痹仆硗×⒖痰馈?/br> 面對顧休與,他的確覺得危險,那種野獸盯來、如有實(shí)質(zhì)的目光實(shí)在令他難以忽視。 可又不是畏懼——如果他怕顧休與,就不會答應(yīng)結(jié)婚了。 粉色底畫白色小貓的被子和純黑色被子擠在一處,由于大小的差異,瞧著那床小被子似乎要被黑色被子吞噬掉。 云晚汀小聲道:“我總覺得,現(xiàn)在這一幕好熟悉?!?/br> 腰后大手立時收緊,顧休與皺眉道:“和誰熟悉,顧回風(fēng),還是別人?” 云晚?。骸啊?/br> 他分辯道:“不是這個熟悉……唔!干嘛咬我耳朵……” 顧休與叼住他柔軟小巧的耳尖,可這么一叼,齒齦反而愈加發(fā)癢。 他忍不住在那一小片軟rou上磨了磨,勾住云晚汀后腰的大掌也越扣越緊。 云晚汀不禁嗚咽一聲,在男人強(qiáng)勢的掠奪之下沁出淚花。 他目不能視,永遠(yuǎn)無法察覺身前人望過來的目光里飽浸著多少熾烈的愛意與占有欲。 那床粉色小被子最終還是被揉成皺巴巴的一團(tuán),最終孤零零地被遺忘在大床邊緣。 而小貓則迷迷糊糊地被拽入黑漆漆的大被子里,斷斷續(xù)續(xù)、支離破碎地細(xì)說究竟是哪里“好熟悉”。 閃婚事件在熱搜第一掛了一整日,云晚汀這邊滾水入油,顧休與這邊也沒平靜到哪去。 顧氏員工們的大群小群全在七嘴八舌討論boss婚訊,就這兩個八竿子打不著的人為何一夕之間結(jié)為連理,能延伸出八百個纏綿悱惻的版本。 可云晚汀畢竟還是大學(xué)生,自家老板卻早已年過而立。 二人究竟是真有情,還是各自另有所圖? 總助周箴訓(xùn)如往常一般早早來到公司,顧休與今兒要去視察酒店,有些文件得提前簽好。 可周總助敲門許久無人應(yīng)答,不禁滿心困惑地給顧休與發(fā)消息。 俄頃,顧休與回過來簡短的一句。 【送我愛人上學(xué),半小時后過去?!?/br> 周箴訓(xùn):“……” 閻王結(jié)親已是不可思議,閻王秀恩愛更是曠世奇聞。 尤其這位閻王過往都一副對情愛過敏的冷血模樣,周箴訓(xùn)往日毫不懷疑拉低結(jié)婚率必有自己boss的一份力。 員工們的討論他也都看了,對于老板婚姻沒有感情基礎(chǔ)的觀點(diǎn),周箴訓(xùn)原本便嗤之以鼻,看過顧休與這條消息后更明確了自己的想法。 任何人都有可能以婚姻為交易,但顧休與?天上下紅雨都比這靠譜。 與此同時,顧休與正開車載云晚汀去往宣大。 “御清都離宣大還是有點(diǎn)遠(yuǎn),”他目視前方道,“我在臨天榭那有套公寓,不過不怎么過去,最近抽空收拾了一下,等你放學(xué)我來接你,過去試試喜不喜歡?” 半晌無人回答。 云晚汀蓋著毯子,椅背壓得很低,臉朝向車門,半闔著眼睛,眼尾還染著未褪的濕紅。 被臭臉小貓無視,顧休與也不惱,給他掖了掖毯子邊角,手背又被云晚汀一把拍開。 顧休與低三下四道:“都是我的錯,別生氣了?” 云晚汀將毯子往頭頂一蒙,抗議道:“那下次我說停你會停嗎?” 顧休與登即語塞:“我……” 起床后顧休與跟瘋了一樣折騰一場,居然還不夠,上了車之后又關(guān)門堵窗開始發(fā)瘋。 云晚汀委實(shí)想問他這么多年是否憋出病來了……心理上的! 云晚汀聲討他時說的話可憐極了,愈發(fā)顯得顧休與罪大惡極:“我都真的沒有了,你還要碰?!?