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眼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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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珍珠其實不太好意思用陳競的浴室,洗澡太不方便了??墒撬裉烀α艘惶斐隽瞬簧俸梗€去了醫(yī)院,感覺不洗干凈更不好意思穿他的t恤、躺他的床。 洗發(fā)露和沐浴液都是陳競用過的,味道很清新,帶著薄荷的涼,程珍珠卻覺得自己從鼻尖到耳根都在發(fā)燙。如鳴鼓的心跳聲蒙著一層水汽,聽起來有些失真,可這種悸動是實實在在的。 “——珍珠。” “誒!在!” 程珍珠在哼歌,隱約聽到陳競在叫她,也許在這之前還叫過幾遍,她只聽見后兩個字,不確定是不是落下了「程」字,呼吸停了一瞬,感覺臉被蒸得更熱了。 “小心你的眼睛?!?/br> 程珍珠感覺自己被什么東西擊中了,對著瓷磚墻壁咧著嘴傻笑,“好!” “洗完不用收拾,我來就行?!?/br> 她笑意更深,揚著聲音又說了句“好”。 陳競說不用收拾,可是程珍珠還是仔仔細(xì)細(xì)把掉的頭發(fā)都撿起來了,又大致把地擦了擦。洗澡之前剛才光顧著高興了,現(xiàn)在鏡子上的霧氣消散,她痛苦地發(fā)現(xiàn)自己眼睛真的是又腫又丑。 沒臉見人了。 程珍珠沒穿內(nèi)衣,套上t恤弓著身子環(huán)著胸,蔫頭耷腦小跑出來。陳競正在客廳工作,他習(xí)慣坐地上,余光里只感覺有兩道白花花明晃晃的東西劃過去,帶著一陣若有似無的香氣。 是程珍珠的腿。 陳競反應(yīng)過來時,敲鍵盤的手指僵住,無法控制地回想起在片場那天,她把裙子撩開的那個幕。裝扮是青樓女子,可是配上程珍珠的臉,他好像看見了天使。 這個說法又土又俗,就連陳競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她太漂亮了,身體也漂亮,漂亮到他都不敢看。還有那天晚上在會所的吊帶衫,白的發(fā)光,鎖骨處的陰影、領(lǐng)口處的溝壑……陳競匆匆瞥過去,不能再看了,他怕自己和吃程珍珠豆腐的那個群演沒什么兩樣。 “陳競?!?/br> 不知道思緒飄到哪里的人被叫到名字,思緒終于拉回到電腦屏幕上,廢了兩行,全寫錯了。 陳競煩躁自責(zé)地輕嘖,按住退格鍵,應(yīng)了程珍珠一聲。 “我、我那個眼藥水落在外面了,你能幫我拿一下嗎?” 她預(yù)設(shè)了好幾種方案,過去拿還是叫陳競拿? 是穿上內(nèi)衣過去拿、還是抱著手臂過去拿?要不要再把褲子穿上?t恤雖說能當(dāng)裙子穿,但是這樣出現(xiàn)在他面前好像有點尷尬,帶著勾引的意味…… 讓陳競過來的話,自己應(yīng)該在哪等呢?房間門口等?那和自己去沒什么區(qū)別。捂著被子等?好像也奇奇怪怪…… 程珍珠沒琢磨出個所以然,腦子一熱先開了口。聽見陳競的腳步聲,心臟撲通撲通要跳出來,下意識翻身卷在被子里。 “謝謝?!?/br> “躺下,我給你點。” 程珍珠一愣,想自己確實對眼藥水發(fā)憷,在醫(yī)院點那么一下自己都快疼死過去了,現(xiàn)在有人幫她下手也不錯。 “哦,好吧?!?/br> 陳競手上除了眼藥水還有棉簽,他看著眼前臉紅撲撲的姑娘往后躺倒,手像倉鼠一樣拎著被子邊緣拉扯在自己的胸前,嘴角情不自禁抿出弧度。 程珍珠這才注意到棉簽,笑嘻嘻打趣,“好專業(yè)。” “還行。” 陳競也不謙虛,他看護(hù)士的cao作看得可認(rèn)真了。指腹推著她的下巴往上仰高了角度,發(fā)絲和枕套摩擦出沙沙聲,程珍珠已經(jīng)把被子抓出褶了。 陳競剛碰到眼皮,她就應(yīng)激地緊閉著,整個人往枕頭上縮,試圖縮進(jìn)床墊里。 “放松?!?/br> 他不敢用力,拇指懸在程珍珠的下眼瞼上,輕輕扒了幾次,她都很抗拒。 “疼啊?!?/br> 陳競失笑,“還沒點呢。” 距離很近,程珍珠甚至能感覺到他的鼻息落在她的臉上,又癢又熱,自己像被使了咒似的軟了下來。 枕頭、被子,衣服,都是陳競的味道,上方是陳競本人,她被他包圍了,就連程珍珠自己從頭到腳都是一樣。 陳競摩挲她眼下的皮膚,“放松,別動。” 眼前被迫露出一絲光亮,還未看清他的人影,就被一滴冰涼的液體打斷。熟悉的刺痛在黑暗中席卷,程珍珠一邊叫一邊撲騰著腳,身子歪到一邊。 陳競手扶住頭正過來,嘴上還是不冷不熱的那句“別動”,可是動作卻溫柔,很快又滴了另一只眼睛。這次不順利,程珍珠在液體落下時偏了頭,從眼角劃下來。 “不弄了不弄了!”她有些怕了,口不擇言,把陳競的胳膊往外推 “眼睛好不了了啊?!?/br> 陳競張口胡來,沒想到程珍珠一僵,好像真的嚇到了。 “逗你的?!标惛傏s忙把她的手拉下來,安撫地拍了拍,“很快好,上了藥明天就好了。” 他捧著程珍珠的臉頰,快速補上一滴。 陳競上藥的手法其實不怎么樣,用的棉簽聊勝于無,或者是因為程珍珠亂動的緣故,現(xiàn)在從鼻腔到嘴里都是苦的,可是心上是軟塌塌的甜。 還是疼,但這次她沒再吱聲。 程珍珠的頭發(fā)又黑又直,披在枕頭上像黑色的綢緞,滑滑的,陳競只敢摸了一下,“閉一會兒眼睛。” “嗯?!?/br> 她的手機(jī)在震動,是有消息進(jìn)來。他囑咐她先休息,程珍珠抱著被子點頭。 怎么這么乖? 陳競心里又酸又癢,閉著眼睛躺在床上,是真的一點都不設(shè)防,如果他現(xiàn)在親她呢,她有地方躲嗎? 程珍珠手機(jī)又震動了兩下,陳競立在旁邊開始覺得生氣,“一會兒起來把門鎖上。” “好,晚安哦?!?/br> 他們在微信里聊天基本都是在夜里,所以互道晚安變得習(xí)以為常,現(xiàn)在當(dāng)面說出來也很自然。 “……晚安?!?/br> 程珍珠喜歡陳競,也信任陳競,鎖門這件事沒什么必要,但是她還是照做了。 鎖門之前先開了一道小縫偷看,他對著電腦專心致志,皺著眉頭的樣子好兇,但是挺酷的。程珍珠輕手輕腳把手機(jī)拿過來拍照,但是這個角度有點難,只好作罷,喜滋滋躺回去和鞠莉聊天。 本以為今晚自己會睡不著覺,結(jié)果這一宿出奇地安穩(wěn)香甜。 開心,好開心。 不那么開心的是陳競,他有很多工作要做,沒什么頭緒不說,這一宿還時不時被一個煩人的問題打斷—— 袁總是誰? 點眼藥的時候程珍珠的手機(jī)就在枕邊,巧也不巧,她的微信會在鎖屏上有顯示,那頭大概是她的朋友,發(fā)過來的三條分別是—— 「快說啊」 「人呢」 「你和袁總是什么情況」 ---------- 《我醋我自己》 鞠莉把“猿總”打成“袁總”了