/br> ……其實(shí)還是有的,顧休與碰碰唇角,悶咳一聲。 云晚汀立即將小毯子裹得更緊,命令道:“你不準(zhǔn)亂想!” 眼前便是宣大南門,顧休與停下車道:“到了?!?/br> 他正要去為云晚汀解安全帶,云晚汀卻馬上道:“我自己解。” 然而小貓過往二十年都是別人給系給解的,他對安全帶所有的了解僅有系上解開時會有帶子摩擦聲和卡扣“咔噠”聲。 他指尖從肩頭開始摸索,半晌都不得其法。 云晚汀似乎完全忘記剛才是他自己說要自己解開的,又理直氣壯地朝顧休與發(fā)脾氣道:“你怎么還沒有給我解開?” 小貓倒打一耙,顧休與倒是一句回嘴都沒有,老老實(shí)實(shí)按了下按鍵,安全帶卡梢彈出。 在云晚汀下車之前,他雙臂迅速按住毯子兩側(cè),討好道:“晚上有場拍賣,有張古琴是北城吳老忍痛割愛的,我問過大哥,他說你會喜歡,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白皙尖俏的下巴仍緊繃著,云晚汀傲嬌道:“你想取悅我呀?” “是,”顧休與忍俊不禁道,“謝謝你和我結(jié)婚,成為我的愛人?!?/br> “那還不夠,”云晚汀抱過自己的杏黃色小雙肩包,摸索出一支熒光筆,命令道,“臉伸過來,我要畫一只小貓。” 宣大校內(nèi)琴房眾多,云晚汀的原則便是挑光照最好的那間。 他正在思索顧休與說的那張琴大概是什么模樣,身側(cè)便傳來漸行漸近的足音。 “汀汀!” 來人大抵是疾奔過來的,氣兒都沒喘勻便道:“你和顧休與結(jié)婚是因?yàn)椤矚g他嗎?” 云晚汀如實(shí)道:“不是呀,是因?yàn)樗麜龊贸缘??!?/br> 顧回風(fēng)萬萬不料是為這個,他頓時心急如焚道:“我做得不如他嗎?那我也可以學(xué)!如果我能做得比他強(qiáng),你就跟他離婚,行嗎?” 身后是一整面落地窗,云晚汀在和煦日光下舒適地伸了個懶腰,方道:“……我也不知道?!?/br> “顧休與,”他重復(fù)著這個名字,指腹隨意撥了幾下琴弦,措辭道,“總覺得他好熟悉?!?/br> 這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令他自然而然地依賴顧休與,并且更加嬌縱。 分明相處還不到一個星期,他便篤定無論他如何騎到顧休與脖子上稱王稱霸,顧休與都會無條件慣著。 顧回風(fēng)失意道:“我就不熟悉了?” 云晚汀搖搖頭,道:“而且我們已經(jīng)分手了,我不吃回頭草的。” 顧回風(fēng)好似丟了魂一般,喃喃道:“他都那么大年紀(jì)了,遲早有一天留不住你。” 云晚?。骸啊?/br> “對了,”他將腳后跟支著地面,翹起足尖輕輕晃動,問顧回風(fēng),“你知道顧休與喜歡什么嗎,他要送禮物,我可以回他一件。” “……”顧回風(fēng)冷笑,咬牙道,“你給他一巴掌,他喜歡得要命!” 半年后。 晚上九點(diǎn)二十分,宣大最后一節(jié)晚課結(jié)束。 一見云晚汀走出教學(xué)樓,司機(jī)老夏便迎上來招呼一聲:“汀汀?!?/